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你这是故意说笑逗小侄吧。

    以您在浙江军界的名声地位,我求您的这点小事,对您来说那就是不值一提。

    再说了,我们只是谈可以合作的业务项目,又没说让你贪污受贿什么的。

    小侄有天大的胆子,敢让您老因为我犯错误吗?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

    ”方老听了仰头哈哈大笑,涂晓峰则在一旁胁肩谄笑,丑态百出,让我看的十分别扭。

    我懒得看他的这番嘴脸,就扭头端起酒杯,向林雨昕敬酒。

    林雨昕很是豪爽,和我碰了一杯,随后就隔着酒桌,和我客套了几句。

    不成想我们这般平淡的举动,被那个方老看在眼里,他突然问我道:“小贺,你在这里待了几天了?”“我在这里陪我的朋友游玩,满打满算不到三天,今天下午就要出发。

    方老您平时公务缠身,难得偷闲。

    如果这回您有时间的话,就让我们涂总在这里多陪您待上几天。

    雪窦山的风光不错,极乐山庄还可以泡温泉,饭菜也可口,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若不是因为手头工作繁忙的缘故,我也想在这里多待几天,好有机会聆听方老对我们这些晚辈的教诲。

    ”我的奉承话也不含糊,一说一大套。

    惹得对桌的林雨昕冲我做了一个撇嘴的蔑视表情。

    “小贺,我不是问你这个。

    我是想问你,昨晚在这里举行的极乐大会,你参加了吗?”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我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愣怔了十几秒后,马上打起精神回言道:“啊,我听人偶尔说过这里的极乐大会,但我对这个大会知之不多。

    昨天晚饭我被朋友灌多了酒,卧床大睡了一宿,害得我错过了昨晚的大会,很是遗憾。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参加这个大会。

    ”当着涂晓峰的面撒谎,虽然让我心里有些忌讳,但这也是迫不得已。

    总不能因为我的实话实说,让这个方老心里添堵。

    谁都不喜欢别人知道自己丢脸的事,方老也概莫能外。

    昨晚他仗着面具遮脸,肆意玩弄涂晓峰给他推荐的两个小姐,搞不齐他还参加了群交。

    如果他在这个场合下,知道我了解他在极乐大会上做了那些狗皮倒灶的龌龊事,那我岂不是让他颜面扫地,在我面前撑不起他那个德高望重老前辈的面皮吗?对于方老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能把他在极乐山庄的表现轻易说出来,尤其是不能在他面前流露出我是知情人的半点模样。

    我对付他最好的方式是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不管他信不信我的话,我也只能装作不知情,这样他在我面前会心安理得些。

    至于涂晓峰,即使他找庄云升戳穿了我的谎话,那也是以后的事。

    而且我可以向他解释,说出我今天的苦衷,他也会赞同我这样的做法。

    而且我坚信,涂晓峰也不会相信我现在所说的话,他肯定会找庄云升核实的。

    昨晚的极乐大会上,他曾经就对我紧追不舍。

    但只要他昨晚没有当面摘下我的面具,我就可以一直抵赖不认,他也奈何我不得。

    可能是我的谎话让方老放了心,他心情大好之下,放下架子,主动端起酒杯一一回敬我和涂晓峰,酒桌上宾主把酒言欢,人不多,但是气氛足够浓烈。

    我中间离席去了一趟卫生间。

    解了小手后,一出卫生间,就看到林雨昕在男女共用的水池边,对着镜子在补妆。

    我走过去低着头洗手,一语不发地静等她发话。

    这时候,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是个两人单独交流的好机会。

    果然,林雨昕主动低声和我聊了起来。

    “贺伟,看到我是不是有点吃惊?”“是啊,你不是已经脱离了涂晓峰,怎么今天又和他混在一起?”“这个不能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方老是我的上级领导,恰好和涂晓峰认识,我总不能看到涂晓峰装不认识吧。

