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
排气扇嗡嗡作响,水声沙沙,不绝于耳。
一股淡淡的带有情色意味的腥气在这个狭小空间里弥漫开来,伴着压抑的喘息声藕断丝连。
“怎么样?舒服吗?”有人含笑问道。
白越脚趾蜷起,不知是痛苦还是满足地呻吟了一声:“舒服。”
那个人立刻加大了水流的强度。白越闷哼一声,猛地颤动了一下。
其实很难说是舒服。
此刻的白越被绑在浴缸上,如跨坐木马一样跨坐在边沿,双手缚在背后,大腿与小腿折起来捆住。这使得他无从着力,全身的重量只能压在腿心以及从吊住他脖颈的一根链子上。
窒息与腿间的承压感让他萌生出强烈的濒死感。偏偏就在这时,冰冷的水流还在不停地灌进他的肚子里——那是一根没有拆掉花洒的淋浴水管,眼下被苍衡连同花洒一起塞进了他的后穴里。他的穴口被撑出拳头大小的洞,鲜红的穴肉随着他的呼吸一收一放,轻轻地颤抖。水流不停地冲进他肚子里,很快就把他腹部撑得鼓起。
苍衡抚摸着他的肚皮,仿佛是赞叹:“你看你?倒是挺能装的。”
白越额头冒出冷汗。他急促地呼吸两声,努力挤出一个笑,附和苍衡:“贱奴的肚子是这样的……什么都能装。”
苍衡笑了笑。然而眼中毫无笑意。
白越望着他的眼睛,脸上血色又褪了几分。
他知道苍衡这一次一定会玩得格外狠。可是不行,他不能停。江寻需要救援,他必须忍过这三个小时。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能忍不到三个小时就死掉,但没关系——只要不喊停,就算他赢了游戏对不对?那死掉也可以。死了反倒能更轻松地赢了。毕竟死人不会喊停。
所以没关系。忍一忍,稍微忍一忍,或许很快就不会痛了。
他咬着牙根,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试图胡思乱想些什么。
苍衡的笑冷下来,伸手握住花洒柄部,用力搅了一搅。
“唔……”白越猛地一抽。
花洒撑开紧窄的小穴,棱角碾过肉壁。勾刺的锐痛与撕裂的钝痛混合在一起,如同指甲刮过板材的刺耳鸣声,是不规则的锯齿状。
苍衡盯着那个努力收缩却合不拢的穴口:“那就再多装一点吧。”
他拧了一下龙头,把水开到了最大。白越双腿不由一动,下意识地试图并拢,却随即又反应过来那不过是徒劳——他是骑在浴缸上的,怎么可能并得拢腿?
水管像是一条不听话的尾巴。肚子很快开始如吹气球般迅速地涨大起来。肚皮表面被撑得现出血丝,灯光下隐隐仿佛能看见其下流动的血管。
白越急促地抽着冷气,四肢震颤不已。苍衡却似乎视而不见。
他勾着嘴角,慢慢地、仿佛万分珍爱般摩挲白越的肚皮,慢条斯理地问:“你说我现在照这儿来一拳的话,它会不会爆啊?”
白越连呼吸都猝然僵住。
苍衡满意一笑,而后果然握拳比划了一下,扬起了手。
水流还在源源不断地灌进去。白越与苍衡对望两秒,一咬牙,闭上眼睛。
苍衡今天本来心情很好。
日常巡检没有问题,月度安全报告如常提交通过,队里的人事任免有了结果,装备换发也终于全部完成——近期忙的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他到了该歇一歇的时候。精神上不免就一下子轻盈起来,让他有些难得的松快。
然后半小时前,白越跪在了他跟前,求他救江寻。
轻盈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其实不知道白越这个请求是哪来的。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做军人的,翻车也是平常事,谁哪一天死了都不稀奇。江寻可能死,他也一样有可能。白越怎么偏偏就今天来求他呢?怎么偏偏就是救江寻?
他没有头绪。但这不妨碍他立即就烦躁起来,头也不抬:“不救。”
纸书翻过一页。他声音冷冰冰显得极不耐烦。
白越只能把身躯伏得更低:“求主人。”
苍衡冷哼一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语。白越便等着,低着头,乖乖的一声不吭。
片刻,苍衡放下咖啡:“你怎么不去求文谨?他们挺疼你的么,可比我好说话多了……”他看向白越,语带嘲讽。
白越跪得低低的,垂着头,没能看见苍衡脸色:“文上尉说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他没有调动权……”
似乎在等着某个特定回答的苍衡脸色骤然一僵。
……操!
敢情他他妈的还真问过!
……
操!!!
他难不成真以为别人操过他就会对他有感情?!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猛然窜起,苍衡劈手就将咖啡杯一摔,瓷实的马克杯砸在白越背上,痛得他脊背一缩,却不敢稍躲。
“你他妈的还真敢问?!”
