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sE静谧,茅草屋静悄悄的,两间屋的床分别被两个病人占了,其余人自然只能自己寻个地靠着将就了。

    陈谓守着鸾鸾,还霸道地将陆云锦赶走了,陆云锦不yu跟陈谓动手,以免吵到鸾鸾休息,只好离开。

    夜已深,唐醋鱼左右睡不安心,到底还是爬起身,他动作很轻,可还是惊醒睡眠浅的白羽。

    裘溜溜依偎他肩膀睡觉,他一动,裘溜溜脑袋往下滑,他伸手往上扶她侧脸,不悦地问:“唐公子大半夜上哪去?莫不是要去做贼?”

    唐醋鱼假装困倦地打哈欠,手作势要解K头,贱兮兮地笑:“我去上个茅房,白公子要不要一起去?”

    白羽敬谢不敏:“免了。”

    他再度闭上眼睛,脸颊贴着裘溜溜头顶蹭了蹭。

    唐醋鱼手指搓了搓鼻头,余光瞥一眼角落安睡的陆云锦,见他没动静,这才安心离开。

    不远处的草丛,一抹黑衣身影负手而立。

    唐醋鱼跑上前,担心地问:“大师兄,小师妹究竟如何了?”

    陈谓回过身,他神情凝重,“情况不容乐观,皮猴子,我们要尽快把树舌丹芝拿到手。”

    唐醋鱼为难:“可树舌丹芝已经落入紫衣教徒的手中,茫茫人海,杳无音信,我们怎么找?”

    陈谓眼睛盯着虚空中振翅飞旋的蚜虫,眸光悠远,似乎在思索些什么,片刻,他嘴唇微启,吐出一个地名:“天涯岛。”

    “众所周知,所有紫衣教徒都狂热崇拜着旋风子,他们一旦得了什么好东西,指定要孝敬给旋风子,旋风子常年不出天涯岛,所以,他们应当会把树舌丹芝送回天涯岛。”

    “我们只要找到天涯岛的位置,就有希望夺回树舌丹芝。”

    “这……”

    唐醋鱼只觉这是天方夜谭,不说天涯岛位置隐蔽,无人知晓,就说岛屿守卫重重,难道仅凭他们师兄弟二人就能深入其中偷盗宝药?这简直是在说笑。

    "大师兄,你没在开玩笑吧?"

    陈谓转头看他一眼,眼风冷锐,“你觉得我有心情在此刻说笑?”

    唐醋鱼心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表情一收,正sE道:“大师兄,我知你从来最在乎小师妹,可我们也要量力而行……”

    他说一半,陈谓抬手止住他话语,“你不必劝我,我意已决,你只需要去帮我找百晓生,打听天涯岛的位置,其余的,我自己来想办法。”

    “大师兄!”

    唐醋鱼当真害怕他到时候Si在天涯岛,不赞同他的决定:“你这跟上门送Si有什么区别?”

    “这回我不帮你。”

    “依我看,你还是辞了明玉山庄的副使一职,今后好好陪伴小师妹左右,那就足够了。”

    “真的,你这些年为小师妹做得已经够多了。”

    陈谓只是摇头,他垂着眸,月光莹莹,照得草丛花儿皎洁如霜,他伸手,轻轻m0过盛放的娇nEnG花瓣,声线低幽。

    “不够,永远不够,只要小师妹的身T没有彻底康愈,我就不能停下。”

    暗处,侧耳偷听的陆云锦眉心紧锁,不解又担忧,鸾鸾身T究竟怎么回事,莫非,张婵与陈谓他们瞒着什么秘密?

    联想早在怀陵的时候,唐醋鱼前后不一的怪异举动似乎隐约都有了答案,从一开始,他也许压根不受花袭人胁迫驱策,而是他目标明确,旨在灵药。

    唐醋鱼苦心婆心地劝说良久,始终不能改变陈谓心意。

    半响,他无奈叹口气,“大师兄,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的固执害Si。”

    陈谓不甚在意地轻轻一笑,“人总逃不了一Si,如果能为心Ai的姑娘Si,那我也Si得不冤枉。”

    唐醋鱼没好气地盯他一眼,到底妥协,“行吧,你要我去找百晓生,我去,只不过,我也不能确保百晓生知道天涯岛的位置。”

    陈谓当然知道希望不大,拍拍唐醋鱼脑袋:“辛苦你跑一趟。”

    弯月半红,万里无云。

    陈谓悠悠感慨:“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带小师妹回滇山隐居,再不理这些江湖纷争。”

    唐醋鱼只觉前路渺茫,叹口气,“离那一天还远着呢。”

