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黄文理道。

    叶青霞望了李子仪一眼,羞红地低着臻首,道“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我爹现在在哪啊?”“师傅此刻正在飞鸿山庄,与段庄主、圣僧和昨日刚到的几位武林前辈商议要事,快去见师傅吧,他老人家可担心你了。

    ”三师兄陈一飞道。

    “恩,我也想念我爹了,羽哥,我们快回去吧。

    ”李子仪惟有把刚才到嘴边的话又咽进肚里,道:“好吧,你爹一定很担心你,我们尽快回去。

    ”二师兄黄文理好奇地向着李子仪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李子仪谦虚道:“在下李…李思羽,见过各位师兄。

    ”“噢…原来你就是那个飞鸿山庄的下人啊。

    ”五师弟屈超轻蔑道。

    “师姐我们快点回去,不然师傅该更着急了。

    ”叶青霞向着李子仪露出抱歉的表情,显然在为师弟刚才的话为向爱郎道歉,怕伤了李子仪的自尊心。

    李子仪淡淡地耸耸肩,表示并不放在心上,然后几位师兄弟在前面开路,李子仪紧随叶青霞之后返回飞鸿山庄。

    此时飞鸿山庄防守更加热闹,山庄前面车马成行,院内外厅又多了许多武林人士,显然都是为神剑一事而来。

    李子仪等刚入庄门,飞鸿山庄早已收到消息,庄主段楚明,圣僧惠明大师,昆仑派掌门叶千秋,仙子师馨悦,小姐段晴雯,还有昨日刚到的华山派掌门龚剑锋,青城派掌门王发清,东海神枪的得意弟子刘宝宁,都迎出大厅来到正院内。

    叶千秋父女相见,自是一番激动之情,叶千秋道:“霞儿,田慕容老贼没有难为你吧,爹很担心你啊,这几天都还好吧!”“爹,女儿很好,多亏羽哥舍命保护我,女儿才能平安无事的!”“羽哥?”叶青霞低下俏脸,害羞道:“就是与我一同被抓走的李思羽公子,多亏了他不顾自己安危,用身体保护我,女儿才能相安无事的!”“哦,李公子?”李子仪上前道:“晚辈李思羽见过叶前辈!”叶千秋望着李子仪,上下打量道:“你就是舍命救霞儿的李公子?”“晚辈正是,不过不止是晚辈救青霞,当时患难与共,她也曾救过在下一命。

    ”李子仪解释道。

    “霞儿,这位李公子讲的可是实情?”叶青霞害羞地点着头,叮咛道:“而且……而且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女儿是真心地喜欢他,还望爹爹做主!”“啊…”叶千秋眉头紧琐,眼神一股寒气忽闪而过,震惊万分道,低声问道:“此事当真?你们竟然……有了肌肤之亲?”周围武林人士嘘声四起,莫名其妙地听着两父女的对话,有的想到这两人被抓还不到三日,竟有了干系,而且背着长辈,私定终身,此乃大逆不道。

    大部分目光望向李子仪,心中暗想此子一个飞鸿山庄的下人,怎配得起叶掌门的千金,难怪叶千秋的脸面无光,极为不快!段晴雯倾注神情地望着那晚为救自己,曾用身体挡住魔掌的李子仪,有股莫名的心动,眼光怎么都不肯离不开。

    身后面的表哥薛文斌看在眼里恨在心中,眼睛轻眯心中一计,迈前几步道:“叶掌门的千金聪明伶俐,明白事理,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依我看来,一定是李思羽这小子,身份低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趁人之危,蒙骗了叶小姐。

    ”“啊……”此语一出,叶青霞的大师兄马为强更是火冒三丈,自小开始就喜欢叶师妹,如今竟被别人捷足先登,而且还是个低等下人,气得马为强大声而道:“臭小子,我要杀了你这个卑鄙小人!”说罢夺声而出,奔向李子仪处。

    李子仪冷猝不防,被马为强直捣一拳,正中胸口,连退数步,马为强得势不饶人,赤手空拳,施出阴狠的招式,猛力击打李子仪,以发泄心中怒气。

    李子仪并不还手,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因他而起,大丈夫承诺负责便不后悔,强忍着对方的疾掌烈拳,眼光一直望向叶青霞。

    叶青霞震惊万分,热泪夺旷而出,焦急地请求其父道:“爹爹,不关他的事,快叫大师兄停手啊,爹爹都是女儿不好,要怪就怪我吧,不要再打羽哥了。

    ”“啪…”叶千秋挥起手掌恨恨地打在叶青霞的脸上,气愤道:“你这不肖女,做出这种事还要为他求情,怎对得起你娘,让你爹脸面何存?”说罢向旁边的昆仑弟子略使眼色。

    众弟子立即会意,黄文理、陈一飞等五六个师兄弟一起蜂拥而上,对着李子仪拳打脚踢。

    李子仪被打倒在地,浑身剧烈之痛,口吐鲜血,眼神渐渐变得模糊,但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叶青霞的身上,只见叶青霞跪倒在地,眼睛早已哭得红肿,肝肠寸断,口中不断唤着:“羽哥……不要……”周围旁观的武林前辈,江湖高手们都一动不动,觉得这是叶掌门的私事,不便插手,惟有静观其变。

