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寒朝很轻易的就除了夏沅的睡衣,夏沅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权寒朝打趣着:“怎么像个傻子似的,服侍人功夫你们教习没有教吗?”
夏沅瞬间红了脸,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回主人,是……是有的,有教过的。”
“那你今晚实操一下吧,我看看你们教习都教了一些什么。”
翌日,夏沅醒来的时候,权寒朝已经走了。
夏沅看了看旁边的枕头,又看了看冰凉的丝绸被窝,低垂着眼睛,止不住的叹气。
他枯坐了许久,才从床上爬起来,这一站起来才感觉到,他的腰快断了。他扶着墙艰难地迈步去洗漱。
洗完漱后,去了侧楼,侧楼的保镖并未阻拦,显然是得了主人命令。
敲了敲卧室的门,里面传来了沙哑的声音:“都说了不吃,拿走吧!”
夏沅顿了顿,按下门把手进去,“是我。”
顾淮舟此时正颓废地坐在床边的地上,抱着膝,闻言,才把头从膝盖上抬起来,他的脸上胡子拉碴,眼睛上红血丝遍布。
顾淮舟像看见什么救世主一样,连站起来都没来得及,直接爬过去,来到夏沅身边。
“流清……流清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夏沅抿了抿唇,把顾淮舟从地上拽起来,一边走一边给顾淮舟带到床上,“你放心吧,他没事……”,夏沅欲言又止。
“没、没事,那就好那就好,可、可是二少爷怎么会突然开恩?”
夏沅不忍心将实情告知于他,可是若是不说,便没法解释主人给流清治病的原因,“我……说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淮舟一听到这,便生不好的预感,吸了吸鼻子,郑重道:“你说吧。”
“主人他、他说他,瞧……”,夏沅豁出去了,“瞧上了流清!”夏沅说完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咔哒一声,不知一根名为什么的弦应声断裂。
“什、什……!”
“我知道你伤心着急,但是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主人要是相中了流清,就可以为他治病,等他康复了,过的生活也会不错”,夏沅急他所急,看顾淮舟这天塌下来的表情,他止不住地宽慰。
“主人是很好的主人,想必流清未来的日子也会不错的,不是吗?”
“我、我………!”顾淮舟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夏沅任着他哭,他知道,顾淮舟需要发泄出来。
夏沅的心里也不好过,主人终究只是主人了,也马上要与别人共享一个主人了。
等顾淮舟哭够了,自言自语道:“二少爷肯给流清治病已经很好了,我该感激才是。”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顾淮舟一把抓住了夏沅的手,死紧死紧,“就一眼,可以吗?你帮我去求求二少爷!好不好?”
夏沅犹豫了一下,“好,我去求。”
“好,谢谢你谢谢你!”顾淮舟已经没有泪流了,只一味地重复地道谢。
“对了,你帮我……那个,主人有没有罚你?”顾淮舟这才腾出眼睛看夏沅的脸,“你……你这额头是……二少爷打的吗?还有你这眼睛,明显是哭过了。”
“没没有,你想哪去了,这是我自己磕的,二少爷不是那么暴戾的人,不会轻易动手的”,想了想,夏沅又道:“主人也不会轻易打骂流清的,将来有主人庇护,也可彻底脱离原来主人的苦海。”
顾淮舟许久没有说话,夏沅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他说了句:“……是啊。”
***
过了三天,晚上,流清已经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了,负责他的护士很用心,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弃奴而生什么偏见。
流清额头还有颧骨的伤口被无菌纱布包裹的很好,他吃着粥,纠结之下还是决定问问,他小声着:“那个,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
“出去?呀,这我也不知道,二少爷也没吩咐。”
“啊,我……我知道了”,流清用力攥了攥勺子,然后就没有继续询问了,只一口一口乖顺地吃着粥。
旁边的小护士还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口,就看见了从门口进来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小护士愣了愣,这不是大少爷是谁?
小护士立刻跪地行礼,伏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她在主家的时候就听说过大少爷的名声,外人都传大少爷温润博才,只有她们这些做奴隶的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院并不是封闭的,更是权家的财产,沈南芥稍稍动动手指就能查到。
沈南芥后面跟着乌泱泱的人,黑压压的填满整个病房。流清抬头的时候,正对上沈南芥那双赤裸裸打量的猥琐目光。
“你下去。”
“是是,”可是那小护士腿软,刚一起来又跌回去了,沈南芥极不耐烦地挥挥手,保镖立刻会意上前,揪着领子把她拎走。
流清手里的勺子“嘭”的一声,掉在地上,大脑乃至全身都僵硬在原地,沈南芥先开口:“怎么?在外面野久了,连见到自家主人连行礼都忘了?”
流清还僵着,沈南芥自顾自打量起整个病房,啧啧两声,“权寒朝对你还真不错,不仅给你治病,还让你住这么好的单间。”
“果然养不熟,别人稍微给一点好处,就向别人摇尾巴!”
沈南芥噼里啪啦辱骂一堆,流清才将将反应过来,鼓起十足的勇气木讷地启唇:“您……您已经把我埋了,我现在……现在不是您的奴隶了。”
“呵!谁告诉你的!”说着,沈南芥来到流清面前,“不过,你这样的奴隶,老子也不稀罕要,老子今天来,是尽尽义务,来看看你这个贱奴过的怎么样?死没死!”
最后几个字沈南芥用手拍了拍流清的脸,不疼,侮辱意味却十足。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像扒拉玩具似的一把把流清右手的点滴拨掉,“哎呀,不小心呢。”
流清任血从针眼里流出,到底是不敢有动作。
沈南芥当了他多年的主人,流清的顺从和卑微是刻在骨子里的。
“瞧你这副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屁的狗样子我就来气”,流清毫无准备就挨了一巴掌,他对于沈南芥的喜怒无常已经习惯了。
沈南芥揉了揉打疼的手,“哦对了,那个贞操锁你还戴着呢吧”,沈南芥斜嘴一笑,微微躬身,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这辈子都别想让它、硬起来!”
那个锁,不仅夏沅有,流清也有,只要是权家认主的奴隶都会佩戴,谁都不会例外。
沈南芥说着说着还欲再扬手,突然从门口窜进一个黑影子,被沈南芥的保镖们一把拦住了——是顾淮舟!
流清这才有了反应,肩膀动了一个幅度,被保镖一把按住了,他隐忍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来干什么?快走。
“你不许打他,你已经不是他的主人了,你快放开他!”顾淮舟疯狂挣动着,不停地试图挣脱保镖们的束缚。
这是流清自从那天开始,第一次见到顾公子,他比上次见憔悴了许多。
“关TM你什么事!”沈南芥左右看看,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据手下回报,说他当时是埋好了的,应该是被人刨出来了,不会是你吧?!”
“呦呦,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沈南芥一副欠揍的表情,凶狠道:“不过,老子打权家的狗,你管不着!”
再次抬手,流清闭了眼睛,可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流清缓缓地睁开眼,是二少爷,抓住了沈南芥的胳膊。
权寒朝轻轻握着,沈南芥用了吃奶的力气试图挣开也没成功,最后还是权寒朝大发慈悲,一撒手,沈南芥由于反作用立刻向后倒去,被他身旁的保镖接住了,堪堪稳住身形。
沈南芥面带怒色,却还是强压下去,道了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