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跑到了屋檐下,二人浑身都被水柱浸泡个彻底。
薛傲阳环视一圈,楼道显得十分冷清,看来大部分人都窝在宿舍里头。
“傲阳,手。”衡景佑突然出声,将他的视线给立马引回去。
薛傲阳抬起手,看向他们两两插缝的十指,再继续往上瞅着衡景佑不动声色的俊脸。
即便想这样一直牵下去,也还是得收敛。
不舍地放开手指,薛傲阳捂着自己后脑勺,脸色闷热地转移衡景佑的注意力:“景佑,老子从来没这样在雨中跑,还被你拽得射出来了,你不是知道老子练体育拳击的?老子火气这么重,还拉着我的屌走。”
乍一听,倒让衡景佑觉得是自己冒失,他当时想让薛傲阳快点离开那边,不阻止的话,怕是现在他们都还在暴雨中接吻紧拥。
衡景佑低头瞥着刚刚跟薛傲阳牵过的手,明眸微动:“挑场合,雨下那么大,还按在那吻,不这样拉,你走的动?”
薛傲阳嘿嘿一笑:“卧槽,景佑你真了解我,老子就是欲望重,进入状态就拉不回来,我们不愧是…好兄弟。”
“那现在回来了,等下就可以继续吻,继续做了吗…”
衡景佑看着薛傲阳这耍滑的开朗大笑,颇有感触。
别的不说,他的确越来越了解薛傲阳,对方是对欲望十分诚实的人,自从前几次说开,这个肌肉家伙就坦然地和他做爱,甚至隐隐有一丝别的意味。
这次对方握过来的五指,还有前几次那些细微动作,一切都坦率得让衡景佑以为他们真的是情侣一般。
至少,早就不是单纯的包养关系,薛傲阳的存在越来越特殊,让衡景佑也不禁驻足观望一番。
他们这种畸形关系,说着兄弟,却堂而皇之地谈什么时候做爱、接吻,偶尔再变成父子,简直荒诞不经。
泡在这种关系久了,衡景佑也仿佛被麻痹似的,觉得这些都好像很正常……薛傲阳跟他索吻紧拥;跟他主动提出做爱邀请;甚至像情侣般十指紧扣。
全部一切都好像化为平日的点滴,融入生活的蔚海。
衡景佑能渐渐感受到他自己身体状态的转变,从一开始对男人的抵触,到现在与薛傲阳做个实打实的激烈肛交都不会感到异常。
衡景佑一深究就觉得荒谬绝伦,周身的冰冷水珠也变得异常清晰。
额间滴下的水痕模糊了他的双眼,衡景佑便暂时甩开这些东西。
他抬起一只手,朝着脸部上方,慵懒随意地拂过面部,指尖滑到额头的时候,没入黝黑的发丝中,带着少许贴在额头的短发竖起,再随着手指压到后方。
而薛傲阳看完衡景佑捋发丝的全程,呼呼地哈气,衡景佑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的色眼球,就连这种小动作他都觉得色得要命。
本就缭绕着俊得让人不敢靠近的气质,碎发完全捋到额后就更是气场逼人。
更不要说现在衡景佑的衣物透了不少,一手抬起,胸前的男性肌理凝成了十分有韧性的线条。禁忌感十足。
但脸皮够厚的粗人能打破这些禁忌,流氓无畏。
“景佑,”薛傲阳吞着干燥的喉间口水,色咪咪地盯着,“为什么刚刚会在那。”
这个问题是最开始就应该问的,但薛傲阳拖到现在才想起来,他问的时候脸上带着本人都没察觉的希冀。
他希望衡景佑是为他而来。
这样就说明,他们的关系能超越这些浮华的东西,更进一步,直到他能自由自在地拉起衡景佑的指尖。
灼热的目光凝聚在身上,衡景佑思考一二,拿起口袋里的手机,给薛傲阳展示了一下。
薛傲阳愣愣地看过去,那是他刚进大学时发的一条动态,底下的评论已经有几个大学加的院友在阴阳怪气,明里暗里提他骗补助的那档事。
“我偶然从这里面看到这些人的评论。”衡景佑沉声道。
他以为提起这件事薛傲阳会低落一会儿。也如他所料,对方的神情滞塞了一息,但随后而来的倒是明显的飞扬雀跃。
对方眼睛瞪圆,剑眉飞舞,牙齿好像在磨牙似的:“所以,景佑,你是来看看老子…我的?”
