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文涛的坚持下,顾遇山牵线周香楠,三人在小酒馆儿见了一面,会面场景只有两个字来形容——尴尬。
“这年头,你们搞石油的有技术壁垒难关需要攻克,我们搞政治的也如履薄冰,好在大家都有个发展方向,心中有个头绪,一颗红心,无所畏惧哈哈哈……”杜文涛滔滔不绝的说着话,不知怎么都跑到政治思想课上面的官话去了,絮絮叨叨,听得他旁边的顾客都厌恶的皱眉,离开了。
而周香楠也是兴致缺缺,不搭话,只是欣赏音乐,品酒品菜,还时不时的投向顾遇山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顾遇山都尴尬的冒冷汗,在吧台低下捅了捅杜文涛的腿,杜文涛这才后知后觉,他自己没被下放,在场的两个朋友,不说顾遇山,周香楠可也是吃了十足的苦头,如今人家首都的高干子弟,消遣休闲娱乐时间,哪有空听他“上课”,因而也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不知道说啥好了。
“遇山,机械自动阀门和输油管道接线那边的技术难题,是交给北疆军区的,你在那边工作,收到消息了吗?是你负责吗?”
“不是,我负责2组,那是7组的技术项目,如果你有需要,随时知会一声,不用走流程,我会做技术顾问的。”顾遇山一向很讲朋友义气。
周香楠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这顿酒,我来请客,上菜单,听说有上好的俄国熏鱼,不要和我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再来一杯……”
接着,周香楠不搭理杜文涛,只伸着头和顾遇山聊天,搞得夹在他俩之间的杜文涛很是尴尬,插不上嘴。
喝酒结束后,杜文涛提议去歌舞厅,被周香楠以家中还有宝宝需要照顾给婉拒了。
杜文涛跟霜打了的茄子般,垂头丧气的哀叹:“唉,想我杜文涛当年在蘑菇乡,多少漂亮年轻的美人主动和我献殷勤,我都看不上,偏偏只喜欢这么一个,偏偏人家都没把我当回事,我说,遇山啊,你可得把握好自己,别犯错误,现在虽然是拨乱反正时代,也别忘了自己是有主的。”
顾遇山开着车,集中注意前方道路,随口应付着:“嗯。”
杜文涛欲哭无泪:“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其实顾遇山也觉得杜文涛条件不错,没有双亲,等同于可以入赘周家,而且还是头婚,凭借周香楠的头脑和情商,还有周家的势力,控制杜文涛还不是一个两个的事儿?再说杜文涛细皮嫩肉的,白面眼镜书生,虽然三十了,看着也和二十多似的,身材也挺好,也没有将军肚,虽然有些好占小便宜,贪财的毛病,但人品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嗳?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求你办冷家的事儿的时候,老村长说你家里有老爹和媳夫儿啊,你怎么说自己是头婚呢?”顾遇山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杜文涛长叹:“只是订婚,几岁的时候跟着他阿姆逃荒过来的,我爹见他们可怜,给我订了娃娃亲,我爹后来也死了,那小雌男一直嫌弃我工资少,本来也没领证,像兄弟一样处着,清清白白的,后来我给他封了厚厚的嫁妆,嫁出去了,夫婿是邻村的富农大户。”
“呦呵,真没想到,杜大奸商还挺善良。”顾遇山调侃着。
杜文涛失笑,突然顾遇山踩刹车,两人整个往前倾,吓了一跳,呼哧带喘的看着对方,顾遇山慢慢的伸头,看着前方一条夹着尾巴倒地不起,嗷嗷惨叫的黄狗,心脏咯噔一下子,赶快下车。
“我说,不就是一只流浪狗吗?死就死了呗?还下什么车?没看见要下雨了吗?”杜文涛无奈的从车窗探出头来。
只见顾遇山脱了外套,把狗子包起来,抱上车后座。
小狗脸蛋很饱满,有点像田园犬,又有点不像,杜文涛一脸嫌恶:“这他爹的是日本狗!柴田犬!我说怎么一直叫唤!给我闭嘴!”
