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优劣囹圄 > 以爱为囚的小狗项圈
    午夜钟声敲过十下,余恙轻倚书桌边,头靠在墙上,指尖摩挲着窗帘上的金线刺绣。

    窗外暴雨如注,雨滴在打在雕花栏上落下一道道透明的痕迹。

    晚饭过后,他就一直静坐在书房里复习,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

    可窗外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如同久旱逢甘霖般浸润他的思绪。他干脆放下纸笔,放任自己与坠落的雨滴一同浸润、沉沦。

    “该休息了。”

    身后传来江砚的声音,低沉如同大提琴拉弦。

    余恙没有回头,依旧保持这个姿势。

    余光里黑色的身影步了过来,他似乎洗了澡,浓郁的苍兰香混杂威士忌醇厚的酒香将余恙包裹。

    “在想什么?”

    余恙轻声说:“在想那幅画。”

    窗面的反光映射他苍白的脸,“在想……那些被紫罗兰花淹没的人,最后会是什么感觉。”

    尽管在琴房里对油画的反向解读取悦了江砚,可那副油画对余恙心灵的冲击依旧很大。

    江砚低笑一声,探出手在余恙的后颈停留。

    “窒息、痛苦,然后解脱。”

    他手指用力,扼住余恙的颈动脉然后又松开。

    “就像这样。”

    余恙呼吸一滞,他能感觉江砚的指尖随着他的脉搏轻轻跳动,仿佛在丈量的心跳的节奏。

    江砚拉过余恙的手,不重不轻的揉捏,似乎在帮他疏解书写后指节的酸软胀痛。

    他微微挑眉,“怎么?喜欢这种有隐喻的故事?”

    “嗯。”

    余恙大方地承认了,“能引起思考和共鸣的寓言才能流芳百世。”

    江砚不可置否,他反手扣住余恙的指节,贴近对方,用气音道:“听过俄尔普斯和欧律狄刻的故事吗?”

    余恙睫毛轻颤,缓缓摇头。

    他对希腊神话了解的并不多,知道塞壬的故事只是因为小时候看未解之谜对美人鱼和鲛人族群产生的兴趣。

    跟江砚能对上只能说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江砚的气息喷洒在余恙耳畔,似乎还带着威士忌的醇香。

    “音乐家俄尔普斯下冥界寻找亡妻。”

    江砚讲故事的声音如同梦呓般动听:“冥王被他的音乐打动,准许他将欧律狄刻带走,但前提是在走出冥界时不能回头看她。”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余恙眼中转瞬即逝的波动。

    他指尖微动,扣住指节的手立马做出回馈反应,传来收紧的压迫感。

    “他回头了?”

    “嗯,”江砚点头,“俄尔普斯永远失去了她。”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回头?”

    江砚突然发问,暗欲涌动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余恙。

    余恙沉思片刻,指腹无意识地磨蹭江砚的手腕内侧。

    “我觉得……他太爱欧律狄刻了。”

    “哦?为什么?”

    “因为,”余恙的声音轻得像窗上转瞬滑落的雨水,“真爱让人失去理智。”

    “俄尔普斯即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冲昏了头脑,可他也害怕最终自己所带着的只有幻影。”

    “理智和情感的拉扯,让他在即将离开冥界前也要违背神谕,看亡妻最后一面。”

    书桌上的台灯忽然闪烁,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触动了某人的心弦

    江砚表情微动,他拉过余恙的手落下轻吻。

    “你的见解总是很独特。”

    他的唇落在余恙的手背上有如烙铁般的灼热,余恙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感觉喉管有些干渴。

    “这个故事有什么隐喻吗?”

    余恙轻声问,凑近江砚的脸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当然。”江砚眸光微动,探出舌尖在余恙的唇上舔了一下。

    “想要带走希望,就向前走,别回头。”

    唇上传来濡湿的触感,余恙微微皱眉,却没有躲开。

    江砚的话暗藏深意,眼里翻滚着余恙看不透的情绪。

    余恙装作听进去了顺从地点头。

    既然江砚不愿意具体说,那他也不会再开口问。

    雨滴拍打在窗户的声音骤然变大,如同密集交织连绵不绝的心跳声。

    “该休息了,走吧。”

    江砚牵起余恙的手向书房门口走去。

    当他前脚刚踏出门口时,余恙突然起了坏心思,站在原地不动喊了他一声。

    “江砚。”

