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抬头处低头处》 > 14.学校旅行
    运动会之後,便迎来一场学校旅行,好像一切的户外活动不在秋天完成,学生们便不能进入学习期。

    「今次去的地方是南部旧城老区,大家会坐观巴,大约一个半小时到达,那里有依山而建的社区,古旧建物非常朴素,只要穿过老街便能走到一处不错的步道,能够看见整个老街山区的美景。」

    观巴的nV导游以一贯职业的态度,向车上学生介绍将要前往的地方。

    nV人笑容可掬,面对完全不理会她的学生,知道没有人会听她说话,依然说出熟读的对白。

    坐在前座的君有琋是唯一给nV导游面子的人,经常给她一些反应,令她不会太尴尬,坐在君有琋後面的史信义,看着逐渐已经不想再和学生G0u通的nV导游,发现她直接和君有琋谈话。他感到一阵阵醋意,听见nV导游介绍老街上有一家很不错的小吃店,食物质素很好,深怕nV人会约君有琋一起品嚐,忙装作他也是一名模范听众。

    「姐姐,那家小店的位置在哪里?」

    nV导游见有人出声问,当然笑呵呵回答︰「老街入口处,走三家店便会见到,门外挂上老胡美食,只此一家。」

    史信义点了点头,见nV导游又开始向君有琋找话题聊天,马上又再问︰「步道要走多久才能登顶?」

    nV导游和君有琋聊得起劲,打算约他一起活动,半途又被刚才男生打扰,心里纵使不高兴,但也没有面露不快。

    「走一个小时,但行程有些赶,来回要用两个小时,怕是赶不上时间。」

    後方一直有聆听的学生觉得安排不好,说︰「只到老街走走吃吃,消磨两个小时,不是太无聊吗?」

    一些学生对老街兴趣不大,但午餐要在老街自行处理,怕是吃完饭後,没有时间走步道。

    nV导游苦笑看着君有琋,他点了头向她表示,可以休息了。

    君有琋接过麦克风说话︰「好了,还有很长的乘车时间,大家不如先睡一会儿。」

    史信义趁机走上前,坐在君有琋旁边,小声说︰「去年又是老街,一成不变。」

    君有琋笑嘻嘻地凑上他耳边说︰「来去都是那几条路线,十几年都没有改变,省钱呀。」

    他还记得高一时去过的地方,只是同区可徒步能够到达的老街,同学拿着家人做的简单便当出门,与其说是旅行,不如说更像郊游。

    当年建物没有现在多,农地和森林遍布城市外围。

    中央公园还在建设当中,老师好像鸭妈妈一样,赶着小鸭群出门找水池。他们会到一处草坡上,由老师带领玩一些集T游戏。君有琋那年已经开始一个人独居,自然没有家人准备便当,只能买来吃。

    大夥儿中有人带来野餐垫,呼朋唤友一块儿坐,君有琋没有坐过去,找了一处宁静的草地直接坐下,开始拆开饭团吃。史在林从後扑上,一口咬走一大半,君有琋也没有生气。

    「r0U松味。」史在林大咧咧坐在他旁边,伸手搭住他肩膀问道︰「只有饭团吗?」

    君有琋从袋子里拿出好几包零食,史在林也不容气,拿起来便拆开吃。

    「你没有带吃吗?」君有琋只会在史在林面前放松。

    「阿嬷没有时间。」史在林摇了摇头道︰「家里没有妈,早Si。」

    君有琋感到尴尬,突然谈论史在林的家人。

    「你呢,为什麽买便利店?」

    「父母在国外。」

    「哦。」

    君有琋对史在林的态度感到狐疑,通常都会问及为何不和家人一起之类。

    「你不好奇?」

    「好奇什麽?你想说,便会说。」

    接着两人沉默。

    史在林见君有琋垂下脸犹豫,探过去看他,还做鬼脸哄他笑。

    君有琋忍不住笑出声,整理好思绪後才开口说︰「不知何故,我总是觉得和人G0u通很累,没法融入大家的氛围,好像边缘人似的,当习惯了後,反而更加不适应跟人……医生说,我的X格上有点缺憾,需要有一个契机,才能导我走出去。」

