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在给许见月煮奶茶,大红袍被放入锅里翻炒,再加入鲜奶,作为一杯奶茶而言属实是有些奢侈了。
但许见月嘴叼,喜欢喝奶茶,又对那些奶茶店挑三拣四,一时嫌糖精味重,一时说根本就是工业粉末兑水。
宋墨既心疼又想讨好他,干脆自己给他做,没想到许见月还挺喜欢。
于是从那天起,宋墨不仅要给许见月做饭,在床上伺候他,还承担起给许见月研发各种零食的任务。
宋墨甘之如饴,毕竟许见月为了吃好东西,回这个家的次数更多了。
腰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许见月跟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宋墨身上,黏乎乎地撒娇:
“小狗,奶茶好了没有呀,我已经闻到香味了,好想喝……”
宋墨笑着安抚他:“马上好了,奶茶多煮一会儿更香。”
他宠溺地看着许见月,眼神却微不可察地暗了一下。
从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许见月宽松的居家服下又新增了许多不属于他的痕迹。
宋墨一直知道许见月身边不止他一个,以前只是知道,最近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证实。
这次许见月被人在锁骨留了吻痕,宽松的衣领能看到乳首也有被咬过的痕迹;上次更过分,许见月连屁股都被打肿了。
上次是许见月的未婚夫,宋墨根本没资格插嘴,这次呢?这次又是谁?
宋墨没什么表情地想:许见月在外面和别人上完床回来,也从来不会瞒着他,是吃准了他不敢发脾气吗?
那许见月猜对了,连续两次他都发现了,但都假装不知道。
有什么办法呢?宋墨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根本没有和许见月生气的资格。
“小狗好厉害呀,什么都会,煮的奶茶好喝,做的饭也好吃。”许见月喝了一大口奶茶,满足得直眯眼,毫不吝啬地夸他,“你比我家那个弟弟厉害多了。”
“哥哥喜欢就经常来找我,我都给你做。”
“当然啦。”许见月唇角露出一个似真似假的笑,“其实呀,我最讨厌我弟弟了,他没有你半分讨人喜欢。”
许见月拿着电脑趴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文件。
宋墨洗完草莓出来,便看到他松松垮垮的衣服翘起一点,露出又瘦又白的一节腰肢,屁股跟颗蜜桃似地又圆又翘,小腿无意识地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宋墨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但他知道许见月今天已经和别人做过了,肯定不会喂他的,求欢只会讨人嫌。
“哥哥吃草莓。”
宋墨跟个佣人似的,许见月看文件,他就体贴地将洗干净的草莓一颗一颗喂进许见月嘴里。
鲜红的草莓一口下去沁出丰沛的汁水,伴随着诱人的果香,宋墨看着许见月嫩红的舌头在雪白的牙齿间若隐若现,小咬一口草莓又缩回去,更觉得口干舌燥。
许见月作得很,一颗草莓他能分好几次咬,哪怕有一点酸他也是不愿意吃的。
先咬尖尖那一小口,软嫩的舌尖也伸出来舔一下尝尝汁水,甜的话那一颗他都吃,不甜就让宋墨吃。
“狗狗张嘴。”如果实在酸得过分,就连进了嘴里的那一小块他也不愿意吃,要宋墨张嘴,唇齿交缠地转移到宋墨嘴里。
宋墨不嫌弃他,甚至求之不得。
逗弄着许见月的舌头不愿意放,一连偷了好几个吻。
一碟子草莓吃下来,许见月腿都软了,但他被哄得心情好,也就由着小狗玩这种小情趣。
电脑提示有新消息,许见月懒洋洋地点开,却看见分公司的高层说他们有一个重要项目被截胡了。
许见月眯了眯眼,他毕竟顶着司氏的名头,谁这么不顾情面,敢从他手里抢生意?
“谁干的?”
那头很快回了消息:“是蒋氏旗下的一家新的子公司,和我们的业务范围重合度很高。
许见月猛地攥紧了手指。
原本昂扬的斗志在看见“蒋氏”二字后消散无影,只剩无法平静的心悸。
许见月又做噩梦了。
他在家里满心期待地等着蒋宸州回来,却只等到蒋宸州亲自来司家提出退婚。
他的青梅竹马,他的未婚夫,对他无微不至、发誓会一辈子保护他带他离开司家的男人,最后只是把他独自扔在司家如履薄冰。
蒋宸州语气冷淡,看许见月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
「抱歉,我的记忆出了一些问题,暂时不考虑婚事。」
许见月难以置信,只不过出一次差,怎么就会失忆了呢?
