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抬头处低头处》 > 16.想从他口中听到告白
    元凶的史在林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g过这件事。

    原以为已经放开那段感情的君有琋,因为史在林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做成一道刺伤他的倒刺,令他心里感到不好受。

    後来,史在林更变本加厉,经常沉迷酒sE,本来就岌岌可危的事业,正式划上句号,他还要不告而别。

    每当午夜梦回,想到他变成这样,总会令君有琋忍不住落泪。

    史信义会默默守在君有琋的房门前。

    快将升上国中的男生垂下脸,静听房内人的饮泣声,小心推开房门,从房门缝隙处偷看里面,空洞的一双眸子,凄美的男人半开嘴唇,又会令他忆起男人嘴唇被吻至血红的YAnsE。

    他察觉脸上泛起红晕,发现叔叔很美丽,认为他应该拥有美好的人生,不想他只为了那名男人,奉献最光辉的岁月,同时惊觉自己心中逐渐成形、那份不正常的倾慕。

    史信义不想成为史在林的代替品,他要令君有琋分出他们虽然是父子,但他是他,不是史在林。

    曾经扬言要孝顺,如今变成了……

    「叔叔,我长大後,一定会令你幸福快乐。」

    史信义一直靠在睡房门上,偷听着爸爸和君有琋的谈话。

    从以前,只要男人一有什麽心情不好,便会拿起手机找君有琋,到底是谁需要被人肯定?有时候他真想推开房门,出去殴打男人一顿。

    他知道最可耻是什麽吗?

    就是不知道他人的心情,经常无意识地SaO扰那颗平静的心。

    「夜了……你该要去睡觉。」君有琋一直拿着手机,聆听好友的罗嗦。

    「但我不想睡……」史在林仍未平息酒疯道︰「我可以再喝……」

    「知道了,你很会喝。」君有琋没有他办法,顺着他任X说话。

    「为什麽你每次都嫌弃我?」史在林大力拍打大腿骂道。

    史信义烦闷地闭上眼,咬了咬牙,气愤地推开房门,一手抢走手机,男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睡着了。

    少年心情复杂,扬起一脸嫌恶,一脚踩上爸爸的PGU。

    男人全身无力软绵绵,好像已经不能作出反应。

    电话那边听见一声撞击地面的声响,君有琋马上紧张问︰「喂、喂,是信义吗?」

    「是我。」

    「你爸爸呢?」

    「醉倒了。」

    「那我挂线。」

    史信义想再听君有琋的声音,心里亦一直有一个疑问。

    「等等……」

    「嗯?」

    史信义盯住地上男人,明知道不该问,但他真的想知道答案。

    「阿琋,你仍然喜欢我爸爸吗?」

    电话那边出现了沉默,史信义唯有也沉默。

    大约过了几分钟,君有琋说︰「过去了的事,何必问。」

    史信义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我只是看不过眼,这种男人一直以为自己不幸,从你身上找寻温暖,他有珍惜过你吗?根本没有,反而一直不断伤害你。」

    君有琋知道史信义夹在他们之间,纵使他喜欢自己,但他的内心仍然有很多不安,因此藉由询问,恳求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君有琋是一名大人,道德框架下他不可以,明白对史信义不是没有感觉,内心的犹豫不决,没法理清此时表达的话语,有可能做成伤害。

    「我和他从未开始过,如果仰慕能够变成Ai情,当然是好,但一切的Ai都需要看双方,不能一起建立,那不算是Ai。」

    史信义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心里突然感到发疼,以为君有琋向他暗示他们不是对等,一直都是他单相思。

    君有琋不知道史信义误会了,见时间不早,吩咐他道︰「你快点去睡觉。」

    史信义唯唯诺诺应了後挂线。

    他俯视地上的男人,从房间里拿出一条薄毯,替他盖上,再次晦暗不明的瞥向他,嘴巴想骂几句话,但最後他没有作声返回房间。

    地上男人听见了关门声後,睁开眼侧身看着儿子的房间,眼神是一种意想不到,脑袋里翻滚着过大的讯息量,努力消化刚才的话。

    史信义说君有琋喜欢谁?

