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想,他会死的。
已经涨到了极限的腹部像是坠着沉重的石头,光是随着呼吸起伏都裂痛不堪。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再挨一拳,他的肚子也许真的会裂开。
可是,他怎么能喊停?这是他可以救江寻的唯一的机会。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江寻。
那是个与苍衡截然不同的人。苍衡霸道、强势、唯我独尊,而江寻正直、明亮、君子藏锋。任何人看来,在苍衡的衬托下,江寻都是个更好的伴侣。但奇妙的是,白越偏偏就是喜欢苍衡,从未对江寻动过心。
白越没有想过为什么,因为没有必要。
但尽管如此,上辈子听说江寻死讯之后,他却的的确确有那么几天魂不守舍。随后的大半年里,这个名字偶尔会毫无预兆地划过他的脑海。那时他便会默默地在无人处复习那串气流划过口腔的振动。
江。
寻。
每个音节都会在舌尖上徘徊一会儿,而后酒一样滚烫地熨下去,让他有些发懵。
怎么回事?
他们从未深交过。唯一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就是那次苍衡逼迫下的血泪交加的做爱。可是层层茧痂覆盖下的那块心脏,好像还是被剜去了一块。
怎么回事?
很久以后,白越明白过来,那是亏欠。
由多年前那一次奋不顾身的保护而来的恩情,在多年后听到对方的死讯时,变成了还不清的亏欠感。对江寻零碎的记忆冒出来,如同漂浮的鬼火,冷不丁从他五脏六腑里嗖地一下穿过。
他欠他的。受恩未报,就是债。
白越闭上了眼。水流还在不断涌入,将肚皮撑得更涨。血管在皮下突突跳动,像是涨裂前的倒数计时。
然而等了片刻,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
浴室外响起了零星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应该是同宿舍的尉官校官陆续下训了。头顶的换气扇嗡嗡作响。
白越昏昏沉沉地想,是已经结束了吗?
他感觉不到痛,难道是那一瞬间的失血来得太猛烈,他的大脑还来不及觉察到疼痛的信号,就已经进入了休克状态?
那么现在是梦吗?
恍惚中,他意识不清地睁开眼睛,却看见苍衡保持着他闭眼前看到的那个姿势,冷冷逼视于他。
“闭什么眼睛呐?”见他抬眸望来,苍衡终于森寒地笑出声,一脚跨进浴缸里,贴着白越面对面坐下。未解的军装蹭到白越赤裸的皮肤,激起一阵酥麻触感。
白越喘息越发粗重:“主人……”
话音未落,苍衡忽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白越一颤,蓦地闭嘴。
“谁允许你闭眼的?”苍衡笑眯眯问他。从后背勾过来的手缓缓收紧,另一只手顺着股沟往下,摸进了他的臀缝里。白越明显地颤栗起来。
他望着苍衡,喉结滑动。
苍衡低头看着他,似乎是好奇:“你想说什么?涨吗?”
绕到白越身下的那只手捣进小穴里,顶着花洒又往里进了两寸。白越闷哼一声,哆嗦着轻声回答:“涨。”
苍衡仿佛恍然大悟般“噢”了一声,旋即却把花洒又往深处顶了顶:“可我想要再深点。可以吧?”
白越额头的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顿了半秒,他轻声道:“可以的。求主人……进来。”
苍衡眉心危险地一跳。
下一刻,勾过白越后腰的手遽然收紧了。
于是那个鼓涨的、柔软的、有如怀胎十月的腹部猝不及防地被推向了alpha精壮的身躯。有如水气球撞向碑石,惯性激起危险的波纹。
白越低哼一声,痛苦地动了动腰。而苍衡拍了拍他的背,调情一般暧昧地笑:“喜欢吗?”
这实在是个可笑的问题。怎么会有人喜欢纯粹的痛苦?
但更可笑的是,那一天的白越发着抖想,也许,是有人会喜欢的。
也许那个贱人就是他。
因为,退一万步想,那至少是个拥抱不是吗?
苍衡那么主动,那么用力,把他抱得那么紧。那么亲昵地问他,喜欢吗。
所以他痛得气若游丝,发着颤说:“好喜欢。”
背后那只手猛地一加力。
白越瞬间眼前一黑,不能自控地发出剧烈的干呕声。
——肚皮表面的毛细血管破裂了,红色的线细细地蜿蜒开来。水在已经装满了的肠道里死命地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出路,乃至于有倒灌进胃的趋势。迷走神经受到刺激,血压与心跳陡然急剧下降。
白越刹那险些失去意识,冷汗如雨,颤抖不止。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光线才慢慢恢复。
苍衡居高临下注视着他,脸色莫名难看:”这样呢?还要吗?”
