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原委,那我和他之间一定反目成仇、势同水火。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一旦涂晓峰满足了林雨昕的肉欲,在物质上再給她些甜头,加上涂晓峰能说会道,对昔日林雨昕突然离开他一直耿耿于怀,鬼知道林雨昕被涂晓峰灌了迷魂汤之后,会不会就此出卖我。

    一旦林雨昕背信弃义,那我就立刻陷入极端被动之中。

    在等着上菜的功夫,涂晓峰和方老聊得火热,两人上至高堂下至黎庶,聊得很带劲儿。

    我因为一门心思在林雨昕身上,所以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干坐着相陪,也无心插话。

    林雨昕在另一边也是低头无语,但她表情很是淡定,一副秋水无波的神态,让我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所想。

    我心里暗暗祷告:但愿这个女人念我昔日帮她的旧恩,不要轻易出卖我。

    否则的话,我就里外不是人了。

    惹得涂晓峰不高兴还是小事,如果涂晓峰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话,我就难以在宁波、杭州立足。

    甚至可能被涂晓峰一怒之下,假手乔黑子这样的黑帮把我做掉,那我就是咎由自取了。

    只能怨自己当初烂施好心,不分对象,才导致今日这个被动难堪的局面。

    “小伟,不要只是听我和方老云山雾罩的闲侃,你和林美女也认识,你俩也聊聊天、叙叙旧嘛。

    今天你也是东道,不能让客人受冷落。

    ”涂晓峰提醒我道。

    “哦哦,我只顾得听你和方老的海阔天空,一时忘了照顾旁边的林女士,是我的失误。

    你和方老只管聊你们的,那我陪伴一下林女士。

    ”我原本就想和林雨昕搭茬说话,好探探她的口风,只是担心被涂晓峰看到起疑心,所以才一直没有敢搭理林雨昕。

    现在涂晓峰主动给了我这个台阶,正中我的下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女士,你现在还在台州工作吗?”我主动问询林雨昕道。

    “贺总,你太客气了,不要用‘林女士’这种比较客套的称呼来招呼我,你只管叫我雨昕好了。

    我现在还在台州工作,还是台州、绍兴两头跑。

    ”林雨昕说话倒是大大方方,很是从容。

    “哦,那你还是很辛苦啊。

    这回来雪窦山游玩,是专程而来吗?”不等林雨昕回答我,涂晓峰却接话道:“小伟,是这样。

    方老是雨昕单位的上级领导,这回他带着雨昕去宁波开工作会,和我在宁波巧遇。

    我趁着他们中间休会的时机,邀请方老和雨昕来这里游玩散心的。

    ”我们几个人的言谈中,都有意回避林雨昕的工作性质,所以话说得含含糊糊、没头没尾的,外人听了一定糊涂,只有内里人才清楚。

    至于涂晓峰抢话为方老和林雨昕所做的解释,我压根不相信。

    人家林雨昕是堂堂空军的少校军官,用得着在宁波这个中等城市开部队工作会吗?杭州这样的省会城市都够呛轮得上办部队的大会。

    涂晓峰的话虽然有破绽,但是我却从他的话里把握住了两条信息,方老也是部队出身,而且是林雨昕的上级领导。

    “晓峰,小贺也知道昕昕的工作地点和家庭所在地,看来你们都和她很熟啊。

    ”方老略有所思道。

    “哦,方老是这样。

    有一年冬天我开车回天台老家,半路上遇到雨昕的车抛锚,我就帮了她一把,就此得知她是从绍兴的家里开车去往台州的工作地。

    那次我看到雨昕一身戎装,很是英姿飒爽,才知道她是一名现役军人。

    我至今犹记得雨昕的军衔是少校哩。

    ”我故意没心没肺地泄露林雨昕的真实身份,就是想看看这个方老的反应。

    “哦,小贺,你还知道的真不少,呵呵。

    ”方老皮笑肉不笑道。

    “方老,刚才听涂总介绍说你是雨昕的上级领导,那您一定也是部队出身。

    我从小就崇拜军人,对军衔品级这些很感兴趣。

    恕我斗胆,想请教一下您的军衔等级。

    ”“小伟,这就让我来说吧。

    雨昕现在已经不是少校了,她已经是中校军官了,下一步就要探得到上校这个级别了。

    方老确实是部队领导,他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物,自然军衔品级不会低,你不妨猜猜看。

