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笔电剧烈的震动了起来,音箱的声音在瞬间放大了好几倍,「去Si去Si去Si去Si……去Si去Si……」高分贝的鬼嚎在房间内回荡着,像针般一下一下戳着他们的耳膜。
同时,一张血淋淋放大的脸填满了萤幕,下一秒有东西从里头爬了出来,不过不是恐怖电影中的贞子,而是一个穿着破烂古装战袍的无头日本武士,他一手拿着滴血的刀,另一手提着一颗脑袋。
「那、那不是……」夏蕾伸手一指,不自觉得结巴了起来,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那颗脑袋的主人,就是负责接待他们的山本呀!
只见山本人头两只眼睛被挖了出来,剩下大大的空洞,两颊的r0U像被啃过一次,露出白惨惨的骨架,可这都没有什麽,最骇人的是那颗头还活着,正发出唉唉的呜咽声。
「连自己的同伴也不放过吗?」时清看着那哀鸣的头颅忍不住摇头,虽然早料到助纣为孽得下场不会太好,但亲眼看见还是不免唏嘘。
「你以为你还有时间同情别人吗?你们都要Si。」无头的日本武士发出低沉的笑声,夏蕾下了一跳缩到时清身後。
「这鬼没有头,怎麽还可以说话呀!」
时清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淡淡地道:「谁说他没有头,你仔细看那鬼的x口?」
夏蕾厅他这麽说很认真的定睛一看,顿时倒cH0U了一口气,只见那鬼武士x口的肌肤往外凸出,形成一个变形扭曲的五官轮廓,就好像有张脸透印在白纸上一样。而那鬼脸的嘴郑一开一阖,显然他们听见的话声,就是从这里发出。
「呵呵呵,」鬼脸朝他们得意的裂嘴,「你们身上有很强的灵力,看起来美味极了!」
「那真是遗憾,」时清一派悠然,似乎忘了自己面对的是骇人的鬼物,「不过我可不打算成为你的晚餐。」
「你以为你有的选择吗?我们就是被放出来杀人的,这是「她」的命令。」鬼脸的声音张狂中透着一丝苦涩。
「她,」时清问:「她是谁?是安培澐沂吗?就是你们的主人?」
「主人,她没这个资格。」鬼脸吐了口唾沫恨恨地道:「但我们无法违抗她,安培澐沂的命令对我们来说就是绝对。」
被饲养的鬼,无法违抗给予血r0U之人。
时清敛容注视着他,「你的意思是在安培澐沂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看来这是个有阶级的组织。
「可以这麽说,不过她不是人,是神!是伟大的nV神」鬼脸眼中闪过崇拜的光芒,只不过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一张歪斜的脸孔上,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
「nV神!?什麽意思,神怎麽会做这样的事?」夏蕾难以理解,这根本是魔的行径吧!
