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东西後，程子言提早下班。他走在大马路旁，身旁就是喧嚣的车阵。天气很冷，他拉紧大外套，将下半脸埋入围巾中。掏出手机一瞧，还是没有任何张震霖的讯息。
程子言失望地吐出一口白烟。
走了好久的路，脚都有点痛了。以前都是搭计程车回家。但今天他特别不想花张震霖的钱。
与警卫打了声招呼，进入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三面镜子，楼层灯一格一格跳动。
不知道张震霖现在在做什麽呢……．
好希望跨年赶快来。
掏出房卡哔了一声，程子言推开张震霖的房门。这个时候家里应该是没人的，所以他被玄关处摆着的两双鞋子吓了一跳。
谁的鞋子？
往里头看去，只开了最小的间接照明。昏昏hh的，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一边还有一抹陌生的身影往玄关看了过来。
「啊！」程子言大叫，以为自己见鬼了，抓着背包转身冲出房间。後头传来孰悉的声音，像是在骂他叫P啊。
才刚跑到电梯门口，手臂就被跩住。
「救命！」
「救你头啊！我是魏冠恩！」
程子言躲了一下，突然停下动作冒出眼睛，「魏冠恩？」
「你失忆症？不记得我了？穷矮子！」
一听到那声称呼，程子言马上想到白目大少爷。「我记得你！」
「记得我是你的义务好吗？」
「你来这里做什麽？」程子言噘嘴，「这里是张震霖的房间。」
「你这是什麽待客之道？果然平民就是平民，一点水准都没有。」
「你回去，张震霖说过不会再让你借住了喔！现在他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你要进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你……」
魏冠恩一把抓住程子言的头，将人推得远远的，以免一直被那双小手推往电梯，「闭嘴好吗？你以为是谁带他去看医生的？你这什麽态度啊？」
程子言愣了愣，「看医生？」
「喔？你不知道？」魏冠恩故意拔高音调，「你竟然不知道！我以为张震霖有通知你耶！」
「……」
张震霖根本没有联络他。从一大早就失去联系了。
程子言有些不甘心，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赶紧反身回到房间里，就看到张震霖脸sE苍白地枕在床上昏睡，一旁的小桌子上还放了药包。拿起来看，份量不少。
「他怎麽了？」
魏冠恩留意着程子言的表情，「也没什麽。就过劳吧。他最近上课时也带着电脑在忙公事，中午时人很不舒服就倒下了。」
程子言心里一惊，「他昏倒了？」
「也没有昏倒啦，就脸sE很难看啊，有点晕昏昏的站不稳，只好送急诊啦。医生说没事，多休息，吃点药就好了。」
「他都没有告诉我……」
魏冠恩耸肩，「告诉你也没用啊。你又不能帮他什麽。」
程子言被刺了一下，满心不悦，正要发难，就见张震霖一蹙眉，幽幽醒来。
看到人醒了，程子言反而不敢靠近，立刻缩到魏冠恩後头。张震霖还有些意识不清，痛苦地压压鼻梁，没发现程子言，「……现在几点了？」
魏冠恩见程子言没有说话的意思，掏出手机一看，「晚上八点。」
「八点！？」张震霖瞬间醒了，猛地坐起身，脑袋却一阵晕眩。程子言心一急，忙凑上前扶住他。
张震霖原以为是魏冠恩，伸手推了一下，忽然觉得触感有些软，才睁眼细看，「……你怎麽在这？」
那双狮子眼全是疲惫，还警戒地眯起来。程子言觉得有些难过，张震霖好像不希望他在这里。「我今天打工早退。」
「……」感觉到魏冠恩好奇的视线，张震霖疲惫地闭眼，「帮我拿手机来。」
魏冠恩g起嘴角，一句话就阻止程子言伸出去的手，「不用拿了。我已经帮你通知荣秘书，你爸说今晚就让你休息。明早复工。」
程子言瞄了张震霖一眼，默默收回手，紧紧捏着衣角。
