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凌厉是走姿别扭的离开萨木住处的。
不过也没人看见。
他的速度很快，即便身后还塞着一根顶开他肠肉的触须也不影响他动作。
他们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待在一起的，虽然萨木最近有这样做的欲望。
很奇怪。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的平淡，再到好奇和隐约的…
好感？
或许是好感。
毕竟人不可能跟不喜欢的对象上床。
他再想起自己很讨厌凌厉的时刻，感觉都有些遥远，隔着比较充沛的喜欢，导致他看不太清这人有缺点的地方了。
他不喜欢毒瘤，但是或许凌厉是例外。
一如很多人对毒瘤的印象，基本上都是…
这个人现实生活一定很不如意，所以才来游戏里报复社会，就像是一坨老鼠屎，它拼了命往粥里跳，就为了致力于让所有人都没好果子吃。
毒瘤玩家的出现往往伴随着乌烟瘴气，铺天盖地的辱骂，素质极低的叫嚣，还有洋洋得意的丑恶嘴脸。
所以他很讨厌毒瘤。
没人喜欢毒瘤。
但是凌厉…大概算是为数不多的例外。
或许是有了契约，所以他能看见影豹快如鬼魅的身形。
比如在阵营战中，中立阵营的凌厉往往爱和所有毒瘤一样浑水摸鱼，左捅一刀，右划一下。
在成片谩骂声中，他瞥见了体态修长的影豹在撕开其他玩家的喉咙之后一边在尸体上搜刮着物品，一边……
一下下垂着头，好像在点头哈腰的说。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凌厉没有说话也没有道歉，但是他觉得对方就是这样想的。
他的召唤兽面对那些玩家，对他来说是蝼蚁般的玩家，倒也没必要如此卑躬屈膝，何况实际上凌厉的等级装备还算可以，正面1v1不是打不过那些被放倒的人。
看着成排冒出的污言秽语，萨木头一回感觉到了微妙的不适。
再说，能k到谁的头战场上都是各凭本事，狩猎游戏都没有禁止中立玩家参与阵营战…
他们有什么好骂的？
所以阵营战结束后，他一边解开快速施咒手套，一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余光瞥见那头浑身血迹斑斑的白棕色影豹颠颠的跟着他。
凌厉背上跨着七零八碎的东西，嘴里还叼着一整个斑虎爪，脚步非常轻快，尾巴左摇右摆的。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玩家的。
他看着凌厉噗一声把爪子吐给他，又抖抖身上，丁零当啷往下掉战利品。
“这是你的，”凌厉用头把一圈东西顶过来，其余的用自己尾巴环住，“这些是我的。”
萨木瞥了眼那堆…对他来说是垃圾一样的东西，顺手打开了自己储物空间。
哗啦啦，成堆的垃圾淹没了站在他房间里的豹子。
这都是这场战营战里他的战利品。
什么意思？炫耀？
凌厉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上这样的疑惑。
“清背包，”萨木朝他摆摆手，“都拿走吧。”
他略带着丝嫌弃的好意得到了非常热烈的回应。
“哦！这些都给我了？！”凌厉兴奋的在破烂堆里跳跃，“古巨蜥的毒囊！还有二十根红象牙！……”
他叫的萨木心烦意乱，抬起手想把他扔出去。
毛绒绒的触感一下蹭到他手心。
凌厉仰起头，用光滑油亮的脑袋顶着他的手，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愉悦声，一对金黄的瞳仁充满了非常纯粹的快乐，两个明晃晃的＄符号快要跳出来了。
“萨木！你今天太他娘的帅了！”
……这家伙的好感未免也太容易刷了，如果暗夜女神的好感度也可以像是这样给一堆破烂就能刷到百分百就好了。
根本完全不记仇啊…
他的手无意识的回应着豹头的蹭动，心里头一次对这家伙有了点和解的意味。
单方面和解了。
凌厉或许只是单纯的把做毒瘤当作一种游戏玩法，他既不是针对自己，也不是心理阴暗为了恶心别人才当毒瘤。
他好像纯粹是为了敛财的快乐而做毒瘤。
唯心唯物主义此刻在萨木心中疯狂对决。
最后铛的一声，高喊着如果凌厉本心并不坏那么不管他怎么玩这个游戏都是个人玩法的唯心主义击倒了但是凌厉确实给其他玩家造成损失唯物主义。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剥夺凌厉游戏的乐趣。
也就是要求上缴战利品。
但是为什么会开发出凌厉的其他用处………
就得从安托瓦内的徽章说起。
安托瓦内是已经陨落的大天使，游戏中她的灵魂被恶魔所引诱，困于地宫之中，lv65版本中她是倒数第二位boss，而安托瓦内生前最珍爱的徽章碎片就是战胜她会爆出的奖励。
爆率很低，还需要三十片才能凑齐一个一次性的徽章。
