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悬索(渣攻贱受abo双重生np抹布重口前世吃肉今生治疗) > 第一章·重生(本章渣攻后悔为主,夹杂一点轮x小)
    “白越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

    “……不可能。那不是他。”

    “那就是他!苍衡,你他妈的做梦也有点限度!白越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再无限度地容忍你的任性了!你给我认清现实,好好操办他后事才是你眼下的当务之急!”

    如一道惊雷劈下,半月来浑浑噩噩的苍衡刹那心口一空。恰好微风一阵,掠动树影。

    流水般的光滴下来,落在苍衡眼底,继而涌下。

    白越——

    “白越,过来。”

    “我让你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有点走不动了,要不主人先走吧,我稍后会跟上来的……”

    “没出息的东西!”

    “要去找白越吗?”

    “用不着管他。越是贱货越是活得天长地久,他要是这点路都跟不上来,死了也活该。”

    “可他在发情期……”

    “发情期正好,说不定还能顺手勾引几个蛇族杀了。”

    “……苍衡,你不要忘记,他受伤了!”

    “那点伤算什么?”

    “七天了,白越他要是能回得来,肯定已经回来了……”

    “我说了不要管他!”苍衡不知为何有些烦躁,“失踪就失踪,死了就死了,无所谓!”

    “苍衡你他妈的有病吧,白越为你立了多少功,你说不要就不要?你不要我要!”

    “他愿意跟你的话我随便啊。反正我也不想要这个狗皮膏药。”

    “……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白越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他不仅看上我,还能为了我,把自己送到别人床上呢。”

    “你!”

    “找到了!找到白越了!”

    “他在哪?”

    “都说了不用管他了,他那么下贱,恐怕我们都死了他还活得好好的呢……”

    苍衡忽然意识到不对。为什么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妙,一回头,冯决手上是一个信封,面色铁青地扔过来。他接住,掂了掂,是照片。

    “你们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他笑着打开信封,抽出一张照片来。然后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铁灰色的“荒野”中,一株巨大的荆棘拔地而起,刺向天穹。一具雪白的身体不着片缕,印满了掌印与无数青紫的情爱痕迹,高高挂在那株荆棘上。尸体面孔向着天空,阴茎与乳头上都穿了环,腿间有大片暗红色的血迹。

    “……”苍衡把照片迅速塞回去,扔开炭火一般匆匆把信封扔回冯决手上,“又看不清脸。”

    冯决“啪”地扬手便是一耳光。苍衡被打得偏过头去,一愣之后怒道:“冯决!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妈的竟然对我动手,你知不知道……”

    “你装个屁。白越的身体你用得着看脸?”冯决声音极轻,眼中却分明是怒火熊熊。

    苍衡几乎把白越指配给任何一个有需求的队友过,在慷白越之慨这方面大方到了叫人叹为观止的地步。但更令冯决叹为观止的是白越。他对苍衡的纵容简直令人发指,不管是叫他为队友泄欲还是叫他去做吸引蛇族的诱饵,他都一应照做。

    冯决当初也睡过白越几次,那个时候他问白越为什么会打乳环和阴环,白越说:“他喜欢。”

    那个“他”字没有点破,但冯决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是苍衡。

    白越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可以忍受他所有的任性妄为。

    可是苍衡呢?他把发情期的受了伤的白越一个人丢在“荒野”,现在白越死了——被蛇族轮奸凌虐后杀死,曝尸荒野——苍衡说什么?

    说认不出。

    冯决干脆把信封撕开,刺啦一声,照片扑簌簌雪片一样掉出来,纷纷扬扬,飘落到地上。苍衡目光倏地一躲,回身要走。冯决一把揪住他领子,砰地将他拽回来抵在墙上,眼底充血:“你他妈的给我睁开眼看!好好地看!看到认出他为止!”

    “小冯,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文谨见势不对,立刻上来劝架。

    冯决笑了一声,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狼狈:“二哥,你不是也一眼就认出来了吗?”