    另一边。

    靡靡将树舌丹芝呈给花袭人,欣喜又颇为自豪:“花护法,属下幸不辱命,总算将真的树舌丹芝拿回来了。”

    花袭人打开盒子,树舌丹芝盈盈散香,她满意地妩媚一笑,“不错,靡靡,这事你办得很出sE。”

    她YAn红丹寇抚m0树舌丹芝,道:“正好赶上我父111岁大寿,这株树舌丹芝,刚好做寿礼,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余光瞥一眼苏醒,苏醒满脸脓包,阿桔拿了银针一个个给他挑破。

    那小姑娘黑着一张脸,扎针的力度又猛又狠,好似面对的不是人脸,而是猪皮。

    苏醒疼得偶尔忍不住发出几声“嘶”,放在腿上的手紧攥成拳。

    阿朔看不下去,“苏护法,阿桔下手没轻重,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苏醒摆手,“不必,这点疼算什么,我还挨得住。”

    他眼睛瞟一眼阿桔冷淡面容,“再说了,挤脓包哪有不痛的。”

    花袭人看不惯他这副Si撑的模样,出声挖苦:“你不是说去招揽盗鬼吗?怎么反倒给他收拾得这么惨?”

    说起这事,苏醒觉得生气又丢人,恨恨道:“早晚有一天,我要叫盗鬼付出代价!”

    花袭人不屑地哼笑,不给面子地拆台:“那也得你玩得过他才行。”

    脓包破皮,h白脓汁涌出,阿桔眉头皱起,苏醒瞧见,以为她心疼,轻轻一笑,宽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岂料,阿桔嫌弃地瞥他一眼:“你输给陆云锦也就算了,毕竟他是武林第一公子,输给他不足为奇,怎么如今连区区一个盗鬼都b不过?”

    她忧愁地叹气,自怜自伤:“我阿桔当真命苦,居然被迫跟了你这样没本事的男人。”

    阿朔听得眼皮cH0U搐,靡靡憋笑到肚胀,唯独花袭人不客气地哈哈笑出声,“阿醒,你这小宠物可真有意思,什么话都敢说,一点尊卑都不懂,看来你平日里还是对她娇纵太过。”

    苏醒面上挂不住,伸手掐了一把阿桔脸颊r0U,咬牙切齿地道一句:“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就此轻轻揭过。

    毕竟,自从他给阿桔种了情蛊,阿桔就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完全生无可恋,床笫间忍不住蛊X迎合他,与他热烈纠缠,下了榻又恢复Si人样,一来二去,把苏醒都快Ga0到没脾气了。

    花袭人看得直摇头,看来,苏醒当真很喜欢阿桔,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

    气氛安静片刻,苏醒想了想,与花袭人打商量:“父亲的寿辰大礼,我早已命人去准备,这个树舌丹芝,你看,能不能给我?”

    花袭人不解:“你都百毒不侵了,要树舌丹芝作甚?”

    苏醒面露犹豫之sE,沉默下来。

    阿朔想揣测他心意,帮腔道:“那个盗鬼为了树舌丹芝,连彭虎设下的天罗地网都不怕,依属下看,若有树舌丹芝做诱饵,不愁盗鬼不为我们办事。”

    花袭人看苏醒赞同的神sE,明白过来,有点好笑:“脸都给马蜂蛰成猪头了,你还没放弃招收盗鬼入教?”

    “盗鬼能用陈谓的身份在武林正教中混得如鱼得水,可见本事不小,若他能为我们所用……”

    苏醒眸子微亮,眼底闪过一抹JiNg光,g唇邪笑:“还愁不能将那帮虚伪的武林门派一网打尽!?”

    花袭人思索,“陈谓确实是个人才,只是……”她隐约担忧:“他狡猾如蛇,只怕不好掌控,届时,反咬我们一口。”

    “不怕。”苏醒不以为然:“只要他有软肋,他就只能乖乖听话。”

    花袭人见他口气狂妄,心道这小子到底还是太nEnG,不知道天高地厚,但她还是选择纵容:“行吧,我卖你个薄面,你要树舌丹芝,我给你。”

    苏醒欣喜:“如此,多谢了。”

    “你我都是为了紫衣神教办事,何必言谢?!再说了,我还没好好谢过你送给我的乖徒弟呢。”

    她年sE渐衰,偶尔感力不从心,也是时候培养接班人了,等她退休,靡靡顶她班,才好为旋风子做事。

    想到这,她抬手m0m0靡靡脑袋,目含赞赏,靡靡依赖又欢喜地蹭了蹭她温暖手心,就算是生母,也不曾用这种目光打量过她。真好。

    阿桔看着这一幕,只感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