顾遇山把车子停在路边停车位,简单给狗子做了下检查,发现骨头没问题,内脏也貌似没有出血,干干净净的,也不脏,随手把车里储藏匣里的小面包掰开给喂了狗子吃,狗子还对他吐舌头,不再惨叫了,憨厚中透着狡猾的感觉,的确很可爱。
“这小日本狗有意思,看看有没有主人,没有我养了。”
杜文涛抱怨:“你那院子里猫狗三只了吧?你家黑子一只不够……”
“废什么话呀,我要带它去看兽医,检查一下有没有病,不送你了,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
“见过见色忘友的,第一次见见狗忘友的。”杜文涛骂骂咧咧的下车了。
去看过兽医,全身检查后,很健康,驱虫打针后,又带着狗子去了宠物店洗了澡,白肚子奶黄毛色,油光水滑的,拴上狗链儿,还办了狗证,顺带复印一些走失狗子的消息,可惜连着三天,也没人联络他,于是,小日本狗就留在他家里了。
顾遇山却挺高兴的,可能是黑子不够皮实,看见这日活泼狡猾,还知道撞着碰瓷的小日本狗,他就蛮喜欢,每天早上都要遛狗,锻炼呼吸空气。
“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呢?”顾遇山想了想,看着黑子和小日本蹦跳着玩耍,突然灵机一动,想起狗子故意伪装被他的车撞倒:“你就叫碰瓷儿吧。”
本来顾遇山想叫它小日本的,可显得太没有思想觉悟,嘴上这么说,保姆被他带的,也经常叫小日本,平时在公园或者附近街区遛狗,遇到的商户行人也都叫小日本狗,人们的善意,让这只狗子成了明星狗。碰瓷很通人性,比起黑子的安静,很欢脱,又懂得看主人眼色,给顾遇山带来了很多欢乐。
彼时,手机产业链全面恢复,虽然不能视频通话,但能上网发送图片,进行社交了。
于是,顾遇山闲暇之余,经常把新家的照片,两只狗子一只猫咪,还有最新养的一缸子漂亮的海藻珊瑚缸分享给小地瓜、吴留柱,同事们看。问小地瓜喜欢什么鱼,都能养。新家的壁橱能烧柴火,把一楼大厅烤的暖烘烘,顾遇山就不设茶几,而是铺上厚厚的毛毯,躺在壁炉前看书,看手机,看信件,抱着小地瓜和冷家人在学校拍的亲子运动会照片,嘴角弯起,极舒服安心的睡着了。
没过几天又是公休日,顾遇山很想念小地瓜,想调休三天,凑合五天假期,首都看看小地瓜,刚要打电话,却接到了冷月停的电话。
“遇山,我和小地瓜已经在首都国际机场登机了,三个半小时后在S市昌河机场,你来接我们。”
冷月停的声音清冷且没什么情绪浮动,顾遇山刚要说话,那边就变成了奶声奶气的孩童声音。
“爸爸~爸爸!”小地瓜开心的大叫着。
“嗳……爸爸去机场接你们!”顾遇山慈爱的答应着,很高兴。
毕竟这都一个多月了,他着实思念儿子。
“爸爸,我和母父带了好多东西给你!还有我门门功课都是满分!爸爸你开心不开心?”
“爸爸特别开心,特别幸福,我的宝贝,你要乖乖听母父的话,路上小心。”
“好哒,爸爸你要带碰瓷儿来接我!”