    二十七部队校官寝室的走廊安静下去。

    半晌,苍衡的目光终于艰难地转动了一下,企图扫一眼地上散落的照片。

    一眼——就一眼。他想。

    肯定不是白越。看一眼脸就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了,只要确定了,那就能——

    放心两个字刚刚浮上脑海,他就看清了那张脸。

    死不瞑目。

    原本清秀英挺的脸,此刻已经在暴晒、虐待和腐化下变形得不成样子。灰败的嘴唇张着,舌头肿胀地吐出,被扭脱臼的下颌边有干涸的粘液痕迹。他的眼球突出,混浊地看向镜头。

    白越。

    苍衡不知道自己是过了多久才醒来的了,他只记得陷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是解脱——

    那是白越的尸体被发现之后一个月。他抱着十一岁时白越送给他的白色毛绒小熊,把浴室门锁了,坐在浴缸里,放了一缸滚热的水,然后用锋利的手术刀竖向割开了腕脉。

    新鲜的血液渗进浴缸里,很快把水染成玫瑰的颜色。那只小熊坐在他怀里,绒毛吸收了水分,也一点点变成粉色。他就呆呆地看着它,像是看着白越。等水稍微凉了一点,手腕上的伤口凝结住一些,他就用力重新再划一刀,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刀锋切断肌腱,真皮下的白色纤维翻卷出来,血液迅速翻涌。他看了一会儿,傻笑起来:“白越,来帮我包扎一下吧,不包扎的话要死了。”

    四下无声,徒有回音。他笑着笑着眼角有液体涌出来。

    血液一般占人体体重的8%左右,成年人失血的极限是800ml。竖向切开的腕脉边,血液喷涌而出,又因为热水的作用而极难凝结,因此苍衡很快开始感到晕眩。继而是沉重的疲惫感。继而是如坠了石头一样慢下去的心跳。

    蒸汽弥漫的浴室里,失血过多的alpha军官逐渐喘不上气,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恍惚。他知道这样的结局是什么,但他大概并不害怕。

    ——他是特意调查了割腕的正确步骤来做的。因为一个月来,他实在有点太想念白越了。

    因此他想,那不如就去找他吧。

    ——活在没有白越的世界,或者离开这个世界去找白越——对他而言,后者更愉快一点。

    所以,再见,这个没有白越的世界。

    他如此忖度,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当他重新苏醒时,手腕上的伤口、浴室、小熊都消失了。他躺在二十七部队校官寝室的床上,随着生物钟准点睁开眼睛。床头的电子钟显示此刻是2537年8月9日上午6点20分。

    苍衡呆了一会儿,只觉犹如置身梦中。那场死亡呢?是他仅仅停留在想象,而没有付诸实际吗?

    想到这一点,他有些失望,直挺挺躺在床上,等到心跳跳过三十下,才死气沉沉地坐起来,准备将梦中体验过的关于死亡的那套仪式重新完成一遍。他想着,穿好裤子,趿了一双拖鞋,下床时顺便扫了一眼床头钟。

    起初,他没意识到有何异常,直到走到浴室门口,大脑猛地反应过来——2537年,钟坏掉了吗?

    现在明明已经2541年了。

    他烦躁得走回来,一把将钟撸进垃圾桶。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少校,我们要不先去隔壁吧?主人昨天晚上有任务,应该刚回来休息不久……”

    苍衡霎时如遭雷劈,定在当场。

    2537,2537……

    难道现在是真的2537年?!

    门外另一道声音响起:“小白你真的很体谅他。”

    “是我分内事。”先前开口那人笑了笑,苍衡隔着门板都能想象到他害羞的模样,一时之间,一阵恍惚,似乎是跌进了一团茫茫的梦里。

    ……这是白越的声音。绝对不会有错。

    这道声音陪伴前世的他走过了十五年,他烧成灰也记得。

    可是怎么会呢?白越怎么会活着?