薛傲阳那壮硕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眼睛带上烈火般的浓重,直直地缠上衡景佑。
“呼——”
听着对方这急促不已的呼吸,衡景佑终是动着唇瓣:“是来看看你的。”
作为关系衡景佑能不能回去的直接人物,他自然是对薛傲阳关注倍加,尤其在剧情已经被他毁得面目全非的状态下,他更得好好关心薛傲阳这边的事情。
当然,衡景佑也知道,他对于薛傲阳的关注也不是单纯出于剧情因素,更多的是出于薛傲阳自身。
他在羞辱进度莫名其妙完成三分之二后,已经可以说是自由人,本来确实是不需要关心薛傲阳这边的剧情有何新的变化。
但薛傲阳于他而言,已经是较为亲密的复杂人物,衡景佑暂时理不清这荒谬关系的头绪,只能随身而动,那个当下,他的确想来看看薛傲阳的状态。
“咻~~”薛傲阳吹了声口哨,两手握拳,摆出个激动的姿势,兴奋得脖子都粗红了。
“啊,那景佑怎么不和老子说下,来找我就直接来啊,还得是咱俩的缘分,要不然怎么有这个巧合在那个地方找到我,这是不是命定的…嘿。”
虽然注意到薛傲阳的措辞有偏颇,但是衡景佑暂时没睬这个话题。
他总不能说【我其实是看了剧情,你可是受虐逆袭流种马男主,前期被各种喽啰家伙虐的很惨,最失落的时候常去那个学校小树林。】
根据剧情,如果薛傲阳不够失落难过,他也就不会去那个小树林发愣。
所以,衡景佑在那里找到人的时候,便知道对方已经足够难受。
略过这些东西,衡景佑直接转移话题:“所以你要怎么办,说起来也是我的错,那些东西…”
这个事件衡景佑倒没有在剧情里看过,按理来说,跟男主作对的没脑子炮灰多的是,但按照现在这个走向,他也不知道薛傲阳在学校这边有没有树敌众多。
当初给薛傲阳衣服的时候,衡景佑是念在同理心,他知道对方得受到剧情的狠狠毒打,便随手给他不少利处。
也没想着弄点普普通通的,毕竟依他接收的受虐剧情来看,这学校里应该没有相关人士可以认出那些衣服的工艺来历。
薛傲阳哪次受虐都跟现在这个事件搭不上边。
原本他就只知道薛傲阳相关的剧情事件,而现在,这些剧情知识的大部分也好像化作无用的泡影了。
“不是你的!景佑,你他妈是老子的……好兄弟。”薛傲阳打住嘴瓢,奋起甩头,差点就把“男人”说出口。
薛傲阳莽撞的激烈举动显然是甩下了不少头上的水珠。
衡景佑略微抬手,挡住那些四甩的水滴。
薛傲阳见衡景佑被他自己甩了点水,便有些悻悻地垂头。
这一惊一乍的直率气性也被衡景佑看在眼里。
衡景佑不假思索地下意识动作,扶着薛傲阳的颈窝抬起来,用手撩过对方的额头,将那刺刺的短毛捋到脑后。
“你老是横冲直撞的。”衡景佑一边启唇低语,一边替薛傲阳把额间的水珠全部拂去。
薛傲阳屏气凝神,亢奋得想要再次狼嚎几声,但仍旧乖乖地把头压低,凑到衡景佑身边,任由其捋着他湿漉漉的头毛。
而他也有样学样,麦臂一挥,抚摸衡景佑的湿润脸颊,然后大手往上,将那拧成一缕一缕的湿透发丝顺得光滑。
“嘿嘿,景佑,果然是这么了解老子,是不是我屌什么形状颜色,什么粗度都知道…唔,反正老子肯定了解你,全身都…鸡巴特别直,特帅,颜色浅浅的,吸起来的味道是…”薛傲阳略带猥琐地傻笑。
粗语间,他的手不像衡景佑是为了弄掉多余的水气。于他而言,掸掉水珠是顺带,暧昧抚摸才是目的,弄不弄水珠倒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是个主次分明的色批。
“别弄了。”衡景佑压低喉音,打断薛傲阳接下来的话。
怎么看着,薛傲阳其实也并不太失落。
都吹起了一嘴色情荤话,还玩起了他的头发丝。
没有经历过毒打的薛傲阳居然心脏承受能力比原先的剧情还强,一点也不见纡郁难释的迹象。
而衡景佑自然没想过“心尖人能抚平一切”这个命题。
“说起来,你们学校有谁能看出来你这身衣服的。”衡景佑环视着不见人影的楼道一角,不着痕迹地开口。
这种专业东西,能看出来的应该不是普通人,没点权利和钱势,跟相关人员可搭不上桥。
薛傲阳听到这个话题,乍然挺直了庞大的壮实身躯。
