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优劣囹圄 > 买安全套
    周五放学后的商业街热闹非凡,随处可见身穿校服背着书包三五成群的学生。

    蜜悦花哨的招牌门面依旧显眼,余恙站在曾经江砚站过的路灯下,隔着暖黄色温馨的装潢,透过窗户看向店里忙碌的禾川。

    恍若隔世。

    他垂下眼,压下心底五味杂陈的情绪。轻轻步入蜜悦的店面。

    风铃发出清脆的晃响,暖光撒下,空气里弥漫熟悉甜腻的糕点香。

    “欢迎光临。”

    禾川兜着定制的员工围裙,他在柜台正忙着打包一份草莓蛋糕,脸颊沾了一滴奶油,完全没有老板做派。

    听见动静,他连眼都没来得及抬,凭着职业性下意识地用温润的声音问道:“客人您想要点什么?”

    见来人始终没动静,他终于从忙碌中抬头。见是余恙,微微怔住,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原来是你小子,好久不见啊。”

    “嗯,好久不见。”余恙轻声打了句招呼,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甜点,最终落在巧克力熔岩蛋糕上。

    “要这个,再要两份芒果班戟。”他对着柜台下可口的蛋糕轻点,语气平淡,眼神却下意识避开禾川探究的目光。

    “好咧。”禾川动作利落的装盒,关切地跟余恙唠起了家常:“买给妹妹的?”

    余恙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禾川似随意状地追问:“最近很忙吗?好久没见你来蜜悦了。”

    余恙眼神微动,他指尖在玻璃柜台上轻划,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嗯,最近课业有点重,刚考完试。”

    禾川轻笑一声,妩媚的眼下痣随着他如沫春风的声音也变得多情起来:“怪不得,你脸色差得好像被作业榨干了。”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恙僵了一瞬,他指尖蜷缩进袖套,嘴角扯开一个勉强的弧度。

    禾川的笑容太明亮,让他有一种被灼烧的错觉。

    察觉出余恙有点不对劲,禾川敏感地注意到余恙不自在轻揉手腕的动作,那里隐约透露出红痕。

    他微微眯眼,却什么也没问。

    “店里研制了新品,抹茶味的。”禾川从柜台里夹出一块精致纸杯蛋糕,他对着余恙眨了眨眼,“送你了,就当是给老员工的福利。”

    余恙垂头看向那个装饰成雏菊的裱花蛋糕,绿色花心点缀着金箔和抹茶粉,漂亮的蓝白花瓣薄如纱,美得惟妙惟肖。

    平常的他一定会谢绝禾川的好意。

    “谢谢。”他展颜,听到自己如是说。

    禾川利落地一齐打包进纸盒,随手递给余恙。

    两人指尖相触,禾川干燥温热的手突然攥住余恙的指尖。

    “余恙……”他面色稍显凝重,像是斟酌了很久才轻声开口:“如果你在学校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余恙眼里闪过一丝惊愕,睫毛轻颤。

    他半垂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只是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低低地“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他不能连累任何人,唯有自救。

    余恙缓步走到路边停靠着的黑色轿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余少爷,接下来您还想去哪里?”

    余恙轻轻抬眼,驾驶位上的中年司机模样谦逊有礼,临行前江砚特别叮嘱他最常使唤的司机送自己回家。

    他望向商业街十字路口蜜悦的亮字小招牌,轻声答:“不用了,回家吧。”

    骑车疾驰向前,风景向后倒退,余恙头靠在车窗上,他感觉自己的心沉甸甸地也落在了后面。

    傍晚,家中。

    余恙换上拖鞋,随声对着玄关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哥!你终于回来了!”

    余悦激动的声音先从客厅里传来,下一秒一道亮色的身影就一把夺过他手里装着甜品的纸袋。

    余恙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手就空了。

    他无奈地看向余悦仓皇逃窜的方向,边走边冲她喊道:“余悦!先吃晚饭再吃甜品!”

    可余悦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眼睛亮晶晶地举着纸杯蛋糕向余恙展示:“这个好漂亮啊。”

    “再漂亮也不能现在吃。”余妈端着刚煮好冒着热气的炒菜从厨房走了出来,满眼欢喜地看向余恙:“哥哥回来啦,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还没等余恙回话余妈就心疼地捧起儿子的脸,关心地问道:“余悦,你哥哥是不是瘦了?”

