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和朋友们饮酒作乐直到四更天,晨光熹微,大家各自散了,有些直接家去,有的烂醉如泥,只能在客房住下。
昏昏沉沉地回到房中,黄粱头疼胃酸,下人端了解酒汤来,黄粱乜斜着眼去看,不是李梅。
“李公子呢?”
“奴才不知。”
黄粱一口饮尽解酒汤,重重放下碗,含怒道:“去找,把他带过来。”
“是。”
全府的人都在找他,没找着,黄粱发了火。
“这么大个活人都找不着,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去把门房带来!”
主人发火,下人们都噤如寒蝉,屏声静气。门房来了,直接跪在地上,等候主人发落。
“昨天,李梅出去了?”
“并未看见李公子出门啊。”
“好,好得很。给我出去找,不把他找着,你们也别回来了。”
众人忙出门去寻人,黄粱也没闲着,他找几位朋友帮忙,扩大搜寻队伍。但是帝都百万人口,李梅出了门如同泥牛入海,哪是那么容易寻得的。
一连三日,都没找到人,黄粱是茶饭不思,无心朝政,偏偏皇帝还给他派活儿。
***
下朝后,祁王拦住他的路。
“祁王殿下安康。”
“嗯,黄侍郎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说出来本王为你分分忧啊。”
“多谢祁王殿下关心,这种小事就不必劳烦您了。”
祁王被拒绝也不恼,他手中把玩一块青玉,“前两日我在街上看到一个美男子,颊边红痣端得是俊美风流……”
颊边痣,李梅。
“祁王殿下有话不妨直说,何苦绕来绕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去处好好谈谈吧。”
“可以。”
赵家茶楼是帝都有名的清雅之地,两人在此处商议良久,两个时辰后,黄粱揣着银票先一步离开。
一上马车,李梅被五花大绑堵着嘴扔在地上。黄粱上车只看他一眼,就闭目养神,不理会他了。
“快点,我有急事。”黄粱不耐烦地催促车夫。
***
回到府中,黄粱抱着李梅直奔天音阁。天音阁放着许多琴谱,还有几把名琴,只是无人能奏。
李梅喜欢来这里看这些琴,他其实不懂也不会弹,但是他觉得自己和这些琴是一样的,想要发声,却被搁置一旁,唯有等待,等待一个人来弹奏,挖掘他的价值。
李梅躺在地上发愣的工夫,黄粱打开了密室。
进入里面,黄粱把李梅往床上一扔,也不管密室里昏暗窒闷,走了。
密室里不见天日,也没有什么可以知道时间的器具,李梅睡了又醒两次,期间会有人给他送吃的,服侍他吃完就走,一句话不和他说。
咚咚咚的声音传来,李梅决定不吃东西了,于是固执地背着身不看来人,这次却是黄粱来了。
他把食物放在桌上,冷然道:“起来吃饭。”
李梅自然听出来是谁了,可气还没消,加之这几天都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心里郁结,不想搭理他。
"不吃?那看来是还有力气了。"
李梅脑子转得慢,没等他明白黄粱话里的意思,就被拖到了床边,黄粱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冷。明明没有风吹进来,李梅却打了个寒战。
既没有力气,也没心思反抗的李梅很快被扒光,黄粱衣衫不整,把蓬勃的欲望蛮横地插入李梅的嘴里。原本毫不反抗的人突然不配合了,李梅想要抬头被按住,想推开他又被绑住手。
挣扎良久的后果就是被按着头口。
李梅以为他的眼是干枯的井,实际上只是那些人和事都不能唤醒他的情绪罢了。他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滚落,脸哭得花了,眼睛布满血丝,嘴里的孽根还是快速的挺动,不知停歇,不会回头。
或是不想看到李梅的脸,黄粱把他翻过去,按在床上,没有扩张直接进去,李梅痛苦得哼哼,眼睛偷偷看两人结合处下方,几滴殷红的血液绽放开来,好不刺目。
黄粱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书册,随手翻开,"李公子,你留给我的春宫图,每一页我都看过许多遍。这么多姿势,还从没有人和我试试呢,我们全部来一遍,好不好?"
李梅偏头去看,薄薄的一本,但每一页的内容都极为丰富,他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姿势繁难复杂。他哭着摇头,试图爬走,被黄粱捞回来,更深更狠地欺负。
地牢的哭叫声响了一夜,叫到后面李梅的声音嘶哑了,嘴里塞着布帛哀鸣。
黄粱什么是时候离开的,李梅完全不记得,那之后他睡了很长的觉,醒来时床边那个人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在看,饭菜摆在桌上,比之前的要丰盛许多,因为有两副碗筷。
李梅装死不想起来,黄粱听见他细微的动作回头,抓到他往被子里缩。
“起来用饭。”
“不……”话音刚落,黄粱扼住他的喉咙,冷傲地狞视他。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从今以后,我让你做的事,要么做,要么死,没有其他选择。”
李梅双目通红,大张着嘴试图从恶徒手中抢一点空气。
他的心中,有东西在坍塌。
黄粱在他昏死前一刻松手,“给你一炷香时间恢复,然后过来用饭。”
李梅大口喘气,喉咙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人用锯子在锯他的喉管,原本稀松平常的事现在变成痛苦的来源。
李梅喝了一碗清粥,喝粥都十分困难,别的吃食根本进不了胃。黄粱看他吃完饭,未置一词便上楼梯出去了,那本书落在床头柜上。
李梅看着那本书,头一次生出后悔的念头——如果当初不是自己让他获取那么多书籍,他会不会现在坐不到这个可以随时让他去死的位置。
其实李梅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很久以前他有两个理由支持他活着,一个是母亲的遗言,一个是黄粱。
李梅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活着,但他赔光家产后,站在他们曾经同游的湖边,他的脑子自作主张地勾连起那些回忆。那些不算愉快的情事,被迫的服务,抛出诱饵的人和咬钩的鱼。
他在死之前,想起来这世界上与他羁绊最深的人,是黄粱。
或许在这个世上,还有人期冀着与他重逢吧。
他完全没有想到,黄粱并不想遇见他。
黄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从不了解——家庭出身、人品性格、目标野心,他轻易地把生死存亡和一个他不了解的人相关联,而现在,这个人告诉他,不按照他的话来办就得死,多么残酷。
***
李梅很爱哭,但是不在黄粱面前哭,他会表演出毫无波澜的样子,掩饰内心的痛苦。一个不关心你的人,再怎么惨也不会打动他分毫。
他们真的把春宫图册全部试过了,不止一遍。
李梅在潮湿阴冷的地下日渐消瘦,后来他不用演,就是一副面无表情,漠不关心的样子。黄粱在一连三天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之后,终于把他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