    啊……好像是一名有儿子的男人。

    史在林彷佛失去魂魄,没法张口发出半句话,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後,想不起他哪里有令君有琋误会?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名直男,喜欢nV人,那话儿只会对nV人站起来。使劲努力回忆,他和他的交杂只能叫兄弟。在学时期,他们的关系就是同学再好一些。

    如果不是有了史信义,君有琋无条件帮忙他,相信现在他也不敢搭着对方肩膀称兄道弟。十多年兄弟感情,对方竟然背地里有另一个情愫。

    男人自言自语道︰「以後我该如何看待他……」

    期中考试终於顺利结束。

    谷崖以为史信义会立即黏住舅父,但几日以来都没有他的动静。

    「可能要过年了,他在那边过。」君有琋不以为意,知道史在林一向和公司下属办活动,反而感到信义和小崖表面上好像关系不好,其实又不是,有些小感动问道︰「小崖想念信义吗?」

    忽然被说成想念史信义,谷崖马上澄清道︰「我没有!」

    君柔望气冲冲挂上电话,从里间走出来说︰「谷奥要带谷崖回乡过年。」

    君有琋平静道︰「每年都会回乡过年喇。」

    君柔望板起脸孔质问他︰「你为何让小崖跟过去?」

    「因为谷校长是小崖的爸爸,我的前雇主。」君有琋回答得有理有据,害君柔望没法反驳他。

    「今年不准去。」君柔望大力拍桌面,结果太用力,疼得她收回手掌吹气。

    「听说嬷嬷今年出院,大家想好好庆祝。」君有琋事不关己说出个中原因,表明可能不可以更改。

    「好啊!既然这样热闹,大家一起去。」君柔望凑到儿子面前,搔痒他的腋下敏感处,发泄心中的不快。

    谷崖忍不住嘻嘻哈哈狂笑,拨开妈妈的手。

    君有琋含笑推却姐姐的好意︰「谷家活动好像不关我事,况且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谷崖m0清舅父的心思,说︰「臭小子可能逃过来,你不想他白走一趟。」

    君柔望目光如炬,不容许反抗道︰「你、他和他全部都要去。」

    之前一直别扭於那段话的少年,连日来已经忍不住思念君有琋,但他不知道如何找机会去君家,收到君柔望强势的要求时,他不知有多高兴。

    史在林收到君柔望魔nV的电话,先是吓一跳,为什麽她会找来?以为君有琋一直暗恋他十七年一事穿帮,想也不想便立即点头答应一起到谷家乡下过年。

    两日後,大家出现在火车站。

    史信义和君有琋正在排队买车票,终於弄清楚今次出门的理由。

    「你爸爸没有告诉你吗?」君有琋问道。

    「他没有。」史信义笑眯眯回答。

    他不介意爸爸没有告诉他出门的原因,重点是他又能见到君有琋。

    其实他在这段时间里,发现了爸爸对待他的态度很古怪,最离奇的一件事,男人竟然没有再喝酒,亦没有经常嘴边挂上nV人什麽的hsE内容,他百思不得其解,见君有琋神态自若,似是好像不关他事。

    史在林的改变,的确是从他听见儿子说出君有琋一直暗恋他开始。

    男人认为必须要弄清楚,如果君有琋因为喜欢他而照顾他儿子,认为对方如此看重他,不为别的,他也要好好正视对方的心情,接受与否是後话,最重要是他想知道实情,他想从君有琋口中听到告白。

    高中时,只有君有琋和叶小津最让他上心。

    nV人已经被他伤害了。

    如果他一直伤害君有琋而懵然不知,那麽他的确是人渣。

    当他收到恶魔君姐姐的电话,一来他的确是被迫,二来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了解君有琋。