    余悦嘴里叼着叉子,歪着头打量余恙,说出的话能把人气死:“瘦得下巴尖一低头就能把自己戳死了,脸色差得跟楼兰干尸有得一拼。”

    “……”

    余妈没听出这段话的不吉利,眼眶一红,轻轻抚摸着余恙的脸颊,声音满是自责:“都是妈不好,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学校受苦。”

    “妈,我没事……只是最近因为考试忙得有点累。”余恙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趁余妈没注意的空隙瞪了余悦一眼。

    余悦当场不乐意了,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叉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双手叉腰道:“不行!哥这状态必须得赶紧补补。妈,要不明天就杀只鸡,我记得家里的冰箱还有排骨,也给哥炖上,随便加点红枣枸杞啥的给他灌下去。”

    余妈忙不迭地点头,转身风风火火地奔向厨房:“对,对!恙恙你可千万别瞒着家里,要是在学校有啥烦恼了就和妈说。”

    余恙刚想出声阻拦,余悦就已经像一阵风似的跟了过去,嘴里还大声嚷嚷:“妈!我来帮你!”

    吵闹的客厅一时间只剩下余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流冲刷着纸掌,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下青黑,脸色苍白,还有……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淤痕。

    箍在颈间的黑紫色项圈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关上水龙头。

    厨房里传来余悦的惨叫:“哎呀,这排骨怎么这么冰!”

    余妈的嗔怪紧随其后:“都说让你别碰了,你偏不听!”

    与家人相处的平凡而美好的日常是余恙心底最珍视的宝物。他胸口泛起一股酸涩的暖意,拖着略显疲倦的身子走向厨房帮忙。

    可奈何厨房实在略显逼仄,余妈嫌弃他们兄妹俩站在那影响她炒菜的动作,净添乱。

    她拿着锅铲把闹哄哄的两人像赶鸡一样赶出了厨房。

    兄妹俩面面相觑,互视一笑。

    余悦突然凑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余恙还以为妹妹发现了什么端倪,攥着衣领的手指紧张得发颤。

    “哥……”余悦轻轻开口,眼睛亮的惊人,“你还没告诉我匿名贴的后续呢!快说快说!”

    她边说边拽着余恙的手臂轻摇,余恙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他把收到匿名信、步入琴房、遇见岁岁最后解开误会的故事描述得绘声绘色。

    余悦听到最后,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匿名贴不过只是一个少女磕CP闹得乌龙事件。

    她目瞪口呆地感叹道:“打死我都不敢相信,荒谬中又有带点合理,有点像欧·亨利式结局。”

    她把手挽进余恙的臂弯里,歪着头问:“那后来呢?”

    余恙轻笑,“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还约定了明天一起去爬归云山。”

    “哇!有青春校园剧那味儿了。”余悦感叹一声,顺势把头枕在哥哥肩上。

    余恙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不自觉扬起了温暖的笑意。

    靠的太近,余悦闻到一股陌生的恬淡香。她鼻子微动,把脸凑到余恙身前乱嗅一通。

    “你喷了什么香水?这么香?”

    余恙心里咯噔一声,他不知道余悦闻到的是苍兰的味道还是檀香。今早江砚把他按在洗漱台亲吻时可能沾染上了。

    他不动声色地向后挪,喉间发紧:“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我最近换了新牌子。”

    余悦狐疑地皱眉:“不对,这明明是……”

    “开饭了!”余妈的声音及时从厨房传来,余恙逃离般地冲向餐桌。

    与家人温馨又平淡的晚餐时光,是余恙长久以往的渴望。

    期间余恙心底还有些紧张,口袋里的手机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传来无声地震动,不过好在江砚并没有打扰。

    用完晚饭,帮余妈洗完碗,余悦又忙不迭地品尝她心心念念的甜品,还不忘给嘴嫌体正直的余妈投喂两口。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唠嗑家常,余恙看着母女俩开心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这才是能带给他幸福满足感的归属。

    手机传来震动,他的表情僵在脸上。

    “我去接个电话。”余恙快步走向阳台,关上门才敢掏出手机。

    屏幕上闪烁的昵称是“爱人”。

    余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才缓缓按下了接听键。

    “余恙。”听筒里传来江砚低沉的声音,“该回家了。”

