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carol的酒店日记 > 虹光何皎
    ?中秋佳节。?

    不会有人明白。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对於连假过於期待的想法,大概就跟那些年纪小我许多的公关一样,存在着只想逃避的心态。?

    她们都不想加班。?

    所谓加班的定义,并不狭隘。与众多工作相同,就是出卖多一些的X命。而身为不太缺钱、又已经熟悉环境的资深员工,那种蛮不在乎的心态相较起来,我如同往常行屍走r0U的篓蚁般规规矩矩的上班,为此还推掉家庭聚会,实在是太菜。?

    这种愚钝不会被同情,大多数只是为了提早适应环境,然後变成跟她们一样。即使已经努力的很吃力,但我仍无法Ga0清楚C楼与F楼的g部名称,也没办法好好记住每一张公关小姐的脸。?

    这是谁的悲哀呢?思索的再久,也解套不出答案。或许,就是象徵着悲哀的答案。?

    一直不知从何而来的反覆出现了潘靖恒的声音。?

    那不是魔法,魔法不是整天让人提心吊胆的东西。识别起来,是魔咒。?

    “满足自己的目的,就是犯罪。”?

    他轻而易举、轻轻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怎麽样都摆脱不了。?

    这种念头就是一种悲哀。就像我没办法摆脱母亲的怨怼,必须在每一次面临抉择时再度幻视到她的脸。骗不了人、愤怒,忌妒,仇恨的一张脸。?

    走到更衣室。那是一个用麂皮吊帘做间隔出来的小空间,里面还有许许多多被分成上下层的木质衣柜。衣柜把手旁边都挂上了钥匙,只有那里面,才算是完完全全属於公关的私密空间。?

    帘幕旁边就是一个被安装并擦拭洁净的立镜。它穿过了轻钢架,彷佛就像是穿透了天花板或是墙壁。虽然只是一种幻想、不实际,但它还是给了我如此的错觉。基本上,我已经在这里找不到羞耻心。果断爽快的快速解开钮扣,任凭短K随意的通过双腿的空隙,直直的落在地板上。双脚轮替、一cH0U,用左脚踝或後脚筋挑起衣物,就能马上将短K扔进属於自己的衣柜里。?

    双手揪住衣服下摆,往上cH0U出时,衣物的飘动总是让我忍不住瞥向那个令人介意的镜面。侧身的身材一览无遗,腋下及大腿上包覆T0NgbU的,是成套内衣。内衣的蕾丝透出来的,像四十八sE不透明水彩里的皮肤sE。不明显,若隐若现,没有特定的区别。?

    我多久没渴求yAn光的温暖,它就没办法白的过於纯粹。?

    被从衣柜里取出来的是送洗过後的制服。上面绣了不属於我的名字,圈圈。牛N丝质的缎面质感很x1引人,穿上去的霎那,是冷凉、没有温度的寒。要很久、很久才会感觉到温暖。?

    我妄想着。就跟在这里工作是一样的吧?但在重复扣着钮扣的动作时,又不得不清醒,自己凭什麽要温暖。?

    谁能给谁温暖呢?来这里的人,都是来寻求慰藉的话,又是谁能给的起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走出了更衣室,手上提着还没穿上的高跟鞋,底面至少有七公分那麽高。穿上去时,看着自己的腿,总会觉得惊人。好像很美,但实际上最令人不满意的,依旧是大腿内侧不够明显的缝隙。无论如何,客人即使不在乎环肥燕瘦,公关也会私底下较劲。?

    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天一餐。再bSi自己,到时候只会被酒JiNg弄伤身T。胃穿孔,只是更划不来而已。?

    春夜行蕲水中,过酒家饮,酒醉,乘月至一溪桥。苏轼的西江月,总是记不熟。与白马何g?不就是贪杯,由肱醉卧少休吗??

    我不需要河边下马,也无须解鞍。大不了去旅馆,自己订房自己睡。?

    众人的哀愁,都是圆满明亮的月害的。?

    已经过了九点,沈寂的气氛,像是一群人的可怜,苦不堪言。无论是客人的数量,还是公关小姐的g劲。以至於g部的业绩,甚至是店长必须一肩扛起的本日营业额。F本楼的当家花旦,招牌蓝蓝,带着猖狂的自信、招摇过市,跑到躺在大厅里麂皮沙发上去与店长谈天。两人挤在一块、并肩而坐,一不注意,顺势就会聊起许多不应该在平时听见的话题。?