    李子仪横扫四周,暗衬:“我一直直苦苦悟剑到底为了什么,这些平日江湖赫赫有名的武林卓越前辈,仁义无双的大侠,竟都爱于情面,不顾一个人的死活,难道武林中人的性命重要,家丁奴仆的性命就如同草芥吗?这是什么道理啊?不行,我不能被他们打死在这,我的肩上还有尚未完成的重任,纵使天下人负我,我决不负天下人,为了天下安危,不能再忍下去,我命由我不由天!”“啊”李子仪汇聚体内魔气,手掌击地,罡气由体内爆发,“蓬”的一声,强大的魔功邪气将昆仑派的几位弟子震出数十步,鲜血横飞。

    李子仪借地弹起,抿去嘴角的血迹,调和气脉道:“你们打够了没有,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叶前辈,晚辈是真心地喜欢青霞,这也有错吗?何必苦苦相逼,叶掌门乃当今武林前辈,这样做不怕被江湖人耻笑吗?”众人惊讶,此人原本不会武功,又何来内力可言,但此子说的亦有道理,若是一对有情人两情相悦,又何必硬要拆散他们呢?叶千秋乃江湖举足轻重的武林前辈,所以做事定要以理当先,起码表面如此,瞪着李子仪,虽恨不得将其一掌震死,但仍面色严峻道:“好,如今的江湖是属于年轻人的,我们做前辈的虽不完全同意你们的想法,但也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你,若是你能在三式之内挡住我的‘六合剑气’,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君子一言九鼎,何况你又是武林前辈,若晚辈侥幸不死,希望前辈成全,让我带青霞离开!”叶千秋嘴角微颤:“哼!口气倒不小,老夫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能接我三招?”“爹……不要啊!”叶青霞跪地求道。

    “还不给为父闪开,一会再好好管教你!”此刻由后面一名昆仑派弟子递过师傅的宝剑。

    第十二章敌友难分叶千秋接过利剑,同时提升内力,真气散出,剑气凌人,施出一招“六合剑法”中“归元合一”剑式奥妙无穷,忽闪忽现,凌厉至极,虽只用五成功力,但一般的江湖高手已是难以抗衡。

    李子仪本身的真气处处受制,无法运转,体内唯有难以运转自如的魔功,但眼前形势危急,也只有冒险一试,于是调和内息,疏通已经冲开的几条经脉,勉强提升三成功力,虽然未够力敌,但避过对方致命一击,却是游刃有余,只见李子仪施展轻身功夫左闪右躲,避过剑气,很快窜出剑罩之外,奈何他不得。

    叶千秋斗见少年功底不弱,在剑圈之内仍韵度自如,连忙力贯手臂,当下左手捏起剑诀,长剑一颤在胸前挽起一团平花,穿插一招“凝元合一”似真似幻,剑势如虹,一道芒光闪过,攻向李子仪而去。

    李子仪蓦见来势凶猛,无路可退,于是运足内功,凭着微妙感觉,反手倒劈天柱,当即施展“魔性化情功”左掌上迎划了个半圆,随即拍出一掌,挡御对方招数,初始略嫌生疏,但天下武学达到上乘阶段殊途同归,他凭着天资聪慧,武功自然手到擒来,想都未想随手捏来一招“万魔蚀蛊”电掣回击,竟一点不逊于田慕容。

    叶千秋第二式尚未收回,倏地见少年右掌迎面拍来,劲道虽然微弱但寒气彻骨,蓦然一惊急忙闪身飞退,借回旋之力,凌空运腕抖剑长撩,真气凝聚,透过手臂经脉激流由剑尖射出,竟尔化无形空气为剑气,实在乃上乘的武学。

    李子仪尚未能驾御玄功,生怕伤到叶掌门,弄巧成拙,当即中途急忙收劲,不料对方突然使出全力,此消彼长,六合剑气大盛,登时冲破护体罡气,正中他的前胸,口中微甜吐出一口鲜血,抛出数丈远处,掉落地上自知伤势不轻,气脉上涌浑身脱力。

    叶千秋得势不饶人,纵身跃起滞留半空,长啸一声道:“魔教妖孽武林人人得而诛之,休怪老夫手下无情!”摧剑带劲,飞身疾刺少年心口而去。

    李子仪此时旧疾未愈又增剑伤,身体极为虚弱,根本无法动弹,暗叫我命休矣,转首向叶青霞微微一笑,仿佛对玉人做最后的惜别,今生的情缘唯有来生再续;旋即扫过周围的武林之士,不仅奚落若无仁者之心,纵为江湖豪杰亦是枉然,当下阖上眼,心道:“爹爹,这就是您常对我讲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叶青霞瞧着爱郎即将毙于父亲的剑下,心中愁肠百转悲痛不已,激动至极娇呼一声,竟尔昏迷过去。

