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央神情微动。
“我之前怎么听说，林叔叔在大学里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副区守肥胖的眼睛紧紧眯成一条狭窄的肉缝。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你林叔叔当时把他的恋情捂得可严实了，谁都不让知道。但是啊，我之前和禾温一起修过同一门选修课。”
“有一次这门选修课上到晚上七点多，大家都赶着回去吃饭，就禾温一个人还在教学楼底下走来走去。我刚巧在那里多抽了一支烟的功夫，就看到你林叔叔带着打包好的吃的喝的来接人喽。”
林竞则沉默地抿了一口酒，与山田央交换一个眼神。
山田央拿着酒上前与副区守碰杯，不动声色地隔开了林竞则和副区守。“是么，没想到林叔叔还有这样的一面……”
林竞则嗤笑。
远处林在荒搂着穿着火辣的女性的腰，有说有笑地喝下了对方喂给他的酒。
父亲会是个忠贞的恋人？他才不信。
凛却在听完了山田央传回来的消息之后，陷入了沉默。
执慎看他一动不动很久，忍不住上前查看，却见他圆润漂亮的指甲已经沾满鲜血，深深嵌了肉间。
“林涿玉？你在做什么？！”
凛这才清醒，他微微抬头，夹在耳后的碎发随着这个动作垂落在脸边，他扬起的琥珀色瞳孔像是湖泊，眼泪盈睫，脆弱可怜。
“你知道吗，那天来爸爸研究室的是林竞则的父亲。”
执慎捧着凛的手一顿。
凛含着眼泪讥笑：“竟然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中央区区守大驾光临。”
“你怎么知道？”
“山田央传来消息，林竞则的父亲曾经和爸爸存在恋人关系。林在荒那个混蛋之前在大学里还对爸爸百般示好，但却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他们的恋爱关系。”
执慎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掉凛伤口处的鲜血，一点点地为凛清出干净的皮肤。
他用嘴给凛的伤口吹气，呼呼两声后又抽出新的止血药粉给凛撒上。
“不过，你怎么知道林竞则的父亲就是那个有机械狼家徽的人？”
凛粉嫩的指尖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回缩。
“我……”
那天混乱的性爱，他光裸着身体打开的衣柜，清晨传来的洗漱声在凛的脑海转瞬即逝。
面前的执慎半跪在地给他处理着自己无意识弄出来的伤口，他犹豫了很久，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缓缓放在执慎蓬松的黑发顶，仿佛笨拙的安慰一般摸了摸。
“山田央一起传来的消息。”
他选择说谎。
“哦。”执慎像是丝毫不起疑心，仍旧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帮他清理。
凛面不改色地撸着执慎的头发，一边用脑电波示意光脑给林竞则发信息。
【今天有空吗？】
林竞则很快回复：【怎么了？】
【见一面。】
【好。】
凛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之前林竞则的那套住所里。
林竞则下班后发现他半躺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活像一条惬意地蛇尾。
“你倒像是来到自己家。”
凛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坐。”
“找我干什么。”
凛换了个姿势，露出衣服之下的尾巴。
他一见到林竞则坐到旁边，就喜形于色地缠上了林竞则的小指。
“找我到底做什么？”
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要接个电话。”
林竞则有些不悦。
由于凛习惯用脑电波回复电话，林竞则只能看着他的脸。
——为什么他的眼角会盘踞着笑意，为什么要忍不住舔唇？
他揪住凛缠绕着自己的蛇尾，扯着尾巴让凛失去平衡，惊呼下倒进了他的怀里。
“你做什么？”
林竞则也不说话，就攥着他的尾巴不断地摸。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山田央关心道，“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凛这回切换成了语音回复：“不，没有什么事。”
林竞则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抚摸尾巴的力度。
“我翻阅了第六区的资料，奇怪的是，你的出生资料上登记的监护人就是禾温，可是你不是说你是在大火后被他收养的吗？”
“父亲告诉我是这样。但你也知道，我那段时间记忆都很模糊。”
尾巴根传来轻微刺痛。
凛以为是寻常的神经痛，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倒是在林竞则的怀里找了个更舒服地位置躺好。
“我觉得这个很奇怪，我会给你再找一找的。”
凛沉默片刻：“这就是全部了吗？”
“什么？”
“这就是我拜托你找出来的全部吗？”
来自后方探查的目光落在了凛的侧脸。
“对于这个结果我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会给我更好的回答。”
山田央的呼吸急促：“其实我还有……不，我下次会给你更好的结果。”
“真的吗？请不要让我失望。”
凛感觉到身后的怀抱缩紧，尾巴又闪过刺痛。
“我不会的。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的。”
凛喜欢听到示忠，他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
“我很喜欢这句话。”
尾巴过电一般抽搐，凛猛地转身看向林竞则，男人眉眼深沉，正毫无波澜地回望他。
“继续打电话啊。”林竞则用口型说。
他的左手握着凛瑟瑟发抖的尾巴，指腹在因为撩拨而翕张的鳞片下一寸寸摸索寻找着什么。
凛眯起眼睛。?
