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政霖和蒋燃被那名Omega邀请进自己的家里,孙靖则坐回车上等候。
两人跟年轻Omega和一脸茫然的张婶坐在正对面,形成二对二的局面。
「夏间柔──报案人是你吧,」蒋燃取代莫政霖了的主席位置,加上天生的气场,自然由他开始查问情况,他面对着低下头的Omega,继续说,「戴中龙──你的合法Alpha丈夫失踪了一周,去过所有他会去的地方都找不到,那你有联络丈夫的朋友吗?」
夏间柔听到了这句问话,不知道为什麽,本来已经缩得像一只颤抖仓鼠的他,连声音也发出微弱的颤抖,他沉思了一会,才说,「他有一个朋友叫王曦,他的Admin通讯也打不通,你们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他把Admin外置晶片从口袋里掏出来,用手指按压了一下黑sE的表面,虚拟萤幕在空中浮现越渐清晰,出现了一个系统联络人介面。莫政霖却留意到一个细节,朝夏间柔说:「你的晶片竟然不安装在手上?」
以第三次世界大战後的总人数来计算,大部份每个联邦国人民也在身T上植入Admin晶片,通常植入在手臂或手腕上,方便日常生活,查询资料、通讯交流、上网娱乐,还有工作所需,科技的进步令人无法摆脱网络大数据的C控,很少人把植入的晶片拔出来外置使用,因为这样无法使用Admin的全面X功能,导致身T受伤外监控讯号会不准确。政府曾经拟定草案,强制所有人民不准自行拆除身上的Admin晶片,但被卫生及健康组织以侵犯人权为由提出抗议,所以最终还未落实。
蒋燃狐疑地看了他的手一眼,抓过他的手,「你无法联络王曦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一旁的张婶也有些惊讶,夏间柔像受惊的兔子般马上收回了手,「不是的!是王曦前几天都失踪了。」
蒋燃回忆起在车上查阅的文件,拿出来一看,一目十行,看完後又塞给莫政霖,说:「继续说,你找不到王曦,那你找张婶g嘛?在大马路上拉拉扯扯,不需要多快,只需要一辆古旧的老爷车横过也够把你们撞飞十米了。」
莫政霖蹙眉,暗暗拉了一下蒋燃的手,见对方不为所动,只好无奈地开口:「夏先生,如果你有什麽苦衷可以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不是警方,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们不会为难你的,我们只想为你找到你的伴侣并且帮助你们协调夫夫之间的问题,你放心,一切资料保密。」
听罢,蒋燃马上反应极大地转头,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们X平会是这样办事的吗?」
「是我们X平会。」莫政霖反驳,语气不再带感情,懒得再管这个毫无同理心的混蛋,继续循循善诱安抚夏间柔的情绪,张婶也在一旁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夏间柔的眼眶泛红,终是没忍住尽吐苦水:
「我的丈夫,阿龙……他以前对我很好,我说什麽他都听什麽,他还说Omega还是早点嫁人好,老了找不到优秀的Alpha,孩子也生不出来了。,像我这样条件的还看得你已经很好了,你还考虑什麽?之类的话,他说话确实不好听,他也跟我承认过这个问题,但他也承诺过会改变,所以我跟他结婚了,结婚那天他的家人和兄弟都在场,那王曦看我的眼神令我很不舒服,阿龙说他是我的人,你别想了。,我真的很感动。
「结婚後他就变了,他跟我说话不再轻声细语,我只要擦个地板不乾净,他就开始骂我没用,又不会上班连家务都不会做,我也有反驳他,说他经常坐在地上吃零食,饼乾碎全倒在地上了,我怎麽抹得乾净?不如我们买个家务机械人吧。他就气得马上冲过来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整个人也扯得站不稳,打了我的脸一拳,呼喝我不准这样对老公说话,我就不说了。
「又有一次,我有提过不如生个孩子吧,有孩子的话Alpha丈夫一般都b较顾家,但他一直不上心在逃避话题,直到……有一次他跟朋友在外面喝得很醉回家,身上还有其他Omega的味道,那时我就哭出来了,我觉得自己很委屈,恨自己无法离开他,因为离开他後我便没有家人了。我一个福利院出身的孤儿,本来就不能奢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只想有一个我Ai的、对我好的伴侣而已,为什麽都这麽难?