    史在林JiNg而简地说︰「你这麽小便有情绪病,看来天生是敏感的人。」

    突然直球击来,君有琋心里感到有些疼痛。

    史在林天生粗线条,并未知道说话伤了人,继续自我表现,说︰「看来你要多点和人聊天,班上有朋友吗?」

    君有琋向他摇了摇头。

    史在林拳头打在手掌心,说道︰「又好像没有,跟我一样,那麽我是你的朋友了。」

    君有琋莫名其妙地被他牵着鼻子走,再次点了点头,他们便这样确定了朋友的关系。

    史在林高兴的揽过他肩膀道︰「你有朋友了,我来引领你走出去。」

    君有琋呆怔了小片刻後,忽然觉得心中的Y霾有曙光S入,可惜照耀了一阵子,叶小津便带着便当过来。

    少nV毫不掩藏情感,邀请史在林︰「史哥,我做了午餐,一起吃。」

    史在林只要有吃的,便会很高兴,说︰「好啊,坐呀。」

    然而叶小津并不想和他人分享史在林,少nV一直站着不坐下,君有琋明白nV生暗示他是多余的。英雄只会守护最弱小的人,他没法和叶小津b较。

    「你们慢慢……」

    他主动离场,是让奇妙的三人世界,变回正常的二人世界。

    君有琋越过叶小津时,听见少nV的轻蔑。

    「别再来找史哥。」

    他发现原来想踏出外面的世界,好像不被容许。

    「我老爸的X格不好,自以为有英雄主义,其实他谁也拯救不到,只想从弱者身上获得成就感,渣男!」史信义一点情面也不给爸爸。

    君有琋苦笑看着咬牙切齿的少年,感觉他们两人其实都抱有各自的正义感。

    「幸好阿琋踏出外面的世界……」

    「咳咳……是君老师。」

    君有琋咳了几声,纠正他要叫老师。

    同时在心里感谢史信义。

    如果不是他,君有琋根本没法走出外面世界,离开那个蛋壳,一切的功劳都是史信义给他的。

    山区老街不能久泊观巴,当放下学生後,立即开走了。

    刚才的nV导游马上邀请君有琋游览老街。

    史信义第一时间拽走他,抛下一句话︰「我有带便当来,君老师一起吃。」

    元班老大等人听见有便当,快速也搭讪︰「信义,我也要吃。」

    史信义为了君有琋不感到尴尬,答应了他们。

    君有琋见份量不多的食物,主动说︰「你的便当不够我们吃,我去买点什麽,大家一起吃吧。」

    学生们听见老师掏腰包,自然是兴高采烈举手赞成。

    由於他们有人想走步道,就算半途要折返,他们也想试一试。

    老大他们一边吃一边走,速度有点快,君有琋原以为是在步道上找一处地方坐下来慢慢吃饭,结果变成这样子。

    史信义见状,向前方叫道︰「你们先走。」

    他找到一处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地方,安顿君有琋後,陪着他聊天吃饭。

    林间小鸟吱吱唱颂,不只有一种鸟类,牠们一唱一和,有如森林的交响曲。微风吹来,皮肤先感受一阵撩动,令人身心舒畅。眼前出现市一高中的学生,大家会热情地打招呼。

    杜媛和几名nV生路过,见到史信义後,少nV本来走到气喘泛红的脸又红上几分,身边几名nV生知道杜媛喜欢史信义,知趣地先走一步。

    杜媛腼腆向男生说︰「好巧啊。」

    史信义感到好笑,回答她︰「嗯。」

    他在心里发笑,这麽一点的地方又怎麽可能不会遇上?

