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谢谢。”姜想拖着步子往秦之垚的办公室走，因为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他一个人和人流走相反的方向，有人看他腿脚不方便，会自觉地让一让，不过人一多，怎样都难免挤到一点，姜想只是去最尽头的办公室，都跟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了似的。
他敲了敲门。
“进来。”听见应答了才敢推门，秦之垚坐在办公桌旁，似乎还没有忙完的样子。
“沙发坐一会儿。”秦之垚这么说，姜想就听话地坐着，秦之垚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做事的样子很帅气，但是却不断让姜想联想到那天晚上，办公室里没有人的时候，他们在这桌子上做的事情，姜想不自觉地脸红了，连办公桌都不敢多看一眼。
又过了好一会儿，秦之垚才伸展了一下胳膊，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沙发前的小桌子上放着精致的餐盒，而且是双人份的。
“应该叫你先吃饭的，没想到要花这么久。”
“没关系，我们一起吃更好。”姜想笑笑，他早晨出门的时候就在想，到了办公室里，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吃东西。
拿着筷子开动，像在家里那样放松了起来，对姜想来说，陌生的环境当中，现在，秦之垚是唯一可以依托可以信任的人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上班？”
“挺好的，同事很亲切......”姜想的筷子顿了顿，“就是我太马虎了，做不好什么。”
“没关系的，慢慢来。”秦之垚说是这么说，其实早就叮嘱了肖白别让他做事，他本来就没期待姜想能做出什么效益来，而且做了的话，就算再完美的人也总会有疏漏的，但不做却永远都不会出错。秦之垚却没告诉姜想这些话，只是佯装着不知道。
“嗯，我懂了。”姜想笑笑，低着头，心里盛了半杯子热汤一样，暖呼呼的，秦之垚真好，真温柔。
吃着饭，其实午休的时间就已经过了，姜想第一天上班，根本不知道准确的时间，所以还在秦之垚办公室里呆着，殊不知外面的人已经议论纷纷了。
“诶，那个新来的，人呢？”
“第一天就旷工，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有能耐？”
“我看他午休时候好像被叫进总经理办公室了，没出来吗？”
“我吃饭去了，没看见啊。”
“不会是打错资料了挨骂呢吧。”
“不能吧，总经理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揪着人不放的。”
“那我也不知道了。”
卓莹莹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经肖白和部长的两重提点，她大概明白这人可能身份特殊，还是不掺和的为妙。
而办公室一角的话题中心，所谓的“特殊人物”只是吃过了饭在收拾餐盒，就像他往常做的那样，没有旷工，也并不是在挨骂。
“睡个午觉吗？”秦之垚坐在沙发上架着腿，姜想像小仓鼠一样忙来忙去，明明跟他说过放着就好，可对方就是闲不住似的。
“不用上班吗？”姜想觉得奇怪，秦之垚有时候很忙，有时候又能在特别的时候空出时间，这大概是老板的特权，而底层员工的姜想在第一个出勤日还没搞懂这点。
“我头有点痛，你陪我躺一会儿吧。”秦之垚昨天加班到很晚，今天头一直隐隐作痛，下午也没什么急事儿，见姜想在这里，心下放松，所以多少有点找回偷懒耍赖的小孩子心性。
“头怎么痛，要吃药吗，还是吃点药比较好吧。”姜想突然就慌乱了似的，他印象很深刻，奶奶重病前，就总是说头痛头痛的，但一直忍着，后来也没能治好。
“没事的，就是没睡好而已，过来。”秦之垚拉着姜想，他办公室里还有个小隔间，放了张小床，但秦之垚几乎不会在这里睡，只是偶尔进来换个衣服用的，这时候就发挥了作用。他搂着姜想躺了下来，因为床不大，所以两人紧贴着对方，是秦之垚喜欢的那种将姜想作为人形抱枕似的姿势。
秦之垚嗅着姜想身上那股清洁的气味，合上了眼睛，明明一起生活了一阵子，用的东西一样，味道也应该趋同才对，可姜想身上的香味却总在，是自己的体温太高都挥发了吗，什么都懂的秦之垚偶尔也会有不太清楚的事情，不过这不重要，姜想在他怀里，他的气味，他的呼吸就是属于他的。
穿着衬衫打领带躺下，秦之垚是把这副装束焊在身上了，所以并没觉得不舒服，对于一向穿着随意的姜想就不太对劲儿了，他身体都僵着，一只胳膊挨着床，半个身子还撑着，领带勒得脖子要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
“衣服......不太舒服......”姜想拉了拉自己的领带结，松开了一点，可衬衫系到最上面的扣子，还是很难受。
