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去认识nV生啊!」

    王乐平的动作又停了一下。然後,像不稳定的通讯接了回来那样,他继续进行当下的动作,顺着水流声洗菜。自从联谊失败以後,最近这几天在厨房帮忙时,妈妈越来越常讲这句话。

    有时候王乐平想,她之所以会这样,也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麽跟她上大学的儿子G0u通。没关系,因为王乐平也不知道该怎麽回应这句让他压力很大的话。

    「喔。」王乐平说。

    两人之後又陷入了沉默,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务。厨房之外的客厅,可以听见妹妹又在兴高采烈的分享着、那些不知在哪里学到的关於nV权主义的事情。今天她会不会再次被哥哥惹火、愤而离席?不知为何,王乐平隐隐有个预感,最近一定会再次发生这样的事。

    「最近网路上nV生之间正在流传一个选择题:如果你一个人走在森林里,你b较不想遇到一头熊,还是一个陌生男人?」

    晚餐时间,妹妹兴高采烈的坐在餐桌旁说着。王乐平和妈妈依旧专注的吃饭没有搭话,哥哥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而爸爸见小nV儿开心便捧场回应。

    「大家都选什麽呀?」

    妹妹说:「你知道吗?几乎所有nV生都宁可遇到熊,也不想遇到一个陌生男人!可见得,在nV生心中,一个陌生男人b熊还要可怕!所以啊,男生都应该好好想想为什麽会这样。」

    「好蠢。」看着妹妹一脸得意,哥哥忍不住低声嘲笑。

    「熊明明就b较危险。你没遇过真正的熊、甚至连一个人走进森林都做不到,在那边讲什麽哼嗯!人家宁可遇到熊也不要遇到男人。蠢Si了!」

    哥哥一说完,妹妹立刻爆气。她语调尖锐,连珠Pa0似的说:「你就是没Ga0懂这个问题的JiNg髓!对,熊确实b较危险,但你有没有想过nV生就是宁可遇见熊也不想遇见男人?这就是你们应该要检讨自己的地方。」

    「啊你自己都说熊b较危险了,你还选一个b较危险的,那就是你蠢啊!」哥哥立刻机伶的回嘴,让妹妹气得跳脚。

    爸爸忍不住cHa话:「其实啊爸爸也觉得,要是妹妹你一个人走在森林里,爸爸也宁可自己的宝贝nV儿遇到一头熊而不是陌生男人。」

    一家之主发话,大家都稍微静了下来,於是爸爸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妹妹啊,你就算是遇到像爸爸一样的男人,也要提防小心,知道吗?nV生要懂得保护自己,平常就要有警觉意识,少跟那种坏男生往来、不要穿得太暴露。」

    王乐平举起的筷子微一凝滞。总觉得,听见爸爸说「连像自己一样的男人都要提防」,是一件有点悲伤的事情。

    但他还来不及细想自己这份悲伤从何而来,妹妹便已经发疯崩溃了:「爸,你知道你现在说的就是最迂腐的父权主义思想吗?什麽叫做nV生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穿得太暴露?有问题的明明就是你们男生,你现在还带头来指责受害者!」

    面对自己突然高声怒吼的nV儿,明明是试图帮忙撑腰的爸爸也有点哑口无言,甚至显得有些委屈。连妈妈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爸爸也是关心你呀!」

    「这种父权式的关心我不需要!」

    妹妹几乎是尖叫的说着这句话,激动到眼眶都有点泛红。平常妹妹也不会这样吼那个总是支持她学习nV权主义的爸爸的,也不太会跟妈妈发飙,然而今天她的情绪确实b以往都激动。

    突然,王乐平知道那种今天妹妹会崩溃的预感从何而来了。他放下自己的筷子,平静地看向一脸快哭出来的妹妹,淡淡问道:

