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变态暴君的重生 > 你凭什么质问朕?
    独孤景从来就不喜欢桑竹总是一副心怀天下的圣父模样,可是他却不能否认,桑竹是一个极有能力的贤臣。作为要对付的对手,独孤景从来不敢小看他。

    在前世的时候,桑竹就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跟随着一点点蛛丝马迹寻找到了他登基的真相,不过在前世时,那都是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重生后的独孤景想永远将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去埋藏,所以他打算提前将那些蛛丝马迹给彻底消灭,却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阴差阳错的提前被桑竹给知道了。

    独孤景永远不会忘记前世的桑竹在发现这些事之后看自己的目光。

    那好像是无尽的失望,最后化作寒冬般的冷漠,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转身离去。

    好像在说,看吧,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已经连跟你说什么的意义都没有了。

    那股压抑在独孤景心中的不知名的情绪就这样被堵住,看着对方决绝离去的背影,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从前世开始,他就想问一句话。

    他想好好的问问桑竹。

    “你凭什么质问朕?”

    你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朕?

    独孤景看着面前的桑竹,眼眸森冷,语气也越来越暴虐,神色也开始变得有几分狰狞与痛苦。

    桑竹愣了一下,却抿着唇,垂下了眼眸不言语。

    “说话啊!”独孤景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几乎是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桑竹被他的模样吓得抖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握住了胸前独孤景的抓着自己的手臂,眼眸中的意志却越发坚定,他径直抬头直视独孤景,倔强地问:“臣只想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桑竹难以置信地笑着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而后望着独孤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正常的人,怎么能够做出杀父弑母毒杀兄弟这种残忍的事情,还这么不当一回事的说出来,你怎么能够如此?”

    原来,前世的他是这样看待自己,这些就是他当时没有说出来的话吗?

    独孤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话之后心中痛了起来,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

    委屈?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桑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只不过是自己的玩物而已,一个背叛了他的玩物,他的情绪该是愤怒与憎恨。

    独孤景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好笑,太好笑了,此时的他竟然被一个玩物给牵制了心绪。

    他不该是这样的,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掌管着这个国家一切的主人,这天下都是他的,他何需如此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感到痛苦与委屈。

    他桑竹凭什么?

    独孤景笑了出声,他拽着桑竹,一把将他按到旁边的柱子上,瞧着他略微痛苦的模样,心中出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他狼一般嗜血的眼眸注视着桑竹,一点点靠近,而后语调温柔地问:“桑竹,你凭什么跑来质问朕呢?”

    和以前一样温柔的语气,桑竹却感到了一丝害怕。

    独孤景不再掩饰自己疯子的本性,说话的语气带着点无辜:“你这样的人,活的世界那么美好,觉得我很可怕是吗?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摆出一副这样的嘴脸来质问我,啊,为什么要把他们杀了,为什么我能够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为什么我不和一个正常人一样,是吗?”

    “难道不是吗?”桑竹感觉到了一种被欺骗了的愤怒,他不明白面前的人在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之后竟然还能摆出这样无辜的表情,他忍不住开口骂道,“你就是个魔鬼,变态!”

    被骂之后的孤独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愉悦地笑出声来:“是啊,你说的对,我是一个变态,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不仅是我,独孤家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没一个好东西。知道为什么我要杀了他们吗,因为只有杀了他们,我才能够活着。”

    他的言语之中毫不掩饰自己对独孤家族的憎恶。

    瞧着桑竹的表情明显不愿意相信的样子,独孤景也并不在意,他看向一旁,一边思索一边道:“我那心中只有酒色的父皇忌惮我,怕我夺他的江山,便命人来暗杀我,所以我没有坐以待毙,设计他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我那好母后,与侍卫私通诞下一孽种,她想要让那孽种取代我,便想方设法的要毒死我,当然最后我将计就计将她毒杀,又亲手斩杀了那奸夫与孽种;至于我的好兄弟们,全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没有一个想让我活,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皇宫,不过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斗兽场,我只是为了活着而已,你说,朕错了吗?”

    桑竹他话中的内容给镇住,过了许久才开口:“可……可那毕竟是你的血亲啊……”

    “因为是血亲,所以我就应该什么也不做,就那样让他们杀死,对吗?”

