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走廊正在上演一场混战,玻璃花窗里聚满乐手正在奏起战斗音乐。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赛恩一拳把莱斯利打倒,还骑在他身上不断朝那张写满墨水字的脸挥拳,狭长的双目已经杀红了眼。
在自己哥哥的门牙快要被打断时,彼得迟钝的脑袋终于开始运作,喊出咒语把赛恩弹飞。
赛恩在地上滚了几圈,双手握拳捶地起身又要扑过去,可对面早已列好架势做好施咒准备。
气氛剑拔弩张。
“你在发什么疯!威尔逊!”彼得气得涨红了脸。
他们只看到了莱斯利脸上出现羞辱X的文字,然后赛恩就扑过来打人,想当然就认为是赛恩在Ga0鬼。
他们身后的莱斯利摇摇晃晃站起身,吐出一口鲜血,面目狰狞,语气冷得可怕:
“威尔逊,让我来教教你,巫师不是用拳头来战斗的。”
说着,他就戴上了雕着JiNg致花纹的银指套,那是他的魔具,能让魔力更集中更JiNg准。
赛恩宽肩的关节像猛禽展翅般动了动,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某种凶狠的戾气。
那张JiNg致的脸抬起来时,所有的张狂和怒气都收敛了,只有嘴角缓慢g起,某种残忍的爆裂的东西呼之yu出。
“我知道巫师怎样打架。”
赛恩的成绩不算优秀,但有些课程他名列前茅,例如飞行课。
例如,近战术式课。
一时间,咒式的光混着火花、冰锥或暴风,在走廊里猛烈炸开。
莱斯利原本觉得这学弟只是个莽夫,竟然一个人就敢跟他们一伙人g架。
可没想到赛恩气势勇猛,给自己施了R0UT强化咒,再加之球场上练出来的强壮身板,y是抗下几个咒术,风刃擦过他的脸颊划出血痕,割断他的一GU辫子也不见惧意,猛地冲刺到他们面前,直接怼着他们的脸施咒。
赛恩一近身,简直就像狮子进了羊群。
他的反应和施法很灵敏,他们施展小法阵抵御咒术,他就物理攻击,他们施展R0UT强化想让他的拳头吃吃苦头,一记爆破咒就迎面袭来。
动作行云流水,有时来不及画咒或念咒,就g脆肘击或飞踢,把人打懵了又掌心贴脸施起爆破咒。
想撤远点施法偷袭,红发男巫的指尖又画出绳子,套住他们的脚用力一扯,他们被拽拉着后脑倒地,眼冒金星。
可到底是以寡抵众,莱斯利手戴魔具,咒术施得又快又密集,像雨滴JiNg准几乎全落在赛恩身上。
在他把第四个人打倒时,已经伤痕累累,欧森兄弟齐声念出咒语,强烈的魔力将他震飞。
他摔倒时太过猛烈,碰倒了旁边一个手持巨斧的盔甲。
乌亮的黑铜盔甲摇晃几下就散了架,厚重的头盔、x甲连同那把闪着寒光的巨斧,就要砸在赛恩身上。
他已来不及躲开,本能地闭上眼,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要!”
一个人扑到了赛恩身上,熟悉的香气和T温笼罩着他。
盔甲砸落在地,发出刺耳响亮的声响,赛恩猛然睁眼,发现安雅正抱着他。
她紧紧护住赛恩,用自己瘦削的身躯承受掉下的沉重x甲,巨斧擦着她的指甲边缘刺进地板,就一根发丝的距离,就能砍断她的手指。
安雅的后脑被头盔砸中,整个人晕晕沉沉,还是紧张看着赛恩,害怕他伤到了哪里。
赛恩怔怔凝视着她,连查看安雅的伤势一时都忘了,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自己。
转瞬间,所有的喧哗都安静了,只一个念头浮现心头,想着大人怎么都这么口是心非?