    照道理说,大厅与休息室有一段距离,是不至於有何不妥的问题。但我目前坐着的位置,正好就在大厅柜台旁对内外叮嘱公关的小窗附近。这个小窗口总是可以方便许多人做事,例如传递台数报表之类、或是通知订桌的消息。?

    反正,会计阿姨也不讨厌我。我也喜欢坐在这里,这样的解释就可以了。?

    虽然我一直将眼神放在被架在梁柱上的Ye晶电视上,看着无趣的八点档剧情。但她俩的公开谈论,或是提起某一些公关私事云云,狗P倒灶、无关紧要的事,总是会不经意的进入到我的耳朵里。?

    蓝蓝一直在抱怨小青的为人处事不够通情理,但店长也只是听,或是偶尔回几句「我会帮你注意、注意!」,但还是只听的见蓝蓝嘀咕的声音。?

    小青。其实,我也跟蓝蓝有着一样的感觉。只是我的身份要更透明,才不容易被发现。在我根本还Ga0不懂自己到底属不属於这里之前,都还不该发出质疑谁的声音。?

    我不喜欢洒狗血的剧情。只是总有人觉得最公平的频道,就是应该停留在这里。无聊的争斗、男nV,豪门乡土剧。只得百般无聊的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眤过众多的公关。他们已经脱离了以往提防被店长突袭时所整齐排列、一字划开翘着腿的模样。?

    颓废的酒池r0U林。?

    若要拿什麽做b方,大概很像当年独自走在午夜场电影院里,忽然撞见的一部名为异sE童话集的电影海报上的画面般冲击。?

    五日谈里的荒诞国王,醉醺醺的对着躺卧在水池里衣不蔽T的nV子Y1NgdAng的索吻、掐r0u着x部的画面。被莫名x1引下所购买的电影票根x1入了幽暗的电影院连号座位之内,从喉头出现的乾涩感觉,硕大的r晕披盖在雪白的西方人皮肤上,但很快的剧情又带着大家走向剥皮向往花样年华、满身是血的老妪身上。?

    两个小时。那些时间带来的映像,瞬间出现在我眼前。许多双看上去细致的nEnG质r0U腿,视线往上移,便是大大小小的rUfanG。?

    这就是酒店,需要脱衣陪酒的酒店。?

    「啊,无聊耶。」?

    朵拉刻意烫直的长发快速一甩,往後掀起了波浪。很快的,又披回肩上。?

    「楼上不是还在烤r0U吗?」?

    常与朵拉坐在一块的公关vivi看上去b她好相处,很快就接话,只是目光仍盯着电视所播放的影视瞧,丝毫没有想过要作罢。她的脸颊圆润,眼睛也很大。不过,两人似乎年纪相仿,彷佛大我十岁左右。?

    「有些客人也在顶楼啊,志宇老板不是说要连办三天,花了几十万?」?

    朵拉从桌上cH0U出一只烟叼在嘴边,另一手掐着打火机,准备到外头吧台去cH0U。?

    「对啊,老板都出手了,你们还客气什麽?现在有时间,快去吃啊。」?

    这时小军姊也突然从狗血剧情里纾醒,对着挑起话题的两人搭话,最後巡视了众人,才又接着说。?

    「都是进口牛r0U、高档海鲜,没有开玩笑的耶。」?

    朵拉用眼神示意,vivi瞬间就懂了。也跟着cH0U出自己的凉烟,要随朵拉一起到外头去cH0U。此时,坐在我对面矮凳上的喵喵从手机游戏的痴迷中抬起头,望了我一眼。?

    顿时间,我好像应该对她回应些什麽,却又不晓得应该怎麽说才好。只得微启着一张嘴,思索着接踵而至的对话该怎麽接下去。?

    这是属於朋友之间应该有的默契,还是同事呢?至今我还是没有头绪。?

    就在我措手不及、一切都尚未发生之前。哄然出现的是一阵又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休息室的门边就已经突兀的出现了堆积的人影。?

    有人下台了。那是较早来上班,搭上午场客人、g部徐妈客人订桌的公关们。?

    就在一群喝的醉醺醺、T力几乎不堪负荷的午场nV子身影堆里,出现了Ai丽丝。?

    竟然是Ai丽丝。?

    我无法果断的暗示或是告知背对着众人的喵喵,我看到的人是谁。但是,我也闪避不及,没办法躲开Ai丽丝想要迅速捕捉我、掌握我的神情。?

    一切就这麽无厘头、没有对或错,甚至没有公平或不公平的情况下发生了。?

    我竟得面对Ai丽丝莫名而来的热情,且尚在喵喵没有警觉之前。喵喵不喜欢Ai丽丝,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而我的来者不拒,也是相同。?