    ”林雨昕不知道我昨晚亲眼目睹到她和涂晓峰的丑事,居然当着我的面大言不惭地撒谎,这让我对她更加失望。

    我不想和她多费口舌,所以单刀直入道:“你和方老是什么关系?”“上下级关系。

    ”“我看没有那么简单吧。

    ”“那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总之不是那种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你这是在吃醋,还是要猎奇?”“我犯不着吃醋,只是好奇。

    ”“好,那我告诉你。

    我现在是他的情妇,为了我的前途,我躺在了那个老男人的胯下。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你还会好奇吗?”“唉,我猜也是如此。

    ”“没办法,这个世界是你们男人在主导,规则也是你们设置的,我们女人只能任你们摆布。

    ”“就为了肩膀上多一颗星,你居然不顾你的家庭和爱人,舍得出卖自己??”“贺伟,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林雨昕忽然暴怒起来,语气十分强硬。

    “是啊,这我当然管不着。

    但是路是自己走的,走好走坏只有自己感受。

    ”“你以为你很正义吗?别把自己捧得那么高,小心登高必跌重。

    ”“我们真是话不投机。

    ”我也语气强硬起来。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好是尴尬。

    我觉得自己和林雨昕已无共同语言,又担心两人同时不在酒桌,会引起涂晓峰的狐疑,所依就从水池边的抽纸盒中抽出一张抽纸,擦了手便走。

    刚迈出几步,林雨昕就在我身后喊我道:“贺伟,你等一下。

    ”我没有转身,只是语气生硬地问她道:“你还有什么事?”“没什么大事,我只想告诉你,你我以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一直在为你隐瞒。

    涂晓峰对你有怀疑,他曾经问过我,是不是你在中间搅局,才导致我离开了他。

    我回答他说那个与你无关,是我个人的决定。

    你和我也没见过几次面,不怎么熟。

    ”“哦,我知道了,谢谢。

    ”这是今天林雨昕说出的、唯一让我对她心生感激的话。

    她还是她,但我已感到物是人非。

    第七十三章极乐大会的新规下午,在返回宁波的路上,我一反常态,一言不发地坐在前边的驾驶位上,独自满腔郁闷地驾车前行。

    坐在后座上的庄云升和曹警司因为睡饱吃足的缘故,精神头正旺,两人一道兴致勃勃地回味着昨夜在极乐大会上的艳遇,一副意犹未尽的情状。

    “老曹,这趟同我出游不虚此行吧?”“是啊,有你老哥领着,我是大开眼界啊,现在的有钱人真他妈的会玩!过去我们批判资本主义腐朽堕落、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我一直以为在我有生之年是赶不上了。

    想不到我才四十岁不到,就已经切身体验了一把,真是令人乐不思蜀啊。

    要不是明天需要赶回单位上班,我恨不得就住在这里不走了,单候着下次极乐大会的召开。

    ”“哈哈,你乐意这样,人家贺总还不乐意呢。

    你看他的脸耷拉那么老长,好半天不说一句话,我猜他一定在心里暗暗肉疼陪我们玩乐花了的大把银子,所以不想搭理你我。

    ”庄云升半是玩笑半是试探道。

    “不可能吧。

    老庄,人家‘庆丰物流公司’是大公司,贺总又是大老板,极为热忱好客,怎么会因为这点钱而跟我们甩脸子呢?绝对不可能。

    ”曹警司故意用为我考虑的方式来挤兑我。

    我虽然心里再不高兴,但面对此情此景,也只能按压下心头的不快,作出一副轻松的口吻回言道:“两位阿sir言重了,我怎么会为花那点小钱而不开心呢?你们这两尊神,别人花钱都请不来,这回也是你们给我们公司面子,在意和涂总的交情,才不惜屈尊降贵而来。

    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敢怪罪你们呢?两位刚才的那番话我只当是开玩笑,我不会当真的。

    ”庄云升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还是贺总会说话,滴水不漏的。

    但你这回来的路上表情不对啊,和我们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我一听庄云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