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哲亮：不要再管是真是假，就当你存在的每一秒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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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哲亮找到应岚暄的时候，她正躲在天桥下的暗处，好像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个流浪汉盯着她。他匆匆走到她面前，而她像只受惊小兔那样抱着膝、看着他不说话。
「我们走吧。」他想说送她回家，但想到祝伟航的话便改口：「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她潸然泪下。
已经做好不再见面的准备，又想这可能只是场恶梦，结果他来了，带着一脸的伤证实了她脑海里的一幕，也推翻了她的预想。
眼前的大手温柔而坚定，她督见他臂上的瘀伤，既心痛又内疚，「对不起。」
「你没有做错。」他说得斩钉截铁，把手再伸前一些，心里恨极祝伟航的卑劣。
她搭着他的手起身。他感到她在打颤，立刻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到她身上。
「他说的是真的。」她说：「我不是……我不正常。我分不清梦和现实，也分不清时序。」
她的声音愈来愈低，却无b肯定，「可是我没有分不清我不喜欢谁。我跟姑妈她们说了很多遍，我跟那个人没有关系，但她们不信。不管信不信，她们只想把我塞给他，认为只有他才会……会喜欢我。」
最後那几只字声若蚊鸣，她突然察觉，原来连是她自己也失去了被Ai的自信。
他收紧搂住她的手，带她迎着光走上行人天桥说：「不是这样的，而且他不配。」
桥上静寂无人，桥下的汽车啸啸而过。远处的霓虹灯五光十sE，他们停在光影之间。她抬眸看着他反映出灯光的眼睛，一切如梦如幻。
她觉得她曾经也这样看着他，渴望着他。她靠到他的怀里去，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呼x1他的气息，努力抓住这点温柔。
脑袋逐渐变得昏沉，彷佛世界只剩下他和她，又好像真的有一个世界，里面只有他和她。
所有不合理的都是假的。
她离开他的怀抱，迫切想要看清他。
「你上次说你无法接受这样的我。」她说。
他皱着眉否认：「我没有。」
「你叫我不再找你。」
「不可能。」
「那我怎麽知道，现在是真是假？」
他面对她期盼的目光，无言以对，只得苍白地问：「你不相信我？」
她把嘴唇抿成一直线，「就是因为相信……」
就是因为相信才会拉下脸皮问清楚，就是因为相信，所以他说的是好听的还是难听的，她都一样放在心里。
此时此刻，她没有再去区分眼前这个柯哲亮是哪一个柯哲亮，总之这人就是……
还没来得及厘定他在她心里的份量，她的手已被他牵起来。他小心奕奕地把她的手背轻轻蹭到他的脸上，动作缓慢到似是想给予她足够的时间来甩开他。
他问：「梦不会仔细到有这麽细致的触感吧？」
要证明触感有很多方法，但他就想这样做，彷佛他曾经这样做，而她看起来没有半分抗拒，只是神sE复杂，他看不懂。
「有的。」她说。
「那皮肤的纹理？我的脸油？」
後半句那自嘲式的玩笑没有冲淡她的悲伤，她认真地说：「也会有。」
他托起她的脸，凑近一点跟她对视，「那麽眼睛？瞳孔没这麽清晰吧？」
「有。」
只能说她的梦跟他的完全不一样。
他低呼一口气，那点温热使她的睫毛微颤。
「那就不要管是真是假，就当你存在的每一秒都是真的。反正在我眼中，每一秒钟的你都是真的。没有人有权否定你，你更加不应该否定你自己。」
每个人都要求她分清楚，每个人都觉得分不清的她很有问题，但他只在乎她的感受。他认真地、由衷地肯定她，跟她记得的那个人一样。
她再次感到有什麽撞进她的心里。上次、这次，每次都因为他。
她掂起脚尖吻向他。他的脑袋霎时像断了根弦，每一秒的触碰都为他带来无限心动。
他喜欢她。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便Ai得无法自控。他想跟她一起，想抚平她的伤痛，她撞伤了脑袋对他而言不是问题，他只觉心痛。
「你陪我喝酒好吗？」她离开他的唇，眼里闪着任X的光。
因为要服药，她很久没有喝酒了。此刻她好想任X一下，想在他面前忘记那个有病的自己。
他还没有从片刻的缱绻中清醒过来，令她的话显得有些诱惑，但他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
「陪我喝酒。」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