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妻》
第03章：沈宅深井
林若棠每日醒来，身旁的位置总是空的。
可空气中，总有一种熟悉的气息环绕在她周身，那是一种淡淡的焚香味，与她梦中无数次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还是这座宅子根本是吞人的梦魇。
「你什麽都不记得，却还记得如何害怕我，这是人的本能吗？」沈厉站在门边，眼神沉如井水。
林若棠冷着脸，不答。
这段时间，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从这宅院中找寻任何可以逃脱的线索。
她曾打开过後院的储藏室，发现里面陈列着一排排泛h的嫁衣，全都是红sE的，每一件都刺目如血。她m0过其中一件，指尖忽然传来灼烫之感，那嫁衣竟似有灵，蜿蜒如蛇。
「这些衣服……不是我的。」
「的确不是。」沈厉淡然地说：「那是她们的。」
林若棠的心骤然一紧：「她们？」
沈厉没有解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第一个要嫁给我的人。」
这句话，让林若棠如坠冰窖。
她忽然意识到——或许她不是唯一一个「林若棠」，不是唯一一个成为「鬼妻」的新娘。
她开始在梦里看见模糊的影子——有nV子在红烛下披上嫁衣，却在子时喉间被利刃划破；有nV子躲进地窖，哭喊着求饶，却被Y影拖入深井；还有一人，捧着一张婚书，在火光中一跃而下……
这些画面与她毫无关联，却又如此真切。
「这些人……都Si了，是不是？」她低声问。
沈厉没有回答，反而走近一步，语气中多了一丝温柔：「你不是她们。你与我，有婚约，有命定。若不是前世错过，我也不必等到如今。」
「我不信命，更不信你。」
沈厉轻叹：「那就让我给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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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他带她来到後院的那口老井前。
林若棠本以为，井里只是一汪Si水，可当沈厉取出一块符印投入井中时，井水竟泛起淡淡红光，缓缓转动，像是有什麽东西在井底苏醒。
「这口井，是当年我们Si去的地方。」他语气轻柔，却如利剑穿心。
「我不信。」林若棠退後一步，「我根本不是什麽顾棠！」
「不是吗？」沈厉将一封旧信放在她掌心。
那信纸泛h，封口是红sE的漆印，印着一个古篆T的「棠」字。
她颤着手打开，里面是娟秀的字迹，墨迹依稀未乾：
>厉哥哥：
再过七日，我便能下山与你完婚。只求你莫怪父命之难，我愿与你白首……
若有异变，棠愿以命相随。
「这……这不是我的字……」林若棠的声音发颤，却无法否认，信尾的笔迹，与她现在写字的方式一模一样。
「你曾亲手把这封信交给我，却也亲手……将我送入火井。」
她瞠目：「我？怎麽可能——」
「那夜，你父亲发现了我们的情缘，要将你送去联姻。他将我困於沈宅，放火烧屋，是你……为保全林家，亲手关了门。」
林若棠疯狂摇头：「不！我不会做出那种事！」
沈厉的声音低沉：「可你确实做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麽会记不起来！」
她忽然蹲下，抱着头，痛苦地哭出声来。
沈厉的身影慢慢靠近，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那手掌冰冷却坚定。
「别怕，我不会怪你。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曾真的……Ai过我。」
林若棠看着他，那双眼里有怒、有恨、有难以言说的深情。
她忽然想起梦里那一幕——
她靠在他的背上，轻声说：「如果你Si了，我也不活了。」
他回头笑，说：「你若Si，我会来找你，三生三世也不放你走。」
林若棠深x1一口气，终於低声问：「那井里……还有什麽？」
沈厉眼神微动，迟疑片刻，道：「你想知道？」
「我要亲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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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燃一盏红灯笼，随沈厉下井。
井壁冰冷，两侧刻满符文，阶梯一路通向深处。越往下走，空气越寒，Y气越盛。
终於，他们来到井底。
井底竟是一间隐秘石室，墙上挂满了婚书与画像。
每一幅画像，都是一个nV子的肖像——穿着红衣，双眼空洞，嘴角带笑。
林若棠心头发寒：「这是什麽地方？」
「这里，是我为每一位妻子立的婚堂。」
她猛然转头看他：「你骗我……你说过只有我……」
「我没有骗你。她们只是幻象，是这些年我试图找你的魂魄所留下的投影。」
他伸手指向正中那一幅画像，画上的nV子五官与林若棠一模一样，只是嘴角那颗泪痣更加明显。
画下的名字：顾棠。
林若棠的手缓缓放在画像下方的字迹上，那是一句婚誓：
>顾棠为妻，沈厉为夫。YyAn两隔，愿魂契不灭，终身不悔。
那一刻，她彷佛听见心底某个角落碎裂的声音。
她确实……曾经是顾棠。
她确实……Ai过他。
「你为什麽不恨我？」她轻声问。
沈厉将她揽入怀中，语气低沉又坚定：「我恨过。但恨你，不如等你。」
她靠在他怀里，闭上眼，忽然一滴眼泪落下，烫得她自己都惊了一下。
她不再是林若棠，也不再是否定那段过去。
她只是……顾棠，一个在前世放手、这一世注定无法逃离的nV人。
而他，是她的业，也是她命里唯一的债。
但她并不知道——
在这座宅子更深处的密室里，一具封存的nV屍悄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与她一模一样。
这场鬼婚的背後，真正的谜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