    难道先前的所有,从2537年8月9日起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那之后的所有的虐待、所有的鲜血淋漓不堪回首、乃至那场惊天动地的噩梦,都只是一场梦吗?

    还是说,现在才是一场梦,是他死亡前漫长的回顾?

    未及想毕,便听见门外另一人接话,打断了他的猜测:“怎么分内了?他对你那么凶!我要是你,我就给他勾八上抹点辣椒酱,看他还拽。也就小白脾气好,忍着他……”说到最后有几分酸溜溜。

    苍衡的手搁在指纹锁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

    他已经很久没见白越了,几乎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以他以前的性格,想要的东西一定不会等,他一定会就这么开门,尴尬都是此刻说他坏话的冯决的事,与他无关。

    然而现在,他无法如此理直气壮。食指在识别器上徘徊了片刻,就是按不下去。

    “少校别这么说……主人他……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

    “是我骗过他。”

    本来将将要落到识别器上的手指猛地触电般收回。苍衡僵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松下劲。

    “骗一下也不至于这样吧。”

    “是真的很严重的那种事。”白越轻声笑,随后像是想起幸福的回忆,“他本来对我很好的。”

    “我怀疑你有被他pua……”冯决狐疑。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军靴靴跟敲击合金地面的声响,随之响起的是一道苍衡同样熟悉的声音:“喂,白越,裤子脱一下。”

    门外两人的声音立刻顿住。苍衡的神经在同一刻绷起,来不及再多想,“滴”地刷开了门,一把就将眼前人拽进来:“白越,进来。”

    白越猝不及防,头都没来得及抬就被他拽进怀里。冯决眼睛一眨再转头,身边就少了个人:“哈?”

    0.01秒后,他意识到开门的是谁,想起刚才自己还在吐槽此人,顿时尴尬得脚趾一阵抽筋。而远处那名军官还没有感觉到异样,笑呵呵伸出手来打招呼:“啊喂?……哎呀,是苍哥醒啦,要先用白越?那我排个队噢?”

    冯决盯他一眼,然后低头去看脚尖。他其实很想代为拒绝,比如:“今天一天他都是我的,别老打他主意!”

    之类的。但很可惜,他只能想想,毕竟白越的人身财产归属不在他名下。苍衡这烂alpha,恐怕只会说几句……

    “不用排了,今后白越只是我的,你们自己解决,别再来找他。”

    苍衡说完干净利落把移门碰上,砰一声响,连冯决一起关在外头,差点没夹了冯决鼻子。

    冯决:“?”

    他转头与那位“那我排个队”的军官对了个正着。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对方终于如梦初醒:“……我靠,你惹着苍哥了?这可是全队的福利诶!你!”他作势要揍。

    冯决当场愤怒:“我没有!而且现在这样才正常吧,白越本来就不应该做泄欲容器啊,不觉得公用omega才奇怪吗!”

    排队的“嘁”了一声:“我管他奇不奇怪,这年头omega连独立人权都没有,还不是alpha说啥算啥?不不但是,你刚听见苍衡说什么没有?”

    “我听见了!”

    “苍衡哎?”

    “那又怎样!”冯决吼完,自己也忍不住心虚了一秒:对啊,那可是苍衡哎,当初把白越踢出来让全队拿白越泄欲的不就是他本人么,怎么如今突然又回心转意了?

    排队的那位咕咕叨叨:“不是吧……你真没惹他吗?都用了这么多年了哎,真就以后都不能用了?那我们咋办啊,只能用手解决了吗……不至于吧,他那是气话吧我说……”

    冯决听得心烦,脑中嗡嗡了一阵,终于决定不管苍衡什么打算,先进宿舍再说——刚才是白越说苍衡可能在休息,自己看在白越的份上才同意在外面等,现在既然苍衡都醒了,那还有什么必要留在外面?

