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桃姬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椅子的扶手，似乎在思考怎么处理，一下一下敲在侍浴们紧绷的神经上。
“你们，全都到刑房领罚。”一群人感觉有留下来的曙光，忙磕了头擦干泪，连同老夏一起往门口走。
只有启吾面露痛苦，欲站起来没成功，又软跪下。
“启吾留下。”
“可以不用去了……”启吾如蒙大赦，长长吐出一口气，却还是倔强不肯看向主人。
“你不是不喜欢去吗？让你留下来你还不高兴！想去就快跟上，他们还没走远。”桃姬没好气的说。
启吾摇头，怕桃姬又改口，强撑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瓦解。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启吾点头。
“说。”
现在真正只有他们两人了，没有在侧房、角落、门口随时等候叫唤的侍浴，启吾少了被窥视的不安感，终于感觉可以好好说话。“我是主人的。我是主人的东西、主人的人、主人的狗，连命都是主人的。我让主人怀疑我把别人放在心上，是我错了。”
“是吗？”桃姬声音又阴沉下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进驭心阁，但我进来之后，主人让炎夏照顾我，他很尽责。我如果害他受罚，我过意不去。”启吾小心翼翼措辞，淡化炎夏私下对他的友好，也顺便隐晦的问主人他想破头的疑惑。
桃姬听懂了，出于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意，终于愿意向启吾解释，“你被六通经贸的董事们，不要问我名字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几个老头，装在一个大箱子里送来的。他们说你被自己的亲兄弟追杀，对方找了业界从不失手恶名昭彰的佣兵，你只有死路一条。他们求驭心阁收留你，但政商界很多人认识你，所以既不能让你当夜度接客，也不能让你当仆役侍候人。驭心阁不是旅馆也不养闲人，就拒绝他们了。”
“他们，为何会选择这里？”天下之大，为什么偏偏选择驭心阁？他心下沉……有个可怕的猜测。
“因为，你母亲曾经是这里的夜度……驭心阁当年给你母亲一个【可回】的承诺，出于道义上必须庇护你。”桃姬斟酌一下，触及到“母亲”，她尽量说的平淡。
“然后呢？”启吾脸色惨白，所以从小到大背负的“婊子生的”，竟真的是事实！他知道那几个董事是谁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跟他猜想的完全相反，他还以为……是他兄弟们把他卖来的。
“然后……我知道了你是雨夜那个人，就……留你在身边作伴。”桃姬升起一点罪恶感，含糊的解释，看到启吾快跪不住的惨样，又补了一句，“我很喜欢你才救你的，你也只准喜欢我一个。”
启吾委屈，忍了几秒还是忍不住，“主人比较喜欢破夏。”
“没有。”桃姬否认。
“有！”启吾坚持，场面很像两个小孩子在争论。
“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认为我比较喜欢破夏？”
说不出口的尴尬，但是主人问话不能不回答，他陷入自尊和恐惧的两难。
“要捧水吗？”桃姬威胁。
现在捧水他会死掉，自尊立刻被丢弃，“破夏一哭，主人就立刻心软了……”和丢脸拉锯了一下嗫嚅接着说，“我哭对你来说没有用……”
“谁说没有用？”桃姬不解。
启吾怔怔地看着她“所以是有用的吗？主人也是会为他心疼的吗…”
“好了，大家都去受罚了，你也不能例外。”桃姬起身。
启吾闻言要哭不哭的，“可是，我从昨天清晨就开始被主人罚到现在，这不符合比例原则……”
就因为昨天清晨未经允许说了两个字，被罚不能吃饭喝水、夹耳朵、还有难熬的吊脚，他从昨天到现在只吃了一点食物，还都吐光了，几乎没有什么睡，现在已经累到随时能昏迷。
“比例原则？”桃姬走到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神情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