“好好好……”顾遇山哭笑不得,知道儿子最喜欢小动物,尤其是柴犬。
挂了电话,顾遇山直接上楼随便换了身运动服,套了件黑色羽绒服,就去车库提车,带上碰瓷儿,飞速开往昌河机场。
一个半小时到了,而冷月停父子俩还得两个小时才能到,顾遇山耐心的等候。
看到特别通道出口,人很少,一行人远远,浩浩荡荡的走来。
前面是两个便衣保镖开道,众星拱月般的中央,那穿着长款白色羽绒服,袖口镶嵌着一圈厚厚粗粗的雪貂袖的大美人不正是冷月停吗?权贵家雌男长直发及腰的经典永不会不时髦发型,飘飘欲仙,气势凌人,戴着彩色墨镜也挡不住那精致无比的妆容,艳赛桃李的外貌,冷若冰霜的气质,左耳戴着一条长彩色钻石耳坠,是粉、蓝、绿、紫、黄五颗不同颜色的名贵钻石特别定制成不规则方形镶嵌串成一条,一闪一闪,这样的耀眼艳色,反而衬托的他肌肤更加雪白透粉,气质高贵优雅,那种违和感融合到一起的独特美丽,最吸引人,樱红的唇瓣咀嚼着口香糖,单手抱着穿着同款迷你服饰的粉雕玉琢的三岁孩童,雪团子一般的小不点儿,居然也戴了一副墨镜。身后身前跟着四个便衣保镖拉着几个行李箱,跟两个保姆。
“爸爸!”小地瓜远远的看到了顾遇山的身影,兴奋的大叫一声,挣扎着要从母父的怀里下来。
冷月停亲了亲小地瓜圆乎乎奶香的脸蛋儿,把他放到地上:“去吧。”
“爸爸!爸爸!”小地瓜开心的朝前跑,连小墨镜都掉了,顾遇山也耐不住的几个大步迎上去,一把将小家伙儿抱起来,抱在怀里使劲儿亲了亲,再把孩子轻轻抛了抛。
“嘎嘎嘎爸爸!爸爸!好好玩儿!”把小地瓜乐的嘎嘎笑,他最喜欢顾遇山这样抛他。
“爸爸我好想你呀!爸爸!”小地瓜抱着顾遇山的颈子,小脑袋不停的拱着顾遇山的脖子,啃顾遇山的脸,啃的都是口水印子。
顾遇山笑着拍拍他的小屁股,稳稳的托住:“胖了?我们地瓜长大不少!”
冷月停已经走过来,手里是刚刚小地瓜掉落在地上的墨镜,他把小地瓜的墨镜递给保姆,自己轻轻抚平小地瓜身上褶皱的羽绒服,轻声提醒:“不要那样抛,宝宝还小,骨头软。”
他还戴着墨镜,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实际上,手势轻柔,声线也很平静温和。
“我会小心的。”过了这么久,顾遇山居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不再那么心绪不平了,看着冷月停很平静,甚至感觉两人总算回归到各自正确的位置,现在合伙养娃也不错,至于以后,他也不知道会如何,过一天算一天。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拧巴,所以干脆随心,想怎样就怎样,他知道不离婚对孩子最好,但一直分居,他担心孩子心理健康问题,本来也打算这回和冷月停商量,以后和冷月停一人照顾孩子半年,他实在太想念孩子了。
除了随行的保姆外和他们坐一辆车,四个保镖租了车子跟在后面。
在车上冷月停摘下墨镜,耐心细致的给小地瓜用保温盒里的热帕子擦了小脸蛋儿:“宝贝,到家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在母父怀里睡一觉,好吗?”
“不嘛,我想和碰瓷儿玩!”小地瓜兴奋的抱着狗子脑袋,啃狗子耳朵,碰瓷居然也不挣扎,很高兴的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直哼哼。
冷月停也笑了,摸摸狗子脑袋:“好,只是我们不能弄痛了小动物,母父教过你的,轻轻的,不许咬它耳朵。”
顾遇山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聊天,儿子和坐在边上的狗子玩儿,觉得很温馨静谧,心情不错。
最后还是小地瓜睡着了,抱着狗头不撒手,狗子也趴在他的小肚子上睡着了。
冷月停担心狗会伤到儿子,一直提心吊胆的看着。
顾遇山见状,把车停到临时车位,看了眼怀表:“你把狗抱到副驾驶位,保姆去后座坐。”
冷月停这才松口气,目光不经意落在顾遇山怀表上,略带探究。
一个半小时后,到了别墅院子门口。
“哇,好漂亮呀!爸爸!我好喜欢新家!”小地瓜蹦蹦跳跳的,很开心的牵着狗子往里蹿,两个保姆都拉不住。
冷月停也发现这栋别墅很漂亮,不是普通的那种,而是品味很棒,院子里的常青灌木丛,耐寒的花卉,布局很有格调,一看就不是顾遇山的手笔:“你请了园丁?”