    感受到攥住的手心传来拉扯感,江砚下意识地想侧头看。

    适时传来的雷声轰然作响,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僵在一个奇怪的弧度没动。

    黑色的睡袍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两人拉扯的手一前一后地坐落在书房与走廊的分界线上,与某些场景赫然重叠。

    江砚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危险的暗芒。

    他手臂用力,猛地将余恙拽出书房,将人抵在走廊的墙壁上。

    “宝贝,你在玩火。”

    余恙轻呼一声,还来不及为被禁锢的手腕挣扎,就被江砚眼底的怒火吓了一激灵。

    糟糕,又要玩脱了。

    余恙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如擂鼓。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你还记不记得这个故事……”

    江砚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俯下身在余恙的颈脖处重重的咬了一口。

    “嘶——”

    尖锐的刺痛感让余恙倒吸一口凉气,他疼得抖若筛糠,却不敢挣扎,生怕江砚咬得更重。

    “余恙,你不该拿你自己来试探我。”

    江砚粗粝的拇指擦过那道深得发黑的牙印,他的声音冰冷,带着隐隐的愠怒。

    触碰到颈脖那深深的咬痕时,余恙指尖轻颤。潮湿的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微弱的血腥气在蔓延。

    余恙很痛,可眼前疑似被触及到心底伤疤的人比自己更痛。

    “对不起……”余恙垂下眼眸,双手攀上江砚的颈脖,“我不知道你这么害怕失去我。”

    “害怕?”

    江砚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让人几乎没听出来那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你觉得我在害怕?”

    “难道不是吗?”余恙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然你为什么不敢回头?还生这么大的气?还……”

    咬我。

    后面将溢出口的话被江砚堵在唇齿,余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吞了。

    江砚的吻带着惩罚性地意味,牙齿重重碾过余恙的唇瓣,传来细密的刺痛。余恙被迫仰头承受这个近乎暴虐的吻,呼吸被掠夺得一滴不剩。

    “现在知道乱说话的后果了?还说不说?”江砚的声音哑得可怕,拇指重重擦过他的红肿下唇。

    “……”

    余恙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紧紧揪住了身前的睡袍。此刻它被扯得有些凌乱,胸膛大片的肌肤裸露了出来。

    他轻舔刺痛的唇瓣,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平复呼吸后,他体贴地替江砚合拢睡袍领,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见他没再吭声,江砚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余恙与自己对视。只见那双眼眸里漫上朦胧的水汽,叫人看出了有说不出的委屈。

    江砚微怔,手上的动作变得温柔,带着某种近乎怜惜的意味。

    “疼吗?”他手指轻轻抚过余恙颈脖处触目惊心的咬痕。

    余恙偏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想洗澡……”

    江砚指尖微动,他盯了余恙半晌,目光在那道泛着血印的咬痕停留片刻,最终只是低声回复了一句:“好。”

    浴室门轻轻关上,将雨夜的凉意隔绝在外。

    蒸腾的水汽氤氲象牙白面镜,水珠滑落的痕迹处割碎镜面,映出少年冒着热气的身体。

    苍兰的馥郁浓香萦绕鼻尖,余恙用指腹擦去镜面被水雾遮盖的脸,镜面中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如果揭开江砚心底深藏的秘密,自己是否就能逃离?

    他的欧律狄刻,他的执念,他不敢回头的原因。

    而现在,江砚的软肋是自己。

    水镜里的少年仰起头,任由水珠划过颈间那道刺痛的咬痕,似乎是要让自己记住此刻这疼痛的标记。

    薄唇轻启。

    “tdown……”

    从江砚向他展示内心深处脆弱的那一刻,游戏就已经开始了。

    他期待自己离开江砚的那一天。

    走廊里庄重的座钟敲响十二下。

    雨已经停了,窗外一轮残月从雾霭中探出。

    惨白的月光照在琴房里那副《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油画上,画中的绯色玫瑰仿佛在月光下流动着生机的鲜血。

    晨光透过纱帘,余恙在江砚的臂弯堪堪转醒。

    到怀中的人眼睫轻颤,江砚用唇轻蹭了一下他的额头。

    “醒了?”

