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休息整顿，顾熙辰气sE总算稳定了些，基本上已经舒缓很多。只是急X呼x1道感染并发了轻微支气管炎，加上有罕见病史，医生便请他留院多观察几天。
病房内，顾熙辰躺着翻阅手机，手指一滑一滑地扫过娱乐新闻，满是《烬与光》时装秀的报导，也有不少关於他的话题。
好在下半场临时取消演出没有带来很多负面回响，留下的几乎都是他上半场作为模特儿新秀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新闻。
点开留言区，虽然仍有一些人不满意他临时取消演出，甚至上网怒骂主办单位，但更多的人大概是被即刻救援的韩悦音圈粉。
韩悦音的能力，大概就是能将不是她的粉丝转化为她的粉丝，而且男nV通杀，毫无悬念。
嘛……至少还不算太糟。
顾熙辰关掉萤幕又躺回床上，早已没了睡意。
住院的宁静与他平时忙碌的生活天差地远，这种无事可做的清闲，反而让他有些不习惯。目光漫无目的地投向病房门上的小窗，窗子不大，正好对着走廊，来来往往的身影像是快转的跑马灯，在窄长的玻璃後来回闪动。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继续这样发呆下去时，一抹熟悉的轮廓闪过视线。
程宛曛？
他愣了愣，连忙掀开被子下床，顾不得拖鞋左右穿反，急忙追出病房。但走廊的尽头空空如也，唯有几名护理师脚步穿梭。
……奇怪？我刚刚明明看到她了。
他抓了抓後脑勺，心情有些郁闷，正准备转身回病房。
「嘿，还活着吧？」
略带揶揄的声音停住了顾熙辰的脚步，回头对上周霖安玩世不恭的目光，虽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却从对方手上的那篮水果，意识到他是来探望自己的。
「《烬与光》那天多亏你帮忙叫人，谢了。」
不习惯听到这麽真诚的称赞，周霖安别扭地摆摆手，连带驱赶那些难为情的情绪，「不要指望再有下次了。」
还会有下次吗？再怎麽说，他也是差点Ga0砸整个表演，顾熙辰难掩内疚：「果然真像你说的，我还撑不起一场时装秀啊……」
顾熙辰失落的语气，反而让周霖安心中莫名不爽。他原本或许就是想看到顾熙辰吃瘪的模样，但如今真的看到了，好像也没有想像中的愉悦。那些围绕於身的沮丧，全然衬托出对方到底有多重视这份工作。
……真是个努力的傻瓜。
「可恶，你真是让人生气不起来！」周霖安将水果篮重重放置桌面，力道之大彷佛是在释放那些无处宣泄的情绪。他挠了挠头，终於无奈承认，「果然被程宛曛说中了，你还真是个努力得不像话的人啊。」
怎麽突然提到她？
对顾熙辰而言，这句话不只是评价，更像是开启某个伏笔。
「她说了什麽？」
周霖安也不演了，索X破罐子破摔，把那晚在KTV，程宛曛是如何为他说话，不惜顶撞身为赞助商的自己，甚至因此被踢出《烬与光》专案团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
坦白後也觉得心情舒坦许多，扬起释然的浅笑。
「说真的，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她，要不是她，你现在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
话说完，周霖安便转身离开，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後被拉长，逐渐消散在空气里。
顾熙辰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未语。
那些话冲进耳膜，又JiNg准击中了心底某块柔软的地方，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将他整颗x膛都浸入思念与悸动之中。
顾熙辰并不埋怨周霖安曾经对他的成见，走到这个高度，质疑声早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他早已学会不让自己这麽在意那些声音，把每一次被低估都当成让自己更强的燃料。
可是，在自己早已习惯沈默应对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个人，为他所受的质疑据理力争。那份b本人还要在意的挺身而出，b任何无声的安慰都更让人动容。
……原来，我所有的努力，她都看见了。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程宛曛究竟为他做了多少，她又为什麽，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顾熙辰盯着脚边的Y影许久，指尖轻轻颤了一下，有什麽情绪悄悄从心底浮上来。
他掏出手机，熟稔地拨出号码。
「喂，Ethan，可以帮我个忙吗？」
简短交代几句便挂断电话，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病房外那道长廊。
空空荡荡，只余一地日光与微风掠过的窗帘边角。yAn光洒在他侧脸上，如同有人用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走廊很长、很静，静得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据说，当你特别想念一个人时，就会在街上、在人群中、在窗边、在你的各种日常中，不自觉地看见她的身影。
玻璃窗映出自己略带红润的脸，顾熙辰也发现了，垂下眼睫，轻声笑了一下，像是在笑这份藏不住的心动。
那是名为「挂念」的错觉。
其实，顾熙辰也没看错。仁心医院里，确实有着一位和程宛曛长着相似面孔的人，穿梭在住院病房之间，长发随脚步轻摆。
程宛曦神情专注，正低头检查一份待评估病历，还未审完，又有人来找她，脸上挂着惊恐。
「程医师，603病房的林太太吵着要见你，说是今天再不安排她手术，她就要拔呼x1器Si在医院给你看，护理师快挡不住了。」
「好的，我马上去！」
程宛曦虽然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但内心却早已翻了无数个白眼。
天杀的！又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在程宛曦的医生生涯中，最讨厌遇到的人就是屡劝不听的病人。压下爆发边缘的烦躁，快速交代助理医师准备资料，便步伐匆匆朝603奔去。正要进病房，一名男医师凑了过来，语气极为轻浮。
「嘿，宛曦，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前言驳回，程宛曦还有一个讨厌打交道的人，那就是同科别的吴医师。早听说这位男医生出了名的hUaxIN，嘴上油得能煎蛋，整天在医院游荡挑鱼饵，就看哪条鱼先上钩。
见对方吊儿啷当倚在门边，眼神还带点讨功劳的期待，程宛曦斜睨了他一眼，脚步没半秒迟疑。
「不用了。」
「不需要这麽见外——」
吴医生还想搭话，不过程宛曦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口袋掏出一片十五号刀片，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平淡却杀气腾腾：「你要是再耽误我看诊，我就让你成为加护病房的新住户。」
看着刀锋闪着冷光，深怕真的成为刀下亡魂，吴医师当场噤声，尴尬地缩了缩脖子，识相地闪边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