杯子落地,哗啦粉碎,咖啡淋了白越满身。
白越一缩头,觉得不明所以,却下意识地心虚。他不知道苍衡爆发的点在哪里——明明是苍衡问他,有没有问过文谨——但只要苍衡生气,那就一定是他错了。
他很习惯认错的。所以他也没有去刨根问底追究一个为什么,而是一气呵成地就认了错:“贱奴错了,贱奴不该问……”
话未说完,眼前一道阴影落下来。
他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却已经晚了。
下一霎,喉咙口一紧,他被提着领口强横地揪了起来,力量之大速度之快拽得他狠狠一个趔趄。他不由一阵呛咳,咳得面孔涨红,眼中都起了一层雾。那只手却分毫没松,反而更加用力,以致微微发颤。
等他好不容易咳完,小心地抬眼望过去,对上的是苍衡怒火中烧的眼睛:“你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
他凑得极近,几乎顶着白越的额头,咬牙切齿。
白越一个激灵,刹那间醍醐灌顶:“主人……只有主人……”
他堆出笑,试探着靠过去,两手颤颤巍巍去抱苍衡的手,往自己腰上放。
苍衡却一把把他挥开,冷冷逼视他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江寻又关你什么事?”
白越动作凝固。
“你跟他很熟吗?”
他看见苍衡眼里的火跳动着,像一头被惊醒的凶兽,要择人而噬,他便不由连呼吸都放轻了,迟疑片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哀求道:“……求主人。”
“求我?”苍衡嗤了一声,好像听见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求我?你拿什么求我?”
“主人想要贱奴的什么?贱奴都愿意给,都……”白越喏喏,却自己也知道这话可笑,于是越说越没底气。
苍衡果不其然闻言便被他气笑了,仰头短促地骂了一声后,低下头,把他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两遍,看得他本能地收紧了肌肉,方才森然反问:“我想要什么你不都该给我吗?”
“就算没有江寻,你不也该给我吗?”
白越咬唇不语,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苍衡说得没错。
他是苍衡的奴隶,本来就该唯苍衡之命是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生就生让死就死,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用不着苍衡做什么,他也该无条件听从苍衡的一切指令。他的“愿不愿意”、“可不可以”轻于鸿毛,没有半点分量。
他知道的。
可是他没有办法。
因为他除了“白越”之外,真的一无所有了。
这具身体的确廉价、低贱,却也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他能试着用来打动苍衡的、唯一的东西。
灯光氤氲。苍衡死死盯着那双乌亮的眼睛,看见其中聚起水光。
十二万分的柔软。
他蓦地怒喝:“说话!”
无人应答。
苍衡烦躁得将一旁的椅子踹倒:“……给我出声!”
砰的一声巨响。
白越一颤,最终却还是只肯轻声道:“……求求主人。”
苍衡与他对视半秒——omega那张清秀的脸上神色少有的坚决——于是他脑袋一热,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求他大爷!
江寻是他情郎吗他非要救?
他知不知道性奴不该想着其他alpha?
问他熟不熟居然不答话,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他一个性奴有什么隐私、尊严可言?问他一声而已,他居然还端上了,好像害羞似的……
操,操,操!
苍衡只觉怒不可遏。白越闷哼一声,抱着肚子踉跄后退,却没退两步就又被他一把抓回去。
“江寻是你什么人啊?嗯?”苍衡按着他后颈把他压向自己,“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这个当主人的怎么一点不知道?几年了?是不是当初在军校的时候你俩就勾搭上了?哦,该不会就是我让他上你那次吧?哎哟,那可太有意思了,那次他不是还三贞九烈地不从嘛,该不会接着就食髓知味了,背地里逮着你可劲操吧?说实话,你也被那么多人操过了,不至于就被他操出感情来吧?那么个骚浪贱的脏洞,谁干不是干,你说是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还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看上人江寻了?你是不是觉得他特别正义,特别干净,看着特别像个好人啊?嗯?”
他极尽讥诮。白越胸膛急促地起伏:“主人,贱奴没有和学长……”
“学长——”苍衡嗤笑,手上不觉加了力气,“叫得可真好听。不过,他愿不愿意被你这样的脏东西叫学长,我可就不知道了。”
白越未及说出口的辩白刹那全部冻结。
苍衡看着他眼中熄灭的光亮,感到一种诡异的复仇的快感。他不知道他在复什么仇,但他知道那颗从听到白越要救江寻开始就如芒在背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少许的安慰。
他终于松开白越,理了理仪表,少顷,重新换上漫不经心的笑容:“不过,看在多年主仆的情分上,如果你执意要救江寻,那也不是不行。”
白越猝然一动,不敢置信般望向苍衡。
苍衡将他眸中微小的惊喜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里生出一丝残忍:“我不用你给我什么。我们玩个游戏,接下来三个小时,只要你能忍得住不喊停,我就如你所愿,去救你的江学长。不然——”
“你就看着他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