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E沉沉，厨房的火早已熄灭，只有角落一盏微h的油灯还亮着，照出一室静谧与蒸气未散的cHa0气。
清禾坐在灶边，正弯腰洗着木盆里的最後一双碗，衣袖Sh了一截，水珠滑过手臂。他的动作一如往常，小心、柔和，彷佛已经忘了时间。
阿简蹲在他身侧，低声说：「清禾，跟我走吧。」
清禾动作一顿，没抬头，却明白对方说的是什麽。
「今晚就走，我有路子。我在外头租了一个地方，你可以先躲几天，然後……然後再慢慢想以後的事……」阿简说得很急，声音有些发颤，「你再不走，会出事的。他……他根本没把你当人看！」
那话一说出口，阿简自己也觉得太重，连忙收口，但清禾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像水波一样轻柔，眼神却无b坚定。
「我知道。」他说，语气近乎温柔，「但那也没关系。」
阿简怔住了，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击中。
「你到底是……疯了吗？」他嗓音颤了起来，眼里涌上怒意与Sh意，「他这样对你，你还……你还愿意留下？」
清禾终於抬起眼，看着他，眼神清澈却空洞。
「我从没奢望什麽……」他低声说，「能被他看见一点点，也就够了。」
「你知不知道他在背後怎麽说你？」阿简几乎失控，「他说你不过是个工具、是个玩物，说你乖是因为怕痛，他从来没有真正……」
「我知道。」清禾打断他，语气依然平静，「可我甘愿啊。」
阿简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一GU怒气与无力在x口翻滚。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单只是「喜欢」那个男人了，而是深陷一场名为「依附」的梦魇。
外头风声起，庭院中灯笼晃了晃，门外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管家来传话了。
清禾站起身来，简单擦了擦手，顺从地往门口走去。
阿简站在原地，看着他那越来越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sE之中，指尖微颤，眼眶通红。
他知道，今晚清禾仍会走进那间屋子，那个牢笼。
夜半，主宅寂静无声，只有门口的灯笼摇曳，发出微弱的光晕。江廷修坐在房内，披着宽松的睡袍，桌上酒还未乾，一旁几条绳索与长柄器具已摆好。
他今日原本是有些怒的。
清禾那副躲着人的模样、还有傍晚偷看的眼神……让他下意识觉得「这人该教训了」，得让他知道「自己的地位」。
但当门被轻轻敲响的时候，那声音却和以往一样，乾净而平稳。
江廷修本想冷脸对待，结果门一开，却见清禾静静地立在门边，眼睛没怎麽抬，只说了声：
「少爷，我来了。」
他走进来，安安静静地跪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柔顺得不像要反抗的样子。
江廷修冷笑了一声，语气刻意咄咄b人：「怎麽，今晚还不逃？我还以为你早就看见那姑娘了，怕得不敢来了。」
清禾却只是抬起眼看了他一下，然後轻声问：
「今天……要怎麽玩？」
语气太过平静，甚至带着点轻微的期待。
江廷修愣住了。
他心里早备好了一堆话——要骂清禾不知好歹、要说他只是个消遣品，要用新道具把他折服得服服贴贴，让他再也不敢多话……
但那句「要怎麽玩」，轻得像一滴水落入油锅，将他整颗心瞬间煎裂。
他盯着清禾的脸看了很久——
那张脸苍白疲惫，眼下青痕难掩，唇sE也淡得几乎透明，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惧意、没有怨、也没有讨好。
就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仿佛真的只是——
在等待他的命令。
一瞬间，江廷修脑中闪过一个他从未思考过的可能——
「他……不是在忍吗？」
他原本一直以为，清禾之所以顺从，是因为怕，是被他驯得服了，是没得选，只好屈服於他给的痛与愉悦。
但现在，他突然不确定了。
如果那孩子其实——甘愿的呢？
如果他不是顺从，而是……自愿地沉沦在这种对待里？
江廷修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乾，视线不自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