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黑月光她不按剧本出牌 > 第 29 章 晚上有要事相商
    黄昏之后,遍街的花灯亮了起来。

    长街上焕然一新,十步一明的不绝灯火下幢幢人影接踵,人头攒动,川流不息,横亘穿过街头街尾的长桌上各家的花糕争奇亮相,夜幕下的义邬城翻开一面新的光景。

    玄裳买了些看得上眼的花糕,与子桑饮玉分食品尝。

    十里夜宴场地偌大,她们早已不知春柳与步寻花的去向,只随心观赏,走到哪儿便散心到哪儿。

    街上那些殊异新奇的活动仍不绝,子桑饮玉时常还会目光停留。

    后来她所有参与的游戏,玄裳都答应了她不用自己的“本事”。

    “阿玉,我总是依着你。”玄裳道,“若我有什么想玩的,你愿意陪我么?”

    子桑饮玉怔了怔,没想到玄裳竟会主动询问她的意见。

    就算抛去对她生气发怒的恐惧,玄裳今晚陪她一路,似乎都是让她在享受人间的乐趣。玄裳难得有了一次心意,于情于理她也是不该拒绝的。

    子桑饮玉颔首:“我听玄裳大人的。”

    玄裳笑道:“那你与我玩这个。”

    循着她愉悦的目光望去,子桑饮玉看见一圈蜂拥起哄的人群。借着里面两三个人脑袋间的缝隙,她才看清这个摊位的游戏是什么——

    “心有灵犀一点通”

    是人间的夫妻和眷侣们玩的。

    子桑饮玉:“……”

    可惜答应的话都说出口了,她再后悔也来不及。

    参赛报名要缴纳一百文,四组眷侣队的第一名可以获得三百文的奖钱。玄裳利落果断地交了钱,虽然这种行为在子桑饮玉眼里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两人相背而站,面前各有一张桌子,桌上纸笔俱全,与其余三组一样,等着摊主问出试题。

    站在众目睽睽的焦点中心,子桑饮玉已经有硬着头皮、背脊紧绷之感,瞥了瞥另外的三组选手,都是真正的夫妻。唯独她与玄裳……混进来没被戳破都是幸事了,只盼望接下来的问题不要太难,否则她们错漏百出,如何收场。

    第一题:“彼此最喜爱的食物是什么?”

    第二题:“两人初次相见的日子与哪个节日最近?”

    第三题:“与对方独处时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

    一共七道题,她与玄裳的答案共同作答完,同时一相比对。

    ——不能说是毫无默契,只能说两人形同陌路。

    除了第二题,剩余六题她们没有一道答案相同。

    子桑饮玉忽地有些不敢去看玄裳,怕她起初来时兴趣高涨,如今心中怒意横生。

    摊主为第一名的队伍送了奖钱,又跟着人群的起哄声道:“不行不行!你们这哪像眷侣,要接受最后一名的惩罚!”

    子桑饮玉一惊,玄裳也是愕然,不知道这个游戏有奖还有惩。

    玄裳蹙眉道:“要如何?”

    “当着咱们大伙儿的面,你亲她一下,或者她亲你一下!”摊主想了想,扫了眼她们的答卷,又改口说:“要她亲你。”

    白衣姑娘错得最多,显然对她的伴侣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就要她主动。

    人群纷纷起哄,认为这个法子甚好。

    子桑饮玉一怔,抿了抿唇。

    在她开口前,玄裳眉目舒展,先笑了笑,掏出一锭金子:“多谢摊主美意,阿玉她脸皮薄,当着众人便算了。今晚游戏的奖钱就由我们请,诸位就高抬贵手,我与她回去自会照办。”

    摊主被金光闪得恍了眼,正在众人的话题连连往“财大气粗”感叹时,子桑饮玉已经被玄裳牵着远离了这个摊子。

    她一脱身出来,情难自禁地释了口气。

    没想到人间也会有这般为难人的事情。

    可她更没想到玄裳方才会帮她解围,而不是……从王柱儿家出来时被玄裳毫无征兆强吻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而玄裳不知为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令她开口都颇有些难为情:“多谢玄裳大人。”

    “好了阿玉,走吧。”

    子桑饮玉点了点头,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适才的游戏之后,她已经生出想回步宅的想法了。

    “去酒楼。”

    子桑饮玉惑然。

    玄裳道:“你不是最爱吃元宵么?我带你去吃。”

    她愣了愣,想起来方才自己是在纸上写了这个答案。

    原来玄裳都看去了。

    “还有日后在无常域,我会吩咐侍女们都煮淡茶。寝殿里的陈设我会酌情撤掉一些,换成简洁的藏品摆放,尽量改成你喜欢的风格。”

    街市依旧人流熙攘不断,十里夜宴上你来我往的交谈声充斥着整个义邬。子桑饮玉却恍了恍神,似生错觉——

    此刻她身边只剩玄裳一人,除了贴在耳膜边心跳的鼓动声,亦只有玄裳温和到缥缈的声音,缓缓随着她的感知流动。

    好像她眼前的玄裳,不是初见时那个玄裳,才会令她恍惚到生出错觉。

    玄裳见她按了按太阳穴,一向顺理成章的语气变得有点忧心:“怎么了阿玉?不舒服吗?”

