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位太子殿下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花慕初闻言当即冷笑一声,随即朝花仲迟伸出右手。
花仲迟立刻从怀中掏出那被油纸包裹了数层,却依然透出似有若无坤泽花香的香囊递了过去。
花慕初拆开油纸,先是将香囊在后颈腺T处反复磨蹭数次,直到那浓郁花香压过自身的乾元信香,才将香囊揣进怀中。
“郡主有所不知,郡主离京这些时日,严鹤令时常来府中拜访,王爷待之也是愈发恭敬,每次在书房商谈要事,连暗卫都全部撤出,极为谨慎。”
花慕初脚步微顿,她大约猜得出严鹤令与爹爹商量些什么。
毕竟爹爹与素翎多年暗中g结范遥,本是为着日后登基打算,却不料此番竟被姐姐擒杀,一方面,就此失了一枚重要的棋子,只得以戚颖填上,再一个,他们肯定忧心姐姐对此知晓多少……另外那枚属于六皇子的螭龙纹玉佩现下“不知所踪”,想来严鹤令这些时日定然绞尽脑汁、仔细筹谋呢!
“仲迟,我记得你在g0ng中亦有眼线,可靠吗?”
“可以X命相托。”
“如此甚好,我有一事想托。”花慕初凑到花仲迟耳边低语了几句,花仲迟一贯平波如镜的脸sE当即难掩惊骇之情。
“怎么?仲迟可是觉得不妥?”花慕初问道。
“属下不敢,只是兹事T大,郡主不若与王爷商……”花仲迟话未说完,削铁如泥的锋利短刃就已经被花慕初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不过却是半分杀气也去。
“我改主意了,其实你现在Si了,也不是不行。”
“属下方才妄言,郡主所托,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花仲迟也明白了花慕初只是不想让王爷知道她的行事,当即借着单膝叩拜的由头,不动声sE地躲过了短刃,花慕初满意地点了点头,立刻挽了个稍显笨拙的剑花,将那短刃收入鞘中。
“对了,今日你所见之事,一会儿回府,千万记得要告诉爹爹。”
“……告诉王爷?郡主指的是?”
花仲迟眼神茫然地看向花慕初,花慕初当即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齿痕,又扭头示意二人刚刚溜出来的长公主府邸,“所有这些,你定要一字不差地告诉爹爹,且须赶在爹爹上朝之前,说与他听,知道吗?”
“……花慕初,你真是作Si啊!如此不知Si活地行事,还不如……还不如为父直接将你打Si了事,省得你哪天果真闯出塌天大祸,连累我们花家满门!”
跟花仲迟预想的一样,花鸿盛还没听他说完,就已然暴跳如雷,当即抓起祖传家法就冲进花慕初那院,朝着花慕初的身上cH0U了过去。
花仲迟并无阻拦,只是关上院门,守在外头,毕竟以往郡主每每惹出殃及淮南王府的祸事,不是假哭求饶,就是推暗卫出来顶罚,他并不知道这次花慕初竟不躲不闪、不哭不求,y生生挨了两下。
花家执行家法是块巴掌宽的紫檀厚板,极重,一下挨实了,骨头都可能被打折。
花鸿盛用了十成十的劲儿,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打到nV儿,当即神sE慌乱地丢掉那厚板,挽起花慕初的衣袖查看,发现只是上臂一片青紫,并未伤及筋骨,才颤巍巍地长舒一口气。
“爹爹莫要担心,这点小伤b起初儿在边关,被那范遥那狗贼生擒时所受的折磨苦楚,根本不值一提。”
花慕初自然是故意提到范遥的,果然如她所料,花鸿盛的神sE有一瞬变得悔恨不已。
“那狗贼Si不足惜,都怪爹爹、都怪爹爹!”
花鸿盛颤着声,将唯一的乾元nV儿揽在怀中,只觉得真是因果报应不爽,只是这报应何该落在他这个糟老头子身上才对啊!
“爹爹也不用太过伤心,要不是那狗贼,初儿也不会这么快就与长公主殿下心意相通。”
花鸿盛听她这么说,才想起当前的要事,“……长公主殿下果真是坤泽?!”