    “嗯。”

    感受到腰间紧箍的温热大掌,余恙耳尖微红。近乎全裸的两具身体此刻无阻隔的亲密紧贴,江砚身上的温度几乎要把他烫化。

    除了颈脖处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昨天半夜为了防止江砚突然兽性大发,余恙详装困倦假寐。

    半梦半醒间感觉江砚好像在扒他衣服,不过只是把他搂紧怀在里,并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举动。

    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指顺着自己的背脊下滑,余恙身体紧绷,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今天该回学校了。”

    江砚轻轻地“嗯”了一声,手臂一收,又把他按回怀里。

    “躺了一晚上,现在就要开始躲了?”

    他的声音带着低哑的戏谑,唇贴在余恙的耳廓上,气息灼热。

    余恙干脆不挣扎了。

    他没好气地提醒:“我的校服外套,你还没还给我。”

    明天周一,学校要求穿校服。

    离家那天江砚把他的校服外套拿走了,说是要留着晚上抱着睡,可现在还没见影。

    江砚轻笑一声,指腹在余恙腰窝轻蹭。他长臂一揽,从床头柜拿了一个叮铃作响的东西递给余恙。

    “你把这个戴上,我就把校服还给你。”

    余恙疑惑地伸手接过,看清那个物件时,他傻眼了。

    这是一个浅蓝色撞色缝线的精致项圈,银色的金属圆环和链条泛着光泽,链条正中间还有一个骨头形状的吊牌。

    “……”

    他知道chocker是一种装饰品,可手里的这根确确实实是一条狗链吧?还有一根狗骨头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余恙盯着掌心里的项圈,晃了一下手,那枚骨头吊牌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

    金属冷意渗入皮肤,他缓缓抬头看向江砚,“什么意思?”

    “礼物。”江砚低笑,“不喜欢?”

    余恙喉结滚动了一下,指节发紧。

    “我不是宠物。”

    “你当然不是。”

    江砚唇角微勾,手指缠绕上余恙颈间未消散的咬痕,指节轻轻按压,眼底流露出暗涌的占有欲。

    “但你是我的。”

    余恙呼吸一滞。

    他转动了一下项圈终于发现了端倪,指尖轻抚圈内的镌刻字母——

    J.Y。

    江砚。

    或者是江砚,余恙。

    “带上它,我就把校服还给你。”他的低语在余恙耳边温柔蛊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余恙只觉得荒谬至极,他颤声拒绝道:“我不能戴着项圈去学校。”

    “没让你戴去学校,只在家里。”江砚托举起余恙攥住项圈的手腕,沉暗的眼闪过一丝痴迷。

    “只戴给我一个人看。”

    余恙指尖微颤,金属链条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轻声重复:“只在家里?”

    “嗯,”江砚手指轻划过他的下颌线,“只在我面前。”

    余恙垂下眼睫,盯着项圈内刻侧的字母。那两个字母紧密相连,像是某种不可分割的烙印。

    他忽然想起了琴房里的那架钢琴,油画里沉溺于玫瑰的宾客,江砚讲述俄尔普斯时眼中的深意。

    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好的牢笼。

    “好……”

    少年轻声答应,将项圈递到江砚面前。

    “你帮我带吧。”

    亲手为我带上以爱为囚的项圈,看看最后被困住的是谁。

    金属扣环“咔嗒”一声合拢,余恙看到了江砚眼底翻涌的暗潮。

    浅蓝色的项圈皮革贴着喉结,骨头吊牌垂着锁骨凹陷处,像是某种耻辱的印记。

    冰冷的触感像听诊器,像所有令人引起生理不适的医疗器械。

    轻微的紧绷感让余恙有些不自信,他下意识想伸手摸,却被江砚一把扣住手腕。

    “别动。”江砚哑着声阻止他,“让我看看。”

    目光有如实质性扫过,浅蓝色的项圈圈住苍白纤细的颈脖,发紫的咬痕被若隐若现遮去大半,让人腾升一股凌虐欲。骨头吊牌随着少年的呼吸轻轻晃动着。

    这画面比江砚想象得还要完美。

    “很漂亮。”他低声赞叹,眼里涌动起兴奋的欲望。

    他手指勾住银色链条,把余恙拉向自己。江砚手臂环住他的腰,埋头用极其色情的动作在少年的颈脖处落下细细密密的轻咬吮吻。

    一时间,暧昧的水渍和银链的碎响此起彼伏。

    “江砚,”余恙轻喘,他别过头,手指无意识揪紧了身下的床单,“校服……”

    江砚轻笑了一声,终于松开了他。

    “晚上回学校的时候,祁秦会把校服拿给你。”