看出来这东西的人,只有梁沐兮。
但他不想在衡景佑口中提到这个具体名字,只好随便模糊:“上次在和你偶然碰到的那家酒店里吃饭,其中一个聚餐的女同学有看出来。”
“喔?那除了那一位,当时聚餐的都是有谁。”
薛傲阳精准地把梁沐兮摘掉,一股脑地说起几个人物。
女生的名字他都已经忘了,就只把舍友的名字爆出来。
当衡景佑听到“聂博建”时,眼神便压低了几分,一抹锋芒掠影而去。
他倒是在灌输来的剧情里听过这个名字,这个杂鱼炮灰就是跟起点男作对的典型小人物。
而且跟薛傲阳的不合也没有任何理由,单纯就是第一天对上的时候嫉妒薛傲阳而已。
所以,很大可能,这个室友还是原来剧情里的态度,给薛傲阳暗中使绊子的情况绝对不少。
而另一个人曹德润,倒是薛傲阳误打误撞抢了人家女朋友之后才决裂的。
衡景佑看着如今薛傲阳这憨样子,应该还没和女人搅在一起,决裂当然也还没有。
这样一排除,这个“聂博建”就有很大的嫌疑。
至于为什么衡景佑不怀疑女性,自然因为他们这是“意淫后宫无脑文”,都是那些炮灰男性在跟薛傲阳这起点种马作对。
“你这个叫聂博建的室友,倒是可以再观望观望。”衡景佑悠悠开口,“不过,你为什么要申请这些补助,钱的话…”
沉下心来思考目前薛傲阳面临的事情后,衡景佑就已经发觉薛傲阳这行为跟原剧情根本对不上。
原剧情里薛傲阳可是凭着富婆的资助过得还算爽利,哪用得着自损男人自尊心,去申请这些折面子的东西。
他可比抠门富婆大方多了,念着以后这些都是对方的,便直接撒钱如泼水,薛傲阳敢要他就敢撒,多少都不是问题。
那近千万的钱也暂时够对方挥霍无度。
“我…我。”薛傲阳略显仓促地闪烁其词。
在薛傲阳原本的设想里,就是保持着他们目前这若即若离的包养关系来赖上衡景佑,以防衡景佑哪天就突然离开他,他得装作要钱的样子。
要是被衡景佑发觉他没用这些钱,那这个举动不就是别有深意?
“你那些钱没用,是不是。”看着薛傲阳少有的忸怩不安,衡景佑落下的语气已经是肯定句了。
面前的薛傲阳飘着躲躲闪闪的目光,往日那狼一般的锐利眼神都垂了下来,再加上全身的湿淋淋,显得十分局促不堪。
此事对衡景佑来说是意料之外。从他们正式开始包养关系为起点,到如今也有不少的时间。
他知道薛傲阳是那种猥琐的色批起点种马男,虽然是虐主流的,但最终也能依靠各路后宫的鼎力相助劈波斩浪,一路打脸那些看不起人的炮灰。
薛傲阳大事上的确没太多可说的,但小毛病也不少,在这种慕强的竞技场环境下,较胜负、吹牛逼、好斗、谈美女……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沉寂仍在笼罩。
衡景佑也不打算刨根问底,现实里的薛傲阳已经给他各种意料之外,大部分还都是偏向正面。
刻意轻咳几声,衡景佑见薛傲阳把那飘忽的目光拽回来盯着自己后,便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暴雨:“外面这种雨也回不去了,一个晚上都不会停。”
“景佑…”薛傲阳喁喁哝哝。
他知道衡景佑没有故意问下去,衡景佑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撕开这掩映的薄膜。
被这股鲁莽的念头驱使,薛傲阳两手抓住衡景佑的肩膀,身板竖得直挺,眼神正视:“我的确没用那些……老子我是…”
薛傲阳大吸一口气,大手不再按着衡景佑的两肩,反而直接圈紧衡景佑的脖颈,两人湿透的胸膛隐隐摩擦在一起。
“当初老子就跟你说过,和景佑你做,我也很爽,这样老子怎么有脸拿你钱…我们不仅是这种金钱关系的…是吧,景佑…”
“不仅是这种关系…”衡景佑轻声重复。
薛傲阳立马慌张地嚼舌头:“我可把你当…死党兄弟的,我又没什么女朋友,性欲来的时候就靠兄弟你帮我解决下,老子性欲重…当然,除此之外,才是包养…”
说到包养,薛傲阳就立马心安理得地凑上前,轻轻吻着衡景佑的嘴唇。
泛着湿气的贴唇轻吻不像之前那般狂躁,反而有股温存的粘腻意味。
感天动地涩秽主义起点兄弟情?
