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瑶瘫坐在街角的红砖墙下,手指因过度紧握匕首而颤抖不止,掌心的骨印愈来愈烫,像是在催促她去完成命定之事。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红纸翻飞,拍打墙壁、电线杆与车窗。每一张纸上都写着一个名字,有些被鲜血晕染,有些则自燃而尽,像灵魂在消逝的最後哭号。
屍舟一夜之间,夺走了数百条X命。
而林芷瑶知道,只要「骨标」还活着,这一切都不会停。
她抬头望向街对面那个报亭,那人还站在原地,额头的裂缝闪着微光。
他嘴角上扬,像早知一切的神只般,缓缓说道:
「你找不到我,因为我不是任何一个名字。」
守夜人此时才从暗处现身,声音低沉:
「他是无名之人。骨灵制造的漏洞,一个合法存在却无任何记录的‘人形骨壳’。身T是真的,灵魂却是借的。」
林芷瑶望着对方,咬牙问:「他也有感觉吗?会痛、会怕?」
守夜人摇头:「他只是骨舟的‘渡标’,拥有‘感觉’只是一场假戏。」
但下一秒,报亭内的无名之人忽然咧嘴:
「我怕啊。我怕Si,怕火,怕你不选我。」
林芷瑶头皮一炸。
他听见了。
「这不可能……」守夜人後退一步,声音第一次发抖,「他……进化了。」
林芷瑶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
如果骨标开始拥有「感觉」与「主动」那这场祭骨,将从选择「救谁」转变为「相信谁」。
她开始四处追查无名之人的足迹。
从监视器中,她只看见一个空荡荡的画面,但所有经过他的地方都会出现异常记录:
收银机自动跳零。
地铁进站时无影像,但多出一张票。
整条监控网,无一可见其脸,但每张照片後方总会出现林芷瑶熟人的剪影。
他是幽灵,但又像镶嵌在人间的骨钉,将城市定在祭坛上动弹不得。
两天後。
一个来自市立医院的匿名文件寄到林芷瑶信箱,上面记录着一个病人的报到纪录:
入院者:未知姓名。无病历、无身份证、无指纹。但血型与林芷瑶相同,且右肩骨内有不明符文残片。
她的心冷了半截。
她知道这就是骨标。
深夜,林芷瑶潜入医院。
她推开那间病房门,灯光微弱,一个青年坐在病床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影子在墙壁上跳动,像黑火灼烧。
「你来了。」他轻声说。
「你为什麽还活着?」她颤声问。
他抬起头,眼中没有仇恨,只有莫名的温柔与疲惫。
「因为我就是你丢下的那一块骨。当年,你逃献祭,祠堂内多出一具无主的屍骸。骨门用那块残骨,造了我。」
林芷瑶脸sE惨白,後退半步。
「我不是选择的,我只是……替代品。可我学着笑、学着哭……只为等你回来。」
他站起来,缓缓将衣襟拉下,右肩骨内,一个烧焦的字慢慢浮现。
「芷。」
林芷瑶的眼泪决堤。
原来她从骨门逃出,不只是逃避命运,更留下了一个「骨的Y影」如今化为亡灵的灵核,吞噬着所有人。
守夜人从门外走入,冷冷说道:「他还不是人。他是魔。他必须Si。」
林芷瑶却站在两人中间。
「他是因我而生。这次,不该再由别人来选。」
她举起匕首,走向骨标,将刀刃抵在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