    「啊,圈!你看,我刚下台耶。今天的第一桶金,我已经到手了,要多努力啊你!」?

    Ai丽丝用着极为快速的口吻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堵住了我的嘴。喵喵一回神,瞪大着眼睛。先是看我歪斜着嘴角,苦不堪言。旋即扭过头,狠狠的瞪着Ai丽丝。?

    「喝了几杯狗尿就发疯,你能不能闭嘴啊。」?

    朵拉的声音悠悠的从外头的吧台传入休息室,许多人掩嘴笑着,只差没笑出声。?

    喵喵二话不说,放下了手中正在对战的游戏,走到我身旁,用最快的速度占领了沙发一侧的位置。Ai丽丝还来不急瞧见,正与朵拉你一言、我一句,斗得不可开交时,从外头透进小窗的,就是g部庞哥的脸。?

    「各位,等一下有客人来喔。准备一下,动作要快。已经在楼下了。」?

    喵喵很不情愿。我认为,不是游戏必须中断的关系,而是Ai丽丝的出现。她挽着我的手臂,要我跟她一起走出沙发与桌子之间。甚至,企图领着我快速的通过Ai丽丝身边。?

    「喂,我也要去啊。」?

    Ai丽丝冷不防在经过我身边时,揪住了我的手腕。?

    「圈,先不要排台嘛。我好饿,陪我去楼上吃宵夜,好不好?反正今天大家都很闲呀。」?

    喵喵这一听,咬着唇,对着Ai丽丝的手腕就是用力一别,扫过了她的纠缠与天真的自以为。?

    「你以为你是谁啊?神经病。」?

    就在众公关都已经悻悻然的、乖乖的走出休息室,就只剩我与喵喵、Ai丽丝的纠结。庞哥找不到人,很快的就冲进来,打破了僵住的氛围。?

    「你还可以上吧?跟着去排啊!」?

    庞哥虽然不是喜欢口出恶言的人,但是或多或少,也听到了方才的对话。这麽说,无非只是想要对Ai丽丝来个下马威。?

    但我与喵喵心里、甚至是庞哥心里都感觉得出来。眼前的nV子所拥有的白目,是没有底限、像深渊一样的无药可救。?

    「粉红猪,也是有人会喜欢的啊。你来赚钱,还是来吃的?还不快走!」?

    喵喵的眼睛飘过庞哥的脸。我瞄过她闪烁却藏不住的敬佩之意。又或许,可以解释成暧昧之意也说不定??

    我快速的低下头,避免卷入谁的慾望情感之流中。这都是不应该出现、也应该闪躲的关键。?

    「讨厌啦!庞哥怎麽叫人家猪。」?

    Ai丽丝笑闹之间,想追上去捶打庞哥。照道理说,庞哥的好人缘与好脾气,是不会拒绝的。但这次,他跑的很快。唯一对着Ai丽丝摆臭脸,却仍不忘回过头看着喵喵与我,微笑以对。?

    「你们两个宝贝,口红补一下哟。」?

    庞哥迈开大步伐,跑得b谁都快。一下子就挤进了最前头,在排列整齐的公关前面领前带队。我与喵喵站在後头,等待着前方的人慢慢的移动,直到进入包厢。一批、两批的人马,进进出出。有人进去,没有再出现。可以预想的,就是那几个b较红的人。又或许,是b较幸运的人。?

    喵喵牵着我的手,甚至拉我到她的身边。她靠在我耳畔,再三的对我耳提面命的强调着。?

    「等等进去,记得要笑!微笑,不然你就惨了。会被纠缠Si。」?

    「啊,好。」?

    顿时间,我脑海里还未想到对策,我与喵喵已经是最後一批被带入的公关之一。包含Ai丽丝,众人在电视墙前成一列,眼前的酒客,全像是来者不善的浪子。?

    笑吗?我应该反应出笑容吗?他们是什麽人?短袖上臂上花花绿绿的图腾,那是刺青吧?脖子上的项链,是真的吗?纯金的链子,竟与地摊里常见的货品般,那麽不真实。?

    我站在这里,被一群在社会里看似最没尊严、最没条理的粗俗分子挑选着。一切都那麽的不切实际,所以,我必须捧着他们点的威士忌,与其共饮吗??

    过於苍白的脸,是包厢里打下来的sE泽。那些人用着冷眼旁观的模样,快速的挑了自己喜欢的nV人。喵喵一转眼就入了沙发席,依偎在一个粗俗、理着平头的大个仔身边。她只是一直瞪大着眼睛,皱着眉,暗示着我要笑。?