「你不需要知道这麽多,」夏蕾的话似乎触怒了他,鬼脸狰狞的低吼,「反正你们马上就要Si了,Si人是不需要答案的。」
他张大了嘴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墙上的脸一个接一个跟着叫了起来,化成一颗颗光球往那无头武士身上聚集,武士青白sE的肌肤向上隆起,慢慢有东西长了出来。
「这、这……」
夏蕾忍不住尖叫了起来,长、长出来的竟然是一张张狰狞的脸,好像方才出现在房间里所有的鬼,全都集中在那具身T上,有十几、不恐怕是二三十个鬼。
不过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不断YY的笑着,似乎只有x口的那张鬼脸,才能够拥有发言权,时清猜想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是那具身T的主人。
「如何,这模样是不是很美丽?这就我们的力量,你们就成为养分加入我们吧!」鬼脸说着话,身上的脸还在不断的聚及生长,只见脸孔爬满了武士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远看就如无数模样怪异的肿瘤。
鬼脸大嘴一张一阖,口中传出磨牙的声音,控制身T挥动刀子朝他们扑了过去,别看那无头武士身材变得臃肿不堪,动作却很是灵敏,一眨眼刀锋就来到了时清前方。
时清随手轮起一旁的椅子试图挡下,可众鬼合一的力量无b庞大,竟把一张金属椅给削成了两半。
「好夸张,怎麽会力气这麽大的。」夏蕾瞪着被切开的椅子诧异的瞪大了眼,非实T的鬼魂一般来说很难碰到物T,要有足够的力量碰坏yAn间的东西更是难上加难。
而刀势并没有停止,继续往下劈落,眼看刀尖就要碰到时清的脑袋,却见他嘴角弯起诡异的笑了起来,跟着左手举起一瓶不知何时打开的矿泉水,水珠倏地向外窜升,在他前方形成一圈宝蓝sE的水幕。
「怎麽回事?不可能,不可能的!」鬼脸看着莫名冒出的水幕尖声怪叫了起来,那声音中竟透着一丝莫名的恐惧。「这是里高野特有的法术,你一个外来者为什麽会使用?」
「有必要这麽惊讶吗?」时清不急不徐的道:「佛法本就没有区别,密宗、禅宗……甚至里高野都不过是人分出来的,我只不过刚好曾经在哪里待过一段日子而已。」
「一段日子!怎麽可能,这可是只有名列上位的高僧才能修持的法术,你到底……」鬼脸露出惊骇的神sE,其它脸也跟着发出呜呜的哀号,一时整个房间内森罗鬼唱,Y气重重。
「嘘!」时清将手抵在唇上道:「你的话太多,很吵。」
他手势变幻,水幕快速重组为金刚杵的模样,朝无头武士x口的鬼脸S去,武士虽赶紧侧身避开,但金刚杵却cHa入了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刹时如沙般崩解熔化。
「可恶的家伙,支那猪不可原谅。」痛苦大大刺激了鬼脸,他非但没有退却,反正更加勇猛的迎上前去,将山本的脑袋往地上一扔,反手将金刚杵拔出捏个粉碎,地上顿时Sh成一片。
跟着鬼脸嚷嚷一阵他们听不懂的土话,那武士又像跳舞似挥动刀子,只不过他的姿势不像握刀反到更像拿着一把斧头。
「这些鬼在发啥神经呀?」夏蕾看着那无头武士滑稽的动作,压低音量小生的问。
时清不住咽着口水,脸sE却从平淡转为错愕,「怎麽会……这是刑天舞g戚。」
「什麽,刑天?就这鬼样子」夏蕾不解的皱眉,怎麽又冒出一个神话中的名词了。
「这些鬼当然不是刑天,不过是模仿刑天的原理练成的仿造品。」时清解释道:「相传炎帝被h帝在阪泉之战打败之後,刑天便跟随炎帝身边,定居在南方。当时,蚩尤起兵复仇,却被h帝铲平,因而身首异处,刑天一怒之下便手拿着利斧,指名要与h帝单挑独斗。最後刑天不敌,被h帝斩去头颅。然而没了头的刑天并没有因此Si去,而是重新站了起来,把x前的两个rT0u当作眼睛,把肚脐当作嘴巴;左手握盾,右手拿斧继续战斗。《山海经?海外西经?形天与帝争神》关於这段记载:形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r为目,以脐为口,Cg戚以舞。陶渊明则写下过几句诗:刑天舞g戚,猛志固常在。」
「既然知道是刑天舞g戚,那你们就乖乖束手待毙,我会让你们Si得好看些。」鬼脸笑得很是得意。
只不过是个被砍下脑袋安在肚皮上的恶鬼,也想仿效传说中的战神……,「如果你真的是刑天,我们的确Si定了,可惜你只不过是个冒牌货。」
