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都市小说 > 黄昏酒吧 > 拉开序幕
    「以後还得请先生您多多照顾了。」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

    两只手不停的互握,似乎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

    「对了,你为什麽会想当议员啊?」拉瓦纳·安m0着秃头,眼前这个才华洋溢又长得一表人才的青年颇得自己欢心,说话也得T,这种人只要不犯到位高权重的人绝对会是人生胜利组。

    这青年是琳冴那个卖毒的小鬼头介绍给自己的,说是可以为自己带来好运,也可以帮助自己爬上更高的位置。

    现在看来或许真是如此。

    「这个嘛,主要当然是因为钱了。」西提克打了个哈哈,心里其实很想把握过拉瓦纳的手往洗手台上送。油油腻腻不知道刚吃了什麽,怪恶心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我想您也是这麽想的。」

    拉瓦纳耸耸肩,为了钱,这是大多数人的理由。议员这个职位在其他地方或许领不到多少钱,在弥洛尔市却是个特别热门的职业。虽说是人民选举出来的,但每次当选的似乎都是特定那几个人,至於原因也无人愿意去探讨。议员们齐聚在议会上质询的过程是从不公开的,这个的原因也没有人愿意去了解。

    不过议员们的钱除了私底下从各个帮派那边收以外,市长还会额外分配利润:从人民高额的纳税钱里cH0U成,依照市长自己的喜好来分发。大概是因为市长自己有家人在议会里面吧!不知为何,议员跟市长之间的微妙关系成为了弥洛尔市的特殊文化。

    据拉瓦纳说,议会其实是议员们在那边吃饭聊天而已,根本没做什麽质询。

    「做什麽质询啊?被质询的人也都是自己这边的啊。这样的话,有问跟没问不是一样吗?何必花那麽多时间去想要怎麽做秀给民众看啊!」拉瓦纳哈哈大笑。

    西提克点头道:「说得也是。」

    「对了,听说你会点武,这是真的吗?」

    「当然,您不信的话我可以示范给您看。」西提克笑道。

    拉瓦纳摇手:「这就不必了,我等等还有饭局呢。那麽就祝你工作顺利喽。」

    西提克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和微笑,直到拉瓦纳转身背对他离开十几步远才卸下自己的伪装,嘴角的弧度也变成一条直线。

    「有够恶的,那老头的臭手肯定半夜会做些鬼鬼祟祟的事情。」琳冴从转角走出来,「怎麽样?还满意这个安排吗?」

    「我不知道你怎麽跟他搭上线的,真不简单。」西提克走到洗手间门口,他真的得去好好洗手。那种m0过许多金钱的、m0过许多nV人的,令人作呕的味道,他可不想留在自己手上。

    琳冴就这样站在门口听着里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从厕所里弥漫到外头的芳香剂味道。

    「他都买我的药去上nV人。我是不知道那老头怎麽Ga0的,明明自己那麽有地位可以靠正当手段去努力,偏偏要用药来骗nV人。」琳冴说这句话时都是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

    西提克把手擦乾净後走出来:「这样啊。」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对这件事似乎不觉得有趣,却也不同情。

    nV人,金钱,地位??这些东西被手握大权的人玩弄於GU掌之间。

    地面上的人在寒冬中瑟瑟发抖的同时,拉瓦纳这种人大概是在温暖的被窝里跟不知道名字的美nV同床吧。

    他们弥洛尔市的人民早该习惯了,习惯这种绝对的不公平。

    「你一直都这麽无情。」琳冴嗤笑。

    西提克离去之前特地看了少nV一眼:「无情才能跟自以为高尚的垃圾相处啊。啊,现在请叫我议员先生吧。」

    酒吧恢复了正常运作,大家都像过往一样谈笑。

    星伽和十二月在沙发上蹦跳追逐,跟青春期的少年们一样JiNg力充沛;艾丝和伊芙蓝出门逛街,伊芙特则跟埃洛尔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配报纸。