    「你月经是不是快来了?」

    话说出口的瞬间,妹妹立刻彻底崩溃。

    「恶男!你们都是没救的恶男!你们都厌nV!我已经不想再跟你们多说一句话了。」

    她尖叫着说。她又摔了筷子,头也不回的跑回了房间,用力甩门的时候门上的牌子都差点掉了下来。她跑回去以後,妈妈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把筷子放进厨房的洗碗槽。其他人默默低头继续吃饭,维持一家日常。

    妹妹最近总喜欢把厌nV两个字挂在嘴边。王乐平不理解。他不觉得自己讨厌nVX呀?也还满想跟一个X格合得来的nV生交往的。他觉得这两个字模糊不清,根本没有准确的定义。好像只要不赞成妹妹的意见,那就是厌nV。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要是他反口说妹妹「厌男」她又会有何反应?

    「疯婆子,不要理她。」哥哥摇头。

    王乐平不应答。工学院课业繁重,明天还要上必修课,晚上还是早点睡吧。

    隔天,王乐平和哥哥一同匆匆出门,赶着上必修课。这门必修课的授课教授是一名资深的年迈男X。说不上讲得不好,也不能说有多会教,反正就是每年都会有他开设的必修课,大家也没有不修课的选择。

    坐在教室最前排的,是系上一位长相甜美的nV同学。平常她总是穿着半透明黑sE的丝袜,在那下半部没有遮掩的长桌下,可以看见nVX优美的小腿曲线。工学院的nV生很少,可能正因如此,她身边总是围着一群被称为「骑士团」的男生。王乐平和黑丝nV不熟,开学到现在没跟她讲过一句话。

    「好了,板妹来擦黑板吧!」教授板书写完过了大概五分钟,便把坐在第一排的黑丝nV同学叫上前去。

    黑丝nV甜甜一笑,蹦蹦跳跳的上前去帮教授擦了黑板。

    「好赚!」坐在身旁的哥哥突然这麽说了。

    「什麽?」

    「你不觉得很赚吗?」哥哥笑着说,他手在忙碌的抄笔记,声音有点猥琐。

    「修这位教授的课可以看到nV生的腿。好赚!」

    王乐平抬头看了一眼帮忙擦黑板的黑丝nV,他内心深处其实没有什麽想法。但是看着哥哥直白粗俗的样子,让他忍不住附和的笑了几声:「靠北喔。」

    王乐平没想到在几天後的实验课,不知是幸或不幸,他意外的与黑丝nV产生了交集。

    这天实验课上课前,王乐平一个人在闹哄哄的共同实验教室等着他的组员。男同学T今天差一点迟到,来的时候实验袍都没穿好,气喘吁吁。

    「好险,助教也还没到。」男同学T说,脸上的妆远不如以往JiNg致。

    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王乐平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怯生生说:「那个,你的睫毛……」

    「喔,该Si!」男同学T立刻拿出小镜子,把假睫毛黏回去。

    他抬头看向王乐平说了句:「谢谢。」

    一起做过了几次实验,或许是今天终於难得开口说上了话,王乐平终於按耐不住好奇:「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麽?」男同学T有点警戒的看着王乐平,让王乐平也跟着紧张。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那个、你为什麽会想当nV生呢?」

    这问题一出口,男同学T的脸立刻垮下来,变得非常难看。王乐平赶紧补充:「抱歉,如果你觉得被冒犯的话不理我也可以。我只是,有点好奇……」

    原本眉头深锁的男同学T见王乐平如此窘迫,闭上眼睛深x1了一口气,然後不带感情的反问他:

    「你有哪一刻觉得当男生真好的吗?」

    这反问让王乐平顿时哑口无言。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受月经而产生情绪波动、知道妈妈怀妹妹的时候很辛苦,他或许潜意识里觉得当nV生不容易,但确实也从来没有产生过「当男生真好」的念头。

    仔细想想,就连他看过的所有消费品广告里,都会强调当nV人的幸福,却从来不谈做一个男人有多开心。

    男同学T盯着王乐平实验袍露出来的格纹衬衫领口说:「你不觉得你们男生的衣服都很无趣吗?穿来穿去都是衬衫长K,连颜sE都很低调。就朴素得很令人绝望啊!」

    凶巴巴的助教终於走进了实验教室。他一进教室,便直接指着靠近门口、包含王乐平在内的几组同学,用冷酷的声音命令道:「几个男生,过来帮忙搬气瓶。其他人先去秤药,开始做实验。」

