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风衍,大概没有什么比他的伴侣对队友的肉体,比对他的肉体更感兴趣,要来得扎心的事情了。
通常来说,迟墨是标准杂食党,素的能啃,肉的也能吃,但作为一条王蛇,他有着自己的偏好。Q弹的蛇肉在他食谱中肯定是靠前的,如果龙不是皮太硬咬不动,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他最爱的还是鸟。
这里的鸟不是指的那玩意儿,想歪了的请自觉面壁思过,迟墨喜欢的是那种看起来毛绒绒暖呼呼的小鸟。
作为一头自诞世就有着真仙修为的三足金乌,业焱肯定算不上小鸟,相反,他的原型非常庞大,展开纯金色的翼羽时能遮蔽日月,并不比鲲鹏小上多少。
但是,他平时变幻得只有鹦鹉般大小,对于迟墨就是一口闷的分量,而业焱炼渊火,毫无疑问,连发梢渐变为金色的黑发都有着阳光的味道,正常状态下的体温也比身为龙族的风衍高上不少。
迟墨觉得非常适合将整只金乌含在嘴里,用细长的蛇信子从茸茸头顶上的呆毛舔到小巧的爪子。于是,迟墨毫不犹豫地抛弃了风衍,成为了业焱身上的挂件。
风衍十分尴尬,业焱刚出现,迟墨就从他胸前探出圆圆的小脑袋来,蛇信子嘶嘶捕捉着美味的气息,然后蜿蜒着细长的蛇身,义无反顾地扑到业焱身上,一条二指宽的墨色小蛇就这么十分顺滑地从对方合拢得不漏丝毫肌肤的衣领钻了进去。
如果他想要把迟墨抓出来,就必须把手伸进业焱的衣服,于是风衍只能一边跟业焱道歉,一边低声喝道:“墨墨,不要玩了,快出来。”
听到自己名字的迟墨悄咪咪地从业焱的领口探出一双黝黑的小眼睛,看到风衍要来抓他,又嗖地缩了回去,蛇身上的细鳞摩挲着底下高热光滑的躯体,他在业焱身上整整绕了三圈,蛇信子小口小口地舔舐着对方的散发着肉香味的皮肤。
好耶,是香喷喷的,热呼呼的食物,哪条小蛇能忍受这样的诱惑。
业焱没去理会迟墨在他衣服底下扭得七弯八折,只面容冷淡地提到他的灵宠太弱,要带上的话,放在风衍那边不如在他这边安全。
风衍也知道此番确实危险,他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护住,只能暂时将迟墨寄存在实力明显强于他的业焱这边。
任务完成之后,业焱没有丝毫留恋地将睡了个七荤八素的迟墨从衣服里抓出来,抛回给风衍。
在梦中吞食了七八十只小鸟的迟墨低着脑袋,哀怨地把自己的躯体一圈圈地卷在风衍的手臂上,尾巴尖儿高高扬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食物,不对,业焱头也不回地离开。
风衍松了一口气,看来业焱对迟墨并不感兴趣,但他看到迟墨一脸依依不舍的模样,心底依然泛起了酸意。
战利品还没来得及整理,他就先跟迟墨先战了八百个回合。
还在惦记着晚餐的迟墨被风衍化了形,丢到了须弥空间的床榻上。
风衍舔咬着迟墨的脖颈,手指在柔软的腰身留下捏痕,倒竖的龙瞳带着幽幽的寒光,他轻声问道:“墨墨,你很喜欢业兄吗?”
一提到业焱,迟墨觉得他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了,忙点着头说:“喜欢,特别喜欢。”
扎心了,风衍伸手捏了捏迟墨白净的脸蛋,对方睁大着的一对桃花眼无辜至极,微勾着的红色眼尾既娇且艳,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可也正因为风衍知道迟墨不会说谎,心里才更是酸得冒泡。
风衍假意很大度地说:“那墨墨喜欢他什么地方呢?”
“他很好闻,好香,而且他身上又好热,好舒服。”迟墨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带着没有任何掩饰地向往之情,像是只要业焱愿意,他就可以随时抛弃风衍一般。
“那,我和他比起来,你更喜欢谁呢?”风衍脸上挂着标准的假笑,俊美的面容看起来光风霁月,春风拂面,实则整个人已经酸溜溜得像是被埋进老坛酸菜了。
“业焱!”迟墨完全没有看懂风衍的脸色,对于他而言,业焱就是比风衍要更符合他食谱。
“是,这,样,吗?”很好,平时蠢蠢笨笨的脑袋连对方的名字都记得了呢,风衍终于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面部有些扭曲,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吐着单音节。
“对呀!”迟墨十分欢快地回道,完全没有想过接下来自己将要被某条龙榨成蛇干。
被折腾狠了的迟墨软绵绵地趴在风衍的胸膛,蛇性本淫,迟墨不拒绝风衍的求欢,但这不代表他的身体承受得了对方没完没了的要。那一身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泛红的印记,黑色的蛇鳞隐约浮现,他小声嘟囔着他的蛇皮都快要被风衍给咬穿。
风衍用指尖掐了把迟墨的脸蛋,问道:“墨墨,你现在还喜欢业兄吗?”