    子桑饮玉摇摇头:“没事。”

    她只是心若擂鼓,自己怎么都平息不下来。

    若去看玄裳,症状反而会更重。

    这种奇特的感念一直持续到她从酒楼进了又出,用食后转去了一些注意力,才缓缓消解。

    站在酒楼门口,借着今夜街上灯火通明,她忽然望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午时才说要即日启程去找阿谋的扶越与巫却云不知怎的还在义邬城内,子桑饮玉看见二人,玄裳依着她的目光,自然很快也发现了。

    两人脚步匆匆往回赶,扶越的背上还背着一只药篓,里面装了不少草药。

    “要跟去么?”玄裳问。

    子桑饮玉点了点头,与她追上去,至二人身后喊:“扶越公子,巫姑娘。”

    同一时刻,夜宴的长桌边,春柳来凑热闹一时的兴趣烧尽了,这会儿就有些百无聊赖。

    她才没心思借着这场盛会如其他年轻女子一样谈情说爱,来了几个参差不齐的搭讪者,她说了没几句话就觉得腻得慌,一一打发了,还借了个边上的“告罄”木牌来立在自己桌前。

    也不知道主人和桑桑姑娘玩得怎么样了?估计会比自己这边有趣得多吧。

    她出神地想着,手肘撑在桌上,收回来时一不小心,把肘边的花糕也带过来了,一落空,“啪嗒”连着下面的帕子打在地上。

    掉了东西没人在意,行人的脚步还是一切如常。突然低空却伸出来一只手,着急地将帕子和花糕捡起来,手的主人蹲在地上,埋着脑袋,用力捏着手帕,花糕一个劲往嘴里塞。

    跟个饿狼似的吸引了春柳的目光。

    一群来往穿梭的腿边,春柳隐隐晦晦地看见那张狼狈的脸,两下过去拍在他手腕上。

    这不是那个雌雄难辨的小朋友吗?

    “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不干净的东西别吃。我还有的是,拿去。”

    子桑饮玉与玄裳同扶越、巫却云两人汇合后,一路朝步宅回去。

    原来扶越与巫却云的折回事出有因。

    午食后,巫却云稍晚地收拾好了自己的厢房,两人本欲那时出发离开义邬。不成想恰逢步寻花宅子隔壁的一家平房中有位小男孩重病在榻,他家中父亲远行求医,母亲忙于照顾支不开身,眼见晚上要煎的药材又所剩无几,无助为难,只好到邻家请求帮忙。

    巫却云、扶越两人皆心肠柔软,见到男孩病态可怜更是心中动容,当下便答应了按照妇人给的药单去山上采药。

    如今总算采够了妇人今晚和剩下几日要煎的草药,眼见天色已暗,两人回程脚步也是愈发的急。

    巫却云、扶越赶去隔壁送药,子桑饮玉与玄裳倒成了最先回步宅的人。

    在人群中拥挤了几个时辰,子桑饮玉回房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水烟袅袅升起,她听见玄裳道:“阿玉,你洗完便在屋子里等我,我先去春柳的房间洗浴,回来有要事与你商量。”

    “嗯。”

    她先答应完,然后才一回神想:要事?有什么要事?

    玄裳提得突然,又没说明白,令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子桑饮玉脑海中。

    她沐浴之后,有半刻时间玄裳都没回来,静谧之中,她不禁自己有了思索。

    莫非是关于卫昭与她的事情么?或是商量巫却云救了她,她们该如何报答?

    方才见到了扶越与巫却云,亦或是玄裳因此心生一念,突然想与他们一同去寻找阿谋?

    若是往日,她沐完浴便径直变成诸尾上榻睡觉了。今夜玄裳提前告知她有要事相商,她便未急着化形,坐在桌边先待玄裳回来。

    她头发也洗过,青丝便疏散搭在了肩头前后,闲然而不乱。反衬得气质恬静,美人如水清沉,见之忘俗。

    玄裳推门而回,一见她静坐等候的模样,笑中溢露欣喜。

    “玄裳大人。”子桑饮玉神色专注,等着她要与自己商量什么要事。

    玄裳道:“还是坐在榻上吧。”

    子桑饮玉不解,为何要坐到榻边谈?疑惑地走过去,玄裳也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玄裳大人有什么事情想说吗?”到这一刻,她还在不断闪过方才那些猜测。

    玄裳轻声:“嗯。”

    她坐下来,一只手搭在子桑饮玉手背上,轻轻握住她的手。

    “阿玉,你是不是该把今晚欠了的什么先还给我了?”

    玄裳深邃的眼瞳中泛着光芒,宛若无垠夜幕上悄然绽亮的几颗星子,明艳得吸人,令人陷进去便忘了神。

    子桑饮玉一瞬间有了显然的怔愣,“什么?”

    她问完,发现玄裳把唇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