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再次去了一趟兑换所，用碎金兑换了一些银币。这次他不敢换的太多，只用了5克碎金换到了9枚银德朗克和24枚铜德朗克，并且他这次分别放在索菲亚和拉芙莉身上，钱则三人均等分成三份。
接着他们沿街寻找适合询问的对象，最好是迫切需要帮助的。
最後三人在市集边缘停下。
这里的Y影b人群深，三名乞丐靠着墙坐着，一见三人靠近，立刻露出警戒、又带点期待的眼神。
陈书瑾蹲下，拿出在路上买的火麦饼，晃了晃，示意可以来取。
这瞬间就x1引来不只眼前三人，还有附近几个闻味而来的乞丐——
瘦削、布衣破烂、眼神饥饿而敏感。
还没等陈书瑾开口，第一个乞丐就抢着说：「我知道！他们晚上躲在北面那条巷子！屋子很多——」
第二个立刻反驳：「胡扯！是东边的旧马厩！我亲眼看见他们从那里跑！」
第三个乞丐把面塞嘴里，含糊道：「屋顶……都在屋顶……但不是你们想的那边……」
第四个年纪较大的乞丐冷笑一声，伸手想抢食物：「别听他们乱讲，他们只想骗吃的。孩子们才没那麽笨。」
又有一人凑上来：「我知道一个地方！烟囱旁边，白天有黑影在动。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要先给钱。」
五、六个乞丐一口气同时开口，每一句都像是在争夺食物，而不是讲真话。
索菲亚愣住：「这些……到底哪个是真的……？」
陈书瑾没有回答，他只是看——
看谁的眼神最慌张、谁在看其他乞丐的反应、谁在等待他们上钩。
卢卡斯皱着眉，小声道：「他们讲的完全不一样……」
终於，一名满脸皱纹、动作迟缓的老乞丐慢慢靠过来。
他不像其他乞丐那麽急着说话，只是咀嚼着面包，盯着三人手中剩下的那块食物。
陈书瑾将那块食物放在他面前。
老人吞了口口水後，才压低声音：「……你们想找那些跑得跟鼠一样快的孩子？」
「他们有很多地方睡、很多地方躲。你问这些人没用，他们只会编故事。」
索菲亚急道：「那你知道——？」
老人摇头、又点头，像是不敢太确定。
「我只知道……不要去烟囱最高的那栋。」
周围其他乞丐听到这句话，反而全部静了下来。
有人侧过头，像是在听；有人紧张地往市集深处看；有人连食物都忘了拿。
某个乞丐立刻吼道：「那边什麽都没有！你胡说！」
但声音过於仓促。
另一人乾笑：「对对，那边很乾净，什麽都没有……最好别去。」
越是否定，语气越心虚。
卢卡斯低语：「他们怕……？」
老乞丐已经缩回Y影里，不敢再讲下一句。
四周的乞丐开始散开，装作什麽都没说，却都不自然地回避某个方向——
哪里似乎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市集北方、破仓库群深处，有着最高烟囱的地方。
陈书瑾站起来，沉默片刻。
———
时间来到下午时分，太yAn斜斜照耀，光下落下的同时也形成Y影。落日镇的风从巷弄吹来，此时已近冬日，秋天的凉爽逐渐变得冷咧起来。
三人再次回到街角，视线落在那条「小孩常出现的巷道」方向。
他们决定沿着那些小偷的逃跑路线问起线索。
那名商人坐在摊位後，满脸倦容、衣衫破旧，正在把剩下的香料装回布袋。
「孩子？」
他皱眉，像想到什麽不快的事。
「我昨晚才被偷了两枚铜币。」
他指着自己破掉的腰包。
「那几个小鬼，一群影子似的……专挑外地人。我跟你说，小心一点。他们有团夥、行动快速……不是普通小孩。」
说得很严重，但接着又补一句：「不过……我听说有时他们也会给乞丐送剩下的面包。」
他语气有些复杂：「恶不恶？我也Ga0不懂。」
陈书瑾默默记下：他们不仅行窃，还会分食物。
在酒馆外，三人遇到一名喝得半醉的佣兵。他正倚在马棚边上解铠甲。
「喔──那些孩子啊。」他笑着，像在说某群可Ai的猴子。
「身法快，动作轻。你要是注意听，会听到屋瓦轻轻响两下……那就是他们在你头上跑。」
他拍了拍自己的护肩。
「前阵子行会想抓几个来问话，结果三个壮汉追不上两个瘦得像柴棍的小鬼。」佣兵说到这里忍不住大笑。
然後压低声音：「但你要知道──他们只偷特定的人。那些会欺负人、会坑价、会压榨旅人的那种。外地商队就常被盯。」
这部分跟前一名乞丐给的印象有微妙差异。
陈书瑾默默记下：行动路线在屋顶，目标挑选有「坏名声」的人。
洗衣妇弓着腰在打水，看到他们靠近，有些紧张。
「你们别追那些孩子。」她第一句就这麽说。
卢卡斯有些诧异看向对方：「你怎麽晓得的？」
「你们的模样太像外地人，还带着两个nV孩……我也是猜测你们可能遇到那些孩子。」
「他们……唉，有些不好说的事。」
「什麽事？」陈书瑾问。
妇人摇头，四处张望後才低声道：「有些孩子，已经没有家了。一年前北境山面发生雪崩，一座村庄被大雪掩埋……就活下来几个…也有些是父母被卷进佣兵冲突，就是……」
她咬住嘴唇：「反正，他们靠偷才能活下去。」
她看了看卢卡斯，再看看他带着的两个nV孩，也不知道该怎麽做。
最终她叹了口气，还是透出口风：「你们想找他们的话……去老屠宰场後方。日落後，那里会亮一点点光。」
陈书瑾记下：老屠宰场废弃、夜晚有光、可能是根据地。
修鞋匠在路边修补靴子。他年纪大，眼睛却很锐利。卢卡斯很快的说出问题。
「想找那些孩子？你们问错人了。」他冷冷地说。
卢卡斯不Si心：「但我们只是想──」
「我知道你们想抓他们。」老匠人打断。
「但那些孩子……」他停顿。
「不是你们想抓就抓得到的。而且他们也不是什麽坏东西。」
「……」
「你想要真正的情报？」修鞋匠手瞥眼看了卢卡斯带着的两个nV孩，手指轻敲木箱。
「去看看屋顶吧。」
陈书瑾记下：屋顶会有他们的踪影，这点跟那个半醉佣兵的情报重叠。
所有人说的都不一致，但也有部份线索是能互验证的。
在陈书瑾脑中，线条正一条一条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