    杜媛好像不想追回朋友,继续站着找话题和男生聊天,还经常刻意瞥看君有琋。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出现,君有琋准备站起来,让出空位给杜媛,但史信义捉住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饭团。

    「君老师,你不是肚子饿吗?」史信义灵巧地拆开包装,将饭团递给他,同时望向杜媛。

    少nV发现老师要吃饭,也不好意思要他起来,唯有支吾其词别过了他们,追回朋友。

    「你这样做,好伤人啊……」

    「我不觉得,既然不打算一起,何必要给她希望。」

    「但你也……」

    「我怎麽了?」

    君有琋没法说出口,你也不能喜欢养大你的叔叔呀。

    他的心里是这样警告他,奈何另一把声音却魅惑他,你不是已经……

    来到集合时间,君有琋点算好学生人数,齐人便开车回去。

    史信义直接坐到君有琋旁边,继续阻隔nV导游撩人,後来他索X假眜,倒在老师肩上睡觉,这样一来,nV人便不能再和老师说话。

    回程路上,学生们都没有聊天,大家自动找周公玩耍。

    君有琋也睡了过去,梦中依然是那个草坡,他和史在林剖心谈话的延续。

    「其实踏出外面也不用害怕,你看……」

    史在林指向在另一方跳舞的叶小津。

    「她……」

    「小津生活得不开心,没法获得肯定,找寻一位可以肯定她的人。」

    「史哥……」

    「可惜,我也是。」史在林垂下苦涩的眸子,说︰「不像你……」

    「我不认为。」

    史在林摇了摇头道︰「你从不渴望有人肯定,依照着想法生活,很好。」

    君有琋看着他,m0索话中的意思。

    史在林又朝叶小津看,眼内是一种依恋。

    一名不认识的男人向叶小津挥手,nV人高兴地回眸,飞奔跑过去。君有琋将史在林的表情看在眼内,以前就已经发现了,史在林其实喜欢叶小津,错误的时间相遇上,交叠成为不幸的结果,两名都需要被人肯定的人,却又不能从对方身上得到那个肯定。

    小男孩跑过来,发现了君有琋,开心地向他微笑,还在原地踏着脚,储足够能量向前冲,撞上男人的背,嘻嘻哈哈的抱住他脖子磨蹭。

    「叔叔,我好喜欢你。」

    君有琋被逗乐了,笑着转身说︰「信义,我也喜欢你。」

    「真的?」

    小男孩已经不在了,换成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

    史信义居高临下轻佻一笑。

    君有琋突然在心里出现控制不住的鼓动,发现他一直向往的自由,不靠任何人,以自己相信的信念,走出独属於自己的人生路。而这一切的领悟,全都是因为有信义在身旁,由他带给他、引导他,那一双小小的手,从以前由他牵着,到现在改为被牵着,发觉那个情感不只是信义变调,他也不自觉地改变了。

    结束了游玩的课外活动不久後,来到一连串的考试,之後便是春假。

    这段期间内,容不下君有琋想太多,授课和准备试题的忙碌,几乎连晚餐都没法做。

    谷崖暂时交由谷奥照顾,因为君柔望又出国公g了。

    史信义被君有琋用一个避嫌的理由说服。

    老师要准备试题,学生不能在现场。

    久别回家的史信义,发现家里除了乱七八糟一堆啤酒瓶外,还有一堆未洗的衣服。

    史信义拿起一条发臭的上衣,苦着脸说︰「这是人住的吗?」

    少年无可奈何,先打扫家居。

    这种习以为常的生活,好像对这个家的男主人没有任何影响,如果史在林没有交上nV朋友,家里便会变成一团糟,好像结交nV人回来,只是把她们当成佣人使用。

    史信义认为爸爸太渣,活该一生独个儿生活。

    大致处理好地面上的W垢,转移到桌面上的信件,看到两个月前的水费单仍未拆开,他在心里叹气,为很久之前的决定,感到他做得很正确。

    自动转账缴费省却不少麻烦,尤其是记X不好或容易大意的人。

    史信义逐一拆开信件看,检查漏网之鱼,眼前是一封印刷JiNg美的红sE信封,状似是一封结婚通知信,信封早已经被拆开,里面有一帧照片,笑得幸福的nV人,挽住纯朴男人的臂弯,男人也一样笑得幸福,他知道里面的nV人是他的亲生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