“那就脱了吧。”
秦之垚这句话仿佛什么关键词一样，姜想一听，耳朵就染上了红色，他上一次在办公室这么说就把他按在地上做奇怪的事情了，现在听他这么说，姜想猛地摇头。
“不脱了，没关系。”
“怕什么，我会吃了你吗？”秦之垚笑笑，伸手拉开姜想的领带，他现在虽然依旧害羞，却不会躲着秦之垚。扣子解开两颗，秦之垚就看见他衬衫下面的白色T恤了，夏天穿西装本来就是比较热了，但他竟然还在里面套了一件。
“怎么穿这么多，你不热吗？”
姜想憋红了脸，热，他自己也知道，但是不穿的话，不行。
衬衫被秦之垚给脱了下来，穿着白T的姜想又回归了原来那副模样，虽然是打底，夏天的衣服柔软贴身，姜想很瘦，胸前的布料却微微拱起，秦之垚饶有兴味地撩起对方的衣服，胸前两点红肿着，如果不穿件打底的话，隔着衬衫这里也许会若隐若现。
乳首红肿，和衣服摩擦甚至都有点痛，姜想从秦之垚手里夺回了自己衣服的处置权，牢牢拉着体恤，秦之垚看他那里的样子，和研究工作时一样认真，这令他感到羞耻。
秦之垚又笑了，千方百计地，原来就是为了遮挡他留下来的痕迹，人到底还是动物，有着领地意识，做标记这种事儿也挺自然的。秦之垚一下将姜想按到在床上，唇碰着唇，舌尖自然而然地舔入，本来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午休躺一会儿的，但现在他有点忍不住了。
吻得灼热又黏着，姜想身上的力气又松了些，秦之垚的手抚上了他的胸，没有像之前那样蹂躏他的痛处，只是揉捏着，像在玩解压玩具似的，姜想被吻得呼吸不畅，秦之垚教会他在接吻时用鼻子呼吸了，可到最后总还是被亲得缺氧，嗫嚅着发出小动物一样的鼻音。
“别总是这么可爱。”秦之垚亲着姜想的侧脸，虽然心痒痒，但不可能大白天的在公司里再做更多了，摸了摸亲了亲，就像解了点儿瘾似的，重新把姜想抱在了怀里躺下，“睡一会儿。”
办公楼里的中央空调开得很足，姜想脱了衣服反而有点冷，秦之垚的怀抱正好弥补了这点，靠得太近，姜想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秦之垚有时候说他可爱，姜想以前从来没被人这么夸赞过，身上也暖，心里也温热，精神像要融化了一般。他听着秦之垚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忍不住动了动，秦之垚抱得太紧，这角度他都看不见对方的脸，姜想小心翼翼地挪着，看着秦之垚，心里面的热像岩浆一样要往出溢了，他凑近了，唇碰了一下对方的唇，像做小偷一样，秦之垚不知道，他却心在猛跳。
尽管对于第一天上班就偷懒睡觉这件事还是很心虚，但现在秦之垚说的话，姜想很少有不听从的，于是渐渐地也睡了过去。
两个人在一起，实在是太放松了，这次秦之垚的自律都失效了，再醒过来，太阳已经开始有了下落的趋势，他看了看怀里的姜想，头发都睡翘了一撮，眼睛还眯着，迷迷糊糊的样子怪可爱的，最终还是没忍住在对方工作的第一天，伸手把他的头发揉乱。
下午的办公室，默默盼望下班的人增多，他们关注着办公室中大家的一举一动，试图悄悄偷懒安全度日，于是乎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无比明显，姜想睡眼惺忪地从总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这种事情，自然也不会逃脱大家都目光，人们彼此交流着眼光，八卦的想法如果能实体化，大概已经铺满了一层楼的地板，但却谁都没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
这天下班，姜想自然也是跟秦之垚一起回去，肖白作为秘书，尽职尽责地协助避嫌，先把姜想带到车里，他自认为是天字一号大电灯泡，乐不迭地单独下班，让秦之垚自己开车回去。
姜想就在车里等着，他坐在副驾驶，好好地系上了安全带，目光往外寻着秦之垚，视线一扫，在后视镜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他头发都翘起来了，但是没人提醒他，有点儿尴尬地往下按着，正弄着，秦之垚就上了车。
“你来了啊。”姜想坐在副驾驶，笑得眉眼弯弯，秦之垚一上了车，就拉着姜想亲吻，对方学会了接吻的方法，就算是喘不匀气，也模仿着秦之垚伸着舌，像是小猫一样，缓慢地舔着自己的唇角，秦之垚喜欢他主动的样子，总是刻意引导，舌在口腔内交叠，卷着对方更靠近自己。
地下停车场里昏暗无人，这个吻所进行的时间，被秦之垚单方面拉长了，分开的时候，姜想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是因为温柔的亲吻感觉很舒服的姿态，而秦之垚觉得自己好像也像姜想一样，对接吻这事儿有点沉迷了似的。
他转动车钥匙，能一起上班，一起回家的感觉，真不错，叫姜想来公司这个决定做得很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