它的作用是短暂的debuff，像是安托瓦内被净化前暴走时那样，无差别降低所有敌对生物的血线，用来清场的效果非常不错。
而降临的会长裁决翼就是传奇种族天使属，她的羽毛标记效果配合上徽章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但是如果她这回在积分战中准备好的徽章被趁乱摸走…那么………
萨木抛了抛手上沉甸甸金属材料富含浓烈光明元素的徽章。
凌厉正在包扎手臂上焦黑的印记。
快速愈合绷带扎上只需要半小时左右就能恢复了。
如果不是在战场上，也不是会使人行动不便的伤，大部分玩家都会选择这种需要时间恢复，但是更为廉价的药品。
萨木包扎好了伤口，就朝这边望过来，直勾勾盯着他…
不，盯着他手上的徽章看。
“…不，”萨木曲起手指，把徽章包裹住，只余下点天使翅膀的尖端在外面，“这个不能给你。”
游戏里有三种处理战利品的方法，拍卖会，交易行，黑集市。
前两种出售方式为匿名，但是拍卖会定期举行，下一次还远着呢，交易行只接受部分商品，黑集市上倒是什么都有，但是…
被认出来的风险也很大。
裁决翼如果知道了是谁偷走了她的东西，最基础的复活点套餐肯定是要来一份的，附赠上一个月的悬赏…
凌厉对他的回复显然也说不上是失望，他像是看着主人把猫条放到高处的宠物猫一样，目送着那价值不菲的东西进了萨木的私人收藏里。
白棕色的尾巴朝下耷拉着，尾巴尖晃了晃。
——又打白工了。
说不沮丧是假的，但是最近萨木出手大方，他捞了不少油水，偶尔的拒绝分赃他是可以接受的。
他根本没往别处想，实际上被按在复活点杀对他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
但是…
钱…钱…好多钱…
萨木看着凌厉的目光放空，从这里他都能嗅到对方大脑过热之后散发出的味道。
像是纸币被烧着的那种油墨味儿。
他鬼使神差拿出分解石。
安托瓦内的徽章虽然是一次性用品，但是因为它逆天的debuff所以被划作了神器范畴，如果要分解它，就需要同样品质的分解石。
神话分解石价值也相当不菲。
他掏出来的那一刻，他看见凌厉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看看他，又看看石头，看看徽章。
行吧。
行了吧。
看在这家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他控制着分解石融合进徽章里，像是把蒸熟鱼肉中的鱼刺剔出来一样。
他获得了三十片安托瓦内的徽章碎片。
这样就可以上架交易行了。
“给……”正当他准备把鱼肉泥放进食盘里时，猛地一阵粉紫色的烟雾冒出，甜香的气味来袭，劈头盖脸地给他来了一下。
“……！？”
“萨木！”凌厉小跑过来，而后在接近的时候又倒退一步。
他认出来了这是什么。
莉莉丝的吻！
催情的迷药！
对特殊种族有着更强烈的加成效果，也有些种族会完全免疫，但是他还真不知道亡灵木精灵中招了会怎样。
他看着萨木面板上的debuff焦急的翻找背包。
却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半透明的触须抓住小腿和手臂拉了过去。
“？！？”当他跟对方面对面贴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忽略了自己坐在别人大腿上的事实。
实际上萨木那张脸当时没有过多波动，全黑色的眼眶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但是木精灵张开了嘴，形状优美的嘴唇内白色的尖牙和深绿色的舌头清晰可见，喘着粗气似的。
“hello？萨木？你还在吗？”
凌厉感觉到对方的手隔着布料在抚摸他的大腿，从外侧，慢慢往靠近私密处的地方摸索，被同性这样对待的触感让他汗毛竖起，脖颈后脊椎上的背毛都支棱起来了。
“你先，先放开我……”
他下意识挣扎起来，试图缓解沉默焦灼气氛中的尴尬和不安。
“唔！”
谁料到下一刻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嘴一言不发的精灵就仰起头，嘴怼嘴上来，撞得他牙关一疼！
然而这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
“唔唔唔唔———！”
垂下的豹尾毛整个炸开，一下粗了一倍不止，它甩动起来，却依旧被另一支手攥住了根部揉弄，挣脱不开。
李蔺一下子被捏的又麻又疼，还带着一阵强烈的酸胀感，眼泪花就出来了。
他垂在两侧的小腿抽动着，却不敢大幅度拧腰，生怕后面传来的牵扯感再强烈一些。
“呜————！”
别捏尾巴啊！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