衡景佑想挑毛病好像也没法挑了,这是个没有逻辑的闭环,已经被薛傲阳的荒唐理论给封死了,对方甚至理所当然地提出“兄弟来帮忙解决性欲”。
他们就好像在泥潭里,薛傲阳死死拽着他一起沉溺下去。
但抛开其他的,他的确不讨厌如今直率坦荡的薛傲阳。
“这里是你学校宿舍楼下…”衡景佑摩擦着薛傲阳贴来的嘴唇,艰难开口。
提醒过后,薛傲阳收拢手臂,夹紧衡景佑的颈部,一脸涨红地环视周围。
在衡景佑眼里,薛傲阳看到无人之后,这表情怎么好像既有安心又有失落,抵牾难辨。
对于薛傲阳毫无廉耻的大胆子,他也是充分见识过了,在许安蕾面前对方可是毫不掩饰。
如衡景佑所想,薛傲阳一直都是矛盾的。既想昭告天下,又不得不考虑暴露之后衡景佑的处境。
再这样下去,老子迟早要精分,妈的,得赶快获胜,出人头地!
薛傲阳暗暗发狠誓。
接着他转身站在衡景佑侧边,手臂一扫。那麦色粗臂就从衡景佑背部滑过,手腕在腰间处转个弯,虚虚搭在衡景佑的侧胯边。
标准的搂爱人姿势,霸道十足。
“景佑,这种紧急暴雨,也不要出去了,留在我宿舍,赶快去洗个热水澡暖暖,今晚委屈下,跟老子挤一挤,也不要管什么宿舍规定,规定就是打破的!”
衡景佑扫了眼窗外,再看了看手机里的天气播报,这暴雨的确来得“及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外面几乎都淹水了,数十年难见。
“你这样弄,不怕别人看出来?”衡景佑看着在自己胯部上方摩挲的大手掌,低语。
“卧槽,老子忘了,那这样总行了吧,好兄弟。”薛傲阳偷摸了最后一把,湿漉漉的腰胯让他想色情地摸进去,狠狠摸遍衡景佑的私密禁区,甚至舔湿了更好。
但他还是打住了,手臂一转直上,改为标准的兄弟搂肩姿势。
“景佑,嘿,老婆,我们走,再不换身衣服要感冒了。”
薛傲阳摆出直男的玩笑作风,理不直气还壮,偷偷掩饰着内心的欲望。
腰板推挤,侧胯摩蹭。薛傲阳即使走着也像个螃蟹一样,往衡景佑这边紧紧贴去。
衡景佑也逐渐习惯了薛傲阳这无声无息的侵透一般,面对薛傲阳这若有若无的侧脸磨蹭,也能走得不疾不徐。
声色沉定,衡景佑捏着薛傲阳的侧脸皮子:“又在说什么胡话。”
直男兄弟之间这样打趣倒是不意外,那些真正的同性恋倒没有这种明目张胆的底气,看似基佬的男人往往不是。
富人才能漫不经心地说“我好穷”,这些都是一个道理。
“呃…那老公,老子错了,给你再捏捏,嘿嘿,老公你还是第一次这样捏老子脸,要不要捏下面的屌。”薛傲阳把头凑近衡景佑的脸庞,挺着下身的激凸男胯,张嘴淫笑。
帅气又猥琐的感觉无人能出其右。
当他们走到薛傲阳宿舍所在的楼层时,几个男人正朝着衡景佑他们的方向走来。
当下,薛傲阳的脑筋灵光得前所未有,他低头看向衡景佑胸前衬衫的隐隐肉色。
马上走到衡景佑身前,挡得严严实实,他雄壮肉实的庞大身躯如同一道壁垒,森严地挡住前方人的视线。
薛傲阳忍不了衡景佑的一丝肉色被任何人看到,更何况还是这种湿漉漉的色情样子。
那些恶臭同性恋绝对会流着哈喇子盯着他的景佑!
薛直男愤愤地大步流星,而标准直男的衡景佑不会这么揣测其他男性,只是默默注视着突然到他身前的人,他能感觉到薛傲阳掩护般的恶狠势头。
这势头即使没人了,也还没变,直到他们走到宿舍门口。
还没开门,里面就传来了几句话。
“老曹,老薛这个桌上是啥啊。”
“好像是他老家寄来的特产,最近一直看他捣鼓着这个,念着要给谁。”
“这种卖相贼一般的辣子饼,女生看着也不会要吧,也就只有他们b市那边盆地喜欢这种重油重辣的东西,他不是据说很有钱,怎么送这种便宜东西,有点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