时清难得地发出冷笑,落在地上的水刹时光芒闪动。
没等鬼脸反应过来,室内响起一阵惊天兽鸣,水珠从地上飞起集结在天花板处翻滚,中央是一条身T弯曲的龙,只不过牠b真正的龙小上许多,头上的角也不起眼,b较像两颗r0U瘤。
「这是……龙,你居然连龙都可以照唤。」原本得意洋洋的鬼脸在见到突然出现的神兽後,整个都萎了下去,看向时清的眼神一下子盈满恐惧,在他的认知只有向他主人那样的存在才可以使役这种上古的神兽。
「这不是龙,只是龙子而已。」时清朝小龙微笑行礼,对方抬起爪子挥了两下充做回应。
夏蕾细细看着那条小龙,蓦地击掌道:「我认出来了,是蒲牢对不对?」
时清还没回答,蒲牢就欢快的鸣了一声,飞到夏蕾身旁蹭了蹭,似乎很开心被人认了出来。
鬼脸瞪了眼陷入沉默,就算是龙子对他而言也是可怕的对手,可武士身上的其它脸孔似乎没像他这麽有思考的能力,啊啊地低吼着,分不出是愤怒还是恐惧。
时清双手环在x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可以感觉到鬼脸正在害怕,这是件好事,因为「刑天舞g戚」凭的就是一个勇字,失去了勇气也等於失去了力量。
猝然,一阵怪异的箫声传入,鬼脸眼神出呈现片刻的茫然,然後两颗眼珠S出绿sE的幽光,同时无头武士身上所有的脸都张嘴尖叫了起来。
随即,无头武士动了起来,速度b之前还要更快,几乎到了r0U眼无法辨识的地步,时清只觉眼前一暗,刀尖已经离他只剩一小段的距离。
「危险!」夏蕾惊呼一声,抄起随身的包包不假思索的朝无头武士扔去。
可有人的反应b她更快,夏蕾出声的时候,蒲牢已经瞬间移动到时清前方,以零点一毫米的差距,挡下了那致命的攻击。
只见牠尾巴用力一甩,无头武士手上的刀便被打落地上,跟着牠又从口里吐出一声咆啸,空气中顿时凝成一个声波状的漩涡,鬼脸还来不及反应,无头武士就飞出去狠狠重在墙上。
「好厉害。」夏蕾目不转睛的瞧着,有种走入科幻电影片厂的错觉,只不过此刻在她面前的可不是啥电影特效,而是头货真价实的龙子。
鬼脸吃了憋,整张脸都涨成了红sE,绿sE的眼睛露出浓浓的杀意,也不知那箫声究竟是什麽来头,竟让他方才对龙子的惧意全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杀气。
双方不约而同的发出啸声,只见几个影像闪动,蒲牢与无头武士刹时扭打成一团。
那集合众鬼力量的无头武士,在「刑天舞g戚」的加持下显得神武无b,仅管没了武器举手投足间却充满力破千钧的气魄,虽不如真正的刑天那般勇猛,倒也颇像回事。
只可惜他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头龙子,只见蒲牢昂起身子优雅地闪避着他的动作,眼神中透着满满的不屑,就凭这麽一点斤两也配对上神兽,真是太高估这些恶鬼了。
不过牠并没有对此感到不满,因为一旦成为人类的护法,没有召唤就不能随便现身,偏偏时清又是个Si脑筋的个X,不肯轻易召唤龙子,因此牠不知有多少日子没有出来透气了。
为了不让游戏太快结束,蒲牢隐藏起一部分的实力,表现出一副和对方势均力敌的模样,你来我往之际还刻意曝露出自己的弱点,画面看起来好不刺激,夏蕾在一旁好几次都差点叫了出来。
「你都不会紧张吗?」看时清好似没事人的模样,夏蕾按着失序的x口纳闷的开口,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怎麽时清竟老神在在的样子。
时清蹙了下眉,用一种彷佛夏蕾说了什麽奇怪话语的眼神瞅着牠,「我为什麽要紧张,你有看过被猎物咬伤的狩猎者吗?」
「啥?」夏蕾还眉弄明白他的意思,视线在移回去情况却已是完全不同,无头武士的另一只手臂也被蒲牢给咬断了,牠的手上的爪子准确cHa入对手的x口,那倒楣的鬼脸被一分为二,正发出凄厉的惨叫。
无头武士身上的脸孔也开始蠕动起来,那些附身的鬼魂们感应到了危险,一个接一个想要逃离这具暂栖的躯壳,但蒲牢只是低鸣了一声,那音波就震得他们七晕八素,半点力气也发不出。
蒲牢盯着自个儿的战利品两眼发亮,看着时清咿咿的叫着,夏蕾根据之前的经验猜测牠是想吃了这些鬼魂。
「不行,怎麽可以做这种事?」时清十分严厉的制止牠,蒲牢的脑袋顿时失望的下垂,那些鬼魂却明显松了一口气。
「吃了不乾净的东西,万一拉肚子怎麽瓣?」
「你这是侮辱,天大的侮辱。」
鬼脸顾不得疼痛抗议的大叫了起来,夏蕾则是摀着嘴深怕自己不小心笑出声来,这点也太可Ai了吧!