“请了,一个园丁,一个保姆,一个钟点工,这位李阿姆是一直照顾小地瓜的,平时他们都住在边上那栋佣人楼里,等他来了,你们认识认识。”顾遇山进门就开始脱衣服,随意的扔在简约米灰色皮革长沙发上,直接坐在地上,戴上手套,打开壁炉开始往里面添柴。
添柴后,给小地瓜把羽绒服给脱了,抱着小地瓜在壁炉前取暖。
冷月停在客厅走了一圈,还去厨房看了看,装潢很古典,很整洁漂亮,只是过于冷清,整栋三层别墅里,只有顾遇山生活的痕迹,再没有其他人影。
“走,我带你们去房间。”看着保镖们把一堆行李箱搬进来,保姆也大包小包的进来,顾遇山抱着小地瓜起身,带着冷月停上楼。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还有个老人间并卫生间,二楼四个房间,每个房间都非常大,其中一间做书房,剩下两间,一间最大,两间稍小,主卧和两个次卧,三楼也是四个房间,一间做了儿童房,两间打通做了儿童室内乐园房,剩下一间放着那台三角钢琴,还有个不能称为一层,只能叫半个的阁楼,是前任房主用来做健身房的地方,被顾遇山修整了一下。
房间装修延续了上任房主小资情调,都是进口实木家具,主卧大床也是冷月停喜欢的绸缎真丝,台灯都是古董,并非是顾遇山故意迁就冷月停,而是的确这么用看着养眼,也的确挺舒服的。主卧带硕大的衣帽间,梳妆台,一应俱全。
冷月停进来的时候就有被稍稍感动到,本以为顾遇山会不准备他用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这么全。
其实他是真想多了,顾农工并非刻意准备,而是丈夫的职责,加上他算是彻底想开了,自己也想享受一把,连梳妆台都是颇为硬朗风格的,偏偏冷月停性格腼腆,反而喜欢这种接近现代风格的大梳妆台。
最夸张的莫过于小地瓜的公主房和儿童乐园房,壕无人性,这份巨大的惊喜,让小地瓜开心的尖叫,一直泡在乐园房里不肯出来了,有三个保姆看护,顾遇山和冷月停也放心让小地瓜撒欢儿玩。
顾遇山楼下安排晚餐,冷月停在卧室收拾带来的行李。
结果进了衣帽间,发现分成两个区域,他和顾遇山一人一边,顾遇山的衣服从休闲服、运动服再到西装、睡衣等等全都是品牌货衣或者国际大牌定制,并且都是裤子衣服衬衫鞋袜配饰都是配套好的,还有造型师留下的照片作为参考。而另一侧的衣帽间,是给冷月停留的,全部都是罩着一层防尘罩的,打开来,全部都是各个名牌的最新款,连睡衣内衣高跟皮鞋等等全都一应俱全,吊牌都没摘。只拿出来摆了三分之二,生育的都在最里面的那扇小门的库房里。还有专门的配饰区域,顾遇山有一柜子几十块儿名表,最夸张的莫过于还有一小柜子的怀表,精美绝伦,也没有亏待冷月停,给冷月停准备了各种配饰也是一柜子。
报复性消费的模式,让冷月停有些不安,并非是心疼钱,而是心疼顾遇山的精神状态。接着上楼去儿子的房间,同样的也有衣帽间,衣服比起他们俩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公主王冠水晶鞋全都有,接着他发现小库房居然是有密码锁的,试了试儿子的出生年月日不行,加上儿子小名拼音,居然打开了,里面的场景,令冷月停心脏微痛。
不同年龄佩戴的各色首饰,纯金,宝石,奢侈品牌,手工特制,还有全套赤金的龙凤镯子,龙凤明珠头冠,金钗等,几套点翠、宝石的看着就是有价无市的古董首饰。另外保险箱里还有十几套门市、楼房、别墅的房产证书,金条,美钞,钻石和遗书,遗书上面写了这些都是给小地瓜的,别人无权支配。那些房产证里,有好几套是首都的,都是在不久前办的。
冷月停感觉到一阵阵心寒,慢慢抱住自己。
顾遇山什么时候置办的,都没有告诉他,是防备他吗?宝宝也是他的骨肉,他恨不得把命都给宝宝,怎么会抢宝宝的?
还有在S市安家,是不打算回首都了吗?