军装上的勋章勾刮着乳环,随着彼此胸膛的起伏拉扯着那两颗充血挺立的乳头。
白越面庞没有一丝血色:“……要。”
浴室的空气几近冻结。
苍衡盯着白越,眼中神色晦暗。白越竭力睁大眼睛看着他,一大口一大口咽下空气,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觉苍衡的轮廓越来越模糊,乃至逐渐出现重影。
良久,苍衡终于转动了一下眼珠,再开口时,语气平淡,连讥嘲的笑意都一丝不剩:“那就让你好好玩一玩吧。”
他说得不带半点情绪。意识恍惚的白越却骤然感觉到危机,本能地绷起背肌。
下一秒,苍衡两手同时加力,猛地一拔。
穴中的花洒“啵”地一声拔了出来。满腹的水霎时泄洪一般噗呲喷涌而出。
白越两眼几乎瞪出眶外,剧烈地抽搐起来。喉中断续的气流擦过,挤出全然不似人声的呜咽。苍衡低头看向他股间垂出的那团粉色软肉,微一顶腮,扔掉手中花洒,一把捏住了软肉。
他毫不意外。
肠道太窄,花洒太宽,被花洒硬捅开的肠肉自然会包裹吸附住花洒。如此一来,花洒一抽,肠肉被跟着抽出,脱肛是理所当然的。他知道这一点,且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故意抽得那么快。
然而此刻握着那截温热的颤动的肠肉,他目光冰冷,全然没有心满意足的样子。
“你这里……”他捏了捏白越的肠肉,蹙起眉头,“好脏啊。”
白越猛一哆嗦,望着苍衡的眼睛一瞬失焦。
他在苍衡面前是习惯赤裸的。
从苍衡上军校开始,他就是苍衡的玩物,这具身体的每一寸苍衡都玩过,都射过。在苍衡面前,他可以说没有任何隐私,没有任何秘密。但他毕竟是个活物。即使他打开自己,接纳苍衡的一切,也还是有一些角落,是苍衡无法触及的。那就是他的内里。
但此刻,他就像旧书里描写的祭台上的牛羊,被剖开了肚子呈供出来,连内脏都赤裸裸摊开在苍衡眼前了。那样彻底的赤裸、坦诚、毫无藏私。
这一认知令他头晕目眩,心悸不已。
晕晕乎乎与苍衡对视片刻后,他稍微缓过半口气,小声道:“贱奴是脏……太脏了……请主人灌肠……”
苍衡却没有理会,只是压低声音,揪住肠肉,开始缓缓往外拽:“今天又被几个人操了?每个人都射到这么深——这么深、这么深的地方了吧?”
他边说边拽,每说一个“这么”,就用两指在穴口夹住肠肉比划一下。
白越只觉肠子仿佛被刀刃活生生剖了开来,痛得钻心。
“嗯……被……二十多位……被……啊……”
“你说,你会怀上谁的野种?”
“贱奴不知道……贱奴……唔……”
苍衡的手劲渐渐大起来:“想不想怀江寻的孩子?”
白越顿了一下。苍衡猛然作色将他肠子一团,塞回肚子里:“你他妈的最好不要做梦!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飞机杯!”
白越痛得几乎晕厥,却还是强撑着颤声道:“贱奴知道,贱奴只是飞机杯……”
苍衡闻言却不知为何火气更大,一把箍紧他的腰,另一手收回来顶在他尚未彻底平坦下去的小腹上,仿佛一心想要将他腹中曾射进去过的其他所有东西都挤出来,不顾他死活地拼命按压,直按到白越小穴咕叽作响,腿间流水淅沥而下,肠肉再度狼狈地垂出:“你不仅是飞机杯,还是人人可用的飞机杯,是公厕,明白吗?!”
“贱奴……唔……明白……”
“你就算为江寻去死……他也不会对你另眼相看,你最好给我放清醒点!……正人君子,哼,正人君子是不会喜欢你这么个被操烂了的脏东西的!”
“贱奴……贱奴知道,”白越额发湿透,目光迷离,汗水顺着发丝向眉骨滑落,从眼角擦过,眼睛似乎是受到刺激,猛地连眨了几下,“贱奴……嗯……明白……贱奴配不上……”
他听起来像是在哽咽。注视着他的苍衡停顿片刻,阴沉着脸将花洒捡回来,毫不犹豫重新塞进了他小穴里。
白越浑身一震,紧接着小穴中传来汩汩声响,肠道复又被冰凉的液体所占据。
“不是脏吗?那就多洗洗吧。”苍衡握着花洒往他腹中直挺挺地捅进去,直捅到小臂都没入了一半,“这样才能洗干净点。”他说着开大了水量。
白越张了张嘴,这次却连呻吟都没有发出来。冷水再一次顶起了他的肚皮,激起饱胀的钝痛与排泄的欲望。虚汗大量地冒了出来,脚趾痉挛般勾起。他打着冷战,像是畏寒般下意识地往苍衡怀里缩。
“是不是冷?”苍衡哼笑,忽然松开了白越,起身去一旁的洗手台接了一杯水。
白越猝不及防向前倾倒——他此刻双手双脚被缚,无法调整重心,原本苍衡不来搂他,他还能勉强保持着平衡艰难呼吸,但苍衡搂过他后,平衡便被破坏,这时苍衡突然放手,他便唯有猛然摔下——脖子当即被绳索重重一勒,绞得双眼一霎翻白。
苍衡倒完水回头恰好看见这一幕,却是不以为意,嘴角反倒噙起一抹冷笑,气定神闲地走近,信手把白越扶起:“那就更冷一点吧?”