    段晴雯见他危险在即,却又无能为力,因为叶千秋此剑用上了全力,快若流星凌厉致极,即便出手相救已然不及,一股莫名地悲伤涌上心头,她此刻芳心明白自己实已经喜欢上他,才会有此痛苦滋味,无奈天意弄人,当下秀眸中泪花打转别过脸颊,不忍心瞧见血溅的一幕。

    师馨悦则凭着一种直觉感受到此青年绝平凡俗辈,生死关乃武学一道障碍,只有修为高深或天生傲骨的人,以面对生死方能坦然自若,但他此刻气质忽然脱变,适才本已躲过叶掌门的第二式,却临时收回内功,以至落于被动,可知他心地善良,丝毫不受魔性的影响,只可惜……不由暗自念到,师傅让我下山联盟武林各大门派对付魔教,可眼前的一幕却有心无力,难以援手,犹令人神伤。

    正当亲者痛仇者快,剑锋刺向李子仪胸膛的刹那,突然嗖的一疾声,从庄院东南角落的槐树上,有若流星般同时射来两枚极细小的暗器,一颗在光线下闪烁,仿佛似是晶莹的细针,另一个却是一枚石子,正拂中叶掌门的剑身上,劲力把叶千秋震退数步。

    叶千秋吃了一惊,以他昆仑掌门的宗师身份,竟有人用暗器震得他虎口酸麻,不由暗暗吃惊,心道这两人功力竟都在自己之上,武林当真高手如云,细瞧射在剑身反弹开的细针,失声道:“寒冰银针”此暗器是用万载寒冰所练,银针精致,通体透明,蕴藏奇寒之气,入体内随着运功升温而逐渐融化,侵入经脉骨髓之中,寒痛无比,乃魔教冰月宫独门暗器。

    正在这时,东南院落的树林中忽然飞出两人,一人头戴斗笠,从外型看去似是位老翁,手持鹿杖,随手拨开另人甩出的三枚银针,接着左掌绵绵运转劲力,隔空拍出一掌,掌风透过掌心无形印去,风声飒然。

    另外一人似是女子,体态婀娜优美,一身素白的丝锈长裙,脸颊处挂着一条纱巾遮住容貌,但从她的身段腰枝上端详,相信年纪绝超不过二十岁,此刻娇躯一闪躲开对方的凌厉的掌风,左掌虚拟胸前,幻出数十只掌影,右手翻转推出,同样拍出森寒一掌。

    老者收发自如,迎上蒙面少女的右掌,向后收劲卸去力道,借势看准空隙,左手欲擒她脉门,右掌拍向对方肩头,少女急忙闪过,百忙之中也还了一掌。

    庭院中的群雄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知哪方是敌是友,但见漫天掌影翩飞,招数均是中原武林二十年来从所未见,单瞧身法和掌劲便知二人定是身怀绝技的上等高手。

    段楚明心道昊天剑藏入庄内,江湖中必定传的沸沸扬扬,心怀不诡之人势必要来争夺,当下丹田提气,向半空中的相斗二人喝道:“两位江湖朋友,何不下来现身引见!”少女本已落于下风,闻声呵呵浅笑,手上丝毫不缓,拍出一掌娇呼道:“本姑娘不陪你这老家伙玩喽!”随即一个翻身纵出数丈远外退出战圈,见老翁掌风扫来,挥展衣袖挽成两朵彩花,顿时将掌力化解开去,施展轻功消失在庄外,那老翁借力反跃开去,瞬息没了踪影。

    李子仪模糊瞧见两人相斗,将出手招式尽数记在脑海,印证一番已猜到门派渊源,但体内真气一冲,便昏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猜测,段楚明碍于叶掌门的情面,一时亦不知如何调解,向叶千秋询问道:“既然少年是魔教中人,叶兄你瞧该如何发落……”马为强拔剑冲前道:“他是魔教妖徒,死有余辜,让我亲手杀了他!”段晴雯盈盈上前劝解道:“马少侠且慢,虽然此人身怀魔功,但未能就是魔教中人,而且此事却有蹊跷,何况咱们武林正派光明正大,怎可乘人之危,杀一个手无寸铁、受伤昏迷的人?还望马少侠在尚未弄清真相前,不要乱伤无辜,否则我们与魔教又有何分别呢?”惠明低喧佛号道:“阿弥陀佛,段小姐所言极是,魔教之所以与武林正派大相径庭,有所分别,正在于武林正派事事以理当先,以和为贵,不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