张震霖坐正，靠在床头，从魏冠恩看不到的角度用手指碰了碰程子言的手背。然後抬头对魏冠恩说道：「今天谢谢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不用了。对了，我也替你准备了一些胃药。你再这样下去就要照胃镜了，医生说的。」
张震霖看到程子言偷觑的眼神，觉得有些窘迫，「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好，我滚我滚。」魏冠恩痞痞地挥手，「穷矮子来锁门喔～」
程子言竖起眉头，但还是乖乖跟着到门边。趁着魏冠恩刚踏出一只脚，就迅速关门想夹他。但魏冠恩似乎早料到了，一把撑住门。
「你这样不行喔，心肠窄得跟只J似的。」
「这是你上次欺负我的惩罚！」
魏冠恩笑笑，凑唇到程子言耳边，「你没有办法取代任何人。你无法取代我，无法取代黑麒宇，更无法取代他爸爸。」
程子言似被说中了心思，脸上闪过异sE，「我才没想过要取代谁……」
魏冠恩直起身T，目光冷冷的，寒光流转，「我和他认识这麽久，彼此熟悉理所当然，我带他就医、为他准备胃药，甚至为他对荣秘书说，这些你都该感激我。我最看不惯你这种Ai上了就想霸占一切的人。」
「我哪有……」
「你没有？」魏冠恩冷笑，「你也不尊重他与黑麒宇之间的交情不是吗？擅自拿走别人重要的东西，你以为这样很浪漫？」
程子言瞪大眼睛，「他、他跟你说的？」
「光看那被视若珍宝的玩偶突然出现在乱糟糟的床上，任谁都猜得出来。」
「……」
见程子言紧咬着唇说不出话，魏冠恩点到为止。「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他没有自以为是。」
冰冷的声音在身後响起，程子言背脊一凉，被抱入宽阔的x怀中。他挣扎着想抬起眼，却被大掌遮着眼睛，强势地搂着。
耳边传来张震霖礼貌的语气，「魏冠恩，你帮助我，我很谢谢你。但有些事不要管太多。」
「我只是提醒他。也顺便提醒你，太宠一个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看你这次──」
「宠不宠他，是我的本事。」
「……」
耳边一阵宁静，程子言扭了扭，伸手拉张震霖的手掌，却无法移动分毫。眼前看不见，又听不着一点声响，让他有些心慌。
魏冠恩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走了。穷矮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电梯叮的一声，眼前的手缓缓移开。程子言睁眼一看，魏冠恩已经走了。程子言缩了缩肩膀，缓缓转过身面对张震霖。
「那个……呜！」才刚开口，额头马上被狠狠弹一下，立马吃痛喷泪。
「我说过，你的脑袋本来就不好使，别想些有的没的。」
「好痛……」
给了鞭子立刻给糖果，张震霖r0ur0u麻烦JiNg发红的额头，然後搂到怀里拍背。「别去管别人说什麽，听懂没？」
「喔……」程子言用额头磨蹭张震霖的x膛。
「吃饭了吗？」
程子言闻声抬头，只见一双柔情的眼。
张震霖向来都凶巴巴的，眉宇如剑，瞳眸一瞪就像要杀人。现下却温柔得有点不真实。
「四点多有吃一些……现在又饿了。」
「你等着。」
张震霖回房换了套白Ｔ後就走入小厨房，蹲在冰箱前找食材。程子言立在他背後许久都不吭声。以前怎麽都没发现呢，虽然张震霖常常凶他，但对他的好早已超越了朋友。
「……张震霖。」
「嗯？」
「你对我好好喔。」
张震霖身形一顿，奇怪地回头，有点不自在，「你吃错药？」
「就真的觉得你对我很好啊。」程子言搔搔脸，慢慢地走过去，钻到张震霖怀里抱住。「如果我太任X……你要跟我讲喔。」
「你就尽量任X吧。反正你本来就是生来气我的。」
程子言抿了抿唇，用力x1张震霖的味道。x口酸酸的，却意外地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