    埃洛尔手上拿着挖方糖用的汤匙,在报上内容的同时把一块又一块的方糖加进自己的咖啡里。

    「喝咖啡不是都加牛N跟砂糖吗?」伊芙特看了一眼已经达到饱和浓度的咖啡,里面已经出现沉淀了。

    「是吗?」埃洛尔只好把汤匙放回罐子里,「反正砂糖跟方糖差不多。」

    他已经把伊芙蓝的事跟伊芙特解释一遍了,好在伊芙特也够理X表示谅解。

    「就怕妹妹受不了。」伊芙特的剑眉皱得能夹Si苍蝇。

    埃洛尔搅拌着咖啡,混浊的YeT隐约映出自己的轮廓,说道:「我已经尽力了,我不能让她误会。」

    「有人在门外。」星伽透过窗外看见一个老人忧心忡忡地捏着名片,他似乎对门上挂着的「已打烊」感到愕然。

    「老头子记错时间喽。等等,他好眼熟啊。」十二月将脸贴在玻璃上,「啊!是那个暴怒老头子!」

    可迪吗?埃洛尔来了兴趣,是什麽事情能让主管特地跑过来光顾?

    他开了门,可迪的双眼通红,汗流浃背,不知是刚刚才发病完还是因为从酒店用跑的过来,总之就是看起来很疲累。

    「您是不是记错营业时间啦?」埃洛尔疑惑地问,「我们是傍晚开店的。」

    可迪说话断断续续的,喘道:「呼??我、我是怕??我怕您太忙??想说早上店里休息应该有空。」

    埃洛尔道:「啊,您不会是想来商讨复仇的事吧?」

    可迪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来——」

    「还是老头你Ai上了一个老太婆——」十二月话还没说完就被星伽拍到地上去。

    「好痛!」

    「万一他又暴怒呢?」星伽把十二月拖到一边去:「不要那麽嘴臭,求你了。」

    可迪没听到十二月说的话,他从x口的口袋cH0U出一张被折成四半的照片,献宝似地递给埃洛尔。

    「我回家发现,我nV儿之前好像有交一个男朋友,跟你长得好像啊??这是你吗?还是你的谁???」

    空气在一瞬间冻结了。

    埃洛尔激动地朝着照片上的黑发青年猛盯,彷佛这样就可以把青年从照片中拉出来出来似的。他的脑海里涌现多年前的画面:从牵着他的那双手,到一起去学校的情景,再到两个人第一次杀人,然後是沾满血腥的从学校毕业??然後就是一场暴风雪里,青年的身影隐没在黑压压的人群中。

    那天满地盛开了殷红sE,占据了他脑袋里的多数空间。

    可迪拿来的那张照片上面,年份竟然是哥哥失踪後的两年。

    「他还活着??」

    其他员工对埃洛尔的事情都有所听闻,看见他欣喜若狂的样子全都围上来了。

    埃洛尔问道:「方便问令媛是何时过世的吗?」

    「一年前。那时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准备要出国留学什麽的。」

    「他们在一起几个月?」

    「一年左右。」

    也就是说西提克直到一年前都仍持续活动,甚至不知为何有了个相好。

    留学??这更像是拿来搪塞别人的藉口。对於许多事情都宁愿自己憋着也不愿让其他人担心的西提克来说,这种善意的谎言也不是第一次撒下了。

    即便如此,埃洛尔的心情却好了起来——只要知道哥哥还活着,自己定能找到他!

    然後他要抓着哥哥的衣领质问,为什麽当年什麽话也不说就抛下他独自消失?为什麽连有了心仪的nV孩也不回来问候他一声?他们可是从小一起患难的亲兄弟啊。

    「店长,我们都在呢,别太勉强自己了。」艾丝拍拍神情复杂的埃洛尔,只要他想完成的事情,大家都会拼尽全力去帮助他。

    「哎,不管做了这行多久都没办法忍受屍臭呢。」Ai丽丝用手遮住眼睛以下,嫌道。

    地上躺了十几个男男nVnV,都已经Si亡多天,奈何这是在深山里,人烟稀少,便也无人发现他们。这些人是Ai丽丝几天前「间接杀Si」的,Si装颇为凄惨,有些人甚至到Si前都还在地上不停喃喃自语、JiNg神错乱,也不知是为何才会落到魔鬼手里。