“……喜欢”迟墨完全搞不明白风衍在纠结什么,在被问到时,下意识用红艳的舌尖舔着嘴角,体力的过度损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迷迷瞪瞪的,哈喇子终于流了下来,“他,好好吃的样子……想吃……”
“…”风衍顿时失声了,他跟自己怄了好几天气,万万没想到迟墨看上的是对方的肉体,字面意义上的。
“鸡肉味,嘎嘣脆。”迟墨说的时候,迷蒙的黑眸像是在散发着一种神圣的光芒。
“…”风衍觉得要扼杀掉迟墨这个纯动物性的幻想,“业兄不是用来吃的。”说完后,他又发现自己的说法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对。
“我知道,我就,舔一舔,含一下,尝尝味道,就好了。”迟墨的眼神越发地迷离,在他的幻想中,业焱已经变形为三足金乌,而他缠在了对方的身上,嘴里含着对方靠下腹的那只散发着肉香味的小爪子。
风衍瞬间斯巴达了,他知道迟墨说的只是字面意思,然而他已经脑补到迟墨那墨色的蛇身从业焱的脚踝一圈一圈绕过小腿,大腿,腰身,然后环过胸膛,吐着蛇信子,逡巡在浮着汗水的成年男性鲜活躯体上,那摇摆着的尾巴尖和两朵刺花都探入对方那处,漂亮的鳞片贴紧了光滑柔韧的肌肤细细地摩挲。
不行!
风衍变回了龙身,整条龙跟八爪鱼似的重新缠住了迟墨。
迟墨那张精致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呜呜咽咽地抱怨:“你做什么呀!”
风衍用龙舌轻柔地舔过迟墨的身体:“做我。”
如果可以,风衍希望不会再见到业焱,但没过多久,他们又撞上了。
这回风衍摁住了衣服下蠢蠢欲动的迟墨,业焱只看了对方衣服下鼓动的胸口,没有说什么。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按道理这次秘境并没有上次难,但事实上他们遇到的危险却比上次还来得要凶险。
风衍跌落了陷阱,在被秘境转移前,他将迟墨交给了业焱。
业焱那双碎金一般的眼眸平静无波,任由被留下的迟墨十分自来熟地爬到了自己的领口,然后无比顺滑地往他的衣服钻了进去,津津有味地舔着他小腹处化形出来的小爪子。
“子令,”业焱那清亮色转低,似乎陷入了泛黄的岁月之中,“我在九泉落塔没有找到你,还以为你连一片魂魄都没能留下,没想到。”
迟墨听不懂他的感叹,他只知道有人在喊他,于是从业焱的下巴处冒出了小脑袋,然后脑袋上就落了一根手指,在他的头顶上摸了摸。
迟墨习惯了这样被风衍对待,很自然地抬起脑袋蹭了回去,对方的动作顿了一下,迟墨等了一会,心里犯了嘀咕,于是探出了点身子,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业焱,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不摸我了呢。
业焱看着他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俊美的面容染上了几分哀伤:“你现在可以化成人形了吗?”
“可以呀!”迟墨从他衣服里爬了出来,漂亮地一个翻身落在地上之时,蛇皮化为玄色的短打,仅露出白皙的手腕和细长的手指,细直的长腿踢蹬着高至大腿的长靴,蛇纹腰带环在了纤细的水蛇腰,墨色长发被扎成了高马尾在脑后飞扬,端端的一位皎如玉树的少年郎。
业焱抿了抿唇,相貌虽然如出一瞥,但不像他。
当年那个与他携手赴鬼蜮破妖邪的友人,一颦一笑皆为风华绝代,持龙剑,斩乱局,衣襟扬。行酒令一曲,谈笑灭万魔。
但用那张锐意放肆的脸摆出这般娇憨乖巧的样子,不能再想,再想,道心又要乱了。
业焱捏紧了手指,丹田处被封印过的渊火此刻活跃如待要喷发的岩浆。
“你身上好香,而且好热。”迟墨咽着口水,凑近了一点,业焱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在微波炉里加热到冒出了油的烧乳鸽,香味宛如实质一般从他左鼻孔钻入又从右鼻孔钻出,他懊恼地重重吸了一口,那美妙的肉香在他脑海里哐哐哐地敲击他的脑壳,晕得他找不着北,意识里只有四个字,“我要吃肉!”