白越两眼失神地仰脸相望。苍衡笑嘻嘻捧着他脸摩挲片刻,蓦然敛去笑意,手腕一翻,哗啦一声,冰水劈头盖脸地泼下。白越当即呛咳起来。
苍衡面无表情看他咳得嘴唇青紫,少顷,却是再度把他松开,任他陷入窒息边缘,转身又去灌了一杯水回来。
——这玩意儿脏可不只是脏在肚子里。嘴巴,食道,胃,都是脏的。既然要洗,那就该里里外外都洗干净才对。
他眼神沉沉,捏起白越下巴,不顾白越才刚缓过一口气,硬是将水往他口中灌了进去。白越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剧烈的呛咳带动了整个胸腔腹腔,不断涨大的腹部失控地痉挛收缩,发出了恐怖的绞痛。绞痛有如一把阴烧的火,在目不可及的血肉之下,沿着肠道一路烧上去。
白越下意识地想去摸摸肚子,看看有没有裂开,然而手指一动,他头昏脑涨地想起来,噢,摸不到。他的手被绑住了。
便在这时,苍衡慢慢半蹲下来,温热宽大的手掌覆在他肚皮上摸了一摸,柔声问道:“怎么样?还好玩吗?”
头顶的换气扇不知怎么简直到了轰隆作响的地步。白越极力睁着眼睛,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
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持续性的肠道刺激与冷水带来的降温在不断减缓他的心跳,减少他大脑的供氧。他的思维变得极其迟钝,判断力也接近于无。能记住的事情只剩下了一件——
“不然你就看着他去死吧。”
不能看着江寻去死。
所以,不论苍衡问什么,他的答案都只有一个:“贱奴要……要继续……”
浴室陷入了可怕的死寂。
半分钟后,苍衡关掉了龙头,拔出了白越小穴中的花洒,冲白越笑了一笑。正当白越陷入疑惑时,他突然搂紧白越,而后照着对方肚子就一拳殴了过去。
白越甚至来不及呻吟出声就晕了过去。
伤痕累累的两腿之间,肠肉再一次脱垂下来,清水一泻而下。
苍衡望着浴室瓷砖上的倒影,保持了搂着白越的姿势没有动弹。
倒影里看不清细节,只有模糊两条影子贴在一起,反倒显得亲密无间。一个赤条条的,另一个衣冠楚楚。前者肚子隆起,上半身向着后者,仿佛是主动贴过去撒娇的怀孕的omega。而后者的右手压在前者腰上,收得极紧。像是不敢放手似的。
嗒!
没有拧紧的水龙头里滴下水来。浴室外,alpha们的声音热闹起来:“对了,白越呢?我看他今天明明很早就回来了……”
众人哄笑起来,拿说话的那个开涮:“你小子,鸡儿痒了是吧?早让你在训练场操,你不操,啧……”
被涮的那个脸憋得通红,声音飘忽不定起来:“谁,谁,谁像你们那么厚脸皮,能当着别人的面操……”
老油条们笑得险些把刚喝的水喷出来:“行,就你脸皮薄,脸皮薄那你就别操了呗?操别人家omega,不害臊啊?还是大家公用的呢,你关起门来脸皮就够用了?”
“就是就是!怎么跟咱们一起操就害羞啊?你可别是那东西小吧?”
听众们闻言笑喷,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撺掇起来:“可不是嘛!这不当面操一回,咱可就信了啊……”
先头说话的那个alpha羞得脸红过耳,直着脖子争辩起来:“他没人权,可是我有啊!我,我就是不习惯被人看春宫……”
众人终于大笑着放过他:“行了不逗你了。只不过呢,你呀最好认清现实。咱们全营就这一个omega,想操他的人排着队呢,你还想一个人优哉游哉吃独食,你那是做梦。你看,这个点还没回来,八成是被外人逮着了,正按着操呢,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操完……”
“所以说呢,下次要是赶上了,就别挑三拣四的了,想过瘾,那就摁倒就操,干就完了……”
“是呀,干就完了!那小子可是极品,又骚又贱,可会夹了,干一次就算赚一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笑声逐渐猥琐。
苍衡不知不觉眉头皱拢,少时,低眸看了一眼,只见白越小腹已经平坦下去。他便用手按了一按。
脱垂在外的肠肉颤动了一下,小穴吐出最后一滴水,那具身体微一抽搐,传来“唔”的一声呻吟。
苍衡动作便是一滞。旋即,视线一动,对上了奄奄一息醒来的白越。
一个陷阱忽然浮上心头。
片刻,苍衡放柔了语调,循循善诱:“白越,如果你现在喊停,我可以考虑放你自由。怎么样?”
“今后你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