    Ai丽丝的长睫毛如扇子般轻搧,说道:「不得不说琳冴给的药真的很有用,可以让人在Si前表现出??最美的一面。」

    她可是特地前来重温这些人的Si状的,那种屍T逐渐、生出屍斑,甚至之前的行动中会有人在Si後出现巨人观注1的恶心情景,即便要忍受恶臭她也情愿重回犯罪现场,就站在原地回味当初是怎麽诱骗这些人上当的。

    注1:屍T高度後会出现的现象,人Si後身T会分解出气T让人肿胀成巨人状。

    失去了儿nV的母亲、没了双脚的老人、考试失意的大学生、投资失利的富商、年仅十几的受nVe少年??

    「我来帮你们解脱吧,帮你们获得幸福。」

    展着黑sE羽翼的天使微笑着朝这些生活黯淡的人伸出救赎的手,然後轻轻一推,让他们从云端堕至地狱。

    Ai丽丝发出一声满意的SHeNY1N,一身白裙在一群青黑sE的腐坏屍T中显得十分突兀,要是这时有人经过大概会以为这森林闹鬼了。

    「不过西提克那家伙竟然想控制我??竟然连阿雅跟琳冴都妥协了!哼哼,我是谁啊?我才不会乖乖跟你做什麽春秋大梦呢!」Ai丽丝想到西提克寄给自己的信,脑海里自动浮现那张完美得无话可说的脸,以及时时刻刻都平淡无起伏的声音,顿时觉得气血翻涌,有种想要一拳打在树上的冲动。

    「真是的——」

    Ai丽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颈子一阵冰凉。

    「既然不想合作??就跟旧世界一起腐烂吧。」

    与Ai丽丝??的头擦身,不,擦头而过的是绑着红sE低马尾的艾维特。他甩甩刀身上的血,也没有转身再确认倒在地上的nV人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他相信他的技术,况且头被砍下之後也活不久了。

    艾维特嗅了嗅森林里W浊不堪的空气。即使是杀人如麻的他,闻到如此浓厚的臭味也会感到反胃:「我以为首领已经够怪了,没想到你b他还要更怪??」

    白衣恶魔的无首身躯跟她亲手杀Si的凡人倒在一起,身T终究会互相交融,最後都会成为大地的养分。

    嫌弃wUhuI的nV人,最後成了wUhuI的一部分。

    「首领??这麽做有些费事。我不认为她会打扰你的计划。」艾维特上了一台小型车的副驾驶座。

    「只是杀J儆猴而已。况且,那种人留在世界上也是浪费空气而已。」驾驶以毫无抑扬顿挫的语气说着踩下了油门,扬长而去。「把自己的快乐建立於别人的痛楚之上??哈哈,有这种癖好的人其实不少喔。人类是少数能那麽残忍的动物呢。」

    在所有的动物当中,人类是最残酷的,是唯一将快乐制造在痛苦上的动物。

    ——马克·吐温

    「首领啊,瓢窃别人名言不加上引号不是个好习惯喔。」

    「我又没有完全讲出来。」

    几个月後

    那些被Ai丽丝鼓吹去自杀的人们的家属终於发现不对劲而报案了,警察发现那群屍T的时候已经初步呈现出屍蜡化注2的现象了。毕竟森林的海拔高度过高造成长期处於低氧环境,该地气候又过於cHa0Sh,屍T们被发现的时候各各全身油腻腻的,上面的蛆虫和苍蝇密集得如黑sE和白sE的浓墨。

    注2:屍蜡化是指屍T在特定环境下,脂肪转化为蜡状物质的现象。

    连警察们和监识科的都不太愿意去山上把屍T给带回去了,那种一坨几乎烂成YeT的场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胃里翻涌。

    但再怎麽不愿意还是得清理现场,法医也没做什麽其他动作,就是随随便便地给了家属一个自杀身亡的交代,一边洗手一边要他们好好节哀。

    这件事情被新闻报导了好一阵子,在几个月後就理所当然地平静下来了。唯一持续被人民瞩目的是现场唯一一具没有头的屍T,那颗头喷飞到数尺远的一个土坑里,瞪圆的双眼Si不瞑目地盯着天上瞧,让当初发现它的人连续做了一个礼拜的恶梦。究竟是谁那麽残忍能把人头俐落地割下来?能这麽做的大概是杀人魔吧?

