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在屏风后头沐浴,隔着帘子都能听见床边春情。
一个清秀小厮被按着头,含吮黄粱的孽根。那小厮别的不说,长着和李梅一般无二的桃花眼,此时情动,眸中春水漾漾,让人沉溺。
李梅听了一阵,终是按捺不住,匆忙擦干水渍,披着黄粱挂在架子上的外袍,松垮地系上腰带,带着几分凄风,厉厉刮到床帏边上。
他难得安静,黄粱却仿若听闻雷声滚滚,主动抽出孽根,打发小厮出去。
小厮低头端着凉透的洗脚水,一径走到门外,关门时乜斜一眼,没看到主子,反倒瞧见李梅跨坐在黄粱身上,本就虚虚掩着的外袍从肩头滑落,搭在臂弯处。
黄粱埋首在他胸前,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干什么。
小厮合上房门,恨恨地将洗脚水倒在廊下那株海棠树根。他在树下没待多久,空中飘起淅淅沥沥的雨,把他赶回下人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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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漏着小雨,屋内亦是一场巫山云雨。
李梅被压在床上,穴里匆匆扩张,还没到他的尺寸,就被进入,两人都觉得不舒服。
黄粱意欲抽出孽根,却不被放行。李梅红着眼儿,勾住他的脖颈,道:“你亲亲我,亲亲我就好了。”
床笫间,他们多的是激烈交合,唇齿缠绵少得可怜——几乎都是李梅这般哀哀戚戚地求来的。
黄粱直视他的眼睛,极轻地吻下去,唇瓣贴着唇瓣,至多吮一吮下唇。
往常李梅这般也就愿意了,此番他受到刺激,不肯止步。他伸出红舌,挑开薄唇,蛇一样滑进黄粱的口腔,勾着他的舌搅动。
黄粱半掀着眼皮,看他紧闭双目吻得动情,下方也松动了,于是掐着他的腰肏干。
进出得宜后,他不再迁就,扛着李梅一条腿,激烈地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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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场过后,李梅觉着里面味道太重,不顾雨夜湿凉,开了一扇窗,刚把窗子撑住,身后又贴上一副火热身躯。
他推拒着,手上没力气,不多时就被按在墙上,被人从后方进入。
身下的小穴火辣辣的疼,一星半点的快感冲不淡痛苦,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在院中那颗被雨淋的海棠上。
海棠花期正盛,他白日里折了几枝插在瓶中,就在茶几上放着。
他转头去看,目光被帘子隔开,看不到那几朵免于雨水冲刷的花,心下一滞。
这个姿势他惯常坚持不了多久,黄粱适时把他抱到一片狼藉的床榻上,仍然从后边进入,仿佛不想看见他的脸一般。
李梅临到关口,突然开口问他:“我不喜欢海棠,明儿挖了种棵红梅?”
黄粱正在兴头上,也没多在意就应下了。
云雨过后,李梅在昏睡之前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海棠,果然如前人所言——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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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开窗,让李梅烧了三天三夜,待他有力气出门,海棠已经移走了,一棵蔫蔫的红梅占了坑。
环目四顾,少了娇艳的海棠,院中寡淡无味,李梅吃完茶点就又回去歇着了。
四时八节,光阴荏苒,早过了海棠花期。
初雪过后,院中红梅打开羞答答的花骨朵儿,白雪红梅,琉璃世界,别有一番风致。
入冬后朝中事多,黄粱十天有九天宿在前院,略沾一沾枕头就有起床上朝去了。
李梅独自在家无聊,常常置办酒菜,让众人一处饮酒作乐,赏梅赏雪。
这日,酒宴过后,众人散去,李梅一个人披着狐裘,坐在檐下赏梅。
他少时厌学,眼前美景无词可陈,只是静默着,觉得冷了,就饮一杯烧心肝的烈酒,驱驱寒。
黄粱落衙回府,没几个醒着的下人,伺候的人毛手毛脚,在前院发了一通火,知道罪魁祸首在这儿,风风火火赶来。看他落寞,头上青丝被白雪盖住,到底没忍心罚他。
“你来了。”李梅熏红着脸,笑问。
黄粱和他还隔着几步之遥,鼻子敏锐的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皱皱眉,不置一词。
李梅眼睛骨碌碌转着,看他不理自己,就有几分心急,想要和他解释,摇晃起身,不慎踩着厚厚的冬衣,跌进黄粱怀里。
黄粱心脏骤然一缩,一种他不明白的情绪滑过,他来不及抓住,就倏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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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梅花被重雪压枝,折断了几处,不如从前标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