想到父亲派来暗中保护跟着顾遇山的人,拍下顾遇山和周香楠的偶遇,约会,顾遇山抱着周香楠的儿子逗弄,冷月停犹如吃了苦胆般,哭都哭不出来。
冷月停苦涩弯唇,眼底晶莹流转,但除了眸子水汪汪的,两腮火烧般晕红外,并没有哭,把东西都放回原位,甚至整理了一下,简单做了清洁,关上密码门,把小地瓜的衣物都挂好,拿着更换的衣服去儿童乐园房。
顾遇山也没有累着自己做一大桌子菜,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个事儿,叫酒店送餐,点了几个自己爱吃,冷月停爱吃的,孩子爱吃的,他自己只亲手给小地瓜做了两道菜,一道雪绵豆沙,一道锅包肉,熬了一道汤,别的什么都不管了。
“来吃饭吧!”顾遇山习惯性的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叫冷月停和小地瓜吃饭,然后顺手把怀表放在了桌子上,自己转身去厨房冰箱拿饭后吃的哈密瓜和提子,准备洗一些。
冷月停带着小地瓜下楼,小地瓜跑去厨房粘着心爱的爸爸,冷月停则目光聚焦在桌上的那只怀表上。
鬼使神差般,拿起来,打开看。
上面的浮雕印绘花纹非常精美,宝石镜面,内镶白金,外壳是纯金,指针是二十四星盘和年月日,一条细细的金丝虎纹链子,英伦风格十足,是典型的皇室御用工匠手笔。这块表,价值最少一万,冷月停看了一会儿,合上盖子,再次放回桌子,缺不小心摔了。
“啪——”怀表扣环儿直接摔散了,怀表的壳儿直接被摔出了两层,白金内层和纯金外壳分离,露出内夹层的一张镶嵌的小照片。
那照片正是高中时代的穿着水手服,英气秀美,白净开朗的十几岁的周香楠。
冷月停手指颤抖,听见顾遇山和孩子走出厨房说笑的动静,马上关上怀表,放回桌子上,犹如万箭穿心,心脏的几乎感觉不到疼了,凌乱的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一家三口,围坐在壁炉前,一面看电视,一面吃晚饭。
小地瓜被冷家人宠爱的娇气了很多,必须让冷月停和顾遇山喂,但小不点只是撒娇,喂了两口,就乖乖自己吃了。
冷月停看着顾遇山食欲好了很多,再看看菜色,低头无言。
他和他母父赵慕英做饭都比较营养健康,讲究原汁原味,清淡,偏粤菜和江浙口,顾遇山则是喜好鲁菜和川菜系,显然的,顾遇山不喜欢清淡,也不喜欢喝汤,然而这几年,顾遇山一直迁就他们,他们做什么,顾遇山从无挑剔。
吃过饭,看冷月停和小地瓜都累了,顾遇山带他们上楼休息,保姆负责收拾。
夫夫俩先一起在公主房给小地瓜洗澡,再换上舒服的睡衣,把小地瓜抱上床,哄睡着,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冷月停在主卧的浴室洗澡,顾遇山去次卧洗澡。
本来嫌麻烦,想直接在次卧睡了,可一想到冷月停那么能哭,顾遇山还是回主卧了。
冷月停正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下用带来的英国进口鬃毛梳子梳长发,把所有头发捋到一侧肩胸前,动作温柔细致,也没怎么理会走进来的顾遇山。
顾遇山径直上床睡觉,突然想起自己想说的话。
“让你一个人带儿子是不是不方便,以后放我这里半年,这样分工,也能轻松些。”
“呵……”冷月停敛眸,勾唇自嘲一笑。
“怎么,你觉得不好?还有其他想法?”顾遇山心平气和。
冷美人却回身,花瓣大眼睛流波水漾,莞尔一笑,明眸皓齿:“只怕那样分工,你连电话都不会打给我了吧?你当我是什么?当宝宝是什么?还惦记和我离婚?”
感觉到冷月停说话里的火药味儿,顾遇山没再说话,既然不愿意,他也不勉强。
“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不想就算了,有劳你了,下次我回去。”顾遇山不预再谈,卷上被子,阖眼睡去。
冷月停放下梳子,慢条斯理的做了护肤,眯起大眼睛:“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是不是想,分居超过两年,判离婚容易?你自己不知道吧,我们二人是军婚,我有军衔,你没有,趁早安分下来,分居会结束的,我会带着孩子来S市,为了孩子,你也得和我装出恩爱夫夫的模样!别的,全都随你!”
