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骨科】皇帝的Alpha > 你还特意给玻璃瓶取名字?
    “你杀掉了雷金纳德?你真的杀了雷金纳德?为什么?这也太冲动了,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丹尼尔话密得让人抓不到气口,威廉等了半天才找到机会打断他:“你女儿今年几岁了?”

    丹尼尔卡了下壳,回答:“16岁了。”

    威廉:“想象一下,雷金纳德对着她自渎。”

    “弄死他!”丹尼尔瞪圆眼睛,“妈的,弄死他之后削成片喂狗!”

    威廉脱了军服外套搭在沙发背,径直走向卧室:“我睡一会儿,你去把诺亚带回来,我们回Z0区。”

    威廉割掉了雷金纳德的头。

    诺亚看着阿波罗的脸,仔细思考着这件事发生的原因。

    阿波罗歪了歪狗头,两只竖起来的耳朵扑棱弹了弹。

    那段录像。

    那段录像触碰到了威廉的底线。

    威廉那个洁癖,杀了雷金纳德,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但威廉杀的是王储,如何轻易脱身?

    对了,所以在雷金纳德房间里,威廉才会放他走!他才是最有动机杀雷金纳德的,威廉要让他成为凶手。

    走廊里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光着脚跑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古董手枪和一把短军刀。

    房门没锁,丹尼尔一推就开了,推开之后他才后悔是不是得先敲敲门,毕竟诺亚是个omega,他这么个大叔直接进人家房间可能不大礼貌。

    “诺亚,你哥哥让我过来接你。”他一边说一边在客厅扫视一圈,没见到人,视线停在虚掩的卧室门上。

    “诺亚?”这一次,他先轻轻敲了敲门。

    没人应,丹尼尔推开了门。

    那少年抱着膝盖团在墙角,身前站着一条大狗。

    少年身上穿着一件砍袖卫衣,露出来的手臂上已经有了流畅的肌肉线条。

    的确是和海伦公主一样的罕见黑发。但不同的是这少年眼睛也是黑色的,眼下和眼尾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浓密的下睫毛像描上去的眼线,唇角还带着瘀青。

    那少年看过来时,丹尼尔的手臂上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一下子理解了古代吟游诗人歌颂的忧郁气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简而言之,但凡换一张脸,这种丧气就不会发挥出这般奇妙的化学反应。

    “你哥让我过来接你。”丹尼尔又重复了一遍。

    少年静静看着他:“我没有杀雷金纳德。”

    丹尼尔愣了下,侧过头作出侧耳倾听的姿势,怀疑自己听不懂帝国语了。

    他朝着少年走近一步,毛孔忽然微微张开,皮肤觉察到细细的瘙痒,直觉提前打开了开关,以至于当他看到少年举起枪瞄准他时一点都不意外。

    “砰!”

    少年毫无犹豫地扣下扳机。

    没有像电影里那样耍帅抡手臂比划大动作,这少年一个多余的动作没有,把枪掏出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始了瞄准。

    简直让他想起了某人。

    可惜只是一把已经处于淘汰边缘的弹匣手枪。

    三声枪响之后,他挨近少年,掏出了光束枪调到最小电量:“成年人很忙,游戏时间结束。”

    没等他扣下扳机,眼前银光一晃,刀锋堪堪掠过他的手腕,肉眼分辨不出,他凭着感觉才知晓皮肤并未被划破。

    “很遗憾,差一丢丢哦。”丹尼尔扬起唇,扣下扳机。

    弱光束击打在少年胸口,那少年当即跌在地上。

    “枪与刀,远距离武器和近距离武器。这个套路好眼熟。”丹尼尔眯起眼睛,轻佻地吹了个口哨,“我简直看见了威廉十来岁在军校一个人和十多个军官对战的样子。你哥教你的?”

    少年趴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没能成功,瘫在地板上抬眼看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丹尼尔:“边境——Z0区。”

    “我不去。”少年咬紧了牙,下颌绷出肌肉的线条,“你们的元帅恨我,他会让我生不如死……”

    丹尼尔眉毛眼睛全往一起皱,抬手朝他做了个“停”的姿势:“是什么事让你有了这种想法?”

    少年不回答,丹尼尔挑了挑眉。

    半分钟后,他望着地板上的少年,想到自己十六岁的女儿,父爱隐隐作祟,便朝地上的少年踹了两脚,瞥了瞥从始至终一直看热闹的怂狗,“除了这条狗,这间屋子里还有没有你想带走的东西?”

    “小金。”少年回答。

    小金是一个细小的玻璃瓶,丹尼尔按照少年指着的地方找到它之后有些无奈:“你还特意给玻璃瓶取名字?”

    “还有飞飞。”

    飞飞是正对着床的相框。

    丹尼尔仰头看着相框里的图案,愣了好一会儿,认出那块皮肤组织曾经是威廉胸口的刺青。

    又低头看了看玻璃瓶,意识到被取名的不是这个玻璃瓶,而是里面装着的那根金色发丝。

    诺亚被带到威廉的住处,他身体的麻痹感还没消退,站不起来,蛇一样在客厅地板上蠕动。

    这地方让他的耳根条件反射地发烫。

    记忆仍然鲜明,就在这里,因为药物的作用,威廉上了他。

    丹尼尔正在院子里检修飞艇,屋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他开始琢磨威廉要带他回Z0区的原因。

    他比雷金纳德该死多了。

    他不光是这次深深恶心了威廉一把,三年前还拔掉过威廉的指甲,剥掉了那男人胸口的皮。

    还有海伦,他和威廉的生母……

    诺亚的身体抖起来,大脑为了保护他一样切断了信号,他不敢再细想。

    威廉不会让他死得那么轻易,所以才要带走他。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响了一声,诺亚看见从卧室里走出来的男人。

    他瞪大眼睛,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我不跟你走!”他先一步扯嗓子喊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开我!”