    没几个人愿意跟去。王乐平因为靠近门口,又被助教盯着,只好听令跟着助教走出去。但是他回过头,却发现男同学T还站在原地不动,没有跟上来。

    看着王乐平yu言又止的神态,男同学T充满自信的说:「我是nV生啊。」

    王乐平没有任何表示,乖乖的跟着助教去气瓶室搬气瓶。助教要的那几个生锈斑驳的气瓶又重又难搬,要移动只能用滚的,上面还沾着一些不知道是什麽的化学物质,看起来黏黏的有点恶心。

    「我来帮你。」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凑过来,扶着王乐平的正在移动的气瓶,引导他把气瓶移到推车上。

    王乐平抬头,迎上一张甜美的面容──是黑丝nV。

    「不用啦,我来就好。」王乐平赶紧说,有点害羞,不太敢看向黑丝nV,因为她长得有点太可Ai了。但黑丝nV却说:「我想帮忙啊!」

    王乐平一个人推着气瓶车,黑丝nV虽然没有抢着要做事,却一起缓步陪他走回实验室。王乐平开口说道:「你可以去休息啊!而且早点秤药、早点做完实验就可以早点回家。」

    「可是我觉得你们搬气瓶的男生很辛苦耶!」

    黑丝nV甜甜一笑。王乐平一怔。这是怎麽了?不知为何,听见这「辛苦」两个字,竟让他眼眶有点泛红。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麽事情好像都是天经地义的──要礼让妹妹、要乖巧懂事、要承担责任、要帮忙做家事、要读书上进、要去「认识nV生」……可似乎,自他有印象以来,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对他说一句「辛苦了」。

    他赶紧伸手r0u了r0u眼睛,不想被眼前可Ai的nV生看见自己有些脆弱的一面。

    「嗯。」

    黑丝nV继续说:「其实我觉得大家都活得满辛苦的。我们努力活成社会期待的模样,一副理所当然似的,可却很少T谅彼此辛苦的地方。」

    黑丝nV的话意外的充满智慧。王乐平听着,内心十分认同。然而看王乐平似乎没什麽反应,黑丝nV便说:「抱歉,突然讲这些好像有点自来熟。那个,我可以推吗?我要是推不动就还给你。」

    「喔,好啊。」王乐平停下推车,让娇小的nV生抓住手把。交接的时候,黑丝nV那戴着实验手套、小小的手指碰到了王乐平的手,让王乐平的脸不禁一红,心跳加速。

    但黑丝nV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她接手推着承载气瓶的推车,推是推得动,但对於身材矮小的她还是有那麽点吃力,於是不久後便还是换成了王乐平来。

    这短短的一小段推气瓶的旅程很快就到终点了。把气瓶搬进实验教室後,他们的任务便结束。黑丝nV一蹦一跳的跑去找其他男生聊天,王乐平看着不怕生的她与其它男X好友g肩搭背,相处自然,一点也不介意与异X肢T接触。

    突然,王乐平脑中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是像黑丝nV这样的nV生,那他想要去认识。他确实对黑丝nV有好感,但也不是说即刻就要展开追求行动。他只是觉得,黑丝nV单纯善良,讲话却意外的很有智慧,要是有机会的话想多跟她聊天。

    王乐平站在原地,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他抬头一看,发现撞他的人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哥哥一脸不开心,拿着秤好了的药快步走回位置,撞到人连一声对不起也没说。

    这天回到家,王乐平在厕所的垃圾桶发现了使用过的卫生棉。

    妈妈停经已有一段时间,这只有可能是妹妹王乐安的。隐约听见妹妹房间传来一点x1鼻子的啜泣声,王乐平拿着装着热水的马克杯,轻轻推开她上面挂着「禁止进入」的牌子的房间门,把杯子放到她的床头桌上。