    仍然在排队买车票的两人,终於来到售票窗口。

    「不好意思,你们要的时间不足七张票。」职员慢条斯理说明。

    「下一班呢?」君有琋问道。

    「这个……下一班要三十分钟後才有车,慢车。」职员无感情的回答。

    「请问刚才这班车有多少张票?」君有琋不想买慢车票,知道谷奥家乡里的老人家正在等他们回去。

    「有五张。」职员朝他们後面看了一眼,暗示他们太久了,再次问道︰「请问你是否要票?」

    「要。接着慢车要两张。」君有琋意识到职员的不耐烦,尽快下决定。

    君有琋将一张慢车车票塞给史信义。

    少年马上懂,知道他和爸爸说到底都是外人,慢点到也很应该。

    回到入闸口,君有琋将车票分给他们,火车很快到站,大夥儿赶快上车。

    史在林拿着车票找座位,回头一看,发现只有谷家一家三口登车,男人朝车窗外看,君有琋和史信义站在月台上,手机传来讯息。

    【抱歉,没位了,我和信义稍晚到,你们可以先吃饭,不用等。】

    史信义眸子带着笑,偏头偷看君有琋,忍着愉快的心情说︰「我还以为是我和爸爸……」

    君有琋默默反应几秒,感到他可能误会了,马上澄清︰「才不是。」

    史信义刻意问︰「为什麽不留下爸爸陪你?」

    君有琋想也不想的回答他︰「我想你陪。」

    史信义眼神含着暧昧,凑上去说︰「阿琋好会撩。」

    君有琋一手拍打过去,嘴角同样g着笑,一点也没有生气,说道︰「Si小子!」

    另一边的史在林,被迫和谷奥坐在一块儿,由於火车爆满,他们也不能和君柔望一起坐,同车厢的一头一尾。谷奥想向坐在君柔望对面的乘客请求交换座位,但君柔望觉得会麻烦人家,认为只不过坐一小时车程,只要忍一下便到达。

    谷奥只能跟史在林一块儿坐,当然有见过史在林,对他有感而发道︰「十多年前,那名轻易哭泣的小男孩,如今都变成男人了。」

    史在林心里正感到气结,认为好友现在关心他儿子多过他,吃醋说︰「蛤!?男人?毛都未长齐,又没有睡过nV人,哪来是男人呀?!还有,他是一名不哭的男生。」

    谷奥清楚史家父子的背景,但没有想过原来史在林不知道,儿子在幼儿园时是一名Ai哭鬼,经常为小事情哭泣,认为这名男人没有关心过儿子,教训他道︰「男人不该用X经验定义长大。」

    坐在对面的大婶忍不住搭讪︰「说得对啊!我邻居读国中的男孩和班上的nV孩Ga0上了,那麽他能叫男人吗?」

    史在林被人戳中心事,支吾其词道︰「国中生好像是太勉强了……」

    大婶大咧咧道︰「高中生也不行,就算是大学生都未有足够当爸爸的资格。」

    两支利箭S中男人心脏。

    史在林感到要吐血了。

    谷奥在心中偷笑,不介意对面大婶加入一起聊天。

    「真正的男人要对家庭负责任。」

    「不错,但求学时期不可以早恋,万一Ga0出人命,如何是好?」

    「大婶的见解呢?」

    史在林斜睨谷奥,很想嘲讽他,离婚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婶是直肠子,不会弯弯绕绕想太多,马上回答消磨车程的临时车伴、她的个人见解。

    「当然是打掉小孩!男和nV的脑袋都未成长好。」

    谷奥忍着笑,猛点头。

    史在林恨得牙痒痒,不服气道︰「如果那名男的有能力养,那又如何?」

    大婶以笑容开脱刚才冲口而出的话︰「又是呢……如果是我的孩子做错事,可能也冷血不起来。」

    史在林对着谷奥说︰「人命来的呀。」

    谷奥没有被呛到,淡定瞪回他,再看向大婶,继续聊天︰「不过少年少nV要如何养育小孩子?」

    大婶一脸感到是大麻烦,说道︰「通常都会依靠父母。」

    谷奥明显是针对史在林,又说道︰「我有一位朋友,他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为了好朋友心灵脆弱、乱Ga0男nV关系当上爸,照顾他的小孩,没有升读大学,人生白白便浪费了,你觉得呢?」

    大婶先是惊叹世上有如此的好人,然後替他不值道︰「那麽他朋友有感激他吗?不过感激也没有意思……他们仍然是朋友吗?」

    史在林马上说︰「当然是朋友。」

    大婶盯看他,发现气氛中出现稍微的停顿,大家感到一种不自然的尴尬。尤其是大婶,觉得一直讨论的内容,好像是眼前人的家事。

    之後,几人都没有再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