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和盛礼重归于好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楚恬。后来才听她朋友说,楚恬转学了,虽然觉得突然,不过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我和盛礼像之前一样上下学,日子好像回到了盛礼没有分化之前一样。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还是悄无声息地变了。
我经常会看着盛礼漂亮的脸蛋出神;对那些亲密的身体接触感到尴尬,身体僵硬,脸色通红;还有在深夜的梦里一次次出现的那个陌生的盛礼……
我已经百分百确定我喜欢上盛礼了,天啊,是那个和我一起长大的盛礼,这在盛礼分化之前如果有人会说我喜欢上盛礼,我一定嗤笑一声,说我们是好兄弟……实在是世事无常。
而盛礼在转变成omega以后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对我的管治更严格了,严禁我和一切其他的omega说话!
这让我又不免升起点希望,每天都在纠结盛礼到底喜不喜欢我。
但这种纠结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盛礼分化后的第十天,我的妈妈出了车祸。
那天下了很大的暴风雨,凛冽的大风把树刮地呼呼作响,我和盛礼顾不上雨打湿衣服,心急如焚地跑进了医院。
站在急救室外面,我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停地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医生出来了,让我节哀。
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和妈妈两个人一起生活,虽然我的生命中缺少了父亲的角色,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卑或是自怜过。
因为我有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妈妈,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现在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咙里还像塞满了石头,如鲠在喉,呼吸困难,脑子里一片迷蒙,眼前发黑,身体失重。
我没摔在地上,盛礼搂住了我。
我全身无力,只能凭借着盛礼的身体勉强支撑自己站着。
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化做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没有妈妈了…呜呜呜…”
盛礼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无声地安慰我。
那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完全沉溺于失去亲人的痛苦上,是盛礼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度过那段我再不想回忆的日子。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盛礼的陪伴不亚于一道光。
我颓废得在家掉眼泪,盛礼就闯进我的屋子搂着我给我擦眼泪;我懒得打理自己,他就给我脱光了衣服给我洗澡;我吃不下饭,他就自学厨艺变着花样给我做我妈的那些拿手菜……
我发烧,盛礼就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我失眠,盛礼就拿我当个孩子给我讲故事。
我抑郁,盛礼就变着法哄我出门,带我去法国散心……
他就这样陪了我两个月,直到高考的前一天晚上。
我们躺在床上,盛礼搂着我,我窝在他怀里,母亲去世的伤疤还在,但在盛礼的陪伴下,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
我说明天高考加油,盛礼应了一声,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心里还有刺痛,但我只是摇头说我已经可以一个人了。
盛礼沉默地搂紧我,告诉我他会一直陪着我,我不是孤身一人。
我就又开始掉眼泪,是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了。
泪水浸湿了盛礼的衣服,他感受到了湿润,跟我说对不起,他没有保护好我。
他把我从他的怀里轻轻拉出来,接着窗外的月光,我看清了他温柔似水的目光。
我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他用手抹去我的眼泪,“和我在一起吧,我来当你的家人。”
在我震惊的目光下,向我亲了下来。
十八岁的尾巴,我和盛礼成为了情侣。
高考结束后,我和盛礼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环球旅行。
盛礼成绩好,考上了B市的名牌大学。
只是离家太远,我和盛礼正在热恋期,一分开盛礼就害了相思病,坐飞机几个小时回到A市和我见面。
他学习一直很好,在大一就被科研院的博士重用,跟着参与生物技术研发。
由于技术要求保密性,他时常被关在实验室里不能和外界联系。
我们见面的次数更少了,几乎是半年才能见一次。
我有几次飞到B市去看他,却始终联系不上他,只好灰溜溜的又回到了A市。
我难以忍受相思之苦,又开始借酒消愁,有一次醉酒之下和别人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第一次我很慌,很心虚,觉得对不起盛礼,后来就迷恋上了做爱的滋味…
甚至认识了很多纨绔子弟,和他们学会了很多新鲜的玩法。
虽然身体上我不忠诚,但在精神上,我始终喜欢盛礼一个人。
而盛礼对我愈发冷淡了,即使是回家,也并不与我亲近。