顾遇山皱眉,沉声:“我说了我不是,还有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冷月停努力克制住自己哭闹质问的冲动,明明身子微微颤抖,但还是归于冷静:“什么意思,知道的人自然清楚。”
“有毛病,阴阳怪气不会说人话。”顾遇山懒得和冷月停对呛,也不想吵架,太影响好心情,还容易动静闹得太大,惊动孩子,起身就往外走。
冷月停大眼睛湿漉漉的追随者他的身影,看着那明显精壮结实,恢复了很多的身体,宁可孤身一人,也不要他的照顾,宁可和一个离异的雌男搞暧昧,关心别人的儿子,也不问问他和宝宝好不好,不肯留在他和宝宝身边,心绞痛鼻息酸,舌尖苦涩,伤心落寞,愈发难捱。
立刻起身冲过去锁上门,用背抵住,不让顾遇山出去,红着眼,连声质问:“离开我和宝宝,离开爸爸和母父,离开我们这些人,你过的这么快活如意吗?这么快复原?还是外面有比我更好的人?依我看,周香楠的照片不是刻在怀表上,而是刻在你心上了吧?和我这个面目可憎的原配在一张床上睡觉,是不是远不如抱着新欢赠与的怀表睡的来的更香甜?”
“你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顾遇山一头雾水,压根听不懂冷月停说的是什么。
他是真冤枉,他喜欢怀表,同时,也真不知道这表还有个隐藏的照片夹层,同时,周香楠也更冤枉,他虽然对顾遇山喜欢,但还坚守底线,知道什么不该做,这块表,本来就是他爷爷送给他的十六岁岁生日礼物,因为是特殊订制的名贵怀表,为了防盗,证明独一无二的主人,所以周香楠的爷爷才镶嵌了周香楠的照片,证明表的主人。并非冷月停想的什么出轨偷情不伦苦恋。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不累吗?早点睡吧,让开,我也累了。”顾遇山示意冷月停让开。
冷月停被他这种冷漠的态度伤的更深了,眼眶湿湿的,冷嘲:“我凭什么让开,你让周香楠过来和我对质,你说,你选谁,你要是选他,那我冷月停绝不纠缠!”
“你是不是有病?!”顾遇山终于被激怒,压低声音怒吼。
冷月停最害怕顾遇山这么凶了,尤其是他那么思念顾遇山,是想和心爱的丈夫多亲热的在一起,毕竟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已经分别一个多月,颤了颤身子,泪眼汪汪的,还要瞪着顾遇山,不露半分胆怯,一再挑衅讥讽:“你选呀!呵呵,你也知道人家不要你吧?这世界上,能接受你阳痿的人,能接受你抑郁症一再冷漠的人,只有我!因为我爱你,可是你呢?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搞外遇还不承认?”
“我再说一次,我不懂你说什么,我没搞外遇。”顾遇山一脸纳闷儿,感觉他的心理疾病自己疗愈的差不多,冷月停却开始有毛病了。
其实他不知道,冷美人只是受不了他的远离和冷漠,以及抛弃。
“果然,阳痿以后,连自己做的事都不承认,顾遇山,你还算是个男人嘛?你能满足你的新欢吗?”冷月停偏偏非要让顾遇山尝到和他一样的痛苦。
是个男人,都不可能不在乎脸面,尤其在乎下半身那点“男子汉气概”的象征。
顾遇山被激怒扬起手,冷月停泪珠夺眶而出,像小兔子般缩了一下肩膀,眼泪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掉落:“你要打我?”
