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国际夏令营里,一个名叫Brian的男孩像一道加州yAn光,瞬间照亮了夏芷蕾的世界。
夏令营结束後,她以「拓展国际视野」为由,软磨y泡地说服了父母,放弃了国内的大学,花一年时间准备申请与签证,目标明确地直奔Brian就读的大学。
当她在群组里宣布这个消息时,换来的不是祝福,而是齐刷刷的担忧。
「等等,你确定他对你有意思?」许恬淇率先发难。
「万一又发现人家是gay怎麽办?」方铃灵接着补刀。
「我运气没那麽背吧?那种鸟事不会发生第二次!」夏芷蕾信心满满地反驳,「他在营队时常有意无意g我肩膀,夸我衣服好看,连我用的香水、唇膏sE号他都像做过功课一样,能跟我聊上半天!这不是暗示是什麽?」
「他是gay。」方铃灵的语调斩钉截铁,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话我先说在这了,别到时候又哭着来怪我没提醒你。」
但夏芷蕾的恋Ai脑一旦确诊,便如同罹患绝症,无药可医,唯一庆幸的是不至於Si掉。
方铃灵私下跟许恬淇分析,她大概是之前被佐助拒绝後,刺激过度,才会做出这种近乎疯狂的壮举。
就这样,夏芷蕾打着「勇敢追Ai」的旗帜,义无反顾地飞向了地球另一端,但人还没踏上美国土地,许恬淇就在她背後发起了投票,赌夏小姐几个月後会灰头土脸地打道回府。
趁着当事人缺席,几人开了群组通话。
「说不定对方真的对她有意思。」莫政颐抱持一丝乐观。
杨斯贸不语,心里却默默附和莫政颐的看法,方铃灵的话不可信,毕竟在她的世界观里,只要没交nV朋友的男人,一律先归类为gay。
「我大致刷过那个Brian的IG和FB了。」方铃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一种结束身家调查的疲惫声线做起简报:「长相是很可口没错,照片我发群里了,你们自己看。有固定上健身房身材超好,脸书标记单身,兴趣是冲浪、旅游、烘焙和弹吉他,好友清单很国际化,看起来人缘极佳,每个周末都会固定和家人举办塔可日,就是一起吃墨西哥饼的家族活动,看起来和家人关系也不错。」
「呃……挺可以的啊?」萧Ai点开照片,仔细端详後评论:「是那种典型的yAn光帅哥,感觉X格很好。」
「所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全程保持沉默、不予置评的杨斯贸,冷不防地开口。
「你、你为什麽会得出这种结论?」萧Ai瞬间结巴,「我只是单纯评论!」
「抱歉啊。」杨斯贸不理她的辩解,语气酸溜溜的,「我不是肌r0UyAn光型的帅哥。」
「我、我又不喜欢yAn光型的!」
「不然你喜欢哪种类型?」
「当然是……」萧Ai的声音渐渐转弱,细若蚊蚋,「斯贸你这种类型……」
两人瞬间陷入旁若无人的小小世界,完全忘了正在群T通话。
「闭嘴啦!小情侣严禁在公开场合放闪!」许恬淇唾弃地大叫,「再一次我就把你们两个踢出群组!」
「我还没说到重点。」方铃灵强行拉回话题,「关键是,Brian是碧昂丝和泰勒丝的头号粉丝。去年在泰勒丝演唱会,他穿着晚礼服全身亮片羽毛,打扮得b选美皇后还浮夸。」
听到这里,许恬淇秒懂,「他是gay。」
「夏难道没看到这些照片吗?」萧Ai困惑地问。
「有,她说那是艺术的展现,说对方有个自由奔放的灵魂。」
群组陷入长长的沉默。
最後,许恬淇下了结论:「她没救了。」
不久後,被Ai情彻底冲昏头的夏芷蕾,无视所有人的劝告,毅然踏上了她的追Ai之旅。
登机那天所有人都去送机了,夏芷蕾信誓旦旦,发下豪语要在这学期内拿下布莱恩。
「祝你好运。」许恬淇已经放弃劝说,语气充满怜悯。
萧Ai塞给她一大包台湾零食和手写小卡片,千叮万嘱她在异国要照顾好自己。
一向吵闹的方铃灵,此刻却异常安静。
她没吐槽也没训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在国外注意安全。」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整个人像被cH0U乾一样,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中。
夏芷蕾离开後,方铃灵婉拒了大家一起去餐厅吃饭的邀约。萧Ai和许恬淇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询问了她的近况。
方铃灵犹豫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把话咽了回去,只含糊提了一句:「我弟他……最近情况不太好。」
闻言,杨斯贸罕见地释出善意,「如果需要帮忙就说。」
莫政颐也接着开口,目光紧锁着她,「心情不好,随时可以找我们。」
方铃灵抬起眼瞪了他们一下,然後努力g起一个微笑,试图装回平时的模样,「知道你们怎麽做才能让我心情变好吗?」
杨斯贸一脸警惕,「你说说看。」
「就是看你和莫政颐在我面前舌……」
「你还是闭嘴吧,我不想听。」杨斯贸直接打断她的话,还附赠一个大白眼。
方铃灵这才轻笑出声,只是那笑意短暂闪过,很快消失在眼底浓得化不开的Y郁里。
她眼下有着深重的黑眼圈,身形也消瘦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某种沉重的压力碾过,憔悴不堪。
「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临走前,她对他们说。
有一瞬间,莫政颐几乎要伸手拉住她问个清楚,不让她这样独自离开,但她连对萧Ai、许恬淇都选择关闭心扉,更何况是他?
他有些苦涩地想,如果高中时自己能再努力一点,和她靠得更近一些,是不是现在就能成为她愿意倾诉的对象?
他不想贸然打扰她,此刻的方铃灵看起来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陶瓷,她周身筑起的那道无形高墙,明明白白地警告着所有人:不要靠近,不要探问,让我一个人。
莫政颐想接住她,但他有什麽能力?他还太过年轻弱小,无法提供任何实质的帮助,那些苍白的安慰听起来连自己都觉得空洞。
他只能等,等待她主动向他伸出手。如果方铃灵需要一个倾吐的出口,他愿意成为那个人——他当时这样想的。
方铃灵转身踏上反方向的捷运,车门缓缓关上,在门完全闭合前,她透过玻璃窗看向他们,只是简单地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当时谁也没有料到,这竟是他们最後一次见到方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