「吵Si了,」时清蹲下身,捏了捏那鬼脸的脸颊道:「我现在要净化你们的灵魂,然後送你们去投胎,你们可要心怀感激呀!」
「不!」谁知鬼脸一听激动的吼了起来,「我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要投胎,你不能强迫我。」其它的鬼魂虽无法说话,也跟着呜呜怪叫,彷佛赞同他的话一般。
因好奇而靠过来的夏蕾没想到他们反应如此奇怪,被吓了好大一跳,「所有的孤魂野鬼都想投胎,怎麽这些鬼的态度这麽怪异。」
「因为他们长期以来被人用血r0U圈养着,而且还杀了许多人,如果投胎就会落入畜牲道,自然不愿意。」时清笑得一脸温和,夏蕾却有种发毛的感觉,尽管猜不出原因,但她隐隐感觉到他这举动里存了几分报复的X质。
无视於鬼脸的嘶吼,时清加深脸上的笑容喃喃念起了往生咒,当然为了配合国情,他秉持「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将内容翻译成了日文。
在咒法催动下,时清身上犯出淡淡的金sE光芒,那些鬼魂沐浴佛光中痛苦的翻滚着,他们身上沾染的罪业,使得原本应该温暖安详的力量反而变成了可怕的杀伤力。
其实,时清也可以换平和点的经文,但他并不想这麽做,在他内心深处有着小小的执着,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而他对鬼魂们弄坏了向酒店借来的笔电这件事,内心有着小小的不满。
无头武士的身子在光芒中逐渐裂开、崩解,最後变成一堆像沙子似的白sE粉末,蒲牢张嘴打了个哈欠,鼻息一吹就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了。
「厉害,真是厉害。」
冷不防,房门口传来了击掌的声音,时清愣了一下迅速将蒲牢收回缓缓转过身,大门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着和服nV子,正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恭喜你们通过试链,澐沂小姐要我来迎接两位。」nV子有礼的朝他们一鞠躬,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
「试链?」夏蕾冷哼一声道:「这些鬼可是想要我们的命呀!」
「可你们活下来了,」nV子冷冷地道:「这年头骗子太多,我们也需要点预防措施。」
「这是拿人命开玩笑呀!」夏蕾一把火生了起来,袖子往上挽起大有拼命的架式。
nV子看也不看她一眼,重复最说的那句话道:「恭喜你们通过试链,澐沂小姐要我来迎接两位。」
「你……」
夏蕾气得脸都青了想上前跟nV子理论,时清一把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nV子不是人,你和她吵是浪费力气。」
「你说什麽?」
「你看她的脚。」
夏蕾低头瞄了一眼,只见那nV子的膝盖以下扁平如纸仅有三公分的厚度,随着她的动作轻飘飘地左右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