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妻》
第02章：魂牵梦缚
林若棠自从穿上那身嫁衣後，就没能脱下来。
红sE的嫁衣如血，浸透了她的肌肤。她曾试图更衣，可无论怎麽扯、怎麽割，那嫁衣都像是长在了她的骨血之中，撕不开、脱不下。
老宅里的镜子，照不出她的脸。
唯有那面古旧的铜镜，还能映出她与沈厉的影子——一前一後，他的身影总是贴着她，像影子，像诅咒。
「你到底想要什麽？」她终於在某个夜里崩溃。
沈厉站在门口，眼神里藏着说不清的温柔与Y翳。他穿着一袭深红sE的长袍，与她一样的颜sE，像是为了与她成双成对。
「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来，我们曾经有过的约定。」
「我根本没有记忆！」
「那就从头再来。」他轻声道，指尖一弹，墙上纸灯一盏盏亮起。
林若棠愣住了。
那些纸灯上，全是她从未见过的画面。
——一座山间书院，春日桃花盛开，她与一名少年并肩读书。
——山雨夜归，他为她撑伞，她靠在他肩头轻睡。
——月下灯前，她送他亲手缝的香囊，他眼里满是柔情……
「这是……谁？」
「你自己。」
沈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不是叫林若棠，你是——顾棠。三十年前，我们曾在这里订下终身，是你说无论三生三世，皆愿为我妻。」
林若棠脑中轰然一震，耳边响起无数模糊的声音——
「厉哥哥，我缝的香囊可好看？」
「若有来生，我还是会嫁给你。」
「你说过，会等我到白头。」
那些声音像钢针一样刺入脑海，鲜血淋漓。她抱着头，痛苦地哀嚎：「不，不是我……我不是她！」
「可你身上的魂印，瞒不了我。」
沈厉缓缓伸出手指，指腹轻触她的锁骨。她衣领间，一朵暗红sE的莲花渐渐浮现，那是传说中只有Y婚nV才会拥有的「鬼印」。
「前世，你Si於火中，我被你亲手推进火海。」
「这一世，我守了你二十五年。若不是你今生又Si了，我怕是连这场婚礼都等不到。」
林若棠心中冰冷，她的呼x1越来越急促：「你疯了……我不是她！」
沈厉沉默半晌，才道：「也许吧。但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回来了，你就要还我——」
「你欠我的命，还有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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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的日子，林若棠像是困在一场轮回里。
每天醒来，都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榻上，窗外的天sE永远Y沉，日月不分。沈厉不总是现身，却又无处不在。她的梦里全是断断续续的回忆——
她梦见自己在古寺中点灯祈愿，对着一尊神像轻声说：「若有来生，愿能再见他一面。」
她梦见一封烧尽的书信，开头写着「厉哥哥」，末尾却血迹模糊。
她甚至梦见那场大火，是她亲手点燃。她在门外哭喊，却没发现他还在屋里……
她崩溃地醒来，眼泪浸Sh枕头，沈厉坐在床边，轻轻为她擦泪。
「我不要你同情我。」
「我也不需要同情，只要你。」
「我不可能再Ai你……」
他微笑，温柔得近乎诡异：「那就让我Ai你，直到你记得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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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林若棠再次梦见那间书院，那个山雨夜。
她赤脚奔跑，跌入他怀中。他替她r0u脚，半跪在地，嘴角上翘，温柔如初。
梦醒时，沈厉正握着她的脚，为她轻轻裹上布帕。
她惊恐地缩回脚，颤声问：「你……你对我做了什麽？」
「你昨晚说脚痛，我便帮你r0u了r0u。」
她看着他，那双曾经让她恐惧的眼，此刻竟透出一丝哀伤。
「林若棠……或者，顾棠……你真的不愿再相信我一次吗？」
她的心，突然有一丝晃动。
可她不敢信。这一切太疯狂、太离奇。她怎麽可能是什麽转世？怎麽可能曾经Ai过一个……鬼？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根本没Si，这一切都是某种JiNg神病发作的妄想症——
她要逃出去。
趁沈厉不在的那晚，她偷偷离开卧房，沿着老宅破败的走廊一路狂奔。
她穿过书房，进了柴房，最後在後院的井边停下。那口井传来幽幽的水声。
她突然想起，那场大火的梦里，他就是被困在井边……
她低头看去，水面映出她苍白的脸，与背後，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你要去哪里？」
沈厉的声音如鬼魅般在耳边响起。
她想尖叫，却叫不出声。
他缓步b近，双手将她圈入怀中，语气低沉却温柔：「别再逃了，我只想和你好好过下去。」
「好好过？和一个Si人？」
沈厉苦笑，眼中浮现一丝痛楚：「若我不曾Si，你会嫁我吗？」
林若棠怔住了。
她的心，突然像被什麽击中一样痛。那一瞬间，她彷佛真的记得了什麽——
他为她挡过刀，熬过疫病，背她走出雪林……甚至为救她，舍命奔火……
那时的她说过：「下辈子我一定会娶你，让你做我的夫君。」
——是她先开的口。
是她先许的诺。
而他，只是在兑现这场迟来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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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过我吧。」她低声呢喃。
「我可以放过你，但你也得还我一个答案。」沈厉将她揽紧，将下巴靠在她肩头，「你究竟，有没有Ai过我？」
林若棠闭上眼，沉默许久，喃喃说出一句：「我……不知道。」
沈厉没有说话，许久後，只听他轻声道：「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的——用这辈子的每一夜，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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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再次燃起。
林若棠坐在床边，看着那张婚照，眼中浮现一抹难解的哀伤。
沈厉在她身後轻声说：「从今夜起，我们是夫妻。」
她无言，只觉心中百感交集。
而她并不知道，这场婚姻背後，还有更多秘密等待揭开——
沈家的Si，林家的旧仇，甚至她真正的来历——
都将在这座宅院中，一一浮现。
鬼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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