    我盯着她的焦虑,却始终做不到。?

    只剩最後一个男人。他的浏海盖住了一些右眼角。冷峻、像耍酷的不苟言笑。众人七嘴八舌,拱他挑个公关,一起玩。?

    原先就侧着脸,不想看公关,只对着兄弟们苦笑的客人,最终还是挥挥手,害羞的拒绝了豪哥领来的所有人。?

    包含了我,与Ai丽丝在内。?

    「好,出去吧。我要叫C楼的上来支援,你们可以回去了。」?

    就在众人鱼贯的走出包厢之际,豪哥还是一个箭步拦下我,并支开一直想纠缠我的Ai丽丝,用着不愿意苛责却不得不说的表情指点了我。?

    「圈,你是来这里上班赚钱的。凡事都要积极一点,不要跟钱过不去。那个客人一直在看你,却没有点你,那就是你的问题。明白吗?不要这麽被动,只有你自己可以救你自己。不然,不光是豪哥我,就连神仙也帮不了你。加油!回去休息吧。」?

    这是我第一次正视豪哥的脸。对於g部的头衔,我总是会惧怕。他们是管理者,所以我应该被管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意识到的问题。而是每一次、就在每一次被挑选的同时,都得说服自己是一项商品。我不是人,是商品。?

    没有尊严的商品。?

    刻意不理Ai丽丝的呼喊,迳自走回休息室。我竟然没有上台,小军姊很吃惊。她很喜欢我,我却不懂为什麽。但是,另一方面,她也不会吝啬对我的严厉。?

    「喂!圈呀!你又摆一张脸在那发呆了,对不对?每次带你上台,你都这样。再不笑给客人看,我就扣你的钱。」?

    小军姊一边挑着吃从桶装坚果里一把抓起的夏威夷豆,一边看似冷言冷语的关心。?

    「还有,少跟一些没有用的人亲近。那种人不会帮你,只会害你。自己要有警觉X,不要老是要我一直念、一直提醒。」?

    「对不起。」?

    此时此刻,我只想得出这句话,可以应答给小军姊听。一旁的Ai丽丝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小军姊所说的话,很像是在看戏。从後方就是刻意向前碰撞我的身T,将我推向前,脚步也乱的像快把身T倾斜。若一不注意,就差点跌在一旁喝醉、躺在沙发休憩的午场公关身T上面。?

    「你看你,就跟你说了吧。」?

    小军姊的眼神,就像可以杀人一样。但Ai丽丝吐出这句话的同时,却丝毫没有羞耻心般,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已经极度的惹人厌。我行我素的程度,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啊,那我们快去吃烤r0U吧。走,我们去顶楼吧。」?

    当我回神时,Ai丽丝已经拉着我的手,将我拖扯出休息室。穿过了走廊,与C楼上来支援的公关错身而过,她们便用着奇怪的眼神看我。不知道是看着我奇怪,还是看着Ai丽丝拉我、所以感觉到莫名有趣的耻笑般。?

    总之,我已经搭上了直达顶楼的电梯。Ai丽丝仍滔滔不绝,但我始终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喵喵、庞哥,甚至是小军姊的只字片语。?

    露天烤r0U吗?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最可怕的是,家庭聚会的Y影竟会在这时候显现出来,着实令人闪避不及。?

    电梯里,凡事都能令人窒息。身旁的Ai丽丝也是、小军、庞哥,甚至是喵喵,酒客,无一不是,通通都是。?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是我却是真实的处在这里。一个全都是为了钱、为了利益,活在夜生活里的男人、nV人。?

    电梯门开了,外头站着许多生面孔。除了站在掌控的大厨身旁,充当服务生的几个公主与少爷,剩余的人来来往往,托着酒杯寒暄的,都不是我应该接近的。但是,Ai丽丝撞见这光景,却很罕见的抛下我率先离去。?

    原来,她的目的就是认识更多的客人。用她自以为是的天真、幽默,找一个可以予取予求的人。?

    跟我一样,不懂得拒绝的人。?

    都已经上来了,走一走,看一看也好。多麽单纯的想法,更显得自己的愚蠢。漫步在一群陌生人之中,我知道少爷阿l并不在这。观察着眼前矗立在顶楼周围的建筑物,每一栋都挂上了霓虹灯。唯有这栋酒店,活生生的只给人灰蒙蒙的深刻印象。水泥地板透出来的、Si寂,沉默的灰。?

