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我特地绕到冒险者工会旁边那家小茶摊——
那是洛伊休假的时候，最常一边喝东西、一边看情报板的地方。
他才刚点完茶，还没坐热，我就端着一杯有点淡的茶，从他对面把椅子拉开坐下，堵得非常明目张胆。
「我想先练攻击魔法。」
我捧着那杯茶，盯着他说。
洛伊看了我一眼，视线先落在我右手的银戒指上，又落回我脸上。
他挑眉，「现在知道要先准备了？」
「至少在工会测试被叫去打靶的时候，不会丢脸。」我很老实。
他笑了一声，站起来提了皮外套，顺手把茶一口闷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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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外练场
我们没在镇子里乱试，而是绕到河叉镇外不远的一片荒地——
那里有几棵被砍得光秃秃的老木头，看起来就是之前被人拿来当靶子练过很多次。
风有点冷，旷野里很安静。
洛伊走到一根半截木桩前，回头看我。
「先说一件事。」他语气变得很严肃。
「攻击魔法用出来，是有人会受伤的。
在工会测试里，是木板、稻草人、石头；
在任务里，就是人或者魔兽。」
他停了一下。
「你治癒很稳，这很好；
但你要记住——
你越会治，就越知道打在哪里会留下什麽结果。」
我点头。
也就是说——要嘛打在可以承受的地方，要嘛就要下定决心。
「所以，」他收回视线，伸手b了b木桩，「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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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清水术，」洛伊说，「那只是把水弄出来。
现在我们要的是——把那团水变成打得到东西的东西。
不是泼，不是淋，是打。」
他伸出手，没有用杖，就用指尖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看好。」
他掌心上浮起一团拳头大小的水球，紧紧收束，没有一滴滴下来。
下一瞬间，那团水突然往前「咚」地飞出去，速度不算快，却很紮实地砸在木桩上。
砰——
水花四散，木桩表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Sh痕，中间有个凹一点的小坑。
「这就是最低阶的【水弹】。」他说，
「看起来不怎麽样，但打在人的脸或手上，很痛。你先学这个。」
——对我来说，
这种纯粹「聚水＋加速」的术式结构简直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境外核心】在後台已经开始解析：
元素：纯水
形式：球T
参数：密度↑、表面张力↑、发S瞬间施加加速度
我深x1一口气，伸手。
手心先按我习惯的方式凝出一团水，再照他示范那样，用意念收紧——
把散开的水收成一颗球。
水球表面像玻璃一样平，里面却能感觉到流动。
「好，」洛伊站到一旁，「现在想像你要把它扔出去，但不是用手臂，而是用魔力推。」
我盯着木桩，心里数：一、二、三——
魔力往水球底部一推。
水弹飞出去了。
速度b洛伊刚刚那一颗快不少，
「砰！」的一下直接打在木桩上，木头屑飞起来一小片，坑b刚才那个深了一倍。
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洛伊沉默了三秒，再开口时语气非常平淡：
「……不错。」
他走近看了看那个坑，又抬头瞥我一眼。
「你刚刚那个，如果打在人肋骨上，轻的骨裂，重的断。」
我咽了口口水。
我只是用了自己觉得「普通」的一点力道。
「收一点。」他说，
「你在工会测试里，不需要证明你能打Si人。
只要证明你能打痛。」
我深x1一口气，在心里把刚刚那组参数调低——
密度下降一点，加速度减少三成。
再来一次。
水弹飞出去，这次打在木桩上的声音小了不少，木头凹痕也浅得多。
洛伊点头。
「这种水平，在工会里会被记成攻击术式合格，不会有人追着你问是在哪个塔特训过。」
【境外核心】同步给出提示：
新术式：【水弹?伪装版】
对外显示：低阶水系攻击术
真实可调上限：远高於目前输出
我在心里默默做了个标记：
以後如果真的要跟人决一Si战，再把这个「伪装版」的限制拆掉。
平常只用现在这个安全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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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洛伊伸出另一只手。
