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暖暖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的。
可能是从他那句「你真的以为我没动心」开始，或是从那张写着「怕你更乱」的纸条开始。
总之，她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当作什麽都没发生。
更糟的是，连身T也开始不听使唤。
这天早上醒来，她喉咙又痛又乾，头晕得像被水泥桶滚过。她咬牙喝了热水、吃了感冒药，还是y撑着去上课。
「不就是一点小发烧，有什麽了不起的。」她对着镜子拍脸，还努力绑起双辫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JiNg神一点。
中午图书馆自习，坐着坐着她就开始冒冷汗，眼前一阵模糊。
最後记得的，是书桌前的黑影越来越重、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
等她再度清醒，是在保健室。
空气里有点药水味，她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陆晏辰站在窗边接电话。
他声音不大，但语气b平时低了几度：「我到了，她还没退烧。」
他没穿外套，只穿着灰sE毛衣，衬衫领子一如既往整齐，表情却一点也不冷静。
她微微张嘴：「……你怎麽来了？」
他立刻挂掉电话走过来：「学校打给我，说你昏倒在图书馆。」
「我只是、只是……低血糖而已啦。」
「你烧到快四十度了。」他语气冷y，「低血糖能烧这麽高？」
「我有吃药啊……」
「你当维他命在吃？」
贺暖暖噎了一下，说不出话。
她忽然鼻酸：「你g嘛那麽凶……」
「我不是凶，我是怕。」他的声音第一次有点抖，「怕你出什麽事。」
她没再讲话，被他一把抱起来，送去医院。
沿途她靠在他肩上，耳朵贴着他x膛，听见他心跳得b自己还快。
医生说她是上呼x1道感染＋高烧，建议住院观察。
她想拒绝，他瞪她：「现在拒绝，就是找Si。」
於是她就乖乖地躺进病房。
半夜两点多，她迷迷糊糊地醒来。
窗外下着雨，病房的灯只开了小夜灯。陆晏辰坐在沙发上，身T微微前倾，像是一直守着她的样子。
她看了他好久，喉咙沙哑开口：「你g嘛不睡？」
他没抬头，只说：「怕你又烧起来。」
她叹气：「我不是小孩了……」
他终於转头看她，语气低得像怕惊动什麽：「我知道你不是了。」
「所以可以别再逞强了。」
她看着他，忽然想哭。
「你为什麽可以这样……让人乱？」
他沉默，坐到床边，低头盯着她的脸。
她伸出手，拉住他的小指，声音细得像一滴雨：「你再这样靠近，我真的会失控。」
他的眉眼动了一下，没说话。
半晌，他反手握住她的手。
「那就别忍。」
她没再出声。
只是闭上眼，感觉到他的手掌安稳包住自己的，掌心传来的热，b退烧药还有用。
同一时间，宋乔安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声太吵，还是因为脑子太乱。
她拿起手机，点开与贺季书的对话框，输入一行字又删掉。
最後，她点开语音键，录了一段语音，没听、没想就发了出去。
【语音内容】：
「贺季书……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说话总是断在让人想骂的地方，眼神像扫描机。偏偏又记住所有细节。……我才没有喜欢你。真的。才怪。」
传完她直接脸埋枕头：「完蛋了我要Si了。」
隔天一早，贺季书走出宿舍，手里还捏着热拿铁。
手机跳出通知：【语音讯息-00:43】
他点开来听，听完一遍眉头微挑，听第二遍时嘴角明显g了一下。
他回了一条文字讯息
【你说的话，我都收下了。】
他停了几秒，又打了一句：
【那我什麽时候可以开始回应你？】
中午时分，贺暖暖醒来，病房里yAn光洒进来。
她下意识转头看旁边，陆晏辰靠在窗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睡得极轻。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下他那张靠窗而坐、光影落在眼睫上的画面。
她点开相簿，帮照片加了一个标签。
【标签：最想失控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