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寂寞村草深夜爬我窗 > 第 96 章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罗陀在办公室内来来回回踱着步,用手绢擦着脖子上的汗。 他把一沓纸在手中甩痢?

第 96 章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罗陀在办公室内来来回回踱着步,用手绢擦着脖子上的汗。 他把一沓纸在手中甩痢?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罗陀在办公室内来来回回踱着步,用手绢擦着脖子上的汗。

    他把一沓纸在手中甩了甩,然后狠狠的拍在了办公桌上:“发传单竟然还敢发到我办公室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白大橘则摇着大蒲扇,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头顶上的电风扇转啊转:“淡定淡定,人要佛系一点,生气伤肝。你坐你的办公室,人家发人家的传单,你气什么?”

    罗陀瞪着白大橘,把一叠传单糊在了白大橘脸上:“该着急的人是你吧?你倒是好,每天优哉游哉,什么事都不管。”

    “我着哪门子的急。”白大橘依旧是乐呵呵的,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似乎微笑这个表情早就已经嵌进了他的面孔中。

    白大橘把脸上的传单取了下来,双手拿着,当着罗陀的面大声朗读了起来:“亲爱的地球同胞们,人类在这个星球上已经居住了百万年,我们是地球的主人。可是,当外星人践踏我们的家园时,我们又为地球为我们的子孙后裔做了些什么?走狗们懦弱地祈求敌人的恩赐,却向自己的同胞们张开了锋利的爪牙。敌人要毁灭我们的家园,走狗们却摇尾乞怜,眼睁睁看着地球上所有的生灵被岩浆吞噬。敌人正在谋划彻底毁灭地球,为这一计划添砖加瓦的同胞们啊,你们这是在自掘坟墓。死亡正在临近,或许就是明天......”

    “得得得,你这家伙能指望得上,母猪都会上树。”罗陀一把抽走了白大橘手上的那张传单。

    白大橘伸一个懒腰,歪着头看着罗陀:“所以说,这件事你管定了?”

    “对。一帮子刁民,屁都不懂,还敢在这里装什么大义凛然。”罗陀像是要把心中的愤怒抒发出来,又骂骂咧咧了几句。

    白大橘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你咋知道人家是装的?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了,我们罗大总管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吧?是条狗就去啃骨头,跟猫儿抢什么老鼠,你说是吧?”

    罗陀眉峰一抖:“你骂谁是狗?”

    “瞧我这嘴欠的,抱歉哈。”白大橘开怀大笑。

    “我看这帮乌合之众,不像老鼠,倒像兔子,狡兔三窟。”罗陀恶狠狠地说,鼻翼随着气流一张一合。他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却又陡然想到他要找的人没有特制手机,无法与他电话联系。

    罗陀指着白大橘的鼻子:“你,出去,给我把小梁叫进来,我看看他这几天到底有没有一点儿进展。”

    白大橘懒懒散散地一笑,双手撑着老板椅的扶手,屁股稍稍远离了真皮椅面一寸。

    正当罗陀以为白大橘要起身出去找人,瞪得眼睛珠子都要出来,感叹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却又见白大橘仅仅只是起身换了个姿势,往外坐了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

    罗陀一边竖着中指仰天大骂,一边向着门口走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五分钟后,白大橘见罗陀数落着小梁进了门,小梁弯着腰,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挨批。

    白大橘冲着小梁温和地一笑:“雨伞在那边,你自己拿。”

    “今天没下雨啊。”小梁趁着罗陀训话的间隙,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白大橘一笑:“罗陀的唾沫星子都快把你给淹死了,你看你脑门上都是他的口水,赶紧去拿伞挡一挡。”

    罗陀插着腰,指着白大橘的鼻子,作势要打人:“你......”

    终于,他败下阵来,一股憋屈的怒火堵在心里。没办法,他真的拿白大橘一点办法都没有。

    满腔怒火都移到了白大橘身上,罗陀这下看小梁顺眼多了,连语气都温和了不少:“你继续说。”

    反正全天下的人都比这老板椅上的死胖子顺眼。

    小梁说:“他们极其警觉,公共厕所、地下通道、小树林、甚至是无人居住的房间,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据点。”

    罗陀问:“现在能确定多少个据点了?”

    “完全摸清的,有十五个。”

    “那没摸清的呢?”