    “也许有别的办法……”

    独孤景再次大笑起来,笑完后放开了他的衣领,伸手过去,大拇指用力地摩挲着桑竹殷红的嘴唇:“朕的爱卿,永远都是这般天真。你的父亲桑梓与你的爷爷,都是天下少有的绝顶聪明之人,可是他们在遇到我那荒唐的好父皇的时候,可曾有过什么好办法?国库亏空,百姓连年造反,皇宫无毒挥霍,他们可曾能够阻止?现在爱卿也入朝了,那爱卿,你来说,当年还只有十来岁的朕,怎么才能够做到既能够保全血亲,也能够保全这江山?”

    桑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孤独景抬起他的下巴:“知道朕为什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桑竹,你体会过被亲生父亲想要杀死的滋味吗,看到过自己的母亲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的样子吗,感受过所有的兄弟都恨不得你死的滋味吗?你知道那种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的感受吗?你知道吗?”

    桑竹几乎是畏惧地看着独孤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的父母恩爱,兄弟和睦,举家清流,他完全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独孤景那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父亲曾说他人虽聪明,但是却实在是过于天真。他知道百姓疾苦,知道春夏秋冬,知道人生死无常,他从不认为自己天真。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曾经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的天真。

    独孤景再次笑起来,伸手拭去了他脸上的泪:“只是听说了朕的经历而已就哭了,爱卿,若是让你去过那样地狱般的日子,恐怕你一天也活不下去。”

    说完后便恢复了冷漠的神色,转身背对着桑竹,冰冷地说道:“滚吧,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桑竹几乎是踉跄着离开了皇宫,神色仓皇地回到了家中,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等他出来后看着家人关切的眸光,心中百转千回,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娘亲心疼地上前抱着他哭着说道:“我的孩子,实在不行,咱就辞官吧,娘心疼你,辞官回家,娘照顾你一辈子。”

    桑竹自己娘亲温柔的怀抱抱着,看着身后父亲与兄弟姊妹们关切的目光,脑海中想到了一只孤身一人的孤独景,眼眶便有些热,他将头埋在自己娘亲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娘,我好像在陛下的面前说错话了。”

    桑竹母亲是一个极有智慧的女子,闻言她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我的儿,你不要怕,既然陛下当时没有追究你,那自然就说明他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且安心。”

    桑竹也在亲情的温暖中渐渐恢复了正常,他立刻表示自己要洗漱。

    坐在浴桶之中,他回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他不顾生死的进宫质问独孤景,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朝臣对这位陛下给予的厚望是否有希望,同时他也是想知道,陛下究竟有没有欺骗他。

    若陛下真的是欺骗他,那么知道了真相的自己就像是得到了一把随时可以架在陛下脖子上的刀,作为一个统治者,为了自己的江山和未来考虑,他肯定会杀死自己。

    可是独孤景虽然表现得十分生气,却并没有当场杀了他,他回家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赐死他的圣旨或者是刺客。

    难道,陛下的那个所谓的病是真实的,并不是谎言吗?

    桑竹直觉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无法解释独孤景为什么不杀了他。

    假期结束后,他怀着不安与忐忑的心情去上朝,到了宫中便听到了陛下身体抱恙,暂停早朝,由三省的丞相协同处理朝政的消息。

    听到独孤景生病的消息,桑竹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他抿了抿嘴唇,心想着宫中有许多太医照顾,也轮不到他献殷勤,他自然就回家去了。

    可一连着持续了三日陛下都没有来早朝,朝臣渐渐的开始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氛围。

    所有人都直到,独孤景没有孩子,也没有兄弟,旁系也无血脉,若是他出事,这天下必定要乱。

    桑竹强压下自己的不安,心想那个人从来看起来都很健康强壮的样子,怎么会突然病倒。

    忽然他停住了出宫的脚步,心中控制不住地想,难道是那个病发作了吗?又或者,是因为自己那日的质问,把他给气病了?

    他回望深宫,虽然知道陛下这几日病的不省人事谁也不见,但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能不能见到。

    还未正式求见,他就看到陛下身边的贴身宦官急的嘴角冒泡地来找他:“桑大人,您还没出宫实在是太好了,杂家实在是没法子了,陛下病得严重,又不肯喝药,不愿人近身,如今已经整整三日滴水未进了,杂家听到陛下在梦中唤大人的名字,心想着来求大人去瞧瞧陛下,眼下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桑竹的一颗心立马提了起来,赶忙跟随者那人的脚步去了独孤景的寝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