所谓食色,性也,是色香味俱全的色。
业焱身形高大,比少年体态的迟墨高不少,所以迟墨只能仰着头去舔外露的蜜色肌肤,正好是下巴处那敏感的喉结。
被舔得湿漉漉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业焱低垂着华美的眉眼,他正在控制他的道心不被迟墨的举动所干扰,一旦他失控,现在的迟墨绝对承受不了他的力量。
他的道心在友人逝去时因为震怒失控过一次,寻到友人残魂时,被撩拨动了一次,而这次还是被这条小蛇撩拨的!他有些懊恼地想,此前他对友人从未有过任何想法,为何却偏生被附了友人残魂的小蛇给动了道心。
迟墨不知道的是,他觉得业焱作为一只金乌,属于鸟类,稳稳地端坐在他的食谱上,虽然这个食材不是一般的高端,而对于业焱,他作为一只三足金乌,他的食谱是龙和蛇,而友人为凡人修真至臻,并不在他的食谱上。
修至金仙的业焱,其实已无须果腹,但当一条美味可口的辣条在你胸口扭动着身体时,业焱觉得他的定力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修道讲究随心而为,越是抑制欲望,越容易生出心魔。
想明白了的业焱不再强忍自己对迟墨的欲望。
他用手指捏住了迟墨的下巴,低头品尝对方嘴里肖想久矣的甘泉。
迟墨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本来在欢快地啃着鸟翅膀,怎么自己也在被对方啃,如果他还是蛇形,那么他那身漂亮的鳞片一定会因为受到惊吓而全部警戒地立起来。
业焱的啃是真的用牙来咬,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个明显的印记,迟墨疼得变幻出了蛇鳞,黑得五彩斑斓的鳞片在稠奶的皮肤下隐约可见。
“不,不要吃我。”迟墨被咬怕了,那牙齿似乎能轻易地咬穿他那还算结实的蛇皮,他缩了了缩身体,也不敢再去咬业焱了,就担心对方被他激怒了会直接把他整个脑袋给咬下来。
业焱那微阖的眼眸重新睁开,他的眼尾偏圆,微微向下,带着悲悯众生的忧郁,当看着他凝视的眼神时,很多凡人都会忍不住向他跪拜祈福。
但此刻,纯金的瞳孔如山雨欲来时的暗金,业焱声线温和如暖阳,却带着不可阻扰的笑意:“可是,你刚才咬了我这么久,不是该补偿我吗?”
“好吧?那你还要咬我多久啊?可不可以只咬掉几块肉,不要咬死我呀?”迟墨苦着一张脸,妖族社会崇尚弱肉强食,他打不过业焱,被咬掉几块肉已经算是福大命大,哪怕是被对方吃掉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他不会有任何的抱怨。
“不咬你了,但你总该让我尝尝味道吧。”业焱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
“真的吗⊙o⊙?那我要变回原型吗?”迟墨希冀那抬起了脸,他知道自己不会被吃掉,开心极了。
迟墨的主动让业焱顿了顿,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迟墨,大妖对于小妖的威压是刻在血脉里的,更何况是他这种生来就站在妖界顶端的,哪怕小妖懵懂无知,也不敢在他面前有任何的放肆。
风衍是觉醒了祖龙血脉,本质上与他同级,虽说现在实力孱弱,但自有天运相照,而这附了他友人残魂的黑王蛇并无螣蛇血脉却能抗衡他的血脉压制,倒也不简单,其间兴许有当年未解之因由。
“这倒不必,若是化为原型的话,我担心我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解衣即可。”
原来只是想舔回来呀,这实在是太简单了,迟墨很自觉地把自己化形出来的衣服给变没了,十分坦荡地露出了白花花的年轻肉体,作为一条蛇,迟墨是典型的肉包骨,骨架小而显肉,于是明明偏清廋的身体,却显了一身柔润的肉感,整个人没有任何的钝感,从脸到脚尖都是没有攻击性的温润。
业焱之前没有怎么在意过好友子令的长相,记忆在岁月中已逐渐磨损遗忘,只有那人飞扬锐意的身姿还宛如昨日,现在这么一看,也难为子令顶着这么一张柔和的脸也能在初始给人留下了张扬狂狷的印象。
他垂着眼眸,妖族其实比其他族群更要在乎外貌,越是强大的妖就拥有越极致美的容貌,而通常这样的美在原型也是能反映出来的,例如华丽的羽毛,精致的鳞片还有漂亮的体态,简而言之,强大的大妖几乎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
风衍是脱俗的清雅,他自己则是华美的威严。
但人族不同,对于他们似乎美貌更多只是一种附加品,相貌平平无奇但天赋实力出众者比比皆是,子令这张脸放在那些实力不凡的人类中算是出类拔萃,但在妖界却算不上让人一见难忘。
其实比起子令那张脸,他其实更喜欢迟墨的原型,只不过正如他所说的,他需要时刻控制住自己,迟墨的原型对于他而言诱惑太大,也太过弱小。
“那你舔我的时候,我可以舔你吗?”迟墨十分诚挚的看向业焱,动物是没有常人的伦理的,业焱想舔迟墨,而习惯同风衍相处的迟墨,认为对方给了他一个处于发情状态下的信号,他很喜欢业焱,也就很自然地同意了。
业焱了解过人类的伦理,但所谓伦理只对于适用于那套规则下的对象起作用,抢夺伴侣一事在妖界中并不罕见,如果业焱作为一个万年老处男没有发过情的唯一原因,就是还没有遇到让他一见钟情的对象。
现在对象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