    「滚开啦!」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从被窝里探头,发现是自己的哥哥,妹妹便凶巴巴的说。她随即伸手m0了m0桌上的马克杯,却又立即缩手。

    「靠么喔,你是要烫Si我吗?」

    王乐平想起了黑丝nV那张甜美可Ai的脸。虽然妹妹态度不佳,但看着她因为月经来而不舒服的样子,他还是低声说:「辛苦了。」

    「你g嘛?」

    妹妹一脸嫌恶。原以为她又会口出恶言叫自己滚开,她却蜷缩起了自己的身T,在黑漆漆又空荡荡的房间里,把孤单的自己包裹得小小的。她悄声说了句:「……好痛。」

    王乐平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只好伸出手m0了m0她的头。妹妹原本想伸手推开他,但大概是此时的她太脆弱了,一瞬间便红了眼睛,哭哭啼啼。

    她说:「哥,我肚子好痛……我不想要子g0ng。为什麽有子g0ng这麽累?」

    「睡吧。」王乐平安抚。他拉了张椅子,在妹妹的床头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身T,直到她昏昏沉沉哭着进入浅眠。

    妹妹呼x1逐渐沉稳,他缓缓站起身,准备离开她的房间。离开前,看着床上那个听不见他说话的身影,王乐平呢喃:

    「你知道吗,我也有不想要J1J1的时候。」

    自从那天和黑丝nV一起搬气瓶後,黑丝nV在路上看见王乐平,都会开朗的主动和他打招呼,甚至叫他的名字。王乐平看见她灿烂的笑容,也会热情的笑着回应。

    然而每当黑丝nV一转身,王乐平便总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让人背脊一凉。彷佛瞬间落入黑暗的丛林,被野兽环伺,随时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置他於Si地。

    最近,男同学A都不约他打团战了。王乐平又匆匆在清晨搭上捷运。通勤的捷运上依旧没有座位,他拉着捷运吊环站到一位nV乘客旁,nV乘客便退开一步。

    抬头还是床垫的广告,依旧是那个男人闭上眼睛安稳躺在雪白的枕头上。不知怎麽回事,连手机的广告跳出来的都是同一个品牌的床垫广告──包你睡得安稳、睡得深沉。连点几次都按不到那个小小的叉,一直关不掉,把王乐平Ga0得很烦躁。

    这个时间通常都没什麽人,除了像王乐平这种早起的,便是男同学A那种还没睡的。他看男同学A显示在线上,便忍不住敲他:「g,你们昨天打团战都不约喔?」

    然而男同学A却已读不回。

    王乐平摇头,忍不住啧了一声。最近快期中考了,不只是男同学A不回覆,他问很多系上同学关於考试的问题,他们也都是已读。自己人缘很差吗?他不认为呀!他虽然安静,但系上有什麽活动都会尽量参与,约打团战或集T出去玩也不会拒绝,为什麽突然系上的同学都不跟他说话了?

    这段期间王乐平还没Ga0懂发生什麽事,必修的期中考便已来临。

    期中考试的时候,年长的老教授亲自监考,在教室内来回走动。然而,他最常驻足停留的,还是在他的「板妹」黑丝nV的身後。他总是时不时就回到黑丝nV身边盯着她作题。

    不知道黑丝nV介不介意被人盯着看,但可以确定的是,黑丝nV作答时十分苦恼,她似乎一直卡在某一题迟迟不会写。

    这份苦恼很快就被全班同学都知道了──老教授看她不会作答,便时不时的走上台前给予提示。这一遍又一遍的提示,便几乎快把整道题都作答完毕了,只剩下最後一个简单的加减法计算步骤留着没有写。

