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的接触到郁欢之前,楚野也幻想过很多次她是什么样的人,也偷偷浏览过相关的登记。

    媒体笔下的花瓶,财经频道的新话题,郁氏集团的大小姐,知书达理的理想型Omega……许多关于她的标签。

    人为的信息素重塑,第三次分化。这项实验也被高度重视着,若不是这样,或许楚野会没有办法在厉一霜的管控下见到那个人。

    “郁小姐。”

    楚野捏着郁欢的体检报告,视线飘忽在外,“您没有想过从这里离开吗?”

    “……?”

    “对不起,说了奇怪的话,忘记吧。”楚野掩了掩眸,避开那张脸,起身拿着报告往外走。

    尽管只是一瞬,她的眸底还是露出一抹复杂的感情,厌恶、同情。

    “医生,这段时间谢谢你。”

    郁欢目送她离开,那个人的背影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

    带着余温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掉在纯色的被面上,润出一抹深色。

    在之后郁欢就没有见过楚野,对方好像在见过自己是什么人后,就失去了继续探究的想法,那些善意,如同镜花水月。

    换了新的医生,郁欢没在看她,对方也不会同自己搭讪,只是机械的履行自己的工作义务。

    窗外的潮起潮落,日出日落,成了郁欢眼前唯一会变换的色彩,那熟悉到让人窒息的孤独又回来了。

    她会好好吃饭,每一顿都不落,配合医生的检查,没有情绪波动,房间里的人好像都是一台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

    对时间流逝的麻木,直到窗外从夏日变成寒冬。

    五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

    ——

    躺在床上的人被允许下床活动,输管和针头都能拔掉,只有脖子上那黑色的束缚带不能解。

    久到郁欢以为那个人忘记自己的时候,她偏偏就回来了,毫无预兆的,带着屋外的风雪走进了这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房间。

    厉一霜刚进门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看雪的郁欢,她身形单薄了不少,就算第一次见面时郁欢也很瘦,但绝不是现在这种大病初愈般的模样。

    “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变得这么狼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黑色长直发的冷美人朝自己轻笑,微弯的桃花眼里溢着暖色,声线是透着熟悉的冷嘲热讽。

    郁欢被对方从地方拉起,厉一霜抬眼扫了一圈四周,“好像不能在这里。”

    “…厉小姐。”郁欢缓了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伸手去拉厉一霜的衣服,确定了几次对方是真人后,反倒不知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

    厉一霜等她说话,等半天也没有等到,就说,“我们去另一个房间吧,一个只有我能进去的秘密基地。”

    郁欢的身子还有些虚弱,被打横抱着离开房间,她吃惊了一下,抓住厉一霜的袖子。

    “等…我…我有话,想……”

    “你说话怎么磕磕绊绊的?”

    厉一霜长眉微挑,些许探究的看她。

    她的眼型漂亮,双目幽深且含情,厉一霜很少去藏情绪,没有必要,她的开心和不悦都浮于表面。

    郁欢抓着厉一霜的衣服,眼睫低垂,指骨泛着白。她这样木讷反倒不像她了,厉一霜又看了眼身后,抱着人出去了。

    穿过走廊的时候一道似曾相识的目光紧紧粘了过来,郁欢指尖颤了下,视线却不敢挪过去,和楚野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仿佛又见到那天,她对自己露出的笑,刺到让人无法面对。

    “我不是故意这么久才回来的,反正你不会想我,所以也没关系吧?”

    “…会…”

    “会?”

    三层的欧式别墅,在顶端处有个很秘密的小房间,里面靠窗摆放了一张软床,头顶较为低矮,跳起来就要撞着脑袋了。

    郁欢被放在床上,视线一斜,就看见了屋檐下的窗户外近乎无限的天空和大海。视野和采光都是极好,且隐蔽性很强,有一种秘密基地的感觉。

    下巴被人捏住,掰过去看她。

    “怎么不回答,你刚才是想说自己想我吗?”