但我始终认为结了婚就好了,结了婚我就会收心,不会再出去乱搞;盛礼也可以回归家庭,做我的贤内助。
……………………………………………
高考我没有参加,因为母亲的去世公司股市动荡,往日里和蔼可亲的股东们私下暗暗使坏,想要把我排挤出公司。
我虽然学习不行,却在经商方面天赋异禀,在盛叔叔的帮助下,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总算是掌握大权。
而盛礼在那一年正式进了研究院,研究基因工程技术。
见我们俩事业都走上了正轨,盛家父母开始催促我们订婚。
盛礼和我都同意了,在二十一岁即将结束之时,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自然是我和盛礼的订婚宴。
而另一件就是盛乘怀的回归。
盛乘怀是怎么回到盛家的,内幕我不太了解,只是订婚结束没几天,盛阿姨就接回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介绍给我认识,说是她的亲生儿子。
我当时很震惊,问那盛礼怎么办。
盛礼当时在研究院,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盛阿姨要我去先知会一声盛礼,让他抽时间回个家。
我当天晚上就给盛礼去了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
我只记得他当时沉默了很久,应了一声好,又问了一句:“你会陪着我吗?”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也酸涩了一下,回道:“别担心,到时候我会陪着你的。”
第二天盛礼就赶了回来,我们关系也难得融洽。
盛家父母的决定是让盛礼继续留在盛家,毕竟养育了二十一年,感情非凡。
对于盛乘怀,盛家父母是满心的愧疚和自责,恨不得给他最好的,把错过的二十一年都补充回来。
我对盛乘怀没什么感觉,见盛礼接受良好也就没说什么。
但那天晚上盛礼是来我家和我一起睡的。
我知道盛礼尽管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也未必真的能接受朝夕相处二十一年的父母不是亲生的。
那天晚上我久违地怀抱着盛礼,感受到他微凉的体温,伴着月光缓缓入眠。
隔天盛礼就回了研究院,之后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
盛礼现在在盛家的位置很尴尬,每当盛乘怀和盛家父母细数他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的时候,盛阿姨都会掉眼泪,后悔当初抱错孩子,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
而每当这个时候,盛家父母心里对盛礼就增添了一分埋冤,认为是盛礼占了盛乘怀的福分,在盛家享受了二十多年的生活。
盛礼又不如盛乘怀会讨人欢心,再加上他本来对盛乘怀心中有愧。
久而久之,盛礼和盛家父母的关系越来越远,仅靠微薄的情分维系。
盛乘怀大学毕业后,盛叔叔就让他来我的公司实习,我给他安排的职位是我的助理。
他情商高,做事圆滑,能力也很强,把工作事项处理得条理清晰,渐渐的我也对盛乘怀放下了偏见。
在一次应酬的酒局上,我一时不察被人下了药,和盛乘怀滚上了床,在紧急关头,我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盛乘怀。
我不想和盛乘怀发生关系,这没法和盛家父母交代,也没法和盛礼交代。
那天晚上我叫了炮友,过来帮我解决了性欲。
而盛乘怀就在一边看着,完全不听我的话。
我敢肯定那是我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次做爱。
我在床上男孩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发泄自己的欲望,男孩扭动着白皙嫩滑的身体,小声呻吟。而在一旁的沙发上,已经穿戴整齐的盛乘怀窝在上面直直地看着我,我能感受那犹如实质的眼神扫描我裸露的身体,让我浑身紧绷的同时还有一些被偷窥的快感,让我情欲高涨。
隔天清晨,炮友已经离开,盛乘怀搂着我的腰缩在我怀里。
我一时心思百转,明白盛乘怀可能真的对我有想法,但他是盛家的人,即使我荤素不忌,也不敢和盛乘怀越线一步。
但我们到底回不到之前那样纯洁的上下级关系了。
在我沉溺于自己的想法里时,盛乘怀睁开了眼睛,他未语泪先流,无声地看着我。
好像我对他始乱终弃一样。实际上我昨天憋着药劲儿阻止了错误的发生。
但我对美人落泪实在没有抵抗力,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是小礼的弟弟,我们不能…”
盛乘怀打断了我,“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本来就应该是我啊,是盛礼抢走了我的人生!”
我皱起了眉,第一次感受到盛乘怀对盛礼的毫不掩饰的不满和恶意。
盛乘怀见我皱眉,气势又弱了下去,他用手掩住自己的眼睛,小声说:“明延哥…我不会和盛礼说的…你别这样看我…”
盛乘怀其实说得没错,他被交换的人生穷困艰辛,对盛礼不满是正常的事情。
但于我而言,盛礼几乎是我的家人,我会无限地偏袒他。
“明延哥,你别不理我…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就算是见不得光,我也愿意。”
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他睁着一张葡萄似的大眼睛乞求地看着我,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卑微和讨好。
见我还是郎心似铁,盛乘怀又放出一个深水炸弹—他拿出手机,给我看了昨晚我和他在床上的录像。
我大怒,一气之下把他的手机扔到地上摔碎了,他凄然地笑了一下,说他还有备份。
我终于看清盛乘怀根本就不是柔弱可欺的小白兔,而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事已至此,我只好答应他的要求,开始了和盛乘怀的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