    食指按上指纹锁,移门“滴”地一声打开。冯决将“排队的”甩在身后,闪身进门,长出一口气。

    旋即他抬起头,却是毫无意外,迎面就是一条赤裸的人影。出的那口气顿时卡了一半在嗓子里。

    妈的,这么会儿工夫就已经把白越衣服扒了……苍衡,真有你的。

    但是他没有任何资格指责苍衡。这是alpha霸权时代,如果他有一个omega,他也有权对他的omega为所欲为。只不过alpha的霸权本身就是建立在性别失衡的前提下,因此如果想要为所欲为,他首先得有本事搞到一个omega——

    六十年前,一场伽马射线的爆发严重影响了此后新生儿的性别比率以及beta的分化率,原本还算平衡的ao比在短短数十年间下降到了百比一,omega因此成为了少数族类;而由于当下试管婴儿的普及,omega对于人口繁衍的作用逐渐趋近于零,这种情况下,种族数量的减少直接与社会地位的边缘化画了等号,偏偏地球气候的极端化与异种生命的发展又导致人类生存岌岌可危,社会运作模式开始整体向军事化管理靠拢,高位几乎全被军事贵族出身的alpha占据,omega的人权状况自然而然随之急转直下,终于,在伽马风暴四十年后,整个地球的omega人口数量只剩不足五千三百人之时,共和政府出台了一纸名为《关于omega属权管理试行条例》的文书,从那一天起,omega彻底失去了作为自由人的独立人权,成为只能依附alpha存在的活体财产;也是那一天开始,拥有omega成为了权力与财富的代名词——物以稀为贵,即便omega不再具有生育价值,却也仍然是上等的泄欲容器,仅剩的五千余名omega几乎全数成为了军事贵族的私有物,而从底层军民之间彻底绝迹。

    冯决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在白越伤痕累累的脊背上停留片刻,颇为不甘地收回来。

    他不是omega人权复兴主义者,但他还挺喜欢白越的。

    那边的苍衡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眼睛微微一眯,抬手按下床头的黑色按钮,只听“嗡”一声电流鸣响,床位之间的隔断门帘被磁力牵引着启动,徐徐绕床位一周,将冯决的视线彻底隔绝在外。

    冯决:“……”

    犹豫片刻,他还是上前敲了敲合金门帘:“喂,白越昨天刚拆线,你再怎么也再等两天吧?”——再等两天再搞白越吧?毕竟这次撕裂得那么严重。

    苍衡本已皱起眉头,显出不耐,但听到“拆线”两个字,忽然顿住。

    白越不察,只是习惯性地凑上去,伏下身隔着平角裤舔舐苍衡的性器。苍衡脊背一麻,蓦地伸手提住他后颈,把他提溜起来:“别舔了。”

    白越顿时一僵,小心翼翼问道:“是舔得不舒服吗?直接做也可以的,深喉也可以……”

    那张漂亮的脸上流露着一种无所适从的卑微。苍衡只看了一眼,心就揪起来。他知道白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无措。omega的身份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却是他与父亲对白越的践踏。那种贯穿白越青少年时期的羞辱与凌虐,让白越根本无法拥有昂然自若的底气。

    上辈子,白越就是这样无措地、讨好地奉献到了最后。从贡出身体到搭上性命,都没有说过一句“不”。

    苍衡不禁一把将人扶起来拢入怀中,想要用点力气,却又在使上劲的那一刻颓然松劲——白越的身体素质在omega中算得上是万里挑一,几乎可以匹敌alpha,然而即便是如此强悍的身体,在十年如一日的折磨下,也只有每况愈下。此刻苍衡的手在他背上摸到凸起的伤痕,那股恨不能把人摁进自己骨头里的力气便自然而然松懈下来,与此同时升起的是一股深深的后悔。