这次他凝出的水不是球，而是一片薄薄的弧形，像是一把透明的小刀。
「【水刃】。」他说，「b水弹难一点，但在实战里很好用。」
他轻轻一甩手，那片水刃飞出去——
刷——
在木桩侧面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割痕，树皮被整齐削走一条。
「你不用学得太利，」他提醒，
「在你这个阶段，考官只要看到你能稳定切中固定目标，就会记在册。」
我照着他的方法，把手心的水拉长、压扁——
这b水弹难多了，因为水老是想往下滴。
【境外核心】适时伸出一只「看不见的手」：
建议：在形成刃形时，同时向两侧施加「约束线」，将水分子锁在细长区域内。
我照做，水刃稳了。
第一发——
飞出去之前，形状就开始崩，打到木桩时只剩一坨水，啪地散开。
「正常。」洛伊说，「再来。」
第二发——
形状勉强保持到一半路程，在靠近木桩的瞬间塌掉，只在树皮上留下Sh痕。
第三发——
我深x1一口气，把魔力线拉得更稳，不让水有机会往外跑。
刷。
这次，在木桩上留下了一道很浅、但明显「被切过」的细线。
「好了。」洛伊说。
他伸手m0了m0那道痕，看深度。
「这个程度，在工会那边就会写：
水刃掌握度：见习上段，稳定。」
他抬眼看我。
「你要记住——对你来说，最有用的不是威力，而是稳定。
考官看见的，是你出手有没有抖、S偏了会不会乱飞打到别人，而不是你能不能把木桩砍断。」
我点点头，心里也很清楚——
真要砍断，我是做得到的。
但是没必要。
【境外核心】再次浮出字样：
新术式：【水刃?伪装版】
类型：低阶水系切割术
当前输出：控制在「可见、可评分、不致命」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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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到一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如果把风也加进去呢？」
洛伊看了我一眼：「你想做什麽？」
「b如……
先用水弹，再用微弱的风在後面推一点点。」
对他来说，这只是个普通的「复合想法」，
对我来说，却是把两个系统的向量叠起来。
他想了想，点头：「可以试，但你给我记住——
测试的时候不要这样玩。
复合术式太少见，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普通学派出来的。」
「好。」我答应得很快。
——试，是为了知道上限；
不用，是为了活久一点。
我伸手凝出一颗水弹，在发S瞬间，在它後面加了一层极薄的「顺风」——
不是像顺风步那样加在脚边，而是加在水弹飞行的方向线上。
砰。
这次水弹打在另一根木桩上，声音明显更厚重，凹坑也深了一分。
【境外核心】立刻标红：
?输出过高。
建议：此复合型变化列为「战时隐藏术式」，
平时不得使用於公开测试／日常展示。
我自己也看得出来——
这一发，明显超出「见习魔法士」该有的水准。
「你看到了？」洛伊走过来，指着那个坑。
「像这种力度，在战场上用没问题，但在这里，会变成让考官回去交报告的东西。」
我点头：「我知道了。」
这种风＋水的复合，我会好好收在心底，
只给真正要命的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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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到下午太yAn往西偏，我手臂有点酸，喉咙也乾。
洛伊把水袋丢给我，我一口气灌了几口。
「今天差不多了。」他说，
「你现在手上有：
【水弹】——威力你心里有数；
【水刃】——稳定度可以；
再加上原本的【护盾】和【风步】。
这对一个来自北边小地方、跟着商队混的见习魔法士来说，已经非常漂亮。」
我笑了一下。
对「见习魔法士」来说是很漂亮，
对我真正能做到的程度来说，只是轻轻一层皮。
晚上回到客栈，吃完饭、洗完简单的脸，躺回y木床上时，
我在意识里打开【状态视窗】。
多了几行：
【新术式】
水弹低阶水系攻击
水刃低阶水系切割
【隐藏术式】
水弹＋顺风推进复合?隐藏
我盯着那行「隐藏」，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看不见的准备：
当这世界觉得我只是个「略优秀的见习魔法士」时，
我其实已经在背後备好了第二套、更狠的刀。
只是，那把刀，只有在不得不的时候才会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