谁想顾遇山根本没想打他,只是怒气冲冲的扬手抓住冷月停的手腕,把冷月停一把扛起来走向大床,把人丢在柔软的超大床上。
大床已经被冷月停更换了很漂亮柔软的香槟色丝绸蕾丝被褥,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褥里,惊惧挣扎着撑起身,却看着顾遇山脸色难堪愤怒的,走近,解扣子,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光线。
“我不打你,我怕你爸你母父找我算账,但我打算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冷月停只看一眼那胸肌腹肌和下体,身子就没骨气的热渴,转回身,很小的呜咽了一声,埋首在被子里,粉水晶般雕琢的脚趾性感勾人的蜷缩。
他们的性爱一向很契合,冷月停这次却有些不配合,但也只是“有点儿”,被顾遇山直接扒了内裤捆在手腕上,当扯开冷月停睡衣扣子和内衣,看着那两团因为情动生理性鼓起胀满的蜜桃乳房,两颗乳头粉嫩嫩的勃起,随着美人急促的呼吸颤跳,下体一丝不挂,粉生生的精致阴茎同样勃起吐露花蜜,而下方的水粉色鲍鱼雌穴儿,就像从来未生过孩子的处子般漂亮,此时缝隙微微开合晶莹潮湿透了,菊穴儿一点儿也是湿湿的。
顾遇山揉了揉冷月停的奶子,下面分泌出的蜜液充沛的流淌出来,接着顾遇山光着精壮高大的身子覆上去,直接插捣进雌穴儿里。
“咕叽————”水声大的离谱,顺利的顾遇山都微惊,初时顶进去因为润滑还是有点艰难,但只要进去了,虽然没怎么费劲儿,进去以后,里面却紧紧绞弄着他的鸡巴,无数褶皱摩擦收缩,紧致幽深的,勒的他肉棒都疼,囊袋都在无比舒爽的滋味里震颤,每次操弄抽插时,根部最粗的地方被严丝合缝的雌穴儿包裹,爽的,带动尾椎也酥酥麻麻的。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嗯啊……”冷月停楚楚可怜的哭叫一声,蹙着秀眉,风情万种的莲瓣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顾遇山,睫毛卷翘如绒羽,泪珠汇聚在眼窝里,盛不下的滑落,沁润到被褥里,慢慢的把手从捆住腕部的内裤结儿里抽出来,一双雨润粉嫩的红酥手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拒绝的,抱住了顾遇山的颈子,小嘴凑上来,呼吸甜美香软诱人极了。
“既然讨厌我……还碰我做什么……嘤……你是大坏蛋……”冷美人的声音越可怜,越是口不应心,人越是娇滴滴的,越是激发了男人的性欲和施虐欲,想要更用力的欺负美人到哭。
顾遇山其实也没把握能不能硬起来,全凭着一口气,被冷月停激怒才上的,惊觉发现,他不用药酒也能硬起来,居然好了?
正所谓百炼钢也抵不过绕指柔,平时冰冷高贵的大美人,此时哭的我见犹怜,温柔妩媚,床上百般的配合,风流婉转,每每用力往里捣送,冷美人的叫声又细又高,嗲声娇媚的,像是人鱼受难,下面还绞弄收缩,细细密密的伺候着他的命根子。
“啪啪啪、啪啪啪……”
“嗯啊啊……不……不许你射进来……会怀孕的……你不喜欢我……我就不怀孕呜嗯啊啊……不要……你不爱我我不给你生宝宝……呜呜好过分……”冷月停哭的满脸涨红,梨花带雨,小模样更招人了,不停的推拒顾遇山的胸膛,顾遇山掐着他的屁股,他全身都酥软,没什么力气。被顾遇山架着腿弯儿,屁股几乎朝上,被顾遇山狠狠的肏干内射了进来,交合的入口处,拉丝,纠缠,雌穴外阴阴唇,菊穴儿,全都是黏糊糊淫光闪闪的白浊、高潮液。
“啊啊啊……唔……”叫的太好听,几乎影响了射精的流畅,又有硬的迹象,顾遇山额角暴起青筋,鸡巴上也有青筋凸起,仿佛是某种雄性不能兽性苏醒,用唇堵住了冷美人的小嘴儿,冷美人开始不肯,然而没过几秒,饥渴热情的回应,甚至带着某种娇气强势的妒忌恼恨,啃咬顾遇山的舌尖。
顾遇山感觉冰封沉落的心,一点点破碎掉外壳的晦暗和坚冰,心脏一点点上升到胸腔的位置,整个人情绪都舒服了点,他想做爱真是排解压力不愉的好方法。
一晚上,都在折腾冷月停,快要天亮才停下来,冷月停早就昏睡过去了。
顾遇山还是按照以前一样,给冷月停洗了澡,吹干头发,自己也洗漱弄干净,然后换了床单被褥,把冷月停抱上床,去安排了下保姆,自己也在一边睡了。
两人是凌晨四点才睡的,这下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四十五,顾遇山还是被小地瓜拍门吵醒的,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爸爸大懒虫!快起床啦!起床啦!嘿嘿嘿!”小地瓜调皮,也没吵吵进来,只是敲门砸门吓唬逗父亲玩耍。
顾遇山赶紧穿上内裤,门外响起很轻的冷月停温柔慈爱的声音。
“宝宝,不许闹爸爸,让爸爸再多睡一会儿,咱们先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