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的车很快就到了。
看着韩酣上了车子之后,良罔市才关上了窗户。
刚在沙发上坐下,腰间就被男人的胳膊束缚住。滚烫的体温逐渐焐热了他的吹了冷风的手。少年呼出气息在他脊背划过,痒痒的。他越是想要扯开这个怀抱对方就抱得越紧。
“怎么了?”
他不是按时回来了吗?现在才晚上8点呢。
这孩子较什么劲呢?
“好想你。”佘善的脸蛋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抱着男人力度,仿佛是要把他裹进自己身体里。
“哎。”
良罔市察觉到对方异样的情绪。在房间里环视一圈,缓缓道。
“蛋糕......花......你一直在等我?”
“嗯。”
“都是给我准备的?”
“嗯。”
“为什么?”
佘善猛得抬起头,猛得和良罔市毫无波动的眼眸对视上。对方身体的冰冷不及他眼神里疏离的一分,让他心痛。
“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
“我们是能做这些的特殊关系吗?”
“你认为我对这些东西感动到吗?”
“还是说你想要靠这些来达成你的目标呢?这次又想怎么做?掐死我?把我分成八块?”
“佘善,你在做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他知道,少年是答不上来的。
因为现在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喜欢。
“我......”
是啊,之前的交往对象也没能让他做到这些。
为什么良罔市会是特殊的那个呢?
“我们之间可以是肉体的关系,但是还没到要交往的程度吧。”男人终于把少年的手扯开,声音平淡如水,走到那洒落在地上的薰衣草上,随意地踢了踢。
“我讨厌薰衣草。”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蛋糕。”
“我很饿,你不请我吃顿饭吗?”
“好......你想吃什么?”佘善眼睛里的光这时,才稍微亮了一些。但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轻轻攥起拳头。
“这不是请客的人应该决定的吗?”
“那我来安排。”
良罔市从柜子里自顾自地开了瓶红酒,和三天前他们喝的是同一个牌子。熟悉的青草香,让少年盯着男人的视线舍不得离开。
“看着我干什么?”他摇着红酒杯,看了看手中的酒又看了看少年的脸,询问道,“我不能喝?”
“不!”佘善连忙摆手,“你当然可以喝。”
他只是觉得,比起在红酒中死亡的样子,鲜活的他更美。
少年点了离家最近的外卖。
虽然知道对方是个富二代,但是一次外卖就花了一千,是不是被人骗了?
“确定你是富二代,而不是傻子吗?”
“哥,这话也太伤人了。”佘善搓了搓鼻头,“这家很好吃的,我记得你上次在酒吧,点了很多螃蟹。”
“酒吧的菜品都不会很好。”
“这家的蟹肉披萨很好吃,试试吧?”少年伸手想牵住良罔市的手,但却被躲了过去。
挥过一片空气的少年,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之前是怎么相处的呢?
“嗯,谢谢。”
他打开精致的包装盒,里面的披萨已经被切好,加热后的芝士入口即化,甜甜的蟹肉唇齿留香。猪肉粒经过烤制后变得酥脆,混着面饼一起吃有一种很神奇的口感。
“很好吃。”他修长的手指磨蹭了两下筷子。“你不吃吗?”
“嗯......来了。”
为什么这次见面这么尴尬。
果然是他做的事情太多余了吗?
“刚才那个人是小韩的弟弟?”佘善坐在吧台的另一边,看着男人嘴里咀嚼着披萨,鼓鼓囊囊的脸颊才让他有些真实感。在也不想经历向刚才那样,“上一秒是他,下一秒不是他”的感觉了。
“是的。”良罔市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点点头。“小韩的家境曾经很好,是富商。”
“曾经?”
“几年前,我在路边遇到小韩时,他跪在医院墙角磕头。手心里攥着的是他弟弟的确诊通知书。”他娓娓道来,男人的声音温润,听得少年耳朵发烫。“我和抱着哭了一阵,请他吃了顿饭。”
“也可以说是,医院一顿饭之交。”
“所以你救了他。”佘善道。
男人手一顿,眼神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蓦然捏紧了筷子。“算是我们互相救赎吧。”
一个已经失去男友的人。
一个即将失去弟弟的人。
互相拥抱着取暖。
当时的他......太不堪了。
“不聊他了。”他不想让佘善知道,曾经的他。
“那聊聊你的......男友?”显然少年是很没眼力见的,“或者说是前男友。”
“我们没分手。”
良罔市淡淡道。眼神里是闪烁的疼痛。
“你知道的,他去世了。”
“死者为大。”
“从前的是事情也该过去了,小韩也不愿意我一直被困那几百年里。”
少年的心里酸得可以吃饺子,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这是属于他的秘密,只要他说透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再讨厌他了吧。
于是他继续问道。
“也就是,你们谈了几百年的恋爱。”
“嗯。”良罔市一个人吃了一整个六寸披萨。酒瓶里的液体也逐渐见底。
这没有他存在的生活是什么样呢?
好想知道。
人为什么要有秘密。
有秘密的人都该死。
“就这么忘不掉吗?”佘善低下头,咬着牙问道。
“佘善,我们只是炮友,你过界了。”良罔市放下擦完嘴角的餐巾纸,看着少年的眼睛,脸上写满了不赞同。“怎么三天不见性情都变了。”
“炮友?”
坐在对面的少年一拍桌子,掐着他的下巴恶狠狠说道,“那让我们做一些炮友应该做的是事情吧。”
“你特么的真是一会一个样。”
良罔市的双手被他钳制住,男人的身体狠狠被撞在吧台上,剧烈的钝痛从腹部传来。
“呃!”
佘善一巴掌拍在他的臀上,按住他扭动的腰肢。
“别乱动。”
“既然是炮友,得履行炮友的义务吧?”
“今天,就算你哭着求我,也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