    “根据我们初步判断,驼峰市约有至少五百个据点。每个据点的人数通常不超过十人,不远处还有暗哨二十四小时提防,一旦一个据点被捣毁,暗哨就会立刻溜走,通知其他据点的人撤离。”

    “人员情况有变化吗?”罗陀问。

    “据我们观察,不仅每天的聚集点在变动,每个聚集点的人员每天也在变动。麻烦的是,这些聚集点有许多都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有时候我们也不敢确定哪些人是叛乱者,哪些人是普通群众。”

    “好了,你出去吧。”

    小梁对着罗陀深深地鞠了一躬,关上门,快步离开办公室。

    罗陀转身对白大橘说:“碧海星人催得有多紧,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清理干净,他们盛怒之下一枚导弹下来,咱们全部死光光。那十五个据点先拔掉,应该能拔出不少东西来......”

    “不行。”白大橘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却莫名让罗陀感到一阵冷意。白大橘继续说,“这十五个据点,我有用。”

    “能有什么用?”罗陀怒了,“你要说话就说清楚,别遮遮掩掩,故弄玄虚。”

    白大橘却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要想让抓到老鼠,必须先牺牲一些诱饵。”

    “那饵呢?”

    白大橘笑得胜券在握:“在你手里。”

    罗陀愈发觉得白大橘莫名其妙:“我手里?”

    “华子安能否借我一用?”

    ————

    那日把华子安赶出家门后,郑千秋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

    事后想来,郑千秋还是有些后悔的。

    纵使有百般不对,华子安毕竟是他二十多年的发小。不仅如此,还在郑千秋最狼狈的那段日子里,冒着被革职的风险施与他援手。郑千秋却一怒之下将他推出门外,华子安该有多么寒心。

    郑千秋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或许华子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可是,他想错了。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郑千秋早已抱着枕头进入梦乡。

    一连串敲门声将他拉出了美妙的梦境。敲门声急促而短暂,每敲五下就暂停几秒钟,然后继续敲门,周而复始,仿佛在说“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

    郑千秋撇了一眼挂钟,很好,凌晨3点。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在这个点中扰了别人的清梦。

    他睡眠向来不好,近日更甚,一旦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只能在床上烙煎饼烙到天亮。

    以往他失眠,无聊至极又烦躁不安时候,还可以趴在床上,偷偷摸摸往冯睿脸上吹冷气,看着他无意识间皱眉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倘若不慎把冯睿弄醒,郑千秋便心怀愧疚地与冯睿嗨到天亮。

    可是现在,面对着空荡荡又冷冰冰的屋子,面对着一个孤独又陌生的城市,到天亮的这三四个小时,仿佛比三四年的苦日子更加难熬。

    郑千秋顶着一头乱发,怀着满腹怨气,裹着一层毛毯下了床,趿着脱鞋,晃晃悠悠来到门口。

    这个点钟,来敲门的应该不是什么正常人。现在的治安不同于以往,郑千秋不敢贸然开门,扒开猫眼往外瞅。

    楼道的声控灯要死不活,一闪一闪。却见昏暗的灯光下站着的人不是华子安又是谁?

    郑千秋推开门,华子安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径直走进来。

    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从头到脚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面。

    他穿着一件极厚重的黑色棉袄,臃肿得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身形,脖子上裹着一条大围巾,围巾绕了几圈,遮住了口鼻,手上也戴着手套。

    他依旧戴着那仿佛亘古不变的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气质使然,华子安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阴沉沉的,仿佛世间的阳光永远无法照在他身上。

    郑千秋打开客厅大灯,明晃晃的灯光扑面而来,照在华子安的脸上。华子安下意识抬臂遮住了眼睛,待适应了光线后,才眯着眼睛,放下了手臂。

    郑千秋这才发现,华子安的眼睛竟然布满了红血丝,曲曲折折覆盖了眼白,看上去异常恐怖,仿佛孩童噩梦中的恶鬼。

    棉袄臃肿,可是却掩盖不了他略微佝偻的脊背。围巾遮住半边脸,却掩盖不了他憔悴到近乎崩溃的精神状态。

    看到这样的华子安,郑千秋甚至都忘记将他请进门内,怔怔地问:“你怎么了?”

    华子安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把手上的两个沉重袋子往前一递,低声说:“拿着。”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得了重感冒一般。

    “进来说话。”郑千秋没有拿袋子。他手搭在华子安肩上,欲将他推进门内。

    可就在他触碰到华子安的那一刹那,华子安浑身抽搐了一下,仿佛触电一样,一把甩掉了郑千秋的手。

    郑千秋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再次压低声音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尽力帮你。”

    华子安不语,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郑千秋,既有痛苦又有挣扎。

    “你......”他终究还是没能说下去,把两个沉甸甸的袋子丢在郑千秋家门口,转身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