    余恙站在阳台边,微凉的夜风吹乱他的刘海,电话那头江砚的生活如同阴湿毒蛇般缠绕他的神经。

    一股哽咽感涌上喉管。

    余恙知道,江砚在残忍剥夺他与家人相处的时间和权利。

    “五分钟。”江砚用温柔却带着寒意的语调轻声道:“迟到一秒,我就亲自登门拜访把你抓下来。”

    电话挂掉,余恙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他透过玻璃门看向客厅——余悦大口地擓了一勺蛋糕送入嘴里,嘴角沾上了点点奶油。余妈眼角皱纹清晰可见,细细帮她擦拭干净,嘴巴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

    这一幕看得他胸口发痛。

    绝对不能让江砚踏进这个家,打扰他家人的生活。

    余恙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向客厅。

    “妈,我要赶今晚最后一班地铁回学校了。”他随手拿起书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明天和同学去爬山,我们约好了在学校门口集合。”

    余妈愣住了,“现在?刚回来就要走吗?”

    “嗯。”

    余恙不敢看余妈的眼睛,说出的话连自己心里都没底:“我……会早点回来的。”

    余悦之前就听余恙说过要去爬山的消息,她虽然心有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她拦住余恙,换了一个新勺舀了一口绿色抹茶的裱花奶油送到余恙嘴边。

    “哥,你一口蛋糕都没吃。”她眨了眨眼,“可好吃了,出门前怎么样也得尝尝吧。”

    余恙突然觉得眼睛发酸,他木讷地张嘴,任由余悦将蛋糕往嘴里送。

    甜腻的奶油在舌尖融化,是他最爱的抹茶味。细细品尝下他竟然察觉出异样的苦涩。

    “谢谢。”余恙强压下心中的酸楚,抬手抹净余悦嘴角残留的碎屑。

    余妈急匆匆地从厨房拿了一瓶保温杯装入他的书包:“刚泡好的枸杞红枣茶,留着路上喝。”

    余妈心疼地揉了揉余恙冰凉的手,“明天去爬山记得穿冲锋衣,山上风大,小心着凉。”

    “知道了。”余恙乖顺地应着,快步走向玄关。

    他仓皇地逃离出家门,生怕家人们看见他泛红的眼圈。

    他冲下楼梯,直至完全离开小区才停下慌乱的脚步。凛冽的夜风吹散他眼角的湿意,却吹不散他心底的罪恶感。

    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蛰伏在夜色中。

    江砚裹着大衣的颀长挺拔的身影随意地倚靠在车门边,他指尖夹着一点猩红,忽明忽灭的火光照亮他轮廓分明的脸。

    “宝贝,你还差五秒钟就迟到了。”江砚头都没抬,语气轻地像在谈论天气。

    他深吸一口,将烟随手扔在脚下,鞋尖碾碎那最后一点橙红。

    余恙没吭声,把视线投向水泥地。

    “哭什么?”江砚抬起他的下巴,俯身轻吻他湿润的眼睫。

    他失笑,“又不是不给你回家,就这么舍不得?”

    见余恙鼻尖微红,固执地不肯出声。江砚拽过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强行把人拉入怀里。

    “真娇气。”江砚的声音略带几分宠溺,修长的手指插入余恙的发间,缓缓梳理着,“明天不是准你去爬山了?”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恐惧,江砚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发抖,他解开大衣,把人裹了进去。

    “冷?”温热的气息擦过余恙的耳畔,江砚低声问:“还是怕?”

    被浓重的檀香雪松混杂烟草香的气味包裹,余恙侧开脸,轻声应了一句:“冷。”

    江砚揽着他的腰坐入后车座,关门的瞬间,余恙看了眼家的方向。

    窗隙映射出澄澈的光线,那是他眷恋却不可得的温柔乡。

    车子缓缓驶离,他乖顺地倚靠在江砚臂弯里。江砚似乎心情很好,时不时把人捞起来印上两个热吻。

    “嘴好甜,吃了什么?”

    “抹茶蛋糕。”余恙紊乱的呼吸还未从激吻中平复,舌尖还残留着淡甜。

    江砚闻言伸手箍住余恙的下颚,用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扫了一圈。

    “味道不错。”他突然话锋一转,“蜜悦的新品?”

