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把思绪撕裂成两半,就不会感到心痛了。一项都是这样靠着理智维持日常生活的我,始终认为,凡事都应该有临界点。有形的也好、无形的也罢,总之,物极必反。每当用尽全力去抵抗那些如洪水般涌入的七情六慾之前,都得用泪水来赔。

    承认Ai上潘靖恒这一步,既然是走错了,也不用再在乎了。

    是是非非,只要能停在此时此刻,就已心满意足。

    可以吗?默然将自己失温的手,缓缓的叠在潘靖恒抚着我脸颊的手背上。他不自觉的颤抖,没想到眼前这个大人的手,竟然脆弱的连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亦不如。

    温暖、顽抗,坚强。他无一不缺的,在我身上,却全没看见。

    好厚实的身T。

    能一直依赖着吗?我有多久没靠着人的T温,有多久没被捧着脸颊、抚着发丝,被宠Ai般将自己完全放心的交给一个人。在潘靖恒的眼中,我是不是很可笑呢?身为一个老师,如今却自尊全无、格调全失的瘫在他的身上,舍不得离开。

    承认了Ai,然後呢?痛觉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吗?还是,自以为是的苟同这个世界的肮脏、wUhuI,然後告诉自己,没什麽好怕,该伪装就伪装。

    人活着,真心Ai一个人,真的能不辛苦吗?

    「你很冷,」靠着潘靖恒振动的x膛,隐约在我耳边传出了一阵呢喃。「抱紧我,这样就不会冷了。」

    对於现在像一个大男人的潘靖恒,我怯生生的,不敢抬头看他。晚风时而萧瑟,时而徐婉,月光洒在枝叶间,虚影幢幢。多麽盼望时光别匆匆流逝,贪恋着眼前的这份真挚情感,竟由一个单纯的心意而来。但已被染W的我,却深深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迷失在以Ai之名漫长的荒野荆棘中。

    潘靖恒缓缓的移动身T,将自己轻轻的挪到石椅上。他捧着我,一并也将我往怀里拉,使我能倚靠在他x口的模样。

    「好小,好像一只猫。」潘靖恒伸出右手,拨动着我额头上的发丝,直至顺至耳窝之上。「我是不是在作梦?」

    「没有,这不是梦。」我忍不住眯起眼,嗅着他怀里面的味道。这是专属於他,潘靖恒的味道。一GU始终无法令人忘怀的,独有气味。

    忍不住揪紧他的衣襟,眼前这个不真实的梦,幸福的,让人想流泪。

    「喜欢你。」从唇语中飘出的一丝忽悠。潘靖恒还是听见了,彷佛正无法压抑着那GU欣喜若狂。

    「啊,」潘靖恒蹙着眉头,却止不住上扬的嘴边笑意。「我听到了,你刚刚说的──」他迅速的低下头,用鼻尖顶着我yu拒还迎的娇羞脸庞,瞬间扑过来的,除了臊热,便只剩难为情。

    「……,来,你说什麽?拜托,再说一次。」潘靖恒的口吻活像个蛮横霸道、不讲理的人,用温柔诱拐。「嗯?再说一次?」

    别过头,左躲又闪。但那双眼睛却离的好近、好清澈,让人痴迷不已。

    这个人,真的是当初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珍藏在心里无法忘却的那一个羞涩青年吗?怎麽,现在却像个无赖,渴求着我给出个满意的答案。

    「不要,我没有──」正当我开口要反驳的那一刻,那个瞬间,他的吻已经扑上来,叠在我的唇上。

    「唔,」Sh黏的触感与往常不同。那是带着饥渴、却又像是初生之犊般的不熟稔。即使我举起手,预想从他的蛮横里挣扎开来,他却能一把SiSi的将那只yu反抗的手y是安抚成弓状,最终放松,直到自然而然的被十指交扣。与口中彼此索求的Ai交融在一起,成为了对方的俘虏。

    「哈、哈,」分开的刹那,喘息的空档间,我忍不住嗔了起来。「太过分了!你──」但转念间,又意识到那是说不出口的话。「我,我不说了。」

    眼前的潘靖恒,那双浓眉大眼已然眯成一条线。

    「没关系,不说就不说。」他用力的将我搂进怀抱,「不管你想说什麽,都先停下来,只要感受现在的幸福就好。」

    幸福吗?究竟有多久没听到这个词汇了呢?对我来说,原来这份安稳与温暖,与幸福有关吗?还是,原来我还是得面对自己曾被Ai伤害的错觉,好好的迎接这一份难得的真挚情感?

    到底该怎麽做才对……

    几秒、几分,每一次的感受都好强烈。那种感受根本无法停止,更像是彻头彻尾无法消除的执念,狠狠的对着心里最深处的那个部份束缚、捆绑,掐出血一般的痕。

    「既然接受了,就别再走。」忧郁的口吻再度染在他的乾涩的声调,「你不要再走了。我会难过,舍不得放手。」颤抖的、彷佛他激动的,再也不可轻易言语。「总之,自欺欺人的话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潘靖恒的那句自欺欺人说的字字清晰,口吻虽平和,却带给人无限的深思与恼悔。原来稍早之前的那些冲突,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疤痕。他害怕什麽?害怕我的离开?还是害怕我刚才的歇斯底里会影响未来,还是影响当下?亲口说出事实,难道就真的那麽害怕遭到天谴,被夺去了Ai或被Ai的机会?

    我敞开的手臂,已然爬上了他轻薄瘦弱的膀子。能Ai上一个人,是幸运、是幸福,是喜或悲,是欢或离,皆以与两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我虽想逃,但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又能,追随着自我的心,到何种境地?