    余恙点头,颈脖处的骨头吊牌也轻晃。

    他起身,拿起床边江砚为他准备好的一套新衣服走向洗漱间。

    夜色渐暗,欧式庭院温馨暖黄色的灯光也抵挡不住暮秋的萧索冷风。

    余恙半蹲在花圃旁,怜惜地拾起零落在泥水里细碎的蔷薇花瓣。

    粉白的瓣面被昨夜的暴雨打出折痕,被泥土污浊成褐色,像被揉皱遗弃的信纸。

    午饭过后,江砚就离开了别墅。

    临别前,他亲手卸下余恙的项圈,指节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喉结,留下一句淡淡地叮嘱:“好好复习。”

    随后,他转向祁秦,吩咐道:“晚饭后送他回学校。”

    余恙垂着眼眸,没有应声。

    直到江砚的车驶离别墅,他才缓缓起身回到书房,望着窗边那片被暴雨打得凄惨飘零的花园。

    傍晚,庭院的风愈发冷了。

    余恙蹲在花圃前,胃里传来食物因为姿势压迫的不适感。他指尖拨弄着那片泥泞的花瓣,望得出神。

    直至身后传来脚步声,沉稳而克制。

    “余少爷,该回学校了。”

    祁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余恙缓缓起身,没有立刻回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祁秦向他走来,扫了一眼他的手后,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

    他随手展开,突然托起余恙的手替他细细擦拭,连指缝也没有放过。

    余恙受惊于他突然的动作,下意识想抽出手,却被祁秦的手掌牢牢箍住掌心,力道大得余恙的表情变形。

    “手脏了。”

    祁秦的镜片反射着危险的光芒,“余少爷,我帮您擦吧。”

    余恙疼得发抖。

    不同于江砚手掌的温热,祁秦的手冰凉得像某种阴湿的冷血动物。

    他指腹上的薄茧隔着帕巾,用近乎的粗暴的动作剐蹭余恙手上的肌肤,好像要把他被泥渍污染的手刮下一蹭皮才算干净。

    “好疼。”余恙痛呼出声,眉头紧皱,满脸惧意:“祁秦你发什么疯?!”

    余恙原以为,祁秦的阴暗面只会藏在恭敬的言行之下。只要自己足够谨慎,那些越界冒犯的威胁便永远只会停留在言语层面。

    可此刻,这个带着管家面具的病态男人竟然直接撕下了伪装,用那双手隔着帕巾对他施行实质性的侵犯。

    没有什么比这更恐怖。

    祁秦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他微微低头,镜片后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像是某种蛰伏已久的兽类终于露出了獠牙。

    “疼?”他低笑一声,拇指却更用力地碾过余恙的指节,像是某种惩罚。

    “余少爷,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吗?”

    余恙呼吸一滞,他本能地向后退,却被祁秦一把箍住了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就算我不知道,你也不该这么对我!”

    祁秦俯身逼近,距离近得余恙可以嗅到他身上的古龙香水。

    “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余恙听到祁秦用压低的声线说。

    “你不该用那样的举动去试探江少的底线。”

    余恙的瞳孔猛缩,心脏抽了一下。

    “你……偷听我们说话?”

    祁秦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凝视着他。

    余恙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上,趁着这个间隙猛地把手抽出。这一次,祁秦没有阻止他。

    “你最好记住,”祁秦慢条斯理地把手帕折好,重新放回口袋,“有些游戏,玩过头了,可是会死人的。”

    余恙没有吭声。

    他轻揉红肿充血的手腕,用警惕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紧祁秦,生怕他再冒犯自己。

    祁秦低笑一声,微微躬身,又恢复了那副恭敬的姿态。

    “余少爷,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他侧身让开一条路,金丝眼镜下的双眼暗藏危险的光芒,“请。”

    余恙抿紧唇,逃离似的冲向庭院里的黑色轿车。

    他拉开车门坐进座椅,余光瞥见祁秦仍站在原地。镜片后的目光如影随形,像一条如影随形地毒蛇缠绕上来。

    车门关上,引擎启动。

    明苑的欧式建筑在车窗外倒退,连同祁秦身后目送的身影也渐渐隐去。

    余恙缓缓摊开手心。

    被祁秦擦拭过的手泛着不正常的通红,有如被滚水烫过的疼痛。

    他闭上眼,攥紧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