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躺在顶楼的天台上，张大眼望着夜空。
在光害严重的城市中，星光稀疏，一轮明月却过分鲜活，似乎b平时更贴近地球一些，光辉皎白到有些刺眼。
她沉默的感受生命力的流逝，因为厌食所以多年来不曾出现的饥饿感，也终於在生命的末路之时显现，叫嚣着自己的存在。
她饿的几乎要发狂，却又虚弱的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没有。
魅魔这种非人之物的生命力有点太顽强了。
黎茉恹恹的想着，期盼自己可以快些翘辫子。
「你是可以帮助我的人吗？」
有声音轻软而缱绻。
谁？
黎茉微微瞠大了眼，却因为失去转头的力气，而不见其人。
「……你是可以帮助我的人吗？」那道声音又复述了一次。
这一次倒是有东西出现在黎茉眼前了，是一团晕h的光圈，隐隐g勒出一个人型。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快要Si去而视力模糊，还是那存在本身就如此……
但黎茉很清楚这个能量的光代表了什麽——
「如你所见，我现在快要Si了，姑且不论你想要我帮你什麽，我什麽都做不了呢。」黎茉半睁着咸鱼眼，嘴里嘟囔，颇有几分对方不识相的无奈意味。
那道声音轻轻笑了：「有人说了，你可以帮助我。」
「即便你快Si了，也可以帮助我。」
什麽意思，意思是做鬼也不放过她吗？
「我拒绝，我不要，我不想听。」
要不是那道声音是那麽柔软温和，黎茉甚至想叫对方滚蛋。
那团光圈顿了顿，显出几分无措，但还是继续开口：「这些都可以给你，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更多。」
几乎是话落，黎茉的咽喉就漫起一GU鲜甜。
那是出於生理本能的饥渴反应。
——那些光芒，是功德！
b情Ai和慾望更加滋补的、绝佳的、可遇不可求的！功德之力！
是魅魔这种Y暗生物终其一生不可得的……不，应该说是除了人类以外，所有生物都求之若渴的——珍馐。
如果非要确切形容，那大概是流浪野狗眼中的，天庭的蟠桃，还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这些功德之力醇厚如海，人类几乎可以藉此而成神了。
她难道是因为快Si了，而产生类似卖火柴小nV孩般的幻想吗？那她也未免想太美了一点？黎茉暗忖着，哑然失笑。
「我是说真的！都给你！」那声音见她没有回应，语气迫切，「不只这些，我的灵魂也给你……那大人说了！我的灵魂还有百世轮回的功德，是很……」
她在思索一个恰当的词汇，憋了一会。
「很bAng的！很厉害的！」
虽然很想吐槽对方的用词相当浅薄，几乎可以说是憋了坨大的——但黎茉快被喉间翻滚的鲜甜给淹Si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Si心踏地的人类魂魄，庞大的功德之力，还有百世轮回的机会……
啊啊，她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魅魔出身的神只了吗！
「你需要我帮你什麽？这些好东西，我就算Si一千万次也抵不上耶……」黎茉的语气不复坚定，她很没出息的被动摇了。
那光团凑近了她，鼻尖挺翘的弧度与黎茉如出一辙。
「我把我的命给你，你帮我好好活着。」
「这、这不好吧，连吃带拿的。」这怎麽好意思？
似乎是被黎茉的反应给逗乐了，那暖融融的光团晃了晃，脆生生的笑。
黎茉一怔，有些迟疑，「……这笑声，你该不会是g0ng子茉吧？」
光团不笑了，低低应声。
「没想到居然是听笑声认出来的。」
「生X使然，我对长得好看的人类特别有印象，你的音频也算好记了，尤其是笑声。」像珠玉落入溪流，脆然，染上笑意又格外灵动，相当有辨识度。
「谢谢。」g0ng子茉有些羞赧。
黎茉扬了扬眉。
「你不是年纪还挺小的吗，怎麽就Si了？」
g0ng子茉惊讶於她的直接，却只能失声而笑，开始娓娓道来：「我是自杀的，因为活得太痛苦了……」
「我尝试自杀过很多次，因为真的太难受了，所有一切。」
「以往，我用过各种方式结束生命，但却每次都能够被神奇的被捡回一条命……这一次，也许是上天的垂怜，我终於不必再直面痛苦了。」
黎茉作为现代存活的非人之物，虽然几乎不与人类产生交集，但却是个活网冲浪选手——如g0ng子茉这般恶贯满盈的人物，她自然也没少刷到，对於她的处境和名声，也算是略知一二。
於是听g0ng子茉这样坦白，她心下了然，看来网上那些黑料大多是无中生有。
那轻软嗓音中的委屈和苍弱，不似假装。
但作为冷漠且咸鱼的魅魔大人，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我本以为我的遭遇虽然不公，但也算是命中注定。」
g0ng子茉轻轻开口，语气中的低迷浓郁的化不开，却在顷刻间被另外一种激昂和怒火填充——
「我之所以心如Si灰，是我一直以来都认为这就是我的命。」她咬牙，「然而，直到我Si去，直到那位大人告诉我……」
「这不是我的命运。」
黎茉指尖微颤，唇角轻抿。
「都已经是现代了……还有人类会这种邪术啊？」
g0ng子茉虽然没说到什麽关键词，可能她本人对此也不甚了解。但见多识广的魅魔却很清楚这意味了什麽——换命术，相当古老而庞大繁琐的术式，能够将两个人的命格和气运对换。
被x1取气运的那方，会以r0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幸。
难怪。
她刚才心里就觉得吊诡，明明身负不可思议的气运和功德，这抹魂魄生前却是凄惨落魄的「g0ng子茉」——完全不合理，也不应该。
但若是中了换命术，一切都说得通了。
「所以，g0ng小姐，你的诉求是我帮你报仇？夺回你所失去的一切？」
「……」
g0ng子茉沉默半晌，摇了摇头，她说。
「我希望，可以看到你幸福。」
「当然，说心中没有恨是不可能的，但我知道要将属於我的东西拿回来、甚至是报复伤害我的人，这都是非常非常困难的……所以b起我的血泪和仇恨呀。」
「我更希望，代替我而重活新生的魅魔小姐，可以获得幸福。」
「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这是我的心愿。」
黎茉的T内泛起了除了饥饿以外的别样情绪，但她抓不住，也看不清。
喉间发紧，有除了血以外的，某种本能似的东西也在滚烫。
「是谁请你来找我的呢？」黎茉问道，「能够替你完成心愿的存在应该不少，怎麽偏偏是我这种没有用的小魅魔？」
「我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但他说了，必须是你才行。」
「撇除掉其他的因素，魅魔小姐你本身的命格和灵魂，跟我的匹配度几乎一致，让你接替我的r0U身，再合适不过。」g0ng子茉说的认真，光晕阵阵，「而且只有像魅魔小姐这样的人，我才放心。」
「为什麽？」
「因为你不会受伤。」
你淡薄、冷情，不把人当人看，不被他人所左右，甚至连自己都不太在乎自己。
黎茉大笑出声，笑的眼角都漾起泪花。
「我接受这笔交易。」
不管了，面对这庞大的诱惑她真是忍不了一点。
勇敢的人……勇敢的魅魔先享受世界！
「你把你的生命、灵魂、慾念，所有的一切都给我，而我将接下你的名字与人生，替你重活一遭，让你看看幸福的人生该是什麽模样。」
黎茉，不，g0ng子茉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