“那当然,nV儿与长公主殿下早已赤诚相见不知多少回了,怎会有假。”
花慕初当即“恬不知耻”地回道。
果然,花鸿盛闻听此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了,给生生气晕过去,花慕初见状立刻将自己刚刚沏好的茶奉到花鸿盛面前,花鸿盛忿忿瞥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接了过来。
“爹爹可曾想过换个主子伺候?”正在饮茶消气的花鸿盛听花慕初所言,分毫不觉意外,只是冷哼一声。
“你说六皇子素昭?若是他能有皇贵妃一半的聪颖,老夫倒是愿意陪他赌上一赌,只可惜他跟你一样,都是个痴的。”
“爹爹,阿初说的不是他。”
“……十一皇子素桢?他才3岁,又加之先天不足,最多只能分化成中庸,倒是八公主素琛,有几分长公主当年的风采,若是能分化为乾元,倒是能与太……”
“爹爹说远了,等他们长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阿初听闻当今圣上这些年迷信天象鬼神之说,且纵yu无度、lAn用丹药,他那身子怕是撑不了太久了吧?”
花慕初说完见爹爹并无反驳,当即殷勤地凑到花鸿盛跟前,“爹爹,您再细细想想,现下这京城里最惹眼的人是谁?”
“那自然是长公主殿……”花鸿盛的声音戛然而止,急吼吼地扔下茶盏,抬手去m0花慕初的额头,“好端端的,怎么就说起胡话来了?难不成是招惹了什么不g净的东西,可有不适?”
“初儿无恙。”花慕初拖着长音道,她仰着脸,任凭花鸿盛翻来覆去地用手心手背试探热度,冷不防开口,“长公主殿下是坤泽一事,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
原本对素策一直以来隐瞒坤泽身份的事实,花鸿盛只觉得让局势有了生变的可能,若是小心谋划,应无大碍,可花慕初这句话一出来,他立刻神sE惊恐地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不住地碎碎念起来,“……这可是要……要出大事儿的!”
花慕初还是第一回瞧见一向运筹帷幄、内有乾坤的爹爹如此慌乱无措的模样,颇觉新奇。
“爹爹莫要慌张,病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哪有这么简单!”花鸿盛将将定了定神,正yu开口再仔细问问这个中缘由,却不料花慕初抢在他之前又问了一句。
“爹爹,阿初还有一事想知道,不知太子殿下里通北昭,跟范遥g结一事,爹爹参与了多少?”
花鸿盛手一抖,原本捏在手里的甜白釉茶盏当即跌落,花慕初早有所准备,稳稳地接在手里,她甩掉手上的茶汤,重新将茶盏送回到花鸿盛面前。
“看来爹爹是将花家全族的X命都系在素翎一人身上了,这不是爹爹的行事作风,为何会如此不留后路呢?”
花鸿盛看向花慕初的神sE又添了几分讶异,“……此事隐秘,你是如何知晓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花慕初并不打算将真相全部告知花鸿盛,花鸿盛虽然对她一向亲厚Ai护,可到底还是跟素翎牵扯太深,“爹爹如此孤注一掷,难不成忘了’走狗Si、狡兔烹‘的道理?素翎心x狭隘、背信弃义,一朝登基,咱们花家定然败亡。”
“我怎会不知,只是……只是没得选。”花鸿盛说的是实话,素翎这些年备受宣帝喜Ai,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权柄滔天,朝中的名望氏族不是被他拉拢,就是被他打压,他并无太多选择。
“现在有的选了,长公主殿下战功赫赫,民心所向,更难得的是她有一颗Ai民之心,初儿觉得长公主殿下b之太子殿下,更适合那个位置。“
“你以为君王之道,全凭一颗Ai民之心就够了?幼稚!荒唐!为父还以为你真的长进了!”
花鸿盛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他冲着花慕初无奈摇头,“罢了罢了,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莫要再生事。仲迟,你看好小姐,辰时一刻送她去太子府,切莫再出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