手足无措的许见月看着蒋宸州离开时毫不留恋的背影,想去抓住他的手,却被他冰冷的眼神震慑。
是了,蒋宸州向来是生人勿近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只有面对许见月时,眼底才有那么一丝温柔。
而现在,许见月在他眼里只是个陌生人,不配得到他的任何例外。
梦里的许见月哭了许久,还是不甘心地想要挽回。
他表明自己愿意陪蒋宸州一起治疗,愿意等蒋宸州恢复记忆。
隆冬腊月他在蒋家门口等了一整晚,等得满身霜雪,却没有任何人给他开门,没人出来看一眼,连下人都没有。
许见月回去便发了高烧,险些丢了半条命,醒来时却得到蒋宸州已经再次出国的消息。
再之后,蒋家还给司父递了话。
「两家好聚好散,许见月再敢纠缠,那也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还病着的许见月挨了一顿痛骂。
继母的咒骂犹言在耳,不知廉耻、被退婚了还上赶着去别人家里求嫁、想攀高枝攀疯了、也不想想会给家里带来多大麻烦……
蒋家的警告威慑力十足,司父甚至直接给了许见月一个耳光,又把他关在家里一个多月。
那天起许见月终于死心了,如果可以,许见月宁愿蒋宸州永远死在他的回忆里。
被噩梦仄醒的许见月满脸苍白。
他不安地咬了咬唇,这几年他已经和蒋家没有任何交集,更没试着联系蒋宸州,蒋家为什么要故意抢他的生意?
他很快从当天的新闻中得到了答案。
蒋宸州回国了。
这是蒋家给他的警告吗?让他离蒋宸州远点?
许见月很是无辜,他已经要和卓正结婚了,哪里还有心思想蒋宸州。
蔚蓝的海平线一望无际,不时还有漂亮洁白的海鸥飞过,许见月坐在甲板上,海风吹过,只觉得抑郁的心情也被一扫而空。
不远处的男人正拿着鱼竿海钓,浅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结实矫健的肌肉线条被勾勒得一览无余。
“老公,你怎么总是不找我呀?”许见月朝他抱怨。
卓正又不用上班,每天都在吃喝玩乐,这么有空的人却除了上床基本不找他,许见月都要怀疑自己魅力不够了。
卓正觉得他委屈的样子还挺可爱,难得耐心地朝他解释:“我去做的事你又不愿意去。”
许见月纤细的小腿不满地踢了踢。
其实他知道卓正喜欢做很多危险的运动,跳伞,飙车,冲浪,攀岩……哪个不要命做哪个。
卓正要是真找他了,他还真不乐意去,但他就是要问问,不然怎么让卓正知道自己在乎他呢?
“可是我害怕。”许见月乌黑的瞳孔里盛的满满的都是卓正的影子,“这些运动真的太危险了……”
许见月张了张唇,似乎十分难以启齿:“老公也少做这些事好不好,我不想当寡妇……”
“噗!”卓正正巧在喝水,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缓过神来便笑了:“还没结婚,你倒是自觉。”
“老公……”许见月抓着他的手撒娇,与他十指相扣,又白又细的手指和卓正的交错在一起,更显得小巧精致,玉一般地漂亮,“少玩那些东西,好不好嘛?”
卓正被他哄得心情大好,应该说他每次和许见月见面,都被哄得高高兴兴,随口就答应了:“行,你不喜欢我以后就少做。”
至于话中真假当然没人会去追究。
夜幕降临时两人却没上岸,游艇靠近了一艘巨大的游轮,上头人影绰绰,热闹非凡,是有人在开生日派对。
卓正收到了邀请,他牵着许见月的手上去。
许见月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极少出席这种场合,怯怯地牵着卓正的手不愿意松,粘人得不行。
好在卓正似乎挺享受他的依赖,没嫌他烦。
卓正带着许见月去应酬了几句,便将人带到了甲板上,一边喝酒一边吹着海风。
卓正哪里是正经喝酒,他把许见月抱在怀里,抿一小口就低头亲许见月一口,亲得许见月满脸都是酡红,不乐意地伸手打卓正,却被他抓住了觊觎已久的几根手指,放在唇间细细咂味。
打情骂俏,在别人眼里恩爱极了。
海风吹过,许见月猛地打了个寒颤。
卓正动作自然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冷?我们进去。”
许见月摇了摇头:“不冷。”
他只是觉得有人在看着他,目光比海风还冰凉,许见月甚至觉得这道视线的主人想掐死他。
许见月回头望去,二楼的甲板果然站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知道蒋宸州回国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遇见他。
许见月往卓正怀里缩了缩,再抬头时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许见月一时琢磨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当那道阴冷的目光是自己感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