他回过神来赶忙想移走压着安雅的盔甲,走廊尽头轰隆传来一声雄厚恼怒的咒语。
在场的学生都被一GU无形力量拽拉,压制在两面的墙上,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玻璃花窗的人物如鸟兽散,走廊一下安静,只剩教授的声音。
“这是在g嘛!你们这群王八兔崽子!”
光头教授的怒吼声震得他们耳朵嗡嗡响,旁边还站着近战术式课的加文教授,身形高大,梳着背头,严肃y朗的五官隐隐含着怒意。
几位教授都被这场纷争x1引来,阿多教授不断惊呼梅林的胡子,小跑步过去扶起安雅。
古文字课的白胡子教授让莱斯利先说,他们都看到了他脸上的字。
“是威尔逊先动手,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赛恩SiSi盯着莱斯利,却没有开口辩驳。
“你脸上的字也是他g的吗?”
“是我做的。”一道nV声在他们的背后响起。
墨莉拨开教授们,快步冲向安雅,有些粗鲁地拍开阿多教授的手,小老头委屈地m0着自己胖胖的手退到一边。
她将安雅搂紧,急切查看起伤势。看到安雅背部的伤,再看她煞白的脸sE,墨莉又心疼又想杀人。
“墨莉教授,这是怎么一回事?”白胡子教授皱着眉头,明显很不悦。
墨莉冷眼瞟向莱斯利,那男巫心绪地垂下头,她正要说明缘由,安雅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来说。
她的脑袋没有那么晕眩了,而且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理应由她来解释。
安雅强忍着背部的疼痛,三两句话说清了这几个月来收到SaO扰纸条的事情,并强调赛恩刚刚是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纸条,在发现莱斯利是SaO扰者后才会被怒气冲昏了头发起攻击。
“你们怎么确认莱斯利·欧森就是SaO扰者?”白胡子教授还是半信半疑。
“我直接将纸条上的咒式反弹回去。”墨莉从口袋里cH0U出那张羊皮纸,让它飘到了每个教授眼前任他们审视,“谁的脸上出现字,谁就是那个施咒者。”
安雅接着道,冰冷的目光凝视莱斯利:
“很显然,现在整座城堡里,只有欧森先生的脸上出现荡妇!这个字和一个感叹号。不是乌gUi,不是星星,就是那张纸条上羞辱我的字。”
莱斯利被当众揭穿,早已羞愧地低下头,旁边的彼得·欧森一脸不敢置信。
她旋即话锋一转,朝震惊不语的白胡子教授问道:
“教授,你确定还要为这个学生写圣都图书馆的推荐信吗?”
白胡子教授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会再慎重考虑的,夫人。”
他看向墙上的莱斯利,满眼失望:
“诸位教授传授你魔法,不是让你来g这种事。”
其他教授也是同样的眼神,怒其不争地摇摇头。
莱斯利终于害怕,他痛哭流涕向安雅道歉,又求着白胡子教授回心转意,自己只是一时犯糊涂,他什么都愿意做来补救自己的错误,旁边的彼得也帮哥哥求情。
安雅没有心软,她不会对任何一个侮辱她的巫师心软。
墨莉不想再听下去,抬手封住了那两兄弟的嘴,安雅已疼得鬓边后颈都是冷汗,身子愈发无力往她身上靠,她现在只想赶快带安雅回房疗伤。
她想扶安雅走,可安雅却踌躇着不肯走。
安雅其实只是想问赛恩会被处罚吗?他的伤口有人看过了吗?严重吗?她刚才看到他的眉角有伤,他还要打魁地奇的,不能伤到眼睛。
就问一个问题没关系吧?只是教授对学生的关心而已,没关系的吧?
