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秋,昼夜温差大。
凉丝丝的夜风裹着蜷缩的叶纷飞坠地,远离商业街没有人气的偏僻街道异常清冷,惨淡的路灯投射着余恙孤零零的影子。
余恙没有在学校周围待过太晚,此时平日里走过无数次熟悉的路也因为这寂静的氛围生出几分陌生之感。
每一步踩在路上的脚步声也被无限放大,好似某种危险临近的节奏。
余恙加快脚步想快点赶回学校,路过一条昏暗的小巷时,一只手伸出猛地把他拽了进去。
他来不及呼叫,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挣扎间餐盒砸在地上,余恙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精味,还有一股熟悉的冷香。
他脑海中的弦瞬间绷紧,刚想去掰开脸上的手,带着低沉又醉人地声音在他的耳朵暧昧的吹气:“嘘,别动……”
余恙扭头避开了江砚捂住他嘴的手,用力一挣,转身与江砚面对面。
借着小巷微弱的灯光,余恙看清了江砚略显凌乱的发丝和发红的眼尾,他的表情阴郁又凶狠,好像要把自己拆之入腹。
见余恙挣扎脱身,江砚又伸出手撑在他的身侧,不让余恙再有逃脱的空间。
余恙又怒又惧,但眼下惹怒江砚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喝醉了,江砚。”
江砚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勉强站稳,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急着去哪里?去找岑子瑾?”
余恙心头一震,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岑子瑾在一起?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眼前的人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江砚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他侧着头压向余恙,直至距离近到可以看清余恙因为紧张乱眨的睫毛,轻轻吐出两个字。
“你、猜。”
“江砚,我们都冷静一下。”
余恙眉头紧皱,“我不知道你之前说的是气话还是认真的,之前都是我的错,我认。你想我怎么补偿都可以,但是我请求你,我们的矛盾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一切责任都让我来承担。”
余恙恳切地望着江砚,试图和他说道理。
江砚眼神晦暗不明,他笑了,带着一丝残忍和癫狂。
“补偿?说得轻巧,我要的你给得起吗?”
余恙心里闪过一丝警惕,但面上不显,他慢慢地点点头,“我……”
尽力。
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江砚堵住了唇。
厚重又苦涩的酒精味刺激口腔,唇舌相抵,江砚的舌头搅动余恙口中的津液。
身体被紧紧抵在墙上,江砚一只手抬起余恙的下巴锆制住他的脸,另一只手则环住他的腰压向自己。
余恙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他下意识地推搡江砚却难以挣脱。
在口腔肆虐的舌灵巧地勾起余恙的,他想躲却怎么都躲不开。
恶心。
余恙生理性的开始反胃,他微微发抖,却不再挣扎,机械性的张嘴,任由江砚发疯。
见余恙乖顺地不再反抗,又凶又急的吻慢慢变得缠绵悱恻,江砚在余恙的唇上辗转啜吻。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环着余恙腰身的手也撩开衣摆向上探去。
余恙伸出手制止住江砚,侧过脸避开了他的吻。
“……不要这样。”
一开口余恙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吓人,他抬眼看了一眼江砚,江砚眼里染着欲求不满的火,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余恙被吻得涟漪又红肿的唇。
“为什么不要?”江砚低沉的声音被欲望烧得干涩,灼热的呼吸喷在余恙脸上。他的手依旧在余恙的衣服里,不肯罢休。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在余恙唇上印下几个浅吻,却没法平息那越烧越旺的欲念。
余恙垂下眼,心中满是慌乱和抗拒。
“我不知道你对我是这种心思……”
江砚笑了,把手从余恙的衣服里抽出转而去拉余恙的手,一寸寸的往下攀,与余恙十指紧扣。
“那你现在知道了。”
他把头埋进余恙的颈脖处,对着锁骨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疼。
锐利的齿仿佛是要把余恙的肉给咬下,余恙吃痛,眼眶瞬间泛起泪花。
他想挣扎,可越挣扎江砚就啃的越狠,他几乎能闻到一丝微弱的血腥味。
“你疯了!”余恙带着哭腔喊到,声音在这寂静的暗巷显得格外无助。
江砚却仿佛置若罔闻,灼热的唇沿着余恙的颈脖一路向上,轻吻他的下巴、脸颊,最后又印在余恙的唇上。
带着近乎绝望的温柔,像是在宣泄积压已久的情感。
余恙紧闭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紧扣的手无法挣扎,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江砚的手背挖出可怖的血痕。
即便如此江砚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依旧用深深浅浅的吻勾勒余恙的唇。
“早就疯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万劫不复。”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余恙心头猛的一颤,脑袋迟钝的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有想到江砚会对他有这样浓烈又疯狂的情感。
“楼梯?”
江砚微微撤开距离,两人的唇分开,牵出一缕暧昧的银丝。他迷离的目光紧紧盯着余恙,“更早,你第一次演讲的时候。”
他吻去余恙的泪痕,将自己的额头抵住余恙的,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回想着与江砚相遇的种种,那些暧昧不清的肢体接触,以及为什么江砚非要搬到他的对面。
余恙复杂地开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我?”
“是。”
江砚微微点头,眼神带着执拗,他歇斯底里道:“我煞费苦心的接近你,窥探你的生活,揣测你的心思,解读你的一切。我斤斤计较你多看别人一眼,你和岑子瑾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嫉妒的要疯掉。”
“而你呢,余恙,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的一句就此别过就把我撕的四分五裂。”
余恙不知如何面对江砚的情感,他只能略带歉意的说了一声抱歉。
江砚淡然一笑,“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现在就很好,很乖,只和我在一起。”
说罢他捧住余恙的脸,作势又要吻上去。
余恙别开他的手,拒绝了他的索吻。
江砚顿住了,他克制内心翻涌的欲望,紧紧地盯着余恙。余恙眼神惊惶的闪躲,生怕和江砚对视上他又发疯。
“江砚,不可以。”
余恙的声音带着颤抖,说话声越说越小“我接受不了这份感情……”
“不,宝贝,我不需要你的接受。”
“你承受就行了。”
余恙不可置信地望着江砚,眼睛因为哭过还有些红肿,“什么意思?”
带着一丝残忍的意味,江砚扣住余恙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骼捏碎。“在这场感情游戏里,你没有选择。”
疯狂又扭曲的爱意像一座细细密密的牢笼,余恙终于开始感到恐惧,看着眼前牢牢抓住自己的人,阴暗偏执的占有欲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逃不开。
余恙脱力般靠在墙上,嘴唇嗫嚅:“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一份裹挟着蜜糖的砒霜?含有威胁、一己之私的感情。”
江砚顺势把余恙揽进怀里,他在余恙额头印上一个吻,难掩欢愉。
“是,我只要你。”
余恙绝望地闭上眼,乖顺地倚靠过去,他想假笑,却因为太疲惫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要你不再为难我身边的人。”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江砚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深吸了一口气,余恙艰难的压下喉间的哽咽。
“好,江砚。那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