    一切都在徐徐的月光下,晕出了情意,且尽在不言中。

    倏地,潘靖恒的手机无预警的在他的K袋里震动了起来。我忍不住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望上去,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表情。

    刚才的谎言,已经不够拖延了吗?流逝的原来不只是时间而已,还有额外产生的迷蒙与错觉。脱离了虚幻的情Ai,面对了现实,竟然如此痴狂、不舍,与不甘愿。痴狂的是自己在片刻霎那间迷恋着潘靖恒的温柔,不舍的是短暂的温存,不甘愿就此分离,甘心在未来的世界的角sE里,彼此继续扮演着擦身而过的陌生人。

    坦诚了Ai,然後呢?现实果然是将一切打回原形的元凶。再怎麽不得已,也只能随波逐流。

    沧海一粟,渺小的微不足道。人,不用将自己想的太崇高、太高尚。一切,都是自以为的自我膨胀。

    该来的、迟早要来,该还的,亦是。

    「快接吧。」我cH0U回自己的手臂,勉强自己嫣然轻笑。「它一停,我的就会接着下去响个不停了。行行好,别折腾人。你不要老是做些让人家担心烦恼的事。」於是我正准备离开他的怀抱,起身之余,他却伸手一扳,将我拉了回去。

    「我会接。别走。」潘靖恒一边劝说,一边冷冷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喂,无论你想跟我说什麽,我警告你。如果想要我用功读书的话,麻烦让我好好的静一静,找人诉苦。否则,别想要我回去听话。」

    一阵寒意爬上心头,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把事情越弄越糟、越弄越复杂,直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也不肯善罢甘休?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罪人的责,是否该由我扛下?

    「别闹……」我忍不住迸出口的,却冷不防的被潘靖恒一口吻Si。等我意识到时,他已毅然决然的挂掉了电话,将其扔到脚边的书包上面,用了最真、最深,最长的吻与我争辩。

    b起那些在酒店里被SaO扰的吻痕,潘靖恒的唇像是沾染了金粉,有了魔法,将我的心紧紧的揪在他的每一个Sh吻之中。无论是否在唇齿之间流连的舌,那都是我回应Ai他的证据。

    只是,说不出口的,只能在此时此刻用吻与泪还他。眼角溢出的,不只是深吻过度的迷离,还有蹙眉时对潘靖恒的Ai意回应时的一丝感X。

    返回归途时,他始终牵着我的手。在亦步亦趋时,他总是会回头望,看我是否有在他身边走着。那样的眼神,在很久很久以後,我竟然会念念不忘,始终记得。

    当下,没说出口的。是我忐忑不安、不知待会将得面对如何窘境的尴尬场合。即使潘靖恒那麽坦率、天真,甚至还带着一GU傲气,正气凛人。在他的心里,或许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自然也不会去想,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的道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彼端的月亮好圆、好美,像是一幅画,在每一个诗人的眼里,总是那麽的美丽动人。明亮如眸,深邃如眼,皎洁如镜,云深几许,伊人在何方?何当共翦西窗烛。

    漫步在月光下,耳边的风切声伴随着枝枒间拍打与落叶飘忽的声响,两人牵着手共游的影子越来越长。那是谁的倒影?又细又瘦的腿,又尖锐又歪斜的身影,在远离了C场、篮球场,直到司令台的後方,渐渐的消逝在眼前。天sE终於使人惧怕,这里太漆黑。但身旁的人,丝毫没有动摇般,仍紧握着手,不愿松开。

    「你慢慢走吧。」我张开指尖,只希望任由他去。「你用手机开个手电筒,这里没有光线,不好走。」我知道他顾虑的b我多,「别担心,我自己可以。」

    潘靖恒并没有正面回覆我的客气。他亦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直到我深呼x1,等待着他的反应,直到我停下脚步为止,他才勉强挤出几句。

    「你自己可以,就不会露出那种表情了。」他话还没说完,手又握的更紧。「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所以才要尽可能的都给你。」

    「我哪有什麽表情。」我嗤之以鼻,「少来了,装一副大人的样子。真正的大人是我,不是你。」

    「你是大人吗?大人,不也是有脆弱的时候?这也是你教会我的。要倚老卖老,你会自打嘴巴。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从来就没有说过大人就b较可靠这种话。有,也都是听你说的。」潘靖恒这时突然伶牙俐齿起来,「况且,我是不怕摔的人,会怕痛的,大概也只有你一个。」

    「潘靖恒!你够了没?」我忍不住大声了起来,「你不要以为经过一些事情就可以为所yu为。要尊重你在跟谁说话!」动起怒来,肝火都飙升到自己都无法置信的数值。「别太嚣张了!过份。」

    即使如此,两人的手,还是紧紧的、牢牢的握着,没有丝毫的改变。

    「在跟谁说话,」潘靖恒突如其来的冷了下来,「你真的想问我吗?」他悄悄的将眼神瞄向我的方向,「要我说吗?」

    我抿着唇,用摇头代替回答。其实,说也无妨。但是,这样的话,说不出口。

    太丢脸了。

    「不了。不想听。」我将头转向另一侧。「我不想要自找麻烦。」

    可以清晰的听出潘靖恒从鼻腔内窜出的笑意,接下来,他靠近了我。直到将我深深的拥入怀抱中。

    「我还是想说啊!」潘靖恒顺势将脸埋在我的肩窝,「在跟谁说话,有人心知肚明吧?」

    我紧闭双眼,不敢、不想,不愿,一切的话语,会多麽深切的落在心底。

    「当然是,最喜欢的人。」潘靖恒喃喃自语,将这句告白,咬进我的耳畔。「你知道的,我Ai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