    ”涂晓峰接过话头,还给我出了个小难题。

    “啊,那我哪能猜得着,部队一职跨三衔。

    方老作为美女中校雨昕的领导,那我还真是不敢猜。

    一旦猜错了,那不是惹方老和雨昕的小瞧吗?”我故作谦逊道。

    “不要紧,小贺,你只管猜,猜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你的。

    ”方老的神情颇有些自矜。

    在我看来,随便揣测军人的职务、军衔,无论猜对猜错,都是对对方比较冒犯的事,而且压根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胡乱猜测。

    但现在这个方老好像对这个礼仪很不在乎,似乎他还很盼望我能猜出他的军衔来。

    以此看来,这个方老也是个虚荣心比较强的人,好大喜功,一定不是一个省事的主。

    “既然方老做事这样爽快,不拘小节,那我就大胆猜测一次吧。

    我看方老坐在座位上的气场,说话时雷厉风行的气势,我猜您的军衔绝对不在校级军官之列,最小也是少将级别的,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哈哈哈,猜得真准!小贺还真有眼力劲儿,哈哈哈??”方老开怀大笑道。

    “对啊,小伟一语中的,我也是很钦佩他的判断力。

    ”涂晓峰在鼓掌旁附和道。

    这时候,服务生将我们点的凉盘热菜一一摆上桌,山庄的自酿酒也为我们逐个斟满在三钱酒杯里。

    “晓峰啊,你手下还真有能人啊。

    有小贺这样的人襄助,你们公司一定会兴旺发达的。

    ”这个方老不顾自己的“德高望重”,竟然也投桃报李般地对我和涂晓峰阿谀奉承起来。

    “哪里,哪里,还是托老人们的洪福,长辈们的眷顾,我和小伟才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以后我们公司要想发展壮大,还需要像方老这样的长辈多多提携。

    方老,我提议我们三个晚辈先共同敬您一杯酒,祝您老身体康泰,鸿运当头。

    ”在涂晓峰的带领下,我们四人共同喝了一杯。

    一起动筷吃了几口菜后,涂晓峰作为东道主,按照礼仪又提了第二杯和第三杯酒。

    三杯高度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愈加热烈。

    第七十二章物是人非随着觥筹交错,酒桌上的气氛逐渐升温,涂晓峰和方老也不再言说过于客套和奉承的话,双方实打实地切入与利益相关的话题。

    “方老,我们公司东迁宁波,目的就是想拓宽业务渠道。

    你作为坐镇一方的军政大员,如果在部队在物资运输上能开个口子的话,希望方老能考虑一下小侄的公司。

    ”“晓峰,看来你是不知道部队的规矩。

    我们部队有自己的运输车队,而且军用物资的运输不能随便交给地方部门,这是红线,谁也不能触碰。

    ”“方老,这个小侄倒是知道些。

    运输枪炮弹药、军备物资这些的,我肯定是不用想,也不敢想。

    但是运输些部队需要的蔬菜、粮食,一些生活用品,或者是部队的运力特别紧张时,我们‘庆丰物流公司’可以为部队出把力嘛。

    部队不仅需要军备物资,也需要吃喝拉撒嘛。

    我们不仅可以代办运输,而且也还可以代为采购嘛。

    您是后勤部门一把手,在运输方面肯定是一言九鼎。

    ”我去,涂晓峰如此讨好方老,原来是为了这个意图。

    能为公司揽上点部队的物流业务,那对公司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

    这个时候即使我对涂晓峰有些不满,但对他的这个出发点还是比较赞成。

    所以我主动端起酒杯,毕恭毕敬地向方老敬酒,顺便说了些客套话,同涂晓峰的战略意图保持一致。

    涂晓峰大概也很满意我这样的表现,拍着我的肩膀道:“小伟,方老作为我们的长辈,绝对值得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敬佩。

    今后我们公司的发展,以及我们个人的进步,还需要他老人家多多提携呢。

    你应该多敬方老几杯。

    ”方老端着酒杯,用手指点指着涂晓峰道:“你个小滑头,原来在这里候着我呢。

    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般地给我戴高帽,晕乎我,原来是想让我犯错误啊。

    ”说完,他仰头把我的敬酒一口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