「那一晚他没有顾我的意愿,强行……进入了我的生殖腔,我怀孕了,我本来还抱着希望他会改变,会立定决心去做一份正经的工作,会承诺养我和未出生的孩子,但……他虽然对我没有再动手动脚了,但还是每天问人借钱出去花天酒地,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地方,有一次王曦到我们家作客,我在厨房偷听到他们说话,好像提到了11区……一个叫留甜的地方,那里的Omega身材都很bAng很好上,我那时听到真的又羞又怒,但还是装作没事走出去了,他留意我的情绪,但在王曦面前他没有说什麽。
蒋燃听到这里终於忍不住打断他的哭诉,因为夏间柔说的话、做的每个决定都不在他的预计之内,简直匪夷所思,难以想像竟然有人如此委曲求全去维系一段关系,他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那之後呢?那个早该Si的混蛋就扔下你去11区玩了?玩到不知道家也认不得?那你找我们g嘛?去11区找他不就行了?」
不同蒋燃的强烈态度,莫政霖虽然心里也被夏间柔的话打动,变得酸酸涩涩的,但努力地维持公务人员的冷静解释:「11区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方──政府不想管、警方不愿管、军部懒得管,他们像以前的黑社会一样自成一角,是流氓和h赌毒的聚集地,夏先生不敢贸然一个人去是合理的,听你的描述,你身边除了你的丈夫外,没有任何家人和朋友了,你的生活圈子只围绕着你的丈夫,对吗?」
说出自己隐藏已久的心酸和皮r0U之痛後,夏间柔像是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失控地掩脸大哭起来,像小孩子般委屈,泪水汪汪,「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我很想他还在我的身边,所以当张婶说他曾经见过阿龙後,我便整个人也疯了,忙拉着问她哪里见到,但我还未问清楚,你们就来了……」
两人的视线马上从泪人转移到身边似乎事不关已的局外人,张婶被盯得有些紧张兮兮,哆嗦地说:「我……我前两天见过他一次啦,我是指戴先生……」
受不了对方吞吞吐吐的态度,蒋燃一拍桌子,不满地把头凑向前,「地点?时间?」
「应该……下午五点左右,我刚才在超市买了些营养Ye和有机菜回家,那时候很晚了,我要赶着接孙子放学回家,就选择抄近路由中央大道侧边的後巷穿过去,那时候我看到两个长得满高大的Alpha拉着一个昏迷不醒的Omega进去了。」
莫政霖神sE一变,蒋燃则是不顾对方尴尬的神sE,继续追问下去:「拖去无人的角落g嘛?」
「意……意图不轨?」张婶看着夏间柔越渐沉下去的脸sE,有些胆怯地看了看对面二人,「可能是看到我吧,他们甚至来不及脱那个Omega的衣服就离开了,我上前摇了摇那个Omega看他有没有醒过来,他不知道被灌了什麽药或酒,一直叫不醒,跟着突然後巷另一端冲进来一个打扮得满X感的Omega,可能是他的朋友吧,跟我点了点头後,便把他带走了……」
蒋燃察觉到异常,直问:「你有看清他们的脸吗?」
「我肯定没有看错,那两个高大的Alpha就是戴中龙和王曦。」张婶的在桌底下握着夏间柔的手安抚着,「柔柔啊,不要难过了,这种人渣不值得你留恋,有了孩子更要顾身T啊。」
要问的讯息都差不多了,这次对谈没有问出有用的讯息,只知道戴中龙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根据路人的口供他和王曦曾经在两天前出现过在某後巷,那是「天眼」的Si角,加上现在X平会没有资格越俎代庖借看警方的监控纪录,所以暂时无法得知那两名Omega的身份。
自从夏间柔交代自己是福利院出身後,莫政霖便一直保持着低气压状态,可能是触及他心里一些不好的回忆,但蒋燃顾不得他心里弯弯绕绕,问:「我能去你丈夫的房间看一下吗?」
戴中龙的房间没有什麽特别的,即使他的人不在,但身为伴侣的夏间柔一直把它打理得井井有条,但仍然能看到床头柜上的电子烟、啤酒,还找到了一张11区「留甜」俱乐部的地址卡,可知他本人的私生活真是「多姿多采」。
他的Omega伴侣倒是童年坎坷,长大後还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後群,Ai上了一个nVe待自己的人渣,即使人渣消失了还想找他回来,妄想他改邪归正,重建家庭。蒋燃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所以也无法想像夏间柔抱着怎样的心理跟他们说这些,如果是他,他根本连一刻忍不下去,直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或随便一样y物,便朝人渣的头砸下去。
蒋燃越过了床边,利用Admin深度扫视功能把房间仔细地扫了一次,没有毒品的气味,而他一个Beta也无法嗅出Alpha的费洛蒙气味。本来想着没什麽收获,顺便顺走那张11区的卡片离去,忽然他听到了衣柜里传来了非常微弱的呼x1声。
听着房间外传来了莫政霖安慰情绪崩溃的夏间柔的声音,蒋燃一脸镇定,几乎不作一声,便轻手轻脚地接近衣柜。
里面的人彷佛深呼x1了一口气,可能心里还在盘算着怎麽办,在蒋燃逐步接近衣柜时,他孤注一掷,直接打开了柜门,直朝蒋燃撞过去!
蒋燃早有预料,一拳挥向戴中龙的下巴,让他吃痛地大喊了一声,惊动了在外面的三人。
「什麽声音?」
「是不是阿龙回来了?」
「蒋燃!」
三人马上冲向了房间,只见蒋燃慢慢弯下腰,注意着吃痛得龇牙裂嘴的戴中龙,不屑地踩着他扭曲的右脚,说:「戴先生,以为你躲到哪里风流快活去,原来你就在家里啊?好啊,这麽简单就结案了,莫副主席,这一次功绩算我吧。」
还未等莫政霖反应过来,戴中龙趁着蒋燃回头看人时,强行站起来以身躯撞开了挡在他前面的蒋燃,蒋燃眼明手快地在他身後抓向他的肩膀想把他重新压下来,但不知道是否Alpha天生力气大,蒋燃一时无法掌控他,只消一秒,戴中龙不管被他扭断的手臂,右手挽着左手直往门口冲去!
蒋燃本想开口让站在门口的莫政霖制服他,但没想到他的这位首次合作的伙伴竟然是个外表Alpha内里Omega的弱J,他虽然用身子拦住了对方,却被戴中龙用手推开到一边,在张婶和夏间柔的惊呼声下夺门而出。
蒋燃没想到这个长年不良习惯的家伙竟然身手敏捷,一时轻敌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气谁,语气急促地向莫交代:「你先看着这边,我去追人。」说罢,也朝屋外跑去。
这场你追我赶的追逐战便就此展开,当戴中龙直接冲出大马路,把趁有空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个雪糕回来的孙靖吓了个正着,当他转过头,见到一个r0U眼似的Pa0弹正高速往自己奔来,更是吓得他连忙把未吃剩的部份猛吞进嘴里,差点喘不上气来。
蒋燃灵机一动,停下急速的脚步,对孙靖说:「你马上回车里,在马路上堵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