    厉一霜不依不饶的追问。

    她语调上扬,心情似乎不错,郁欢注视着对方,慢慢抬手,用指尖摩挲对方精致的五官。

    厉一霜很大方,任由她摸。这反到让郁欢猜不准她的心思了,厉一霜身上带着屋外冰雪的霜气,自身的味道又是雪松的木质香,二者揉在一起,到有一种更让人深陷的旖旎。

    “放我走吧。”

    郁欢在对方靠过来的时候,才迟迟的开口,声音平静,带着暗哑。

    “什么?”厉一霜声音低了一个度。

    头顶只有一盏小型的水晶吊灯,郁欢露出颓色,眼神里的光暗淡不少。诧异的发现她已经不怕厉一霜露出这种表情的,以前一心讨好,为此放下自尊,可那都是为了郁家。

    郁欢直起脊骨,推着厉一霜的肩膀让俩人拉开距离,努力让自己吐字清晰些,“厉小姐,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就是想当面跟你道一声歉,为我以前的做过的蠢事道歉。也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离开这里吧。”

    对方呆愣的盯着自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像是听见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话。直到厉一霜稍稍前倾身子,眸光黑尘,里面搅动的情绪也变得复杂起来。

    “倘若违背你的意愿,是不是就构成犯罪了?”

    面对直白的拒绝,厉一霜笑容里夹杂着平静下的风暴,显山不露水,一切又尽在不言中。

    郁欢现在脑袋反应慢,五个月的时间,她差些忘记怎么言语,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她像一只被困在金丝鸟笼的鸟儿,没有自由和思想。

    严冬被隔绝窗外,阴霾的天空有一缕阳光洋洋洒洒的落下,透过高于屋顶的树荫,落在厉一霜的身上。

    郁欢目光呆滞,没有情绪的凝望着在阳光中柔和的厉一霜,那双含情的桃花眼,让她产生了一种很温柔的错觉。

    旋即那人欺压过来,把她按在床后的木墙上,薄唇带着微凉的触感,曾经熟悉的雪松浅香,随着唇瓣接触而得以回味。

    厉一霜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蹭得郁欢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软绵的嘴唇带着湿意,初时只是浅浅的触碰,直到习惯后才去加深。薄薄的雪松带着点凛冬的味道,如同雪地里醒好的美酒,使人沉沦。

    不知不觉手上的力气好像变小了,是因为Alpha的信息素在影响自己吗?郁欢呼吸微促,对方顺势吻的深了些,湿软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齿滑了进来,吻技熟练到让人发指。

    一直生活在室内的郁欢没有穿的很厚,只有一件圆领的深色棉麻长袖,下身是浅蓝色直筒裤,休闲的居家服方便更换。

    她的手顺着衣尾伸进来,带点冰凉的手心抚摸郁欢的腰,一路游到腰后,稍稍用力,把人带入了自己怀里,两人隔着衣物紧密相贴。

    “还是留在这里吧,当个陪睡没什么不好的,你以为自己有的选吗。”

    厉一霜贴着郁欢的耳垂,温热的吐息落入那人的耳畔,话音止于再次的唇齿相贴,她按着郁欢的后颈,掠夺对方唇里的信息素。

    手很灵巧的解开了郁欢的胸扣,那对白到晃眼的丰乳挣脱了束缚后好像涨大了些许,厉一霜把人放回床上,三两下就把郁欢的衣服褪了个干净

    她敛睫看着郁欢脖颈处的黑色束缚带,难怪从开始到现在都没闻到郁欢的信息素。

    玉体横陈的美人骨感清瘦了许多,她掩唇轻咳,眼眶泛起了一圈红润,蒙着薄雾的美眸避开厉一霜。直到厉一霜压下身来,凑近她的脖颈,在那片白皙上吸吮出一个瑰色吻痕。

    “呃…哈…”

    窗外的雪天灰蒙蒙的,那几缕穿破云层的日光逐渐暗淡,光影摇曳时产生些许不真实。

    郁欢被那凑近的温热激了一下,不自觉的搂上厉一霜的肩,贴近那信息素的源头。

    “说谎也好呀,说你想我。”

    厉一霜挑开她的束缚带,让郁欢已经脱离控制的信息素全数泄出,小苍兰的浅香里混稀了第二种清爽的味道,二者的结合使得信息素爆发力极强,继而才是温棉的花香。

    顿了顿,厉一霜望着面色突然潮红的郁欢,自语道,“……是风铃草。唔,小苍兰和风铃草,叠香很少见,属于顶级的Omega信息素之一了。”

    只是可惜,人为的第三次分化,注定有极大的后遗症。

    郁欢拉扯着厉一霜的衣服,迫使对方靠近自己,那双通红的眼睛再次看向自己时掺杂了更多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