    不对,他没有被捆住手脚,他只是被电击电麻了起不来。

    威廉没看见他一样,转身面对着穿衣镜,抬手将长发挽成低马尾,系上一根黑色的皮筋。

    诺亚还在喊,无奈适合当前情况的词汇并不多,喊着喊着他开始口不择言:“我明白了,我是omega,所以还有别的用处?”

    威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闭嘴。”

    “昨天你感觉怎么样?还满意么……唔!”

    ——威廉半跪下来,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脖子以上基本能活动,唇齿微微发麻,使得上力气,他用下巴蹭着威廉的手掌往上挪,张嘴一口咬住这人的虎口。

    咬到了,但没咬住,威廉抽回的手直接扬起来。

    以为自己又要挨耳光,诺亚缩回脖子闭上眼。

    等了好几秒,什么都没等到。

    他将左眼打开一道缝,偷瞄威廉。

    逆着光,威廉的脸陷在阴影里,只有那头金发格外明亮。

    这时门外传来飞艇发动机的嗡鸣,丹尼尔在院子里喊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Z0区的温度比首都低不少。

    丹尼尔给他腾出来的那间单人宿舍也只有他在水晶宫的房间的四分之一大。

    不过好在阿波罗、飞飞和小金都在这里。

    他躺在单人床上,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自己早上刚睡醒的状态,然后慢慢睁开眼,盯着眼前的白墙。

    找准睡醒后第一眼看到的位置,他抄起锤子跑去钉好钉子,将相框挂了上去——那对黑色的翅膀刺青。

    宿舍门开着,门口忽然探进来一颗脑袋:“嗨。”

    圆圆的娃娃脸,笑起来时脸颊一边一个深深的酒窝,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

    “丹尼尔让我过来检查一下你的手。”那少年说,“我叫弗格斯·科林。”

    “诺亚。”诺亚摊平自己的手。

    “诺亚什么?”

    “没有姓。”他说。

    手指被威廉家的门夹出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还有些肿。

    弗格斯弯下腰仔细看了一圈他的手,忽然拽起他的手腕:“去一下治疗舱吧。”

    “不了。”诺亚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又怕用力往后扯显得没礼貌。

    “不麻烦的,进治疗舱照个几分钟,身上的伤口就都愈合了……”说着,弗格斯倏地凑近看了看他的唇角,“这里也有伤,还有吗?看不见的地方之类的?”

    诺亚马上想到身后某个还有撕扯感的部位,他清了清嗓子,趁弗格斯松懈时抽回自己的手:“真的不用。”

    他有些不知所措。

    水晶宫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皇帝和亲妹妹乱伦生下的孩子,所有人都当他是避之不及的怪物,连侍从都不和他说话。

    他搔了搔后脑勺,早已习惯招人厌的行为方式,快要忘记怎样和别人好好说话。

    “守护之翼。”弗格斯仰头望向墙上的相框。这人欢快友好的音调沉下来,语速也变得又缓又慢,“这是第一军团的团徽。”

    诺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在弗格斯说起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个图腾的含义是“守护之翼”,明明一无所知的是他,但此时他却有了一种被侵犯隐私的感觉。

    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弗格斯很快再次笑出一对酒窝,转过身半蹲在阿波罗面前:“这是你的宠物?”

    “它叫阿波罗。”‘宠物’这个词让诺亚不怎么舒服,“它是我的家人。”

    弗格斯:“那这只狗可真是拥有一个好主人,在哪里买的它?”

    诺亚想了想,没有吐出“威廉”的名字,只说:“别人捡来送给我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被丹尼尔带着去距第一军团驻扎区最近的中学办入学手续。

    诺亚离开后,弗格斯走到了这间宿舍门口。

    房门没有上锁,因为诺亚拜托他过来喂狗。

    他推开门,被拴在床边的德牧犬吊起眼睛看了看他,又重新枕回前腿上。

    弗格斯掏出预先准备好的鸡腿,朝着它晃了晃,而后丢到它的食盆里。

    德牧犬站起来,低头嗅了嗅那条鸡腿,慢条斯理地开始啃。

    弗格斯耐心等着它吃完,注意到它开始摇起尾巴,才走上前解开拴在床柱上的狗绳。

    “乖。”他拍了拍狗头,将那只狗一路领出去。

    军营的人并没有起疑,只会当他是帮人遛狗。因为军队里的军犬大多也都是这个品种。

    弗格斯又看了看哈赤哈赤跟着他走的狗,心想,还是第一次看到像它这样一脸蠢相的德牧。

    他带着狗上了车,车开到收容区旧址,打开车门,将那条狗放下去。

    之后,他关上车门,调转方向驶向回去的路,倒车镜里,原地蹲着的那条狗似乎有些疑惑,歪了歪头,一直从镜子里望着他,直到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

    确保狗追不上来,他将车从手动模式调成智能模式,点出个人终端操作台,拨给诺亚。

    “怎么样,办完手续了吗?”

    “嗯,正在往回走。”

    “丹尼尔在你身边吗?”

    “他有事先回去了,你找他……”

    “不,我找你。”弗格斯弯起唇角,继续伪装出焦急的语气,“你的狗跑丢了!”

    “都是我的错,我追它到收容区旧址就找不到了,怎么办……”

    诺亚:“收容区旧址在哪儿?”

    弗格斯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把地标位置发到你个人终端,我在这等你。”

    汽车匀速驶向军营,弗格斯不断地想起倒车镜里那条狗的蠢脸,突然开口命令智能系统:“停车,切换成手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