    人们总喜欢那些恐怖却又神秘的事情,一方面惧怕着有可能会找上门的、不知是否存在的杀人魔,一方面又积极地想要继续x1收有关那颗人头的新闻。

    媒T大肆报导,加油添醋,连那颗人头的来历都给挖了出来: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听说那家还是外国的贵族??犯人一定是想要侵财,又或者是看上了她的美sE才会下狠手,也有可能是敌对的政治家族雇来的杀手??总而言之,那些自杀的人们被忘得很快。

    这就是人。

    「Ai丽丝Si了。」琳冴站在Ai丽丝家的门口,里头传来震天动地的哭声,那是Ai丽丝的父母。

    站在一旁梳理短发的阿克夏雅「哎」了一声,却也没掉眼泪或是哽咽。

    因为对他们这些人来说,Ai丽丝的Si不能代表什麽。既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对自己也没有伤害,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同窗几年的同学感到遗憾?

    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谁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头被砍了,是艾维特g的吧。」琳冴咬着一颗bAngbAng糖,「那是给我们的警告。」

    阿克夏雅点点头,说道:「别惹西提克b较好,那家伙疯起来b谁都厉害。话说艾维特这是百分之两百站在他那边了。」

    「不惹他吗?你的暗恋对象毕西里可是很想把埃洛尔狠狠击垮呢。我可不知道西提克会怎样。而且我听说艾维特还有个弟弟呢。」

    「他想怎麽做?」阿克夏雅也没否认自己喜欢毕西里。

    「你猜他想怎麽做?怎麽,你不会想帮那种烂人吧?」琳冴丢给对方一个眼神。

    「我是觉得帮一下也没啥大不了。就一条命而已啊,哪次不做?我们的命运都是未知数,琳冴,未知数!就是这样才刺激啊,不知道做了坏事会有谁来抓我,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被报仇??人生就是充满了未知,这样才刺激啊!」阿克夏雅咯咯笑了起来,最後变成仰天狂笑。

    是啊,他们是盛开在这座充满「罪」却缺少「罚」的城市盛开的恶之花。

    琳冴带着有点吓到的神情摇摇头:「你疯了。我是想Ga0垮埃洛尔没错,但我Si也不想g那种下流的事情。」

    阿克夏雅道:「欸~太可惜啦!」

    「你会Si的,阿雅。」

    「就是这样才好玩啊。但他们也得先抓到我才行,不是吗?这场战役谁会胜出还不知道呢。究竟是h昏酒吧、西提克的寂,还是艾维特代表的奇乐家,还是我们,又或是??政府?谁知道呢。哈哈哈哈哈??」

    少nV银铃般的笑声在Ai丽丝家门口叮当叮当地响,与里头的哭声互相交织成了诡异的二重奏。

    「父亲大人。」

    「那件事是你g的吗?」

    「是的。」

    「以後这种任务之外的事情少做点好。你这次太张扬了。」

    「谨遵父亲大人之命。」

    「对了,这阵子选举在即,市长先生重金雇用了我们。我想叛徒很有可能也来搅局,你可要盯紧了,千万不能出现任何闪失,知道了吗!不能让选举被破坏!」

    艾维特恭恭敬敬地弯腰表示了解,脸上是一贯的漠然。

    钱,钱,钱。都是钱。这个不正常的家族其实有着很正常的一面,那就是贪财。

    不让选举被破坏吗??

    这件事也得好好跟首领报告一下才好。

    「对了父亲大人,关於最近寂的动向??」

    当双面谍真是辛苦。艾维特心里叹道。不过他内心的天平,应该还是倒向西提克那儿多一点,因为西提克密谋要推翻政府的事情他也没跟父亲大人说。

    身为一家之主,父亲在钱的面前也会露出天真的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