    “……你今后不要再这么低声下气。”他低声道。隐隐约约听起来像是种恳求。

    白越错愕,抬起头望了苍衡一眼。苍衡没有看他,只是两手将他环住。

    “缝针是什么事?”他将下巴搁在白越肩头问道,呼吸搔在白越耳垂。白越身体微微发热,偏过头去。

    如果让冯决听见苍衡这句话,一定会气得再在心里腹诽一百遍“我早晚有一天要取得白越的属权!”,毕竟白越就是被你苍衡安排着去当了蛇族诱饵,才会被撕裂了肛口与产道。结果呢?托白越的福,他们部队的指标是轻松达成了,但白越缝针缝了能有上百针,人在医院横了近一个月,每天换药都是血肉模糊。而你苍衡居然不记得!

    好在白越并不会计较这个,迟疑了两秒,虽然不知道今天的苍衡是怎么回事,但对于他肯问自己一句还是表示了感谢,老老实实道:“谢谢主人关心。是上次诱捕蛇族的事……我被弄裂了,就缝了几针。”

    苍衡闻言眉头一动,模模糊糊想起了这件事。

    白越受的伤实在太多,以至于他实在记不太清上辈子2537年的8月,白越究竟是受了什么伤。但眼下白越这么一讲,他就回忆起来了。

    蛇族是异种生命的一种。而异种生命是在三百年前的一次太阳风暴后兴起的。以那次太阳风暴为标志,人类的历史被划分为了两个阶段。太阳风暴之前,人类文明蒸蒸日上,即使是极端天候也只能让人类的栖息地部分收缩。太阳风暴之后,一群随着流星群来到地球并受到辐射而变异的异种生命开始在地球上扎根,人类独霸地球的时代就此结束。

    与人类面对极端天候的脆弱不同,异种生命拥有更强的生命力。尽管智力上稍有不如,但这些异种生命也已经拥有了最原始的可以被称为“文明”的素质——他们能够构建起良好的协作体系,也能够进行简单的抽象思考,并且拥有独特的语言体系。这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很快,他们就扩散到了世界各地,并意识到了人类对他们的威胁——于是他们开始有组织地捕杀落单的人类。

    人类与异种生命的战争就此拉开帷幕。

    面对异种生命的威胁,人类建立起了隔离带。起初隔离带只是几辆坦克,后来异种生命迅猛的发展与繁育逼得人类不得不建立起了宽达五公里的低空真空带和激光阵组,以尽可能降低异种生命入侵的可能。自此,人类彻底告别了从前的自由世界。

    隔离带外的世界被称为“荒野”,隔离带内则被称为“安全岛”。“荒野”与“安全岛”之间仅仅只留下一百道门,供军方出入,军队番号与门号一一对应。军方除了日常的安保任务外,每年还要完成捕杀一定数量异种生命的指标。

    苍衡所在的二十七部队负责的就是第二十七道门,门外是蛇族的领域。蛇族狡诈,比其他异种生命更接近于人,但有个巨大的弱点,那就是生性喜淫。于是为了便于完成捕杀蛇族的任务,苍衡不止一次命令白越去做诱饵。

    而其中有这么一次,是白越发情期刚过去不久,被查出怀了身孕。当时的苍衡听说此事后没有半点动摇,照旧让白越去做了诱饵。

    然后白越就被弄得产道撕裂,连未成形的胎儿都被拖出了体外。

    苍衡隔着监视器看到蛇族如何聚集过来,如何伸出阴茎与触手挤进白越后穴,你争我抢地钻进去,顶得白越肚皮凸起,接着又摸上白越的阴茎,触手试探着挤进他的尿道里,拖出来时带着一丝血迹。白越痛得脚趾尖都在颤抖,绷得极紧,但都没有求救。他就那么忍着,做好他的诱饵。而苍衡隔着屏幕在数蛇头——一、二、三、四、五……

    二十七部队的几位上校聚集在监视器前,都看得目不转睛。数到二十的时候,年纪最大的上校唐卷咳嗽一声:“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二十个了……”