    瞥过那个正拿着托盘大吃特吃,又与人攀谈、笑闹的得不可开交Ai丽丝。我想下楼了,而且是非常迫切的渴望着。?

    走就走,那就走。走吧。?

    我有点忘了自己是怎麽忽略掉Aaron哥看我的眼神,他可能很想问我适应的好不好。只是他卡在众多男人的笑谈之中,无法cH0U身。身为经纪人,他或许觉得很轻松。因为我实在没有什麽问题可以麻烦到任何人,在这个环境里,我出乎意料之外的配合,也不觉得为了钱脱光了上身,哪里残忍。?

    本质里,或许我都当作这是作梦吧?一场梦,随着天亮,醒来就没了。所以,没什麽大不了的。?

    按压电梯楼层,因为心态慵懒着,亮的不是我要的灯。皎洁的月光四周无云,很适合当作八月十五的月sE。只要马上补救就好了,开了门,再马上按上关闭,然後就可以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

    就在自己忽略了细节的同时,电梯门板识相的开开阖阖。我却望着眼前的光景,瞬间清醒了。?

    错按的楼层,竟是废墟一片。水泥块落了满地,没有华丽的装潢、摆饰,甚至是一片幽暗、Si寂,可怕的凝结空间。像是探险家所发现的、长年无人进出的颓败空屋般,废弃物四溅。?

    不,太可怕。不能接受,不要。?

    我不停的按压着关门键,直到确定电梯又继续往下移动,才能肯定自己还在呼x1。回到了F楼,看见店长依旧坐在沙发里划着手机,心脏却没办法控制规律的跳动着。很想问他,却不能问他。?

    到底怎麽了。?

    「啊,圈圈。」?

    柜台的会计很快就发现了我。不过,却没仔细在意过我的表情。她一心就只是呼唤着店长,又像是再找庞哥一样的口气。?

    「圈圈在这里啦!啊,不是说刚才那一厢的客人,已经指名要圈了吗?」?

    「啊?」?

    我身子一凛,仍在不舒服之中。?

    「我吗?」?

    「啊啊,对对对。就是你,阿庞没空带你进去。」?

    店长这才瞬间站起身,但眼神还是没离开手机。?

    「你跟我来,庞哥在里面跟客人喝几杯,记得提醒他,不要喝太多!知道吗?」?

    我点点头,什麽话都没说。刚才那个包厢?哪个包厢?是那个不想点人、空着一个公关位置的那个包厢吗?可是,C楼的公关,不是也进去一轮了吗??

    理应是早就排好了人,这样才对吧……?

    店长快速的敲击了几下门板,门瞬间被推开。他堆着满溢的笑脸,对着包厢里昏暗的众人再度介绍了我。?

    「圈圈来罗!你说的是这个吼,我把她带来了。人都到齐,就可以秀舞了。」?

    「对,就是她。客人要她。」?

    庞哥扭过头,虽然笑着,但眼神已经示意着我必须马上往那位难Ga0的孤僻客人靠拢。而我,也只能照做。对着那位客人身旁空出来的一大位,缓慢的就座。?

    喵喵很高兴,露出欣喜的表情。我只好露出微笑回回去。

    「今天多秀十分钟啦!那个没来过的,让他见识一下啊。圈圈喔?要好好帮我服务一下,应该可以吧?」?

    「保证好玩的啦!」?

    店长即刻便附和了粗俗、看起来像大哥的客人的话。庞哥不知已经喝了几杯,眼神都有些涣散。店长拍打了他的手臂,他才像清醒过来般,被电醒。?

    「啊,好,那就不打扰了。你们玩。姑娘们,准备、准备罗!」?

    庞哥站起身时,皮鞋正好绊到了麦克风线。幸亏店长搀扶,才没什麽事。麦克风也被手脚利索的公关快速接住,没掉在地板或是客人的脚上。?

    「好好的玩。」?

    店长常见的一贯浮夸笑容。但很明显的,他们都在暗示着我。我的服务,才是今晚的重点。因为,我身旁坐着一个难Ga0的客人。?

    他始终不想看我,只是用侧脸的余光去判别我的每一个小细节。无论是替他倒酒、或是清理酒杯,还是我自己主动敲击释出的善意。?

    「嗨,你好。我叫圈圈。」?

    我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甚至是盯着他。不过,他始终冷冷的,连身手去举起酒杯,都显得迟疑。?

    你是谁?你是谁?忽然,我的眼前闪过的是潘靖恒的脸。只是我再次眨眼,又忽地消失不见。?

    我还没喝,心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