    「好赚!」考完以後,哥哥一脸开心的跑来跟王乐平说。

    「教授直接送分耶!好爽喔!」

    但王乐平觉得一点都不赚。大概是心里不平衡,平常不Ai发言的王乐平忍不住抱怨:「我觉得教授这样不太公平。」

    哥哥听闻,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哪里不公平?他写给全班看呀!」

    「可那题我会写啊。」

    「所以呢?」

    「不是呀,这种事情就不太公平呀!既然要在考试时公布答案当初又为什麽要出这题?」

    王乐平对哥哥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也有点不爽。大概是情绪上头了,他忍不住说:「难道我穿着黑丝每天坐在教室最前排、帮教授擦黑板,期中考的时候也能有这种待遇吗?」

    王乐平的这句话说得有点大声,被其它刚考完期中考的「骑士团」成员们听到了。有个仗义执言的男生突然说:「g嘛?啊你现在是在不爽什麽?你是在攻击nV生吗?」

    就像引燃了烽火信号似的,其它的男同学也一起七嘴八舌的加入了批斗王乐平的行列。

    「人家nV生也不是自愿的啊!她就只是做她自己,是教授擅自要在考试的时候看她作答,然後擅自把答案写在黑板上的好不好?」

    「对呀,她也从来没主动要求教授给提示啊!她也很可怜好不好?你以为她想当特权阶级喔?她也很苦恼啊,什麽都没做还要这样被你讲。」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王乐平手足无措。然而最让他痛心的是,哥哥轻蔑的嘲笑他:「你穿黑丝?笑Si,你跟T同学一样是人妖喔?」

    至此,王乐平才知道,自己彻底被系上同学排挤了。期中考过了几天後,他终於知道这泼天的恶意到底从何而来。

    那天晚上他和哥哥一起待在房间里滑手机。哥哥一样只穿着一条内K,随意的躺在床上,突然开口问他:「欸你想好之後要进哪个教授的实验室了吗?」

    「太早了吧!我们才大一耶。」

    那个已经无人再与王乐平搭话的聊天软T,竟跳出了一个聊天通知:「安安,在吗?」

    是男同学B。王乐平好奇与世无争、沉浸在恋Ai中的男同学B为何突然找他,便点开了聊天室简单回覆「在呀。怎麽了?」。

    「我已经决定好了。」哥哥漫不经心的说。「我打算加那个教必修的老教授的实验室。」

    男同学B的聊天的讯息又跳了出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跟你讲一下b较好。」

    「为什麽?那个教授的实验室nV生虽然很多,但进去的男生都被叫做狗耶──自愿当T1aN狗、被教授C成狗。」听见哥哥这麽回答,王乐平忍不住说:「这样你还要加入喔?」

    男同学B的聊天室跳出讯息:「就,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系上一些男生现在都不太想跟你讲话。」

    「没有啊,我对教授实验室做的东西还满有兴趣的。」哥哥若无其事的说,滑着自己的手机,没有看向王乐平。

    「好了啦,别装了。是不是有哪个nV生加进去了,你才跟着一起?」王乐平笑着问,但男同学B传过来的讯息让他逐渐笑不出来。

    「那个,因为我们还一起参加过联谊,所以我想说你应该不是才对。」男同学B在私人聊天室打字:「你哥哥跟其他人说,你是Gay。跟男同学T的关系很好,都快在一起了。」

    「喔,没有啦,就黑丝nV加他的实验室了。」哥哥说的时候,不经意的轻笑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状态随意,却让王乐平感到一GU恶寒。

    「你哥哥说的话还满恶劣的,而且跟谁都讲。他们後面说的东西我听不下去了,所以我也不是全部都知道……」

    男同学B在聊天室打的讯息王乐平已经看不下去。他的心像一颗石头,深深的沉进海底。

    那一刻,哥哥看起来好恐怖──像森林里的熊。原始、野X,未经驯化。

    王乐平才发现,有的时候即便他想去「认识nV生」,不见得其他人也想让他「认识nV生」。

    夜深了,王乐平不愿再去想这些了。他觉得好累、眼皮沉重,便闭眼入睡,把自己缩得小小的,用被子裹紧自己寻求一点温暖庇护,这一夜无梦。