    苍衡摇头:“再等等。”

    数到三十的时候,秃头上校刘思连也说:“行了,见好就收。”

    苍衡还是摇头:“再等等。”

    他就这么等到了三十六个蛇族。然后等他出去的时候,白越身下小穴被撑开篮球大小,肠肉与胎儿拖出,胯骨都有些合不拢,人委顿在地上,死鱼一样,几乎只剩最后一口气。

    ……

    “我被弄裂了,就缝了几针”——到白越嘴里居然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

    而且他居然还谢谢自己!苍衡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想,是该想“苍衡,你以前怎么就这么对待这个人?”,还是该想“白越你是不是个傻子”?

    他正揪心,忽然听见白越在他耳边又认真地说了一遍:“主人,白越可以做的,没关系的。”

    苍衡猝然转头。白越与他目光对上,有些局促,但看得出来很努力想要让苍衡放心:“白越就是给主人用的,这点不算什么。”

    他说起话来有种柔软的节奏感,听着就让人情不自禁陷下去,像沼泽或是陷阱。苍衡上辈子——尽管也许只是梦里的上辈子——曾经非常讨厌他语调里的这种节奏感。

    因为那让他产生失控的错觉。

    但此刻,苍衡只觉得鼻酸。

    “……不需要。”他声音发闷,手臂微颤地把白越圈得稍微紧了一些。却没有看见那一瞬间白越脸上闪过的惶恐。

    ……他会被抛弃吗?

    脑中油然浮起这毫无逻辑的问题,他僵硬着,一动不敢动,只是条件反射地想,不要抛弃他,他什么都可以做。

    不要抛弃他。

    不知过了多久,苍衡终于松开手,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白越小心地看向他,似乎想说两句什么,可犹豫再三,终究什么都没说。苍衡缓过神来,视线在白越的伤痕间逡巡片刻,嘶哑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浅麦色的两股间,一片扭曲的撕裂痕迹。新生的肉芽粉嫩,沿着小穴向上下伸出枝杈,如火红色的闪电将白越的私处贯穿。

    苍衡情不自禁伸手去摸了两下。

    白越腰肢一塌,习惯成自然地轻喘出声,摇了摇他的臀部,仿佛摇动某根不存在的尾巴,然后收缩了一下穴口:“主人……”

    苍衡刹那凝固。白越还在喘息,没有意识到苍衡的僵硬——因为这是他做习惯了的事,不管喜不喜欢,被碰了后穴,就翘起屁股来让对方干得更深,这是他在苍家十一年……不,二十六年来刻进骨子里的铁则。习惯了,也就觉得还好了。反倒是苍衡突如其来的怜悯,让他无所适从,甚至不禁生出一丝恐惧。

    然而这一次,苍衡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顺势操进来。

    他喘息着摇了片刻屁股,回头去看苍衡。在看清苍衡神色的那一瞬间,他蓦然住口,意识到苍衡眼下恐怕是真的没有兴致。他的心下便忽然一凉。

    为什么会这样?

    苍衡从来不会拒绝操他的。

    难道是真的腻了他了?

    上辈子明明没有腻的,直到最后都没有腻的……难道是历史改变了?

    白越悚然一惊,想起上辈子这时候的事来。

    历史好像的确改变了。

    原本这个时候,苍衡并没有开门来把他拉进去。他就这么在外边被来往的几个校官又轮了一遍,最后是冯决把他抱走了事。

    ……为什么会这样?他仅仅只是想要和苍衡在一起久一点而已。他宁愿把上辈子那些痛彻心扉的伤都再受一遍,也不希望苍衡因为历史改变而开始厌倦。

    他竭力压下心中升起的恐惧,止住喘息,蜷缩起来:“对不起,主人……白越自作聪明了……”

    他说着向床边挪了挪,捡起刚刚脱掉的衣服。苍衡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而他甚至不敢稍微抬一抬眼,去确认苍衡眼睛里的东西。

    他太怕看到怒意了。

    不是那种熊熊燃烧的、炽烈得让他可以偷偷意淫为爱的不明不白的怒意。而是纯粹嫌弃他愚笨丑陋的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的怒意。他恐惧苍衡的厌弃。

    不知过了多久,舱顶灯微微一闪。光影瞬间的交替在他血色尽失的面孔上画下一道泪水般的痕迹。痕迹转瞬即逝。

    他抱着衬衣嘶哑地问了一句:“……是白越的骚穴太难看了吗?”