当她不管不顾想开口时,脑袋猝然晕眩空白,等意识再清醒时,人已经躺在寝室里的床上了。
她面朝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上衣被脱下,光滑的背部涂满药膏,凉意带点花香,瘀青和伤痛正在消退。
墨莉正撩开她的发根,捏着棉bAng在她后脑勺的伤口上擦药,伤口一碰触到药水就以r0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可她的动作还是很轻怕碰痛了安雅。
安雅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地传出:
“对不起……”
墨莉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淡淡问道:
“你在为什么事道歉?为了纸条?还是为了赛恩·威尔逊?”
安雅没有出声,只是手指攥得枕头的一角都扭曲了。
“如果是为了纸条,是我需要向你道歉。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行动,严格来说,都是因为我反弹了咒术,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它应该还有更得T的处理方式。我很抱歉,安儿,一想到你被那个学生SaO扰这么久,我太生气了。”
一直没反应的安雅有了动作,她缓缓伸手去g墨莉的尾指,埋在枕头的脸微微抬起,眼角已经红了。
她的声音十分不舍:
“不要说抱歉,你帮了我,是我该向你道谢。”
“所以你刚刚是为了赛恩·威尔逊道歉吗?”墨莉冷不防地说。
安雅的手下意识想收回去,却反被墨莉紧扣住不让走,
安雅的泪汹涌落下,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是的,我真的很对不起,我应该要远离那个孩子,但我一直做不到。”她边哭边说,“刚刚听到咒术爆炸的声音,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脑海里有GU声音在说是他出事了。”
那时候,身Tb脑子先作出反应,她好像把一切都抛掷脑后了,迅速通过近路跑到了那条走廊,当看到盔甲要砸到赛恩时,安雅没有任何犹豫扑了过去。
直到现在一切归于平静,她想起她与赛恩对望时,他的眼里黯淡了的东西又再次熠熠生辉。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违背承诺,既伤害了墨莉,又给了那个孩子错误的希望。
然而最让安雅感到痛苦的,是就算时间再倒流一次,她发现自己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自永昼答应那个年轻男巫开始,她就掉下悬崖的大海里,再怎么想朝大海的另一边游去,命运的cHa0汐总会把她推回岸边。
安雅越哭越伤心,她转过头把脸埋进另一边不让墨莉看到,她很厌恶自己,就连现在无法控制的哭泣都很厌恶。
她开始咬起自己的手指,墨莉马上发现,按住了她的手,躺上了床从后面环抱住她。
“安儿,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自己的。”
安雅停止了挣扎,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墨莉没再说话,只是用怀抱和拍打哄了许久,才让安雅不再落泪。
喂安雅喝下浓汤,确认她背部的伤已经愈合,再哄她睡下后,墨莉方才轻手轻脚地离去。
一关上门,她脸上的柔情蜜意尽数收起,黑sE斗篷扫在地板,好像卷着深夜城堡的所有幽暗和森冷。
墨莉返回房间就在书桌前坐下,cH0U出一张信纸,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开始动笔,就算心绪杂乱烦燥,她依然写得不急不慢,花T字漂亮优雅。
刚才她扶着安雅离去时,回头看了赛恩一眼,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驻足在安雅的身上不肯离去,那双年轻炙热的眼睛,根本不懂也不愿去掩饰几乎溢出的Ai意。
狂妄、危险、难缠,他在不断动摇安雅,让她的心一直随他摆动。
刚好,Ai默生家有一个远亲就在赛恩父亲的球队里工作,这封信就是写给他的。
或许是时候让威尔逊先生转学了。
寂静的雪夜,白鸦扑腾翅膀,带着一封信飞离北地,与此同时,有两封信不知何时搁在了安雅房间的窗台上。
隔日一早,安雅没有洗漱,头发披散着就先读信,一封是那个人听闻消息后寄来慰问她,说自己已经指示光头教授严厉处罚莱斯利·欧森,他也会亲自写信去问罪欧森家,写了很长很长,有一行字格外刺眼:
你该注意跟学生们之间的距离。
末尾希望她能回信,他也会尽快赶回。
另一封就简短多了,里面只写着:
下周泪雪镇祭典,我在那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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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每一章都写得这么长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