    余恙心跳骤然加速,他总感觉江砚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江砚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个老板,还是那么关心你。”

    余恙瞳孔微微收缩,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

    江砚刚搬到他对门的时候,也非常不客气的说过这句话。当时他只以为对方在挑事,想故意激怒自己,现在看来只觉得当时的想法可笑至极。

    “嗯,”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余恙大方地承认了,“你知道的,我以前在他店里打过工。”

    “关心曾经的同事……很正常。”

    “是吗?”江砚冷笑,拇指重重碾过余恙的唇瓣,“他碰了你的手,还特意给你送你最爱的抹茶蛋糕。”

    “你真觉得他把你当普通同事看待?”

    余恙蹙眉,有些不解:“不然呢?”

    见余恙一脸正色,不像装傻。江砚咬着余恙的耳垂厮磨,“宝贝,你对待感情方面太迟钝了。那个禾川……”

    他冷哼一声,“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饿了三天的狗垂涎餐桌上的肉。”

    “……?”

    余恙满脸黑线,印象里禾川的狐狸眼看谁都多情,怎么到江砚嘴里就变得这么不堪?

    他无奈地回了一句:“你想多了,他看谁都这样。”

    江砚的眼神微眯,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在为他辩解?”

    余恙连忙摇头,不再说话。

    “以后不要再去找他,”江砚收紧了手上力道,在余恙的腰侧惩罚似地拧了一把,“你想吃那里的甜品跟我说,我让人给你买。”

    余恙心底一沉。

    至少……他还可以给余悦买她爱吃的甜品。

    车内的气氛稍显凝滞,余恙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回学校的方向。

    他忍不住开口问:“我们去哪?”

    江砚勾唇一笑,“去超市。”

    余恙楞了一下,随即想起来明天的野餐需要准备颜色不同的零食。

    江砚修长的手指轻轻在他的膝盖上敲打,目光扫过余恙略显惊讶的眼神,“怎么?不想去?”

    “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记得。”

    余恙脊背发寒,他不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还是江砚查了他的手机。

    “你的事,我都记得。”江砚揽过余恙的肩,在他额头落下一剂轻吻。

    超市明亮的灯光让余恙有些恍惚,印象里除了和家人一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出来逛过超市了。

    江砚推着购物车,自然地牵着他的手,全然不顾路人的眼神。余恙咬着下唇,带着他快步走到零食区。

    余恙平时不怎么吃零食,大部分零嘴都是岑子瑾上课的时候偷偷给他投喂的。

    他按照颜色随手拿了不同的零食和饮料,觉得差不多了,想去结账,却被江砚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江砚意味不明地看着余恙坏笑,凑近他的耳边低语:“宝贝,家里没有套,我们去买几盒。”

    余恙的脸瞬间烧得通红,他慌乱地环顾四周,生怕被别人听见。

    “不用了吧……”余恙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耳尖红得像滴血。

    “害羞了?”江砚放慢语速,故意低声挑逗他:“还是说……你更喜欢不戴?”

    “……”

    余恙心跳如鼓,羞愤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砚拉着他走向计生活区,看着琳琅满目的安全套随手拿起一盒,故意在余恙眼前晃了晃,“这个怎么样?超薄款。”

    余恙死死低着头,不吭声。

    “不说话?”江砚挑眉,又拿起另外一盒,“那这个呢?螺旋纹,听说很刺激。”

    “草莓味、薄荷味的你更喜欢哪一款?”

    “随你……”余恙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把脸别进江砚的臂弯里,不想再听他乱问。

    “那就都买。”江砚被他可爱的反应逗笑,甚是愉悦地将好几盒安全套全都扔进了购物车,还顺手拿了一瓶润滑油。

    结账时,余恙垂着头站在一旁。

    他能感觉到收银员惊讶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流连,可江砚毫不在意,甚至在收银员扫描安全套的时故意还捏了捏他的手心。

    走出超市,夜风拂过余恙泛红的脸,他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

    江砚呼吸粗重,着急地把他往车上拽,把人压在座椅上狠狠亲吻。

    “明天五点前回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余恙的耳畔,江砚的眼里燃烧着浓重的情欲,“我快要忍不住了。”

    余恙身体微微一僵,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嗯……”

    他轻声应答,炽热的吻又压了上来,带着难耐地渴求和欲望。

    余恙心情变得平静,他闭上眼任由熟悉的窒息感将他吞噬。

    车窗外飞驰着城市的霓虹,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他恍惚回想起,妹妹喂他吃蛋糕时亮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