    他小心翼翼,眼睛只敢盯着苍衡垂在床单上的指尖。苍衡嘴唇碰了碰,半晌才说出一声:“不是,不是……”

    “那主人饿了吗?白越去给主人做饭……”伤痕累累的omega笑着准备下床,然后被不知所措的alpha一把兜了回去。

    “我不饿,白越。你让我抱一会儿……有食堂……”

    白越听这一句话只花了两秒不到,疑惑了足有两分钟,实在不知道该把重点放在“让我抱一会儿”上,还是“有食堂”上。

    其实换个正常点的alpha来,都会觉得重点在“让我抱一会儿上”,但白越既不是自信爆棚的alpha,人也不算太正常。他被苍家折磨了两辈子,自我几乎已经被磨没了,根本就不觉得苍衡会在乎他,因此听到这句重点其实是暗戳戳表白的话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肯定是错觉,随后自然而然陷入理解的困境中,觉得这句话难以解读。

    大概重点是“有食堂”吧?他揣测。部队有食堂,用不着他做饭,他这低级的示好手段挺多余的……之类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心口就有点闷,但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痕迹。

    苍衡是上校,压力山大,他当然要配合一点,帮苍衡解压。给苍衡徒增压力的事,是不能做的。

    他乖乖伏在苍衡怀里,任由苍衡抱毛绒玩具一样抱着他。但苍衡的呼吸不知为何格外的不稳定,叫他有些担心。他情不自禁抬手去抚苍衡的胸膛,摸到比平时更无序而沉重的鼓动。

    他脱口而出:“你不舒服?”

    苍衡抱着他的手遽然抽紧,随即又因为意识到抱得太紧而慌忙松开:“我没事……我只是,只是——”

    他没能说出来,因为警报骤然响起,尖锐的哨声一刹那覆盖了整个二十七部队基地。

    “安全岛内发现蛇族!重复一遍,安全岛内发现蛇族,坐标N549!二十七部队甲队丙队立即集合!重复一遍……”

    床上的两人同时一惊。下一秒,金属门帘就被“哐哐”敲响:“苍衡,苍衡!集合听见没!立刻集合,别搞白越了!”是冯决神清气爽的声音。

    显然他想敲门应该已经很久了,这个警报简直天遂他愿,能让他乐一天。

    苍衡抵了一下牙根,看白越一眼。白越已经迅速爬起来穿好了衣服,正在套裤子。

    苍衡抿起嘴,沉默着注视了他片刻,蓦地凑上去,勾住他后颈向自己这边一按——

    白越猝然僵住。

    他的唇被撬开了,苍衡以一贯不容拒绝的强权作风吻进来,颇蛮横地吮了两口。但正当他撩拨起白越腹中的热度,那个吻又出人意料地很快退了出去。

    “我马上回来。”

    苍衡喘息一声,提起被子将白越盖住。然后按下了开帘键。

    金属门帘嗡地重新打开的瞬间,冯决那张满是忧色的脸从门帘后扎进来。虽然没有当着苍衡的面说出什么“苍衡那狗东西没把你怎么样吧?”,但看他那表情,和说了也没什么差别了。

    苍衡余光扫他一眼,顾不上去计较,只转向白越:“你不要乱走,在这儿等我。”乱走的话恐怕又要被上头的alpha军官趁乱轮奸。

    白越仰头望着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他好像确实是好意。但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对他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