“你吃醋了吗？”
林竞则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
“殿下，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呢？”
另一头的山田央悠悠地出声，“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只要您说，我都会改。只要您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那就好好去查。”
林竞则捕捉到他的用词。
“下次我要听到让我满意的答案。”
电话挂断了。
山田央缓缓抬头，他重复品味着凛沉默的那段时间。
他在做什么？在和别人说话？
上好的毛笔被过大的力度折断，面前的宣纸上已经被混乱的墨迹污浊，他看着眼前的浪迹，深吸一口气，对守在门口的人说：“去拳场。”
身边的人露出惊恐的表情。
“点最狠的那个。”
“你在查什么？”
“林大署长连这一点都要管？”
“我没有。”林竞则冷冷地说。
“那为什么要抓着我的尾巴不放？”
尾巴上被男人手的温度熏得灼热，再摸下去凛迟早又要被他强制发情。
“我厌恶别人工作时的一心二用。”
凛倾向他，把撑开的手掌按在男人穿着西装裤的大腿根部，献吻一般凑近男人的嘴角。他能感觉到林竞则的心脏正平缓地跳动着，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行为有任何的波澜。
“是吗？我们俩现在算是工作吗？”
“难道不算？”
“我们难道不是在调情？”
林竞则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
凛没来由地觉得这个笑充满讽刺，他口腔深处的牙齿相互摩擦，在尾巴从林竞则手里脱出的瞬间他吻住了林竞则。
光脑里响起林竞则的来电通话。
这个男人接吻的时候都想要说话？
林竞则用脑电波问他：“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的理由就是你又想找个人陪你上床？”
“你的吃醋可以不用那么明显。你猜到给我打电话的人了是吗？所以才因此觉得不悦对吗？”
“现在你连尾巴都玩不了了。”
尾巴在凛的控制下狡猾地立在半空中，顺着两人难舍难分的接吻节奏摇晃着。
林竞则的手忍不住有了抓握的动作。
“你很想玩我的尾巴吗？”
林竞则没有回复。
“我允许你之后才可以抓哦。你知不知道，蛇的尾巴是不能轻易给人抓的。特别是对于我这样的混血种来说，你抓我的尾巴可是很危险的。”
“但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同意了。”
凛缓缓睁开倒竖的蛇瞳。
“我数三个数，到了时间你再来抓他吧？”
和他接吻的林竞则还闭着眼，但他知道三秒之后这个男人一定会睁开。
但现在他依旧能够用着一双属于蛇的眼睛打量，他无比冷静的瞳孔里展露出他此刻对林竞则毫无感情的分析。
“一。”
林竞则的体温稳定，但心跳略有升高。
“二。”
手掌心下的物体也有缓慢苏醒的意向。
“三。”
他正处于情欲复苏被挑逗的重要阶段。
林竞则猛地睁开眼伸手向着不远处的尾巴抓去，抓住尾巴的瞬间他与凛四目相对，冰冷的蛇瞳危险地凝视着他，就像打扰